偷兒的穿越 正文 51
    「聽說那天那偷兒行竊時曾被侍衛們堵在屋裡,卻最終逃脫了。」小十四把一塊點心餡放到嘴裡說道。

    「哦?被堵在屋裡還能逃脫?他會妖法嗎?」老十坐直身子,一臉驚訝地問道。

    「她先是在屋裡大叫,把在書房周圍搜查的侍衛都引到門前,自己卻從屋頂逃脫了。」我家九爺晃了晃手裡的酒杯,慢條斯道。他的眼睛裡映出了酒杯晶亮的影子說閱讀盡在,如神秘的黑色寶石正散著迷人的光芒。

    「好高明的調虎離山計!」八阿哥抿了口茶說道。「膽子也大,他不怕把侍衛們引來後,又沒能及時逃脫,卻把自己行蹤暴露了麼?」

    「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偷兒手段高明、頗有智謀,且有膽有識、臨危不亂,厲害!」胤禟說著,把手裡的酒一飲而盡。

    矣?有心事?我查看他的神色,卻見他面色平靜,看不出什麼。

    他突然回頭對我燦唇一笑,瞬時間,山花漫野,春水橫波。他對有些癡迷的我說道:「桃兒別擔心,為夫沒事!」

    我低頭垂睫,掩住唇角的抽搐,人家哪有擔心嘛!

    他往我的盤子裡放了塊我愛吃的綠茶點心,目光灼灼地看著我說道:「多吃點,養胖點!」

    矣?他又讓我養胖點!是我想歪了麼?可他的眼神明明就在提醒我那句「等我回來吃」嘛!

    我紅了臉,斜他一眼低下頭裝作吃點心。他卻得意地低聲輕笑。這傢伙,在他的兄弟們面前也不安分!

    嗯,原來我家男人對我這個偷兒還蠻欽佩的,他若是知道那偷兒就是正在被他調戲得作出一副羞答答小女人模樣的桃兒我,會是什麼表情?

    他會覺得實際上是自己被調戲了嗎?

    小十四看到我們兩個的樣子,一臉壞笑地說到:「九哥,我現在才知道你在熱河畫的那兩幅畫的意思。」

    老十睜大眼睛,一副求知慾極強的樣子,說道:「你是說九哥畫的很好笑的那兩幅小胖豬的畫嗎?」

    呀,原來他們都見過!他們兄弟連這都不互相避諱。我無語了……

    若是哪天他們知道了我和胤禟的閨房之趣,我也不會驚訝了,吼吼∼∼

    老十看了看他九哥,接著說道:「九哥不告訴我們那畫是什麼意思,小十四你知道?」看不出來,老十還蠻八掛的。

    小十四一臉「可讓我抓住了把柄」的笑,他問胤禟道:「九哥,我告訴不告訴十哥?」

    小子,出息了,敢威脅你九哥了!也不想想,那九狐狸是那麼容易讓人威脅的嗎?

    果然,九狐狸瞇眼笑道:「小十四,你若知道,就隨便跟你十哥說,反正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他轉向我,問道:「是不是,桃兒?」

    你是不在乎了,小豬畫的是我,被吃的那個也是我!

    不過,我還是眼睛瞇成一條縫,嘴巴咧到最大,一副「爺說的都對」的表情。據說男人都很愛看這種日本式假笑。

    胤禟滿意地用手攏了攏我的頭,嘴角微微地揚起。

    十四見我們兩個這樣,也就失了打趣的興趣。對著兩個不要臉的傢伙還怎麼打趣?

    老十沒有注意我們三個人間的對決,他用筷子挑著碗裡的菜說道:「九哥,聽說你們刑部把案子接過來了?」剛才的話題已經被他忘到了一邊。

    嗯?這案子不是已經由順天府接了麼?那天在平郡王府,由十三阿哥拍到順天府尹許三禮身上的,為此還找來了許三禮的上司——五城督察院的巡城御史。這可是我那天親眼看到的。怎麼又會由刑部接手了呢?我豎起耳朵細聽。

    胤禟看著老十點了點頭,卻沒說話。

    還真接過來了?我還以為都是順天府負責破案呢!許三禮此人並無大才,那天我偷金碗時,他就在現場都沒辦法破案,所以我才放心大膽地連作了幾個案子。可若是由刑部接手,那,對手可就變了,很可能就是我身邊坐著的這位聰明狡猾如狐狸,從一點點蛛絲馬跡就能尋到事情本源的九爺九阿哥!

    我可沒忘記,在皇商名冊那事上,沒用任何線索,他就猜到商馭不讓他們見偷兒的原因是身份不便。憑著這麼精密的頭腦,他若親自著手查案,我還真要遇到麻煩了。

    我家男人可是個厲害的對手,平時在府裡跟他pk時,我就從沒佔到過便宜。

    我們兩個還真是有緣,既是夫妻也是對手!怎麼和以前我與麥的關係差不多?我和麥既是性夥伴也是對手。

    麥滿世界地追著我,要把我繩之以法,而我總是要先他一步拿到東西再跑掉。

    現在我和胤禟又可能變成這樣,難道這是命運的輪迴?我和劉春桃,麥和胤禟之間是否有內在的聯繫呢?

    「這偷兒這麼厲害,萬一破不了案,不是要由九哥你替許三禮背黑鍋?」小十四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他不再跟那塊被他肢解得看不出本色的點心戰鬥,此時正一臉擔心地看著胤禟。

    「這案子本也不屬順天府管,順天府管外城,而內城一向都是由五城兵馬司管。你當這次為什麼會由順天府接手了這案子?」胤禟看看十四,貌似隨意地用筷子撥拉著碗裡的菜問道。他今天好像沒吃幾口菜,光喝酒來著。

    「許三禮當時不是在場麼?」十四不以為意地答道。

    「當時在場?十四弟沒聽說京城各級衙門間向來是職責劃分得清清楚楚,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麼?許三禮當時就算在場,他來查案也算是越權了。」胤禟耐心地為他剖析著。

    「那許三禮是怎麼接了這個案子的?難道他以為這是個出頭露臉的好機會,自己搶了來的?」老十也不知道裡面的內幕,爽性地問道。

    胤禟看了看八阿哥,兩人交換了個眼神,胤禟才說道:「是十三叫來巡城御史,把此案指派給許三禮的。」

    「十三哥?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小十四挑眉問道。「他這不是害許三禮嗎?難道他跟許三禮有仇?」

    老十畢竟大了幾歲,參與朝政較早,他忽然了悟地說道:「我知道了,他是看許三禮是我們的人,就把這明顯會不討好的差事拍到他身上。」

    啊?那天十三一定要把案子交給許三禮我是親眼看到的,原以為只不過是許三禮人在現場,對破案有利,才定要把案子交給他的。原來還有這些朝廷裡的明爭暗鬥在裡面!

    我的案子竟然捲進了這些阿哥們的爭鬥中去了。

    想起那天十三阿哥舉重若輕地辦了這事,不禁心裡一顫。難道他們真的如蘇軾稱讚周瑜的那般,談袖牆櫓灰飛煙滅?那個陽光味兒十足的十三阿哥輕輕鬆鬆地就擺了這幾位一道?

    這些阿哥真沒一個是簡單的!

    「那九哥就更不能接這案子啦!這不是讓老十三給算計了麼?」小十四有些憤憤地說道。他對十三的稱呼,由十三哥,不知不覺地變成了老十三。

    他們兄弟的關係就是在明爭暗鬥中不知不覺地走上勢不兩立的歧途的吧?以前看這段歷史時一直在奇怪,嫡親的兄弟怎麼會變成了互不相容的仇敵的?太子、老四和老八這幾派最後怎麼會鬧成這樣?一點手足親情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現在我看著事情生在我眼前,終於有些明白了。

    許多事都是在不知不覺中滋生,又是在不知不覺中展,最後在不知不覺中爆的吧!既有事件的偶然,又有歷史的必然。

    這件事是因我偷了平郡王的金碗而起,但我不會天真地想像,如果我沒有穿越到這裡,沒有偷平郡王的金碗,就不會生十三阿哥擺了這幾位一道的事,那麼小十四還在叫「十三哥」,而不是再無敬意的「老十三」,這兩派之間也不會鬥到不可開交的地步,最後就不會生九龍奪嫡的慘烈。

    我清楚地知道,歷史的展是有固定軌跡的,即使沒有我偷這金碗,沒有生平郡王府的這件事,他們也會因別的事另起爭端。

    我只是個偷兒,無能阻止歷史事件的生,也無能推動歷史的生。我,只是個偷兒!

    我收起悲天憫人的想法,我不是《步步驚心》裡的若曦,不會愛上勝利者,也不會去拯救失敗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都要走完自己選擇的路。

    我是個偷兒,我只想一如繼往地做我的偷兒。偷兒不參與政治、偷兒不會愛上任何人、偷兒永遠是個閒雲野鶴般的存在。作為偷兒還是遠離政治中心的好!

    我有了想暫時收手的想法。我要停下來想一想,以後要怎麼做?

    我收回這一瞬間快飄飛的思緒,正聽到胤禟低沉的話語:「這案子事關御賜金碗,被竊的又都是皇室宗親,關乎皇家顏面。我擔心順天府久久破不了舊案,新案子又一件接一件地生,皇阿瑪必定會龍顏大怒,到時候許三禮搞不好就會被罷免,甚至被治罪。」

    也難怪後來會有這麼多的大臣成了八阿哥一黨,這哥兒倆還真是護著手下的人!

    「那你就替許三禮頂缸?只聽說過棄車保帥的,還沒聽過棄帥保車的!」老十急躁的性情顯露無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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