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狂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無可比擬
    沒有五官樣貌,僅僅是寥寥幾筆,一個人形,卻偏偏不會讓人認錯,那絕對就是花夢影除了他不會是第二個人,這種毫無道理的感覺強烈到了極點,但真正細看時,又覺得沒有一則目似,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外人只能看出這張淡墨圖的大氣恢弘,行墨嫻熟,畫功過人,讚賞有加,上一宗的門人在此基礎上噴噴稱奇,此時,幾乎所有門人都認了出來,那不是別人,正是他們上三宗的當代少主!

    再往上展開便看見兩排瀟灑至極的漂亮狂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僅僅一句話,便再次令人撫掌稱妙,稱讚驚歎不絕於口,這畫配字,簡直是絕品

    雲狂深深凝望花夢影,唇角勾起淺淺的自信的微笑,我當然不會畫錯,因為那就是你,夢影哥哥,這兩句詞最適合形容你。

    這張畫筆墨極少,卻幾乎揮出了雲狂作畫的巔崢水平,之所以能夠這般具有震撼力,與花夢影的氣質脫不了關係。欲將這樣的氣質凝聚到幾筆之中,除了瞭解,沒有纖麼捷徑可走,只有真正相知,才能夠詮捧這種感覺,盡書於筆下。

    花夢影緊握雙手,修長的五指握得隱隱泛白,方才能夠勉強不流露出心中那份濃烈的激動和感動。他此時不能說話,不能衝到雲狂身邊緊緊抱住她,他只能用同樣清明的目光回視她,深深地,深深地看著她。

    那曾經的一曲「只緣相知,或許是最真實的寫照,相隔得那樣遠,卻依舊能夠看清楚時方的心思因為他們是知己。

    雲狂用眼睛說:等我,我會光明正大帶你離開。

    夢影用眼睛答:好,我不會輕舉妄動,我等著你大獲全勝,隨你一道前去。

    在眾人沒有看到的地方兩個人已經悄悄做出了心靈的交流。

    是的,在雲狂出現的那一刻起,花夢影便做出了決定。

    不躲閃,不逃逍,既然他已經為家族盡了力而家族卻不能放過他,那麼他亦不是個死腦筋之人,生命之花,要為在乎自己的人而開放時如今的他來說只要有她的相知相惜以身相護,那麼其他的,什麼都不再重要!

    強烈的震撼充斥著整片會場,正在作詩的花蘆月等人皆是一陣搖頭苦笑,手中的筆墨停了下來,見到這等曠世奇作,誰還會有心思又信心繼續下去」

    「好畫,好畫!畫中人之生動神韻世間無兩,文字精闢貼切,縱觀老夫一生所見,再無一幅可與之比擬!老夫自認畫中高手,卻也自慵不如,小公子你可真是不得了啊,之前,倒是我上一宗有眼無珠了」,看台上的二長老目光灼灼,突然就那樣站了起來,對著雲狂敬佩地一拱手感歎道。

    身為澹台世家的老祖宗時於文墨一道下的功夫絕不在少數,這位二長老說出的話形同「聖旨」,四下裡頓時爆出喝彩之聲,延延綿綿,經久不息

    一眾評審大儒早就被水墨圖的意境迷得三魂丟了七魄加上二長老這般說,誰還會反駁一個個頻頻點頭,不僅僅是宗門二長老,上三宗花宇世家內人才很多,可試問他們誰能夠做出這樣的畫來?答案是沒有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做到!

    這幅畫流傳下去,必定會成為千古名作!

    這十幾個大儒此時就像是小孩子似的,眼睛亮得像是要吃人,一個個宛如老鼠見到了大米,垂延欲滴,好像恨不得將這幅畫據為己有。

    雲狂目光一動,輕聲笑道:我這幅圄是州刖看見了高台上貴宗一位白兄台,心中有感而為之所作,私心裡也希望能夠送給那位兄台,不知道貴宗長老是否願意成全」

    幾名長老一愣,頓時一陣狂喜,送給花夢影不等於是送給了他們宗門麼」哪裡會有人反對,連忙謹慎地吩咐一個少女將之收起包好,送到花夢影手上去。

    花夢影謹慎接過,笑意滿眶,樓在懷裡,來回撫摸,真如對待最珍貴的寶貝一般,雲狂見此,心中一樂。

    「各位長老這文賽……花秋霜面色青得像鐵,不死心地問道。

    「秋霜啊,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場文試的第一雖然是月言公子,你也莫氣餒,你的文采很不錯,以後要繼續努力。」某個大儒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似的對他說道,這樣的話除了表態之外,還有警告不要再死纏爛打,事情一旦敲定,便沒有更改的可能了。

    幾個長老目光都很堅定完全沒有異議,眾所周知,畫師的心境本身就比普通文墨之士要高得多,只要是知名的畫師幾乎都是絕代才子,雲狂的畫技這般卓絕,她的文采會差到哪裡去?光看那兩句令人讚歎的詞句就知道再比下去,只是自取其辱!

    縱然是意料中的結果,花秋霜還是一陣頭暈目眩,上一刻他還滿懷喜悅地以為自己就要美夢實硯,這一刻迎來的卻是當頭棒喝,

    這次他輸了輸得徹徹底底,從心機到文試大會盤滿皆輸他一向自認心機深沉,卻不想,這個看似大咧咧的月言公子的可怕心機比他高明的多,那囂張跋扈的輕狂言語,何嘗不是一張面具,在她做來,竟是駕輕就熟,比韜光養晦還要真上幾分。

    雖說文無第一,可是真的沒有第一嗎?一個人上一刻不管再輝煌,只要他敗了,他的名字就會成為歷史,為眾人所不齒,此時大家只知道月言公子是一代畫神,而又是如何形容他的。

    「那個花秋霜還想和月言公子爭第一」開什麼玩笑,也不看看自己幾兩重!」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次上三宗是真的遇到高人了!

    「以為自己做兩詩就了不起了?小打小鬧和大家風範的差距何止十萬八千里,月言公子這是沒有作,若是作了也一樣是千古名句」。

    面對著眾人的紛紛議論,花秋霜恨不得找個地方就此鑽進去才好,偏偏這樣的評論一時間根本沒辦法停息下來,一條條鑽進他的耳朵裡,就像是小蟲子在心上狠狠噬咬似的。月,言,公,子我們走著瞧!低頭掩住那猙獰面色,花秋霜滿面陰霾地走下台。

    雲狂不驕不躁,白衣飛舞,步履輕盈,彷彿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慢悠悠踱回花落淵和澹台璐璐身旁,花落淵在呆滯中驚醒,又喜又驚地拍了她肩膀一下,笑罵道:「好你個臭小子!竟然還有這樣一手你可瞞得我們好苦啊

    是啊公子,你真是不厚道!早此告訴我們,我們也不會為你擔心了嘛!澹台璐璐一直注視著雲狂,少女心底的欽佩更深,嘟著嘴巴看似生氣,心裡卻都是在為雲狂高興。不遠處的澹台伊夢也正用意欲殺人的眼光看過來,興師問罪。

    雲狂聳聳肩幫,無辜地笑嘻嘻道你們也沒有問我會不會書畫啊,我會的東西可多著呢,難道還一樣一樣告訴你們麼」

    花落淵幾人無語,這個傢伙開脫起來也是一等一的高明,根本沒辦法讓你找到破綻好像再沒有道理的話,到她嘴巴裡面一加工,都可以很理直氣壯地說出來偏偏還讓人覺得她沒有錯。

    文試還在繼續,不過此時已沒有人再對那文賽第一的位置抱有幻想,這些人都只是在努力進入下一輪的武試罷了,此番大會的比試文武一休,不失金面,考驗的是多方面的因素,倒也合理。

    很快,文試的結果出來了,有四百多人就此被淘汰,還是留下了一半的人,上三宗的人手飛快將那文試賽場的卷軸筆墨一股腦兒收掉,木質高台就變成了一個相當大的廣場,文試通過的幾百支隊伍,就此一股腦兒全都站到了場內,等待武試的開賽。

    「月言公子,一會兒你可要小心,別離開我身邊哦璐璐笑瞇瞇說道,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雲狂心頭暗笑,裝模作樣點點頭,目光一瞥,果然瞧見了石公子,澹台青青,花秋霜三個惡狠狠盯著地的人在不遠處,而花蘆月,雷久瀾,還有那個頭戴黑色斗笠的男子,也站在離自己的不遠處。

    驀地,遠處一道冰冷的視線掃射過來,雲狂有所感覺,略略一驚不著痕跡地用餘光掃了一眼,卻現那個坐在上三宗最高台席的山羊鬍子老者用心念鎖住了自己!

    而老者旁邊,正皺著眉頭說什麼話的中年男子,卻是一個老熟人。

    上三宗的副宗主,曾經與自己幾度交手的雷破海!

    雲狂心頭微跳,暗暗思索,難道被現了麼。雷破海是見過自已的,覺得她身段和「柳雲狂」相似,加上州剛她露的一手深厚的文學功底,又蒙著臉,不被懷疑才是怪事。不過,她大喇喇地如此一身打扮走上山來,迷感性很大反而讓人覺得她並非柳雲狂,在上三宗人的眼裡,柳雲狂斷然是不敢這般光明正大前來的,這個場中如此打扮的白衣銀扇的公子隨便抓抓都有幾十個。但那個山羊鬍子的大長老卻是個精明人物,這種小心機會不會被之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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