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禛心 正文 最禛心 豬肝下酒
    這天快傍晚的時候,顏紫蘿便帶著敏芷、菡芷、筠芷,還有目前在宮中的瑄玉格格以及她們各跟隨的大小宮女們玩丟手絹的遊戲,敏芷的宮女靈珠被捉住,同順齋的宮女們因為知道她是蘇杭人,便起哄讓她唱蘇杭小曲,靈珠紅著臉唱了。然後靈珠又拿了帕子丟,丟在了菡芷身後,菡芷卻警覺,馬上起來追,無奈平時運動量小,所以沒有追到,便拿出隨身攜帶的短笛吹了曲子。菡芷拿了帕子故意跑跑停停了兩三圈,然後輕輕放在了顏紫蘿身後,結果顏紫蘿因為太低估了菡芷,被捉住了,簡直是死不瞑目,被筠芷害一下她也認了,可是菡芷?只能說老話兒還是對的——咬人的狗不叫。

    顏紫蘿站在中間,敏芷、筠芷讓她唱歌,顏紫蘿馬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就唱過那一次就惹得到現在都脫不了身,她可是長記性了。想了想,顏紫蘿說道:「我給你們講個笑話吧,好聽不好聽都得給我鼓掌,否則下次我就不講了。話說呀,在某朝某代某地有個人,這個人長大了就去某地的縣衙做師爺。到了夏天,處處蚊子咬,一咬一個包的,怎麼辦,掛蚊帳吧,縣太爺就拿了一弔錢讓他去買竹竿。這師爺卻聽成了讓他買豬肝,拿了錢就一頭進了肉鋪。買豬肝時,肉鋪的掌櫃給了他一個豬耳朵做添頭,回去的路上,這師爺就想啊:反正老爺也不知道這個豬耳朵,不如自己把那耳朵留著下酒得了,便把豬耳朵揣自己懷裡了。回到衙門,這師爺遞上豬肝,縣太爺一看,生氣了,明明讓買得是竹竿,這怎麼買成了豬肝了?頓時,那是一個火冒三丈啊,就罵師爺:『耳朵哪裡去了?』這師爺一聽,心裡就捉摸:不愧是青天大老爺,連賣肉的給個豬耳朵都知道。就乖乖地把豬耳朵從懷裡掏了出來,遞給縣太爺說:『耳朵在這兒。』」由於顏紫蘿唱作俱佳,最後還抽出手絹權當豬耳朵,一群主子宮女都笑得撐不住,筠芷捂著肚子靠在菡芷身上,笑完了,瑄玉便說道:「這師爺的耳朵也忒不好了,這都能聽錯了。」

    「你哪裡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哪。」顏紫蘿笑了說道:「這師爺想啊,這都到飯時了,必是讓我買豬肝下酒啊!」引得一群人又一陣笑,看她們笑完了,顏紫蘿收了手絹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說各位主子也該派人買豬肝下酒了吧!這天可不早了。」然後看看敏芷,「敏敏,咱那豬肝準備好了沒?」敏芷笑著道:「回縣太爺,不但豬肝買好了,還有個耳朵做添頭呢。」各人又笑了一回,便各自帶著人回去了。

    用膳的時候敏芷便讓她講給通貴人聽,通貴人並屋子裡的宮女也都笑了一陣子。

    第二日,筠芷便特意跑去講給康熙聽,康熙聽了倒是沒什麼表情,旁邊的小太監一個個憋得好辛苦。好不容易得了空出去便在外頭捂著肚子笑。正巧太子胤礽等諸位阿哥奉命見駕,小太監們一時收不住,便被叫住問話,小太監便說是筠格格在裡面給皇上講笑話。胤礽等人奇怪,通報了便進去見駕。正手舞足蹈的筠芷見各位哥哥進來馬上就收了動作,垂手立在一邊。

    胤哦忍不住便問筠芷到底講了什麼笑話,為什麼一屋子的太監都在外面捂著肚子笑。康熙便笑了,讓敏芷好好表演給各位阿哥看。筠芷便學著顏紫蘿的樣子有鼻子有眼地講了起來。講完了,眾位阿哥卻不笑,康熙掃了一圈說道:「難道你們也想出去笑去?」一屋子的阿哥這才放聲笑了起來。胤哦和胤禎笑得最開心,胤禎便問:「筠芷,這笑話哪聽來的?」

    筠芷笑著說道,「是顏姐姐講的。她昨晚上正巧晚膳前講的,我都笑得肚子疼呢。」

    「哪個顏姐姐?」胤哦沒反應過來。

    「是四嫂吧?」胤禟也笑著問筠芷。

    「好好地叫什麼顏姐姐。」康熙看了眼筠芷說道。

    「筠兒忘了,顏∼∼∼四嫂說叫嫂子好像她七老八十似的,所以我們就叫她顏姐姐了。」筠芷眨著眼睛故作天真狀解釋道。

    「你們?」康熙斜了眼睛看她。

    「是啊,除了敏姐姐之外,還有菡姐姐、琦姐姐、瑄玉、菁兒,還有妹妹們。」筠芷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地數。

    「還挺熱鬧,本來這宮裡你和傾城丫頭就夠鬧人了。連菡兒都變壞了。」康熙歎口氣說道。看了看兒子們,想起還有事情商量,便遣了筠芷出去。

    胤禛和胤祥一起去給德妃請安,路上胤祥時不時便笑一回,胤禛繃著臉一路到了德妃宮裡。請過了安,沒見顏紫蘿,胤祥便拐著彎問道:「娘娘,傾城丫頭呢?」

    「那丫頭啊,自從她額娘進了宮便不理我這個老太婆了,估計這會又去同順齋了。」德妃笑著說道。正說著,一個小身影晃了進來,進門便嚷餓,德妃忙命人拿了糕點和牛奶。這孩子不知道誰教的,極愛喝牛奶。

    「阿瑪、十三叔。」傾城跳到胤禛身上,連糕點也不吃了。「不是餓了嗎?」胤禛拍拍她的腦袋問道。

    「嗯,好餓。」傾城爬到炕上拿了糕點吃了一口,又喝了口牛奶,「奶奶,牛奶都不甜哦。」德妃忙命人又加了糖,小傢伙這才樂呵呵地吃起來。

    「寶貝兒,怎麼沒見你額娘哪?」德妃問道。

    「呵呵,筠姑姑說額娘在當鴕鳥。」傾城吃的一臉糕點渣,德妃溫柔地給她拭去。

    「為什麼不肯出屋啊?你額娘病了?」德妃看了看自家兒子一臉的擔心。

    傾城嘴裡含著蛋糕搖了搖頭,「沒有啊,剛才李諳達去通貴人奶奶那裡說皇爺爺晚上要來吃豬肝下酒,額娘就不肯出來了。呵呵,筠姑姑被額娘追得滿院子跑呢,額娘說抓住了要把筠姑姑吊起來打」傾城笑了笑,「可是她們玩得高興就不管寶貝了。」

    「沒人管寶貝才回來的?」德妃笑瞇瞇地問道。

    「不是,是因為奶奶這裡的糕點最好吃哦。」傾城人小鬼大的拍馬屁。吃完了,傾城小鬼爬到德妃身上:「奶奶,寶貝想睡覺了。」德妃便抱著她輕輕拍著,不一會傾城小鬼就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胤祥在旁看著,很少見德妃這個樣子,她一直都是端莊雍容的,可如今在傾城身邊便慈愛得像個奶奶了。這孩子還真是個寶貝。

    「豬肝下酒這都打哪聽來的,昨兒晚膳前講的,晚膳後這各宮就傳開了。宜妃還特意過來給我學了一遍。我呀,算是借了這娘倆的光嘍。」德妃無奈地歎了口氣,「敏丫頭大婚之後你還是快些接了她家去吧,要不這宮裡的格格們可都要變了。」

    胤禛清了清嗓子,答了聲:「是。」胤祥在旁邊掩嘴笑了。出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永和宮,胤祥忍不住問道:「四哥,顏嫂子在府裡也這樣?」胤禛沒作聲。胤祥又接著說道:「皇阿瑪這一頓豬肝下酒,明兒這滿北京城的貴族都要吃豬肝下酒了。沒想到啊,顏紫蘿還有這個本事。」胤禛「哼」了一聲。「好了好了,四哥,我不說了,瞧您這一聲聲的,不知道還以為我惹您了呢?」

    這天晚上,因為康熙要來同順齋用膳,通貴人在院子裡來來回回地走,敏芷看了直搖頭,便過去拉住了通貴人的手:「額娘,這時候還早,皇阿瑪還沒出南書房呢。等小金子來回您再出來也不遲啊。」通貴人這才進了屋。廚房裡,顏紫蘿正指揮著廚娘擺造型,看看那案板上,除了豬肝、豬耳朵,還有豬手、豬心,還有細嫩的豬皮。

    「額娘,這個是什麼?」傾城指著她剛擺好的一個盤子問道。「心肝寶貝。」傾城點點頭。「那這一個放草的呢?」傾城拎著根香菜問道。「什麼草?那是香菜,你這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笨蛋。這個呀就叫『走在鄉間的。』」顏紫蘿笑瞇瞇地說。「額娘,那這兩隻耳朵呢?」傾城好奇地看著盤子裡擺成耳朵形狀的豬耳朵絲。「你說該叫什麼什麼好呢?」顏紫蘿笑著問傾城。傾城搖了搖頭,「這個呀,就叫『讓我輕輕地告訴你』。呵呵,怎麼樣,額娘聰明不?」傾城很狗腿地點了點頭。

    康熙晚膳時候過來,請完了安,通貴人便命宮女們傳菜。傾城照例坐在康熙膝蓋上,等那造型粗糙的菜擺上來,康熙指著那三道菜問是什麼,還沒等廚娘回答,傾城便站起身,伸著胖乎乎的小手很熱情地介紹道:「讓我輕輕地告訴你,心肝寶貝、走在鄉間的。」康熙看了看菜,又看了看傾城,「寶貝,這是你起的名字?」看著不像。果然小傢伙搖了搖頭道:「是額娘,額娘還說自己很聰明呢。」顏紫蘿的臉一下子就垮了,看來以後她得隨身攜帶針線,必要的時候這死丫頭的嘴需要縫合啊。

    「嗯,你額娘是很聰明。」康熙看了一眼正對傾城橫眉冷對的顏紫蘿,「吃個豬耳朵你也弄出這麼多詞。」顏紫蘿馬上屈膝說道:「謝皇上誇獎。」伸手不打笑臉人,誰知道他下面要說什麼,先卑躬屈膝一下的先。

    「敢情你還當朕是誇你」康熙稍微扯動了一下嘴角,「都坐下吧,李德全,把酒拿來。」李德全便轉身從小太監手裡拿過酒給各位主子斟滿。

    「豬肝下酒。朕來吃豬肝,自己帶了酒來,可沒有佔你們便宜。」康熙端起酒杯,各人忙跟著端了喝了一口,那酒不是很烈,顏紫蘿一不留神便多喝了兩杯。康熙走了,她就開始暈暈乎乎地,早早睡下了。

    因為喝了酒,第二日顏紫蘿便起來晚了,來給德妃請安的時候正碰見下了朝的胤禛,顏紫蘿的表情立刻變得不自在了。德妃問了問昨天康熙吃得如何,顏紫蘿照答了,省略了自己起名的事。又坐了坐,顏紫蘿便借口敏芷今日有事辭了德妃出來了。

    「她都走了,你還不走?」德妃看了眼胤禛,「她最近怎麼老像躲著你,吵架了?」

    「沒有。母妃若無事,兒子先告退了。」胤禛便也出來了。顏紫蘿已到了院門口,胤禛便咳了一聲,前面的身影接收到命令立刻停下了,卻並不回頭,只在那低頭擺弄手絹。胤禛走過她身邊,她便慢慢地跟在後面,「對不起。」顏紫蘿打破沉默,還是先認錯吧,要不這男人又該用冷凍箱裡拿出的嗓子跟她說話了。的7f

    「為什麼躲著爺?」胤禛口氣平淡得像是問「你吃了嗎?」一樣。顏紫蘿心頭一震,知道為什麼躲著你我就躲得更徹底了。

    「爺您誤會了,妾身並沒有躲著您。」就是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心裡不舒服。

    「最好是誤會。」胤禛停下腳步轉過身,「就算不是誤會,你也知道躲是沒用的。」

    顏紫蘿馬上擠出笑臉:「當然是誤會,爺眷顧妾身,妾身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能那麼笨躲著您哪!」

    胤禛看著她笑,卻覺得那笑極其刺眼。「好了,去吧。」胤禛說道。顏紫蘿高興地屈膝說道:「爺慢走。」然後毫不留戀地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胤禛站在原地直到她走遠才轉過身走了。那個女人她都不會回頭看一眼嗎?她剛才說高興還來不及,現在的樣子明明是避之唯恐不及。

    顏紫蘿一路晃著就來到良妃這,良妃正歇著。顏紫蘿進來看到桌上的兩盞茶杯,知道是胤祀來過了,便放心地坐了。紫竹端了茶給她,一嘗卻是松子茶。

    「這個茶好,胤祀喝了都說好,他對茶可是挑得很。」良妃歪著,笑盈盈地看著她:「去過永和宮了?」這孩子怎麼有心事的樣子?

    「剛去過。娘娘,您這些天做什麼呢?」顏紫蘿端著茶杯,看良妃。

    「做什麼?,做做女紅,現在還看看花開。」良妃笑著說道。

    「哦!娘娘的心當真是清靜得很!」顏紫蘿若有所思地說道。

    「丫頭,你每天都做什麼呢?」良妃問道。

    「搬回來之前,我每天、睡睡覺、玩玩鞦韆、給小狗洗洗澡、遛遛狗、做做糕點、敏芷來了和她鬥鬥嘴、偶爾和敏芷跑去城裡玩∼∼∼∼好多呢!不過現在就只剩下、睡睡覺了。」顏紫蘿無精打采地說道。

    「所以覺得不開心。」良妃瞭然。

    「娘娘,奴婢可能天生不是享福的人,所以覺得這種日子很無聊。」顏紫蘿喝了口茶,「奴婢可得跟你好好學學呢,要不我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娘娘,您歇著吧,我回去了。」顏紫蘿站起身告辭出來,便低著頭慢慢地往同順齋走,現在她不會走丟了。沒留神便撞著了一個人,抬頭胤禟,習慣性地行禮:「九爺吉祥。」這個老九太帥了,簡直不像人。按理說他額娘宜妃又沒有良妃美,怎麼就生出這麼個長相像妖孽一樣的阿哥來?

    「九爺?吉祥?嗯,吉祥?」胤禟說道,顏紫蘿卻知道他後面那個「吉祥」是諷刺她曾騙過他。

    「九爺大人大量就不要與我一介女流計較了。」顏紫蘿無奈地說道,看來果然是不能犯錯誤的,否則天天就有人來提醒你,折磨得你如蟻在身。

    「若爺偏要計較呢?」胤禟故意說道。

    「那我只好任您責罰了。」小心眼的傢伙,還不如變性當女人好了。沒準這傢伙就是個女人,非得裝扮成男人,怪不得這麼小心眼∼∼∼∼

    「想什麼呢?你怎麼總呆呀!」胤禟繞著她轉了一圈,「豬肝下酒?昨兒皇阿瑪吃得好嗎?」

    「那九爺您得問皇上。」顏紫蘿撇嘴,她哪裡知道康熙吃得好不好啊,吃他肚子裡又不是她肚子。

    「我現你有時候膽子還挺大。」胤禟索性到旁邊的亭子坐下了,「你平時也這麼跟四哥說話?」

    「不敢,顏紫蘿對哪位阿哥都不敢不敬。」顏紫蘿低眉順目地說道。

    「嗯哼!不敢?不敢把我們都說成毒藥?」胤禟想想就鬱悶,他雖然有小老婆,可也沒見哪個中毒啊?

    「啊?那肯定是顏紫蘿酒後胡言亂語,九爺您這麼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還真是個大毒藥:「哪可能是毒藥啊?」顏紫蘿很狗腿地拍馬屁。

    「哈哈哈哈哈顏紫蘿,你這個人哈哈。得了,爺不跟你在這扯了,爺還得去大阿哥府上赴宴呢!」胤禟站起身笑著走了。顏紫蘿在後面對著胤禟的背影猛翻白眼,口裡還說著:「大毒藥!大色狼!大流氓!妖孽!」然後狠狠地邁著步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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