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罪妃 正文 第六十四章消沉
    待淑妃的身影遠去之後,忠國夫人扶著太后來到我的床前。

    「蝶兒,你怎麼了?昨天晚上到底是遇上怎麼一回事了?聽到剪春說你整夜哭了夜時,可把哀家急壞了。又聽說梅香那丫頭上靜心宮,專門來挑你的刺,哀家便趕忙趕了過來。幸好過來的早,不然還不知道會生什麼事呢。」太后急急的說道。

    「是啊,妹妹。我本來一大早就坐著車,準備往你的宮中趕,想看看你昨天晚上的進展怎麼樣呢。哪知道半路上遇見剪春,說是要找母后過來救援。我便忙將馬車掉轉了車頭,將母后接了過來。你倒,這到底是怎麼了啊?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上你。」忠國夫人也焦急的問道。

    我失神的看著她們,搖了搖頭,什麼也不想說。其實,也根本就不用再多說什麼了,今天早上嬪妃去彩風宮請安之後,她們一起聚下,流言自然也就會很快傳遍了整個後宮。就算不用我說,相信她們等她們回去之後,也很快就能聽見別人說了。

    太后和忠國夫人見了我這副呆滯的模樣,也不忍再強迫與我,歎了口氣,卻也束手無策。

    而我,卻在她們的等待中,似乎有些精疲力盡了,慢慢的合上了眼睛。朦朧之中,彷彿還聽見了太后似乎還在囑咐剪春還是誰,說是如若我睡醒了想要說什麼,又或者宮中還有什麼事情,就儘管去順寧宮找她。

    待我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杏兒正坐在我的床前,一臉憂鬱的看著我。我本以為我已經沒有淚水了,可是,看見杏兒之後,我的眼淚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杏兒的眼眶也不由自主的紅了,她將我的頭攬入了她的懷中,邊用手帕擦我的眼淚,邊說道:「死小姐,你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啊?看樣子我是不能再出宮了,每次我一出宮,你就出事兒。看見你這個樣子,我都嚇壞了。要是夫人他們瞧見了,非心疼死不可。」

    杏兒不提我娘還好,提了之後,我覺得更委屈,哭得也更凶了。

    「唉,你要是有什麼委屈的,就儘管說出來,不然,憋在肚子裡會更難受的。要是不想說,就先將這碗稀飯給吃了吧。現在已經深更半夜了,剪春說你昏睡了一天,這一整天你都沒吃東西了。」杏兒端起一碗粥,對我說道。

    我這時才感覺到了腹中的飢餓感,肚子已經在咕咕叫個不停了,便由著杏兒將我扶著,披上外衣,坐了起來。然後,杏兒一勺勺的往我口中餵著那銀耳蓮子粥,很奇怪的是,我腹中明明很餓,但是,粥道了口中,卻覺得難以下嚥。

    杏兒見此,也歎了口氣,等我勉強自己吃下幾口之後,就將碗端了出去,拿了一些小點心和茶水進來,放在小桌子上,說是等到半夜,我自己想吃了,可以填填肚子。

    接著,杏兒脫掉了外衣,和以前在林府一般,上床和我依偎在一起,並開始輕聲的勸慰著我。

    在杏兒的勸慰下,我終於放開了一些心結,沙啞著聲音,斷斷續續的將事情的始末告知了她。

    杏兒聽了之後,大驚失色道:「小姐,你不要命啦?沒聽過人家說,伴君如伴虎啊?皇帝隨時隨地可以要你的腦袋的。我知道,你可能因為藏紅花之事,對他一直都有些氣恨,可是,也不能這般意氣用事啊。雖然,我知道你的武藝還算高強,可是你也說過,這宮中能人異士很多,到時候,你能敵得過嗎?況且,那皇帝本身就身懷武功,深藏不露,你還未必就是他的對手呢。這樣一來,他取你的這條小命,還不是易如反掌啊?」

    我搖了搖頭,慘淡的說道:「那個時候,我已經抱著不要這條命的打算了。」

    杏兒聞言,一下握緊了我的肩膀道:「小姐,你可千萬不能再有這種想法了。你就算不為你自己,也要為夫人、舅老爺他們想想啊。現在,他們這般辛苦的謀劃、完善產業轉移的計劃,又都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給官方帥哥四菜一躺上傳姐你去除後顧之憂,不用你在宮中顧慮到他們,免得你受制於人,這也是為了小姐你在這後宮中生活得更好,更安全啊。退一步來說,就算小姐你不要你自己的性命了,難道,你也不想要夫人和舅老爺以及整個林府所有人的性命了嗎?聽說,忤逆皇上,情節嚴重的,是可以株連九族的。況且,就算不說夫人、舅老爺他們,單拿你的那個爹爹和秦府來說吧,小姐你這麼善良,你對秦相爺沒有太多感情,你可以不孝順她,但是,若要是他和整個秦府會因為你,而被葬送了性命,小姐你真能狠的下來這個心嗎?若是你昨晚真的就這般香消玉殞了,只怕事情並不會就這樣簡單的完結了,皇帝在大怒之下,肯定還是會追究與小姐相關之人的責任的,這樣,小姐,便連累了所有的親人了。往日,雖然我性子也會比較衝動,口裡經常會說些比較口無遮攔的話,都是小姐你比較冷靜,將我告誡了去。沒想到現今,小姐你也這般衝動起來了。」

    聽了杏兒的話,我有些呆住,那個時候的我,確實沒考慮到這麼多,腦子一衝動,便那般做了。而被皇帝凌辱後,忙著沉浸在恥辱和怨恨之中,也沒有想到其他的事情。怪不得皇帝說下次便沒有這般簡單了呢,只怕是從沒有過人,敢這般忤逆於他把。

    一想到,我差點兒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而將所有親近的人都連累了,我不禁感到有些後怕起來。

    杏兒見我似乎有些悔意了,也就沒再多說些深惡了,只是在被子底下握了握我的手,道:「小姐,以後切莫再這般意氣用事了。如若你在這後宮中,真的覺得待的太憋屈的話,等舅老爺那邊都弄好後,咱們再從長計議,看如何才能離開了這深宮而去。」

    「嗯好。」我低聲應了一句。不久後,在杏兒的撫慰下,又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到了第二日早晨,我自己醒轉了過去。因著這幾個月以來,每日都要在這個時候去彩風宮請安,這個時候醒來,便成了一種習慣。

    往日,剪春這個時候已經過來喚我了,今日卻還沒有來。可能是見著我昨日的情形,覺得我今日也無法去請安了。

    昨夜聽了杏兒的話,我方知自個太任性了,我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但是,卻不能讓娘太傷心,也不能把別人的性命當兒戲,將別人的性命一起賭進去。

    既然這樣,我也不能再不去彩風宮請安了,雖然,我知道,我若今日去請安,自己送上門去,淑妃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只怕又要經過一番鬧騰,而且,還要面對眾人的流言蜚語、指指點點。但是,逃避終究不是辦法。

    想到這裡,我翻身起了床,穿上衣服。床上的杏兒還正在酣睡之中,她昨日被我折騰了大半夜,想必現在也是乏極了。我替她蓋好被子,然後往外間走去,去喚剪春來替我梳洗。

    大殿中,剪春已經在擦洗一些東西,見我走了出來,她又驚訝又驚喜,問道:「娘娘,您怎麼爬起來啦?」

    我淡笑了一聲,嗓子沙啞的說道:「快到去彩風宮請安的時辰了,你幫我梳洗一番吧,等會我們一起去請安。」

    可能剪春昨天也已經得知了那些個在宮中流傳出來的流言蜚語,她有些心疼的看著我,說道:「娘娘,今日不用去彩風宮請安了。太后娘娘昨日回去,派人將皇上請到順寧宮,然後,又不知道和皇上說了些什麼,皇上勃然大怒,下了道聖旨,將淑妃娘娘關上了一個月的禁閉,彩風宮也不許任何人出入。現在每日裡的請安,都需要改到順寧宮去了。太后娘娘已經下了一道懿旨,因著娘娘您身子不舒服,這一個月內,每日早晨都不需要再去順寧宮請安了。」

    我聽了之後,也不禁有些感激太后為我所做的一切。在我被皇帝凌辱之後,我曾在內心怨恨過,怨恨皇帝,怨恨他如此這般羞辱於我;怨恨我爹,怨恨他不顧我的死活,只想著自己的功名利祿;怨恨太后,是她將我召進了這皇宮。

    此刻,對太后的怨恨卻也有些煙消雲散了。她疾病纏身,本已不願每日清晨起身,接受後宮嬪妃她們的朝拜了。但是,為了放我的假,她卻無奈的再次擔起這個責任。而且,這樣一來,只怕她和皇帝、淑妃之間的矛盾就更加激化了。而從我進宮的這幾個月看,她似乎一直都在規避著將矛盾激化開來。

    剪春見我愣的樣子,有些著急,可能是怕我又要恢復到昨日的那副模樣,便連忙勸我再回房歇息歇息。我便依言照做了。

    就這樣,我又過了五六日這種吃、喝、拉、撒、睡的日子,心中終於平靜了些。

    為了不讓人再有異議,到了第七日,我便帶著剪春,早晨一起去順寧宮請安。從那日後,我便又恢復了每日請安的習慣。

    只是,我終究還是消沉下來,每日沉默寡言,武功和醫術都沒什麼修習的興致了。

    每日請安時,太后見著了我的這副模樣,憂愁不已。

    而後宮的嬪妃們見著了我,初時還以為我聽不見般的,相互之間還是有些閒言碎語出來。可是,見著我的模樣後,又好似隱隱覺得還有其他內情似的,也不再議論了。看我消沉的樣子,又倒好似對我又添了一份同情似的。人就是這樣,見不得你比她好,如若你一旦落魄了,她又開始扮演一部分救世主的角色了。

    每日回到靜心宮,包括杏兒之內的所有宮人,都費盡心思、絞盡腦汁的做多種事情,以討我的歡心,無奈,我總是興致缺缺,樂不起來。

    漸漸的,宮人們也慢慢灰心了,心情都變得很鬱悶。

    靜心宮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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