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紋師 第六集 銀色的奇跡 第一章絕望和希望
    聖紋歷003年十月初冬,被困在暴風國度的命運王座人類軍團近四萬人宣告滅亡。

    這個有史以來,暴風國度一次性戰爭裡屠殺最多聖紋師的戰役,半獸人族得意的將其稱呼為「巨獸獠牙的夜晚」,有一百多名聖紋師成了野獸口中的美餐。

    凌辰坐在一根樹枝上,抬頭注視頭頂的夜幕,一抹殘月,完整勾勒了他們此時所面臨的絕望處境。

    自從打開要塞之門的戰爭失敗後,他們就逃到了冰河下游一處樹林,當時如果不是護河的冰封被解,他們大概會被追擊的半獸人吃了個乾淨。

    但就算僥倖逃了出來,仍舊有成百上千的敵人在尋找他們的蹤跡,也許很快就會找到了這裡也說不定。

    凌辰伸展了酸痛的胳膊,突然笑了下。

    說起來,他還會待在這裡,這也全是自己造成的啊。

    如果當初他和絲蘿離開了的話,就看不到這些人絕望的面孔了。

    我是不是自信過頭了?凌辰低下頭暗自思索。

    一陣從營地裡傳來的喧鬧打斷了凌辰的思考,他抬起目光,回頭對站在身後寸步不離的騎士說道「看來尤瑞遇到了一點麻煩,我們去看看吧。」

    狄愛絲晶亮的眼睛不帶任何感情,點點頭,隨即跳下了樹幹。

    兩人穿過灌木叢,直接進入被黑暗包圍的營地來到最大的營帳前。此時正好聽見尤瑞正和某位長官爭吵的聲音。

    「就算是死也是戰死,絕不和你這個出賣同伴的混蛋死在一塊。帶著你這些沒斷奶的聖紋師繼續玩吧,我不會再被你欺騙了。」

    「佛林士,你瘋了。」

    僥倖逃出來的尤瑞已經不見平日裡優雅的姿態,他略帶狼狽和憤怒的對著面前歇斯底里的中年人喝道。

    惱怒的佛林士一個沒注意,就被迎面走來的人碰個正著,他正要訓斥幾句,突然看見來人正是凌辰,登時就愣了愣。

    隨即這位來自幽冥帝國的聖紋師還是點了個頭,然後嘲弄的對凌辰說道「就算是華菲特的神話也無能為力了。」

    「佛林士,你真的要單獨行動?」尤瑞叫住了他。

    佛林士置若罔聞,背影瞬間消失在了夜色中。

    「該死的混蛋。」尤瑞忍不住咒罵一句。

    「遇到麻煩了?」凌辰隨便問道。

    尤瑞歎氣「凌殿下,你來的正好,我們必須重新制定計劃了。」

    凌辰隨尤瑞進到帳篷裡,伊絲琳、羅恩等聖紋師都在裡面,除了伊絲琳那一張永遠冷淡的面孔外,其他人的臉上都不約而同的帶著一點憤怒。

    凌辰想起了先前那位佛林士長官說的話,看來那番話傷到這些傢伙的自尊心啦。

    「那個老頑固,居然遷怒我們為什麼沒有和其他軍團匯合、集中兵力總攻,這個蠢貨難道想讓我們全部被吃個乾淨嗎?」尤瑞喋喋不休的咒罵道。

    「他準備和你告別?」凌辰平淡的問。

    尤瑞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就讓那個蠢貨去送死好了。」

    落座後,尤瑞開始商量接下來的逃亡計劃,「先說說看目前我們的情況。」

    「目前明星騎士團只剩下九百多人,以及五十七名聖紋師。一共有兩百多名傷患,其中有一半是重傷無法行動。」

    「比我想像中好,看來我們的聖紋師都學會怎麼生存了。」尤瑞點頭。

    尤瑞用力量勉強製造了一張桌子,將狄愛絲帶來的地圖敞開,然後吩咐其他人聚攏道,「現在我們要想其他辦法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了。」

    眾人一臉沉默的望著地圖沒有人回應他的話。

    「怎麼了,你們都絕望了?」尤瑞淡淡的笑著,隨即看著凌辰道「華菲特殿下親自放棄了離開這裡的機會,他比你們可是要輕鬆多了。」

    正在專心看地圖的凌辰愣了下,隨即聳聳肩。

    「現在,在我們面前有兩條路可以選擇。」尤瑞開始說出自己的想法,「第一條路是重新殺回巨獸要塞……」

    「別開玩笑了。就憑我們只不過是去送死。」

    「我可不要再回到那個地方,那裡發生的一切簡直是噩夢。」

    「媽媽,嗚嗚……」

    在場的大部分聖紋師都表露出悲觀的態度,沒有人願意再回到那個地方。

    「那麼還有第二個辦法。」尤瑞也知道是行不通的,於是說出了第二個計劃。

    「我們現在在下游的樹林,地圖上顯示翻過後面的山脈就是半獸人族新的要塞,那裡靠近的是神聖帝國的邊境,或許神聖帝國會從那裡發兵攻過來也說不定。」

    「簡直是做夢,他們一定不會這麼做。」

    「太遠了,我們走不到那裡啊。」

    「媽媽,嗚嗚……」

    第二個方案剛說完,再次遭到了眾人一致的反對,這下連尤瑞都惱了,「閉嘴!你們這些混蛋!」

    場面一下安靜下來,梅西葉這時說道「單憑我們的力量,根本離不開這裡。」

    他毫不留情的繼續說出了目前的困境,「敵人正用幾倍於我們的兵力在追擊我們。我們現在距離那個要塞太遠了,再說途中地形複雜,對我們非常不利,不是我想打擊長官,這條計劃根本不可行。」

    「我們肯定完了。」

    「逃不出去了,他們要圍殲我們。」

    「我們沒有希望了!」

    「媽媽,嗚嗚……」

    梅西葉的話再次引起一些聖紋師的絕望情緒。

    「真他媽該死。」尤瑞大聲喝道,「哪個奶都沒斷的傢伙再哭著喊媽媽,我就第一個宰了他!」

    全場立刻安靜,所有人面面相覷,紛紛帶著懷疑的目光審視周圍同伴,猜測那個哭著找媽媽的人是不是對方。

    「媽媽,我好害怕,我要回去……嗚嗚……」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所有人都聽清楚了聲音的來源。

    「喂,可不是我喊的。」被看著的聖紋師惱怒的說。

    尤瑞示意他將身體移開,眾人屏住了呼吸。

    在這名聖紋師的身後,一個醜陋的黑色大頭怪物正從地底鑽出,它咧嘴大笑著「我發現你們了,嗚嗚,媽媽在哪裡保護你們啊?哈哈……」

    惟妙惟肖的表演雖然很滑稽,卻讓這些驕傲的聖紋師們嚇得退後了好幾步,尤瑞反應迅速的最先衝了過去想要抓住這個怪物。

    黑色怪物留下了刺耳的嘲笑後呼的鑽進地底,只聽見從地底發出轟隆一響,那醜陋的傢伙就消失不見了。

    「那,那是什麼東西……」有人發出顫抖的提問。

    「像是墮落神族的一種魔物,只是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伊絲琳疑惑的自言自語。

    「該死的,一定是半獸人族向墮落神族借了一些魔物來調查我們的蹤跡。」尤瑞咒罵道,「我們必須快點行動了。」

    一聽到眾人的行跡被半獸人族發現了,眾人都慌了神,原本就喪失信心的他們,如今更是不知所措。

    狄愛絲卻在這時疑惑地看了看殿下。

    凌辰背負雙手,但是微微發光的聖紋沒有瞞過騎士的眼睛。凌辰對她狡黠的眨眨眼,狄愛絲心領神會,放下戒備微微勾起了嘴角。

    「半獸人族和墮落神族聯手的話,我們就更沒有希望了。」

    「我們難道不能投降嗎?」

    絕望和期望的言語彼此交錯,讓原本就壓抑的氣氛更加混亂。

    就在這時,一個平靜中又帶著一點淡淡自信的聲調製止了吵鬧。

    「比起已經倒下來的人來說,我們現在還能站在這裡,難道不應充滿希望嗎?」

    凌辰走出了眾人的視線,從容的笑容看起來沒有絲毫的危機感。

    「別開玩笑了。凌殿下,你以為希望是從嘴裡說出來的嗎。」梅西葉不以為然的道。

    「既然你知道希望不是靠嘴巴講的,那麼我們是不是該展開行動了?」凌辰平靜的注視「黯星」。

    「殿下,你有什麼好辦法嗎?」尤瑞充滿興趣的詢問道。

    凌辰點點頭,走到地圖前,闡明了自己的觀點,「我們既不能走巨獸要塞的路,翻過這個山脈也將是愚蠢的行為。」

    「難道殿下你想說我們應該直接攻擊王城,從海路離開這裡嗎?」黯星梅西葉淡淡的道,「這樣的話,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不朽王城的區域可是號稱天使降臨也會折斷翅膀的。我們當然也不能進入這個範圍。」凌辰毫不猶豫的否決了這個「不謀而合」。

    梅西葉呆了片刻,不爽的撇撇嘴,「那你說的行動到底是什麼?」

    「沒錯。」尤瑞也贊同梅西葉的話,「殿下,雖然梅西葉的提議很危險,但是我們現在已經別無選擇了。」

    「誰說的?我們還有另外一條路。」

    凌辰露出了微笑,他臉上的這種微笑很熟悉,記得最後他放棄希望時,梅西葉就曾看過這神秘的笑容。

    「還能怎麼辦?」

    眾人好奇的看著這個華菲特的血脈,不約而同被他神秘的表情勾起了興趣。

    傳聞中的零之殿下難道還真可以創造奇跡不成?

    「回頭,從哪來就從哪離開!」凌辰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他們瞪大了眼珠,包括尤瑞在內都是一副好像聽錯了的樣子。

    重新走一個多月的時間回到最初的地方?再去打開冰凍要塞的門?

    簡直是太可笑了。

    「在你們覺得好笑之前,先聽聽我的解釋吧。」凌辰歎了口氣。

    「好啊,我倒想知道華菲特如此荒誕的想法從何而來。」羅恩不屑的說。

    凌辰無視他的諷刺,專心解說自己的計劃,「按照我們目前的局勢,半獸人族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大概位置,這一點沒錯吧?」

    得到確定答案後,凌辰繼續說「他們會從後面、前面兩個側翼來圍殲我們。這項想法你們也不會反對吧?」

    「嗯。」

    「很好,那麼回頭不是最好的選擇嗎?」凌辰說,他指著地圖闡述自己的想法,「我們若是折回去,就可以利用地形繞過後麵包夾而來的敵人,溯著冰河往上推進,而我們的目的地——在這裡!」他指著某個地點,微微一笑。

    「白龍雪山?」幾人怔然。

    「沒錯,白龍雪山是阿萊赫威名起源之地,同時也是暴風國度氣候最惡劣之地,那裡不會有任何半獸人族存在,尤其眼下已經進入冬天。我們只要翻過白龍雪山就能進入冰凍之原,再過去十多里便是經歷戰爭不久的冰凍要塞!」最後一句話,凌辰說得意味深長。

    「這……」

    羅恩也不得不承認,凌辰這番計劃看起來無可挑剔。

    回頭的確可以擺脫敵人的包夾,翻過白龍雪山則能爭取更多時間到達要塞。

    再加上剛剛打開要塞之門的冰凍要塞防禦顯然還處在最脆弱的時候,那裡也不會像巨獸要塞那般嚴陣以待,要知道,就算是獸人王恐怕也不會想到他們會重新回到起點吧。

    「怎麼了,各位還在猶豫嗎?」凌辰皺著眉說道「敵人已經發現我們的行蹤了,他們一定以為我們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假如我們現在折回去,他們是絕對想不到的。」

    眾人抬起了頭,彼此交換著瞠目結舌的表情。

    這真是瘋狂,我們居然要返回原點。

    「可是白龍雪山氣候那麼惡劣,我們能翻過去嗎?」有人發出了微弱的懷疑。但是很快就被凌辰教訓般的口吻壓了下去。

    「山高還是腿高,這個問題需要我來回答你嗎?」

    「呃……」

    「殿下,就這麼辦吧。」尤瑞咬咬牙,他實在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你們認為呢?」尤瑞詢問其他人的意見,其中尤為認真的看著羅恩。

    羅恩也不得不點頭,殿下的想法他從來沒去設想過,但偏偏又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那麼我將領導騎士團的權力交給凌殿下,你們還有意見嗎?」

    「沒有意見。」

    聖紋師們稀疏的同意聲響起來。

    「凌殿下,明星的未來就交給你了。」尤瑞笑著道。

    「我?」凌辰驚訝的看著那些人。

    「本來就該這樣,不是嗎?」

    「殿下,既然我們要回頭的話,必須提高隊伍的機動性。」羅恩這時道「我們還有一百多名沒辦法行動的傷患,殿下,你覺得該怎麼辦?」

    一百多名重傷如果全部帶上的話,將會大大限制行軍速度,但若讓他們留下來,則又可能暴露他們的行蹤,不論是留、是帶,都是一個難題。

    「加快行軍速度!」尤瑞則用冰冷的一句話將其帶過,「現在展開行動,我們必須團結一致,明白嗎?」

    「明白!」眾人齊聲回答。

    按照凌辰返回原點的計劃,明星騎士團展開了快捷的行動。

    眾人以越過山脈的行動來誤導敵人所獲知的情報,讓他們以為自己一方將會從神聖帝國的關卡通過。

    另一方面則依照尤瑞的吩咐,整個隊伍加快速度,重傷人員則被毫不留情的拋下,而他們也將是誤導敵人判斷的重要關鍵。

    第五天的夜晚,隊伍再次停下來休息。

    北風帶來的氣味,已經預示著敵人逐漸向他們靠近,而在這一晚之後,凌辰的折回計劃也將真正展開。

    至於這個計劃能否為隊伍帶來一線曙光,眾人也只有祈禱願望女神嘉絲莉聽見了他們的願望。

    尤瑞不假思索決定犧牲其他軍團的時候,讓我見到了他溫潤如玉以外冷靜決斷的一面,這次他更毫不猶豫將重傷人員當作了棋子。

    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可以無所畏懼了,但現在才發現到,我真的可以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在意嗎?

    是的,尤瑞的兩個辦法我也想到了,但我能做到毫不在意嗎?我能毫不猶豫的下令嗎?父親對我說過,善良可以換來信任,但是尤瑞這樣做又能換來什麼?

    當我們回到帝國,這些聖紋師是記住他的冷血,還是會記住他的幫助?也許聖紋師的良心大打折扣這句話並不是全無道理……

    凌辰坐在一座山坡上翻閱著手裡的日記,五天來他已經陸續記載了一些有趣或者無趣的事。

    今天該寫些什麼?凌辰仔細想著。

    就在這時,身後的狄愛絲指抵劍柄,忽然踏前一步戒備著。

    唰的一聲,林子裡走出了一名少女。

    看清來人後,狄愛絲才放下了戒備。

    伊絲琳面無表情,對狄愛絲剛才的警戒舉動無動於衷,「殿下,沒想到你在這裡。」

    「不要喊我殿下,叫我名字吧,伊絲琳。」凌辰笑著招招手。

    伊絲琳猶豫了下,走了過去,坐在離凌辰很近的地方,「殿下你上次說的話內容很有意思呢。一些聖紋師也對你刮目相看了。」

    「我就知道,像我這種死紋殿下要得到伊絲琳的友情真是異想天開啊。」凌辰裝作沒有聽見她的話,自顧自的抱怨。

    伊絲琳顯然沒有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反應,哀傷之霜停滯了半晌,片刻才說「不是的,殿下……凌辰……」

    伊絲琳一臉認真,「我母親一直很崇敬華菲特家族,我也是如此。能和華菲特成為朋友,這是我的榮幸,我只是有點不太適應……」

    「哈哈,伊絲琳你為難的樣子真可愛啊。」凌辰忍不住笑著說。

    伊絲琳罕見的臉一紅,低下頭不再說話。

    「伊絲琳你是來寫日記的?」凌辰注意到少女雙手拿著的一個本子。

    「這是騎士團的備忘記錄,我要對一天的任務做紀錄。」伊絲琳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殿下……凌辰,你在寫日記嗎?」雖然還顯得有些彆扭,伊絲琳總算還是喊出了凌辰的名字。

    「嗯。」

    「現在很少有人會像殿下這樣呢。」女孩平靜的說道。

    「我也沒有天天記日記的興趣。」凌辰毫不隱瞞的表示,「只有在無助或壓力很大的情況下,我才會寫。」

    「為什麼呢?」伊絲琳不解的問,就連狄愛絲也忍不住好奇的豎耳聆聽。

    「發洩出來,你的心情會輕鬆許多。」凌辰神秘的說道。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

    「你可以試試看。」凌辰慫恿道。

    伊絲琳嘗試的提起筆。半晌後,她還是放下筆,搖搖頭說道「看眼下的處境,我還是沒辦法寫下自己的見聞,看來要像殿下保持這樣樂觀的心境,也很不可思議呢。」

    「是嗎?」凌辰不置可否。

    過了一會,梅西葉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當他看見伊絲琳和凌辰在一起,這位黯星明顯微微訝異了一下,之後他隨即露出一臉曖昧的微笑對兩人說道「嗨,伊絲琳,凌殿下,你們兩個在一起真是太好了。長官讓我來找兩位呢。」

    回去的路上,伊絲琳有意無意的和凌辰拉開了距離。

    她對一直守護在凌辰身旁的聖殿騎士充滿好奇,等她終於鼓起勇氣向狄愛絲搭話,只要說出打破沉默的開頭第一句話,之後的對話也就能迅速的成立,兩個看起來都很冷淡的女子很快就交談了起來。

    另一邊,黯星梅西葉也和凌辰攀談起來。

    「凌殿下,我好像還沒向你自我介紹呢。我是來自月落帝國的德安烈斯家族的梅西葉。德安烈斯。」

    「我知道你。你的頭銜好像是黯星吧?」凌辰特意看了他一眼,記得這個看起來不羈的傢伙在要塞那裡說了一些有趣的話。

    「哈哈,那殿下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梅西葉哈哈大笑。

    凌辰聳聳肩膀,輕描淡寫的回答他,「不就是隱藏的星嘛。」

    梅西葉露出驚訝和讚歎的意外表情。

    「哈哈,殿下不錯嘛,你比那些白癡聰明多了。」梅西葉讚道,「他們一直以為我的頭銜就是黯淡之星的意思呢。哼哼。」他嘴角勾勒出輕蔑的曲線,顯然在嘲笑那群聖紋師。

    「照字面上,這麼理解也不算錯。」

    「可是殿下你卻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出正確的意思,這很了不起喔。」

    梅西葉再次嘻嘻笑道,「看來我要對殿下刮目相看了。」

    「我這樣就值得聖紋師刮目相看嗎?」凌辰笑了下。

    「假如殿下你真的可以帶我們活著出去,那就一定值得。」梅西葉毫不猶豫的回答,「伊絲琳,你說是不是這樣?」

    哀傷之霜冷漠的回應他,「戴妃蘭斯家族從來就不曾輕視過華菲特家族。」

    「真是不解風情啊。」梅西葉無奈的表示。

    說話間,幾人已來到營帳裡。

    尤瑞找他們來,也就是為了明天要執行的計劃開始做準備,而這個最後的計劃,便是需要一個百人小隊充當炮灰吸引敵人的目光,以瓦解獸人的圍剿,並替眾人爭取時間。

    當然為了讓這個誤導小隊看起來更加真實,必須有聖紋師參與其中。

    問題是——誰要犧牲自己?

    「還是讓我來吧。」一道清冷的聲音打破死寂,這時候挺身站出的少女,她的名字叫做伊絲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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