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劍情錄 第十五卷 隱湖逍遙 第九章
    那個漂亮的女刺客看著徐玉靠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不禁大感狼狽,同時又略略吃驚,半晌才道:「原來是徐公子!」

    她如果不說話,徐玉還真的認不出她來,但她一說話,他就知道她是誰了,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漂亮的刺客,竟然是劍谷的女弟子厲月兒。原本徐玉見著她的時候,她總是帶著黑面紗,看不見廬山真面目,卻沒有想到她如今夜闖皇宮,竟然反而解開了面紗,更沒有想到,她的容貌,竟然絲毫不比綠蘿、玲瓏遜色,也是個美麗的妙人兒。

    「是你?」徐玉吃驚的問道,心想著她不是被楊先之抓住,帶到了京城,難道楊先之把她給放了。那她不走,怎麼還來皇宮搗亂?楊先之那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啊?做保玲瓏進宮,私自放了厲月兒,想到當初設計抓厲月兒的時候,自己也有參與;而她師傅樊綺雲則更是討厭他,在樹林中他和曾大牛等曾聯手對付他。算來,自己和這個厲月兒,竟然是敵非友。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聲,阿大打著哈欠,嘟噥著叫道:「什麼事啊?半夜三更的,也不讓人睡覺!」

    徐玉聽得阿大的開門聲,心想著自己要不要幫她呢?忽然想到天牢的陰沉恐怖,連自己在牢中都免不了受刑,若是把這麼一個大姑娘讓侍衛抓去,送往天牢,豈不如同是把一盆才迸出箭兒的蘭花送進了豬圈?一念到此,忙向厲月兒道:「姑娘,快——到我床上來!」

    厲月兒一愣,但隨即明白過來,不禁臉上微微一紅,讓她一個大姑娘,睡到一個男人的床上去,確實是尷尬得很,有心想要拒絕,無奈傷口麻癢得厲害,知道所中暗器,必定餵了劇毒。如今保命要緊,略一遲疑,忙搶步走到了徐玉的床邊,徐玉扶著她躺在了床上。壓低聲音道:「快,把衣服脫了!」

    月兒一張臉漲得通紅,低聲叫道,為了小命,她已經委曲求全,但讓她在一個大男人面前脫衣服,卻是萬萬也做不到的。

    徐玉耳中聽得門外叫道:「公子,有侍衛過來,說是宮中出刺客,看見向這邊來了,恐怕傷了您老人家,還請您開門,讓他們看看,別是藏在了什麼地方。」

    徐玉高聲答道:「等一下,我馬上就來!」說著忙低聲向厲月兒道:「月兒姑娘,現在是不拘禮的時候,你只要把外面的夜行衣脫了就是,快點!」

    厲月兒無奈,粉臉通紅,如同是三月的桃花。細若蚊吶的道:「請你轉過身去!」

    「好好好!」徐玉忙依言轉過身去,聽得背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厲月兒手忙腳亂的扯掉了身上的夜行衣,但她本就受了傷,如今這一動,頓時觸動了傷勢,禁不住「哎呀」一聲,叫了出來。

    徐玉一驚,本能的轉過身來,卻見厲月兒上身僅穿著一件白色的肚兜,雪白的肌膚在琉璃宮燈下,散發著誘人的光彩,傲人的玉峰將肚兜繃得緊緊的,幾乎就要掙脫束縛,跳將出來;下面穿著月白色的底褲,赤足,雪白柔嫩的小腳骨骼均襯,盈盈不及一握。徐玉看得心神激盪,丹田之內,頓時升起了一股邪火,當即忙重重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拉過旁邊的薄毯,蓋在她身上,眼見她眉頭緊鎖,編貝玉齒正痛苦的咬著嘴唇,而臉上卻因為羞澀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徐玉忍不住問道:「你受傷了?先忍著點,我把侍衛打發了,就給你包紮!」

    說著猛然見著她頭上還挽著一枝銀釵,將秀髮緊緊的綰住,徐玉一手將她頭上的銀釵拔了下來,看著宛如瀑布一般的長髮頓時披瀉下來,忍不住在心中大罵樊綺雲小氣,這般美麗的弟子,也不用枝好點的發針首飾,想到綠蘿,她平時用首飾,哪一樣不是價值不菲?一邊想著,一邊順手把發針丟在了一邊,放下了白綾帳子,又低聲安慰道:「不要緊的,你放心好了!」

    徐玉一說完,忙披了一件外衣,把厲月兒脫下的夜行衣裹作一團,扔到了床底下,這才急急的走去開門,卻見阿大正站在門口,身後跟著的侍衛頭頭赫然是錢宏安——錢宏安見著徐玉,忙向前行禮道:「見過小王爺!」

    徐玉故意打了個哈欠,笑道:「原來是錢大人,請進請進!」

    「小王爺客氣了,在您面前,這大人兩字,是萬萬擔當不起的,還請王爺直接稱呼小的名字就是。只因為宮中出了刺客,剛才有人看見是往小王爺這邊跑了,所以特地過來看看——小王爺武功高強,自然是不懼刺客,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是防範著一點比較好!」錢宏安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向房中打量。他知道,若是徐玉堅決不讓搜房的話,他們任誰也不能硬闖,而偏偏他們那個侍衛統領的頭兒,今天的火氣大得很,剛才已經吩咐下來,若是抓不住刺客,每人杖責八十。所以,就算是靜平王的房間,他也要冒險來搜一下。

    「既然如此,那你就進來看看吧!」徐玉故意懶懶得道,「不過,我可沒有看見過什麼刺客!」他一邊說著,一邊微微的側過身子,讓錢宏安進來,同時對阿大道,「阿大,你帶著這幾個侍衛在外面等著,我房中可不希望有陌生人亂闖!」

    錢宏安心中有數,徐玉雖然同意他進來,但也絕對不能搜他的房間,最多就只能略略的看一看。但想到一個大活人,也不可能藏得住,於是忙走了進去,四處看了看,也不過是在門背簾後,並不見人,隔著床上的帳子,隱隱之間,似乎床上有人,於是便走了過去,正想揭帳子,猛然眼前人影一花,徐玉已經擋在了面前,笑道:「錢大人,你總不會對我床上的女人有興趣吧?」

    錢宏安心中猛然一驚,徐玉如今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既然是他床上的女人,自己就絕對應該迴避,就算他床上藏的是刺客,只要沒有足夠的證據,今天也不能揭這個帳簾,當即忙道:「屬下失禮了,還請王爺念在屬下一心想要抓住刺客的份上,一時糊塗了,莫要見怪!」一邊說著,一邊忙告辭,欠身退了出去。

    他心中明白,那個刺客已經受了傷,絕對跑不遠,而他們中也確實有人看到那刺客跑進了清藕榭,據他對徐玉的瞭解,徐玉絕對不是好色之徒。如今床上藏了一個女人,可還真不尋常,但徐玉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想要再搜,卻是萬萬不能了!

    徐玉跟在他身後,一起出至外面房間,錢宏安又忙道:「小王爺請留步,屬下告辭!」

    「錢大人可都搜清楚了,若是沒有搜清楚,不妨再搜一次,否則,若是等下再有人來,可別怪我翻臉!」徐玉故作大方的笑道。

    「都搜清楚了!」錢宏安忙躬身回答道,心中微微吃驚,徐玉語氣不佳,似乎頗有怒氣,當即忙帶著眾侍衛離開,他寧願得罪他們的侍衛統領,也不想惹這個靜平王。

    徐玉看著他們都離開後,才問阿大道:「南宮天羽呢?」

    阿大見問,忙道:「他身上有傷,我就沒讓他起來!」

    徐玉點了點頭道:「別讓他在宮中亂走,尤其是晚上,你睡覺警醒一點,別讓他出去!」

    阿大忙點頭答應著,徐玉揮了揮手道;「你也去睡吧,沒事了!」說著自己逕自轉身走進房間裡,隨手把門栓栓上,走到裡間,隔著帳子叫道:「月兒姑娘,好了,他們都走了!」

    說了一遍,卻見床上的人兒絲毫沒有動靜,頓時心中一驚,忙揭開帳子,一看之下,不僅吃了一驚。卻見厲月兒雙目緊閉,臉色隱隱有著一股青氣,顯然是中了毒——徐玉也顧不得避嫌,忙走了上去,伸手把了把脈,發現她脈象凝滯,緩慢且絮亂不堪,想來所中之毒,頗為厲害——因為她修煉的是劍谷正宗的內功心法,比普通人具備了抵抗毒素的體質,所以剛才才勉強的支撐著,如今卻抵擋不住,陷入了昏迷狀態。

    徐玉在她身上四處看了看,卻沒有見著明顯的傷痕,心中犯疑,回想著剛才見她的時候,似乎她在行動之間,略顯不便,想來應該傷在了下身,當即扳過她的身子來。果然,在她的臀部,月白色的褲子上有著一塊明顯的血跡。徐玉差點沒有破口大罵,暗想著這是誰射的暗器,這等缺德,竟然射在了人家大姑娘的屁股上。當即便伸手過去,想要解下她的汗巾子,瞧瞧她的傷勢,但猛然又停住,想到她可是個大姑娘啊,若是被他脫下了褲子,這個——可不怎麼好啊!

    徐玉站了起來,在房中走來走去,心中一時之間,轉了好幾個念頭,想到就住在隔壁的玲瓏,不如請她來幫忙,但隨即想到風清子的事來,她們師門之間,結怨已深,而她來皇宮的目的,他還不知道;至於眼前的這個厲月兒來皇宮的目的,他就更是不知道了。想來想去,總是覺得不妥當,當即一咬牙,揚手給了自己一巴掌,輕聲罵道:「徐玉——你***混蛋,你這是在救人,只要心中坦蕩,又有何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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