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劍情錄 第六卷 隱湖劍谷 第四章
    水柔?徐玉呆了呆,他至今為止,也只不過聽人偶然說起過這個謫仙子水柔,但他惱這老嫗無理,當即轉過頭去,逕自喝酒,對她來了個不理不睬

    那老嫗雖然是個女人,但脾氣卻暴躁得很,見徐玉竟然敢不答她的問話,手腕一翻,五指如同尖鉤,抓向他的肩頭,同時怒道:「小子無禮!」

    徐玉倒沒料到這老嫗有這麼大的火氣,眼見她來勢急快,當即肩頭一沉,身子微微一側,讓了開去,老嫗一抓不成,後著不斷,也不見她有何動作,十指揮動之間,只見爪影叢叢,向徐玉當頭罩下。

    黑衣女子見了,忍不住輕輕的「啊」了一聲,叫道:「小心了,這是幽冥鬼爪。」

    徐玉身形飄動,連連避開了老嫗數十爪,心中著惱,暗想好一個不講理的老太婆,自己和她無冤無仇的,她卻連下殺著,當真是蠻橫得緊。然而想歸想,這老嫗的手上工夫,倒還確實了得,徐玉剛開始一時大意,沒有用劍,此時想要取劍,才想起葉上秋露還在那黑衣女子的手中,心中大是著急,因他素來拳掌工夫平平,如今無劍在手,竟被那老嫗逼得手忙腳亂,連連倒退。

    「小心——暗器!」黑衣女子忽然驚呼道。

    原來,那隨同老嫗一起前來的俊美少年居然趁兩人動手的時候,射出暗器偷襲,黑衣女子見了,忍不住出聲提醒。

    徐玉也聽到了極細小的暗器破空之聲,不禁嚇了一跳,忙向旁邊躲去,但那老嫗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躲避方向,鬼爪一伸,向他頭上抓來,徐玉眼見她十指尖長,指風森森,如同鋼刀一般,而指甲顏色則是一種詭異的深藍色,顯然染有劇毒。心中大驚,暗想若是讓他抓中了,自己就算不腦袋開花,只怕也非得中毒不可,當即忙一式鐵板橋,向後仰去,堪堪避開了老嫗的鬼爪。

    但是,九枚細小的梅花針,分上中下三路,又急向他射來,那俊美少年一次不成,卻再次出手偷襲。徐玉此時招式已用老,想要躲避,卻也來不及,眼見那梅花針極是細小,但卻有著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想必也染有毒藥。危急之中,不及細想,身形以詭異之極的方法,橫移了三尺,正是幻影虛渡。

    饒是如此,徐玉尤覺得左肩胛上一痛,有一枚梅花針,還是射中了他,原來,徐玉雖然也曾練過這幻影虛渡,然而畢竟修煉時間短暫,練得半生不熟,又於這危急關頭,而那俊美少年所發的暗器手法,也同樣古怪得緊,九枚梅花針,居然針針速度不同,徐玉仗著那半生不熟的幻影虛渡躲開了八枚,最後一枚,卻怎麼也沒避開得了。

    針一入體,徐玉頓時覺得半邊身子竟然麻木起來,知道自己的估計是對的,那少年的暗器上果真染有劇毒,心中不禁又是震驚又是憤怒,而那老嫗的鬼爪卻又向著他抓了過來,同時那老嫗冷笑道:「我最恨水柔那賤人這雙鉤魂攝魄的眼睛,今天我就先廢了它。」

    「卑鄙!」那黑衣女子怒道,同時「唰」的一聲,拔出葉上秋露,向老嫗揮劍就刺。

    老嫗聽得背後風聲,忙回頭接招,眼見她手中的寶劍綠芒吞吐不定,知道那是神兵利器,不敢小眈,忙小心應付,口中卻忍不住冷笑道:「原來是劍谷中人,哼,你們劍谷的女人除了會用邪劍討好男人外,還會做什麼?」

    黑衣女子聞言大怒,反唇相譏道:「你鬼府又好到哪裡了,當年也不知是誰死纏爛打,纏著人家羅天魔帝不放的。」

    徐玉聞言,才知道這老嫗乃是鬼府中人,心想這杭州可還真夠熱鬧的了,連鬼府也來摻上一腳了,老嫗聽了那黑衣女子的話,更是怒不可抑,當即冷哼了一聲,手中招式頓時加快,鬼爪重重如山一般向那黑衣女子抓去,同時對那少年道:「鴻兒,你先抓住那小子,廢了他的手腳,帶回去交給府君好好的整治。」

    徐玉吃了一驚,他自中了那少年的梅花針後,就覺得全身開始麻木,知道那毒藥厲害非常,當即就運功逼毒,但哪知道不運功還好,一運功後居然毒性發作得更快,此時已是全身動彈不得了。

    那少年答應了一聲,走到徐玉身邊,獰笑道:「對不住了,你莫要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長得太像水柔那賤人了。」

    徐玉心中大怒,但無奈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那叫鴻兒的少年走到他面前,抓住他一隻手臂,用力一扭,頓時將他的手臂拗斷,徐玉只覺得眼前一黑,痛得差點暈死過去,但他極是倔強,竟然忍住了沒有出聲,黑衣女子眼見徐玉遭那少年折磨,心中大驚,劍法頓時緩了緩,那老嫗卻趁機連連搶攻。

    「夠硬氣!」那少年眼見徐玉痛得臉色蒼白,頭上冷汗瀝瀝而下,居然硬是咬牙一聲不吭,當即讚道,口中說著,卻抓起了他的另一隻手,又要拗斷。

    猛聽得一聲斷喝:「小輩爾敢!」

    同時一條身影,急衝了進來,說時遲,那時快,那少年還沒來得急反應過來,忽然臉上一痛,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竟被人重重的打了一個耳光,徐玉同時也被來人搶了過去。

    那少年大驚失色,他的武功身手也算不低,哪知道遇到了這個人,卻連人家的影子都沒看清楚,就挨了一個耳光,暗想這人如果剛才要殺他,那這時自己不是已經人頭落地了,心中不禁極是後怕,一時間頓時呆在了原地。

    徐玉看時,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官轅文。

    上官轅文眼見徐玉因疼痛而緊緊皺起的眉頭,而印堂之間,隱隱發黑,顯然是中了劇毒,心中也不禁大怒,身行一動,迅速的抓向那個少年,那少年慌忙想要招架,卻哪裡是他的對手,只聽得一聲慘叫,一隻左手頓時軟軟的垂了下來。

    原來上官轅文恨他折磨徐玉,大怒之下,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拗斷了他的一隻手臂,但卻還沒有結束,他一把將那少年抓了過來,右手緊緊地扣著他的咽喉,叫道:「幽冥鬼姥,給我住手。」

    幽冥鬼姥眼見那少年入在他手中,頓時大驚,忙跳開道:「閣下何人,竟敢管我鬼府的事?」

    那黑衣女子見幽冥鬼姥住手,當即也收劍站住。

    上官轅文冷哼了一聲,道:「天底下還沒有我不敢管的事呢!把解藥拿來。」

    幽冥鬼姥眼見那少年入在他手中,又被扭斷了一隻手臂,痛得渾身發抖,嘴唇哆嗦,心中大驚,道:「你把我家少府君怎麼了?」

    上官轅文冷笑道:「現在還沒事,如果你不把解藥交出來,別說是你家少府君,就是你家府君親臨,我也不會放過她。」

    幽冥鬼姥想了想,不甘不願的從懷裡摸出一隻瓷瓶,扔給他道:「兩顆就夠了,一顆外縛,一顆內服!」

    上官轅文哼了一聲,接過瓷瓶,放開了那少年,幽冥鬼姥忙將他扶住,給他接續手臂。

    上官轅文也扶過徐玉,問道:「傷在哪裡?」

    「左肩胛!」徐玉苦笑道。

    上官轅文也不答話,「嘶——」的一聲,撕開他的衣服,看了看他肩胛上已經腫得老大一片,周圍的皮膚都變成了烏青色,那枚極細小的銀針已全部沒入肉內,不禁又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忍著點,我幫你把針取出來。」

    徐玉忍著痛笑道:「你動手吧,我受得了。」

    上官轅文點了點頭,當即向那黑衣女子道:「把劍拿過來。」

    那黑衣女子聞言,忙將葉上秋露遞了過來,上官轅文接過劍來,劃開傷口,頓時黑血帶著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同時也露出了一枚銀針的針尾來,他忙用手指輕輕鉗住,猛得用力往外一拔,將銀針拔了出來,徐玉不禁痛得悶哼了一聲。

    上官轅文忙從瓷瓶裡倒出兩顆藥丸裡,塞了一顆在他嘴裡,另一顆捏碎,縛在他傷口上。徐玉只覺得那藥一落在傷口上,頓時一陣清涼感傳來,不到片刻,原本腥臭的黑血就轉成正常的鮮紅色,麻木的身子也漸漸恢復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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