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天 第六卷 鬼眼大黑天 第四章
    從小,我就喜歡黑暗。別的孩子在黑暗之中,會感到恐懼,會哭會叫,而我不會。我喜歡一個人在黑暗中,誰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只到我出現在他們面前。令他們驚呼,令他們欣喜,隨著年紀的增大,我越來越少進入黑暗之中。但是在心中,在我意識最深出我知道,只有黑暗才會令我獲得最終的平靜。

    打破黑暗的是電話鈴聲,我拿起話筒,並未出聲。話筒那邊傳來沉悶的呼吸聲,女人的呼吸聲。我們兩邊都沒有說話,足有四五分鐘,聲音終於傳來了:「哈哈哼哈哈。」詭異的笑聲,聽起來就像是童話裡的巫婆。

    「猜猜我是誰?」

    我討厭這樣的遊戲,對我來說,只有我來主導的遊戲我才喜歡。「林美嬌,你要什麼?」

    「真聰明,不愧是黑道大哥,我要……你的命。」林美嬌一字一句的說道,似乎說話是很困難的事情:「只有你死了,我才可以得到解脫。」

    「那就來呀,為什麼躲起來?難道你要我自殺不成?」

    「自殺,你不會,我抓了你三個女人,但是你這個無情的傢伙,她們三人都說你不會為她們付出任何東西的,我相信她們。讓女人傷心的小鬼,怎麼會負責任呢?」

    「你要的是我,放了她們。」

    「不,她們是人質,如果你說她們對你真的無關緊要,那我現在就殺了她們。」

    「人質就要用來交換的,你要交換什麼?」

    「既然你不肯死,就讓我來好了。我在紹陽門外1047號,一個人來見我。讓我們把我的噩夢結束。殺了你或者你殺了我都可以。」

    「怎麼,受不了殺戮的快感了?還是受不了死亡的折磨。」

    「閉嘴,你知道什麼是死亡的折磨?一遍遍的死,永遠沒有結束。而你,讓本來就身處地獄的我陷入了更為悲慘的處境。」電話中開始是狂吼,隨即變成了哭泣和怪笑。「殺了你,殺了你。救我,救救我,殺了我,殺了我。」同時三種不同的精神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人格分裂,算是化解痛苦的好方法。」我走到牆邊將狼牙那柄長刀摘下。「讓我給你最後的解脫。」不過在那之前,我必須將一種技術真正的掌握,閉上眼睛,我進入自己精神的最深處。

    看著鎖鏈捆縛住的大黑天,我舉起手:「殺戮之魔神,今天,我將給你自由。而我要的,你也要給我。」

    1047號,是一個廢棄的紡織廠,陝西在過去幾十年中,擁有世界上最多最大的紡織廠。一般都用國棉幾廠來形容。除了那幾十家每家都有數萬人的大工廠之外,還有就是幾百人幾千人不等的上百家中型紡織廠,一度陝西的紡織業提供半個中華帝國的服裝布料供應。

    不過在太宗殿下對國家體制進行改革之後,開放了中華帝國的商業,陝西紡織業迅速的衰敗。現今,除了幾個大廠,那些中小型防治企業幾乎都關門破產了。陝西現今在外界被稱為除了海南第二多從事色情行業女性的城市,很大原因是大量的紡織女工下崗無法找到工作導致的。

    這是社會的悲哀,而且看不到任何解決的方法,令人唏噓。

    我斬開鐵鎖,走進廠房,機器已經大部分被搬走了,廠房空蕩蕩的。在我走進時,燈光亮了起來。廠房中心擺著幾十面兩米高的鏡子,鏡子互相反射,燈光折射到處是耀眼的光芒,一時間,我什麼也看不清楚。

    「歡迎你的到來,雷洛虎,感謝你的冒險,令我可以結束這一切。」走入廠房之中,我還沒有感覺到,可是隨著聲音,頓時鋪天蓋地的殺氣形成了狂暴的亂流,充斥著我的精神。那鮮紅色的殺意,果然是和當時的韋央宗一摸一樣。可是韋央宗一直無法控制自身的殺氣,所以我可以很容易的感覺到他的存在,判斷出他的位置,預測他行動方式。

    可是林美嬌卻可以像我一樣隱藏殺氣,怪不得我始終找不到她,我太迷信於自己的感覺了。想一想,自從學習催眠術以來,我和韋央宗、金狼隊的爭鬥,我都是在暗中,掌握著主動。可是這一次,我失去了先機。

    一身黑色長裙,妝化的很濃,眼睛和嘴唇都是黑色看起來就像幽靈一樣的林美嬌站在我眼前,可是鏡子無數次的反射,讓我無法確定她準確的方位。她真人看起來比照片更加漂亮一些,這樣的化妝看起來也蠻有一番獨特風味,像是電視裡有時出現的歌特式模特。令我注意的是,她手中並沒有武器,而是拿著一個照相機。不過腰間纏著一根有著三叉頭鑲著金屬珠子暗紅色的鞭子,就像是被血侵過的一樣。

    「她們人呢?」

    林美嬌舉手一揮,鏡子中出現了三人的身影,都是被綁在椅子上,雲娜更是從頭到腳全部被鐵鏈一圈圈的捆著,就像是粽子一樣。三人嘴巴都被內褲塞著,看來林美嬌是個頗為懶散的人,連找幾塊布都懶得找。

    三人看起來精神有些萎靡不振,尤其是風馳幾乎是赤裸的,身上有多處傷痕,看來被折磨的不輕。有幾個傷口還在滴血,顯然在我來之前,林美嬌還在折磨她。韋央宗有折磨女人再殺掉的不良癖好,看來她也學會了這種變態的不良嗜好。

    不過從眼睛上可以肯定,這三人還都沒有死,總算是讓我放下了心中的石頭。

    「她們三人都說你不會為她們冒險,說對你來說她們三人不過是路邊的花朵,丟掉了在採摘就是了,不值得付出任何代價。可是看來她們三人一點也不瞭解你,為了她們三人孤身犯險,她們應該感動在你的行為。」說話間,林美嬌解下了腰間的鞭子,用舌頭舔著鞭子嗤嗤的笑了起來。

    我提出要求:「我已經在這裡了,把她們放了。」

    「要放人,自己過來放呀。」林美嬌挑釁道:「讓我看你心中她們三人是什麼位置。」

    拔出長刀,火焰升騰:「她們三人是我的女人,我寶貴的私有物品,誰動她們我就殺誰。」

    林美嬌聽到這話時眼神變了,聲音也變得沙啞,和剛才完全判若兩人。「殺呀,為什麼不殺,拿你那根長長的傢伙用力把我捅穿呀。」說話時,她撩起裙子,將黑色長鞭尾部在自己的陰部摩擦著:「什麼我的女人,我的寶貝,你不就是想將自己的臭老二塞進她們的屁眼裡嗎?裝什麼純情,來呀,操了我你就可以過去了,怎麼不敢來呢?」

    我在電話裡,感覺到了三種不同的情感,一種是我進來時的那個,很愛說話,也愛條理分析,另一個是一個懦弱的小姑娘,還有一個就是現在這個癲狂的脫線瘋婆子。不過她性格轉換成這個瘋婆子之後,殺氣再次增強,讓我都感覺到呼吸有些不順。

    這女人,單以殺戮意識來說,比韋央宗更強。

    哼了一聲,我衝向林美嬌,火龍刀威力再次加強,刀上噴出了一米多長的火焰。將精神力量現實化,將刀身和火焰結合,火龍刀可以斬斷直徑五公分的鋼管,要是斬到人的身體,保準是一下子一刀兩段。

    刀術上,我從雷子和狼牙那裡都學到了不少,就算不是頂級刀手,我也肯定是一流刀客。她手拿長鞭,只要近身,我就佔據優勢。

    林美嬌長鞭在空氣中呼嘯而至,實際上是鞭子先到,我才聽到聲音,她甩鞭子的速度,令鞭子超過了音速。要是在四川時,我是無法閃開這一擊的。太快了,幾乎是眼前一花,鞭子就到了面前。可是現在,我從刺蝟那裡學到了閃避的技術。在她揮動鞭子時,我腳下步伐變幻,令到林美嬌的長鞭貼著我身體掠過。我不準備給她第二次揮動鞭子的機會,要一刀將她分為兩段。

    可是在我衝到她身前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副得意的笑容,心知不好,我心中湧起警告,立刻倒越而退幾乎是就在我後退的一剎那,我全身上下就如被無數刀劍掠過,血花飛濺,在道路上灑下一條血路。

    一面面鏡子中,林美嬌收起鞭子,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笑得真難聽,比黑森林巫婆的笑聲更加難聽。

    我站了起來,渾身上下至少有二十道血肉模糊的鞭痕。我想過她的能力是什麼,但是這次還是出乎了我的預料。她的能力居然是可以從鏡子中攻擊目標,怪不得她使用鞭子做為武器,開始我以為這是滿足她抽打他人的願望。可是我錯了,鏡子的距離不一,使用足有七米長的鞭子,才可以在各種角度同時攻擊。鞭子的攻擊不像刀劍那樣還有死角,可以說,這樣的攻擊任何防禦都無法抵擋。

    按照鏡子的擺放位置,林美嬌站在鏡子正中,而風馳文虹文娜三人被分別捆在三個方向。我不管是從那個方向衝進去,都至少面臨六面鏡子。她揮鞭速度超過音速,從四面八方同時攻擊,我絕對無法迴避。

    這是一個絕對不適合我作戰的陷阱,要對付也不是沒有辦法。退出去,叫人堵住廠房門口,一把火將廠房燒了。逼她離開鏡子陣,這樣的話,要擊敗她不算難。剛才挨了幾十鞭是很疼,身上至少一斤肉被刮掉了,可是這要是韋央宗攻擊的話,我身上的骨頭應該都被抽斷了。

    她是複製了韋央宗的精神,並且因為她本身鬼眼之力,令她有了韋央宗也沒有的特殊能力。這種鏡陣堪稱是攻防一體的完美技術。任何人進入鏡陣中,都無法閃避她的攻擊,可以說,在鏡陣之中,她是無敵的。

    但是她卻沒有韋央宗那可怕的肉體能力和武術技巧,她的攻擊完全是因為能力,只要限制住她的能力,我有把握斬下她的頭。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如果我選擇退出,放火逼她出來,風馳雲娜文虹三人也會葬身火海。她抓三人的目地是逼我進入最適合發揮她能力的區域作戰,怪不得她沒有殺她們。這是一個簡單甚至簡陋的陷阱,我卻必須向著陷阱中走去。

    「雷老虎,看來我賭贏了。對,你逼我出去的話,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在鏡陣之中,我就是無敵的。」林美嬌看到我的困境放聲大笑。「現在讓我們看看,讓你這三個女人看看,雷老虎究竟是不是真的鐵石心腸。」她指著三女的頭頂,只見三柄明晃晃裁布刀在三女頭上搖動著。而掛著三柄刀的繩子下卻被三個蠟燭在燒著。

    居然是這麼無聊的手段,簡直是最爛的香港片才會上演。

    「你有三十分鐘,三十分鐘救不了她們她們三人就會死。可是三十分鐘內,你進入我的鏡陣,死的就是你。再來一次你的身體就會跨掉。來吧,讓我們女人們看看你為了女人可以做到多大的犧牲。」居然跟我玩人性遊戲,這種東西明明應該是學習了催眠術的我對別人玩的遊戲。

    這時候,我確實面臨著一生以來最重要的一次選擇。我並不認為自己硬闖一定會死,但是有一半機會我會死。現在的問題擺在了我的面前,為了這三朵花,我值得冒這個風險嗎?選擇,從來沒有如此的艱難。

    所以我討厭和瘋子打賭,因為無法預測這種人賭的有多瘋。如果我狠心,死的就是她。將自己的生命放置於對方身上的賭博,實在是愚蠢到極點的賭博。

    可是她根本不在意我們兩個誰能活下去,這傢伙不是一般人說的誰死都行,是為了施加心理壓力。她真的覺得我們兩個誰死都行,所以她可以毫不在意的拿生命去和我來賭。

    我首先看向雲娜,她目光之中只有信任。這丫頭百分百的相信我,雖然我開始吃虧,雖然她生命懸於一線,可是我肯定,她依然是全心全意的相信我。在雲娜眼中,我是無所不能的。

    再看向文虹,她目光之中流露著複雜的情緒,是不捨,也有怨恨,更有一種捨棄一切的堅決。我肯定,她在想和我一起死也是可以接受的。她心中一直有自殺的念頭,在這生死之間的巨大壓力之下,她被我強行壓下的死志再次佔據了她的心靈。尤其是我也要一起死的話,她大概會將這件事當作兩人殉情自殺。這女人鑽了牛角尖,拉也拉不回來。

    不過從她看到我一身是血的不捨感動來看,她被我感動了。只要這次可以活著回去,她應該會原諒我和她母親上床的事情。為了讓女人開心,男人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才行。怪不得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最辛苦,我覺得我該唱一曲男人哭吧不是罪。

    讓自己的女人開心,就算是不愛的女人,但是只要屬於自己,就應該付出。這是男人的責任,不能迴避的。李雪給她權力就會感到幸福,雲娜只要在我身邊就會感到幸福,風馳則是給她足夠的自由和替她解決她糟糕性格愛好導致的麻煩就行。只有文虹,從我這裡需要得到愛情或者關懷才會感覺到開心。

    可是這也是我無法給她的,像我這樣的男人應該有權採摘無數美麗的花朵,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要求我為一朵花而放棄整片森林。那麼這一次,讓她開心感動一下,冒冒風險也值得。用我冒險來換取一個女人的真心,也不算是一個吃虧的買賣。

    最後將視線投向風馳,她的目光中閃爍著的是憤怒和不甘,顯然她被林美嬌抓起來並不是正式戰鬥之後,而可能是被暗算的。林美嬌這種利用鏡子攻擊的能力如果是任何鏡子都可以的話,那麼她的暗算將非常難以防備。

    任何能力都有一個範圍,林美嬌就算是隱藏精神,但是到我近距離暗算我也不可能。可是風馳和雲娜沒有我這樣的精神感應能力,要是被她從鏡子中偷襲,失敗也是很正常的。風馳好戰,為人也傲氣,這一次的失敗一定會讓她很不甘心。

    之所以不能破口大罵,只是因為她嘴裡賽的內褲。

    我掃過三人的眼神,信任,感動,不甘。這是現在和我最親近的三個女人,也是對我重要的存在。有些時候,人總是要付出的。沒有付出,得到的就不會珍貴,這是人生的至理名言。

    我長刀拖地,開始一步步的走向鏡陣,走向林美嬌。鮮血依然滴落,在我身後留下了一條蜿蜒的紅線,文虹的淚水開始從腮邊滾落。

    「我說過,你們是我的私有財物,你們的生死只有我有權來決定。」長刀上火焰飛騰,在地板上摩擦發出吱吱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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