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亂世建山寨 正文 第209章、聶清雲偶發雌威(一)
    面臨這樣的情況,夏旒然必定不甘心。在他不願輕易捨棄的鑽營之下,終於又從那位臣子口中挖出了一點東西。原來,梁武帝蕭衍並非是甘心情願放棄皇位,而是他莫名其妙失了蹤,叫臣子們不得不做出如此猜想。

    這個時候,夏旒然身上商人的敏銳直覺發揮了作用,他從這件異常的事件中嗅出了陰謀的味道,於是立刻強硬地命自己的妻兒收拾行裝踏上了回家的歸程——再如何不甘心,花出去的錢終歸沒有性命重要。然而,夏旒然沒有想到,這次他的指令竟然遭到了來自聶清雲的抵抗。

    要說不甘心,聶清雲比夏旒然更加不甘心,她的情緒非關與花出去的金錢,而是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在她的心裡,難免這樣認為:假若這次夏瑟永不能成功地謀取一官半職的話,想必以後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精心培養了兒子、女兒這麼多年,卻沒有一個能夠稍稍達成她的心願,甚至,比其他幾房的人都有不如,那麼,以後她在家中的地位還怎麼抬的起來?

    她不願意失望,所以難免緊緊地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怎麼也不要放棄。最後,夏旒然控制了他們身上所有的財物、甚至在動用了一些武力的情況之下,才將聶清雲帶了回來。

    他們剛剛離開建康城不久,侯景就率領著自己的軍隊南下,圍攻了帝都。

    一路上,夏旒然馬不停蹄,唯恐自己跑的不夠快。因為侯景攻下了帝都之後,自然會繼續南下,假如他們被叛軍追上,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

    離開建康城之後,聶清雲就陷入了沉默寡言的狀態。想必這次的事情對她的打擊很大,就連得知叛軍真的包圍了建康城的消息,她的臉上都沒有起什麼波瀾。畢竟。結果只有一個,無論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她都已經失敗了。

    也許以後還可以有機會,但是夏旒然會不會願意繼續出錢是一回事,動亂過後,他們打通關節的人是否仍舊在原本地位置上。是另外一回事,最關鍵的是,亂世之中,誰知道動亂需要多少時間才會結束?結束之後是怎麼樣一種局面?

    聶清雲不由心灰意冷。

    是以,當夏旒然和夏瑟永交流的時候,她一直默默地不發一言。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對。

    本來,作為封建大家長的夏旒然完全可以一意孤行、獨自做下某種決定,然而。在他看到聶清雲的執著爆發之後,他的心裡竟然萌生出了一絲怯意。

    在夏旒然地心中。聶清雲一直是家裡最通情理地一個。平素裡總是溫婉賢淑、雲淡風輕。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在那個節骨眼上爆發出張牙舞爪地一面。雖說為夏瑟永謀取官職地事也是夏旒然所喜聞樂見地。但是經過這一次。夏旒然卻打定主意以後就算有機會。也再也不嘗試了。只不過。這樣地想法。在面對聶清雲地時候。不大敢直接說出來而已。

    所以。夏旒然採用了迂迴地戰術。直接和夏瑟永說這件事。怯懦地夏瑟永見母親不吭聲。自然以沉默表示自己地不反對。隨父母親安排自己地命運。甚至夏瑟永在心裡暗暗想:進夏記作坊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反正他胸無大志。只要他是夏家地兒郎。就不用為生存奔波。而進了夏記作坊。其實也是對望子成龍地母親地一種交待。只是對於他自己來說。卻並非甘心情願。

    因為。這樣就代表過去十多年地書都白讀了。一切都要重新開始學習。而有聶清雲這樣嚴厲地母親存在。就等於要從頭再遭一趟罪。

    聶清雲心灰意冷、夏瑟永茫然失措、夏旒然拿定主意。於是。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對他地話稍作反駁。

    夏瑟琴是知道母親以往地心思地。也知道在建康城發生過一些什麼。見此情景。不由道:「爹。對哥哥地安排。能不能看一看再說?哥哥他並不適合做夏記地工作……」夏瑟琴不顧自己地「戴罪之身」。完全出於夏瑟永地角度考量。

    經歷過前些日子地連番事故。夏瑟琴也長大了。不再是那個任憑父母親擺佈地小女孩。對於堅持自己地主張。她有了些勇氣。而和夏瑟永同為親兄妹。她知道受人擺佈地痛苦。因此。見母親不發言。她就壯著膽子說了一句。希望能夠為二哥爭取一些東西。

    豈知,她的這句話讓夏旒然在考慮的同時,也將聶清雲從思索中驚醒:「不適合可以學習,那就這樣好了,明天永兒你就去夏記開始學習如何打理生意。就算你沒有這個天賦,勤也能補拙。何況,你的算術不錯,就算其他的不行,做個賬房先生管管帳也是可以地。」

    夏旒然似乎是沒有想到聶清雲能夠這麼快從打擊中恢復,一時之間,有些愣了,加上這個建議是他自己提出的,聶清雲順水推舟,他就無法反駁。

    夏瑟永只好苦著臉應了,倒是夏瑟琴張了張嘴,卻又將想說的話嚥了回去。雖然如今的她,有了些勇氣敢於反抗父母的安排,但是在她身上的問題沒有解決之前,她沒有這個膽子同時反抗爹和娘兩個人,何況,此次的意見並非是針對她提出的。而一向頗為嚴厲的聶清雲一開口,夏瑟琴更是沒有了直面地勇氣。

    聶清雲之所以會順水推舟,仍舊是出於望子成龍地考慮。就算夏瑟永做官失敗了,那也不能什麼都不做!——這樣的話,夏家地財富和他還能有什麼關係?就算不適合、就算做不了,也不能輕易放手,更不能拱手讓給別人。

    這就是聶清雲在心灰意冷之後的想法,她似乎又再次燃燒起了鬥志。現在夏瑟裴離開了夏家大宅,夏瑟永就是最有希望繼承家業的子嗣,夏瑟永不懂做生意又如何?不懂可以學!學不會又如何?還有她這個做娘的在!

    反正,是夏旒然自己說出口的,就算夏瑟永不是這塊材料,夏旒然也沒有理會將夏瑟永甩到一邊,何況,夏瑟瑾和夏瑟欽年齡都尚幼。

    不過,並不是這樣就夠了、就滿足了……聶清雲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似乎要將這些日子以來積壓的話語全部說完:「旒然,永兒也到了適合的年齡。本來我是打算官職的事情解決了之後,順便幫他說一門好親事的。如今,做官的事是沒有指望了,但是這成親的事卻不能再拖了。咱們夏家的兒女斷沒有不能成親的道理。無論帝都的形勢如何,和我們的永兒成親都是沒有什麼關係的事。」

    夏旒然立即點頭道:「你說的是,本來我也有這樣的打算。想說能不能為永兒在建康尋一門親事,畢竟咱們郡裡的人家也就這麼樣了。只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麼大的事,如今回到家裡,這親事就有些難辦了。」

    夏旒然說的是實情,謝太守無女,卜家的未婚娘子倒是不少,但是因為上次嫁女兒,兩家在歸寧之日差點撕破了臉皮,如今,自己的兒子要娶親,需要登門求親,夏旒然登覺有些抹不開面子。然而,除去卜家,似乎就沒有什麼好的人選了。

    聶清雲又沉默了下去,只不過這次的沉默顯然是她在思考問題。

    沉吟片刻,聶清雲說道:「我聽說卜家的老二尚有個小女兒沒有訂親,是正室所出,頗有賢淑之名,就她吧。」

    夏旒然頓時皺起眉頭。

    然而,尚未等他開口,聶清雲就瞥了夏瑟琴一眼,繼續說道:「雖說是二房,但是好歹是卜家的嫡出,應該能勝過大房的兒媳婦了。」

    夏旒然並不十分明白聶清雲的意思,夏瑟琴當然不會誤解。

    聶清雲頭一個二房說的是卜家的二房,後一個大房卻又跳回了自家。大房的兒媳婦指的就是崔茉雪。誰都以為崔茉雪是崔氏族人,只有夏家的這幾個家長知道事實未必如此。就算他們不知道崔茉雪的真正身份,也料想她的身世不會好到哪兒去。畢竟,一個等於被人販子拐賣的娘子又如何及得上卜家的女

    夏瑟琴暗暗心驚:母親這樣的意思,難道是想將崔茉雪的身份洩露出去?畢竟,夏家的幾房,誰更勝一籌,是要外面的人來判定的,假如不將崔茉雪頭上的偽光環取下,聶清雲又如何比得上金秋?

    此外,自家的兒媳婦壓了對方的兒媳婦一頭,自己的女兒亦壓住對方,才能算獲得完全的勝利……

    夏瑟琴為自己鼓了鼓氣,卻仍舊莫名地忐忑起來。

    聶清雲彷彿看出了夏旒然的為難,說道:「旒然,我們可以找官媒,這樣就避免了和卜家的直接接觸,而且,卜家各房早就分了家,各房有相當程度的自主權,何況,二房和其他幾房的接觸本就不多,我們直接向姑娘的父母提親就是了。」

    夏旒然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

    聶清雲的話說的沒有錯,卜家幾房因為分家的早,不僅是因為當初沒有分家之前就不和睦,也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分家之後,幾房之間的關係倒有所緩解,但是卻遠遠不能到達同仇敵愾的地步。甚至,會看彼此的笑話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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