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漫 第一卷 殤 第122章 欽涯 為什麼不是你
    荷衣沉沉地閉上眼睛。那空中迷漫的空氣讓她窒息,剎時沒有空氣。閉眼前,她看到欽涯滄桑痛心的臉,她欣慰地笑了。

    阮小魚和那幫郝爾漠國的強壯男子因為先前服過解藥,沒有受到迷煙的影響,安好的站著。而於子期,因為身體素質強過荷衣,仍舊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你是什麼人?」他對著白衣人輕聲問道。

    白衣男子笑道:「我是過路人,湊湊熱鬧。」說罷,他轉頭對那群身強力壯的男子命令道:「把這位於子期公子放了。」

    聞言,那些男子皆放下兵器,單膝跪地,「奴才參見大王子殿下。」

    折枝笑道:「免禮了,先把這位於子期公子放了,再給他解藥。」

    於子期這才明白身前的男子為何人。

    抓住於子期的男子快地把他身上的繩子解開,並將一瓶清涼的解藥置於他鼻子旁,恭敬施禮地道:「剛剛多有得罪,還望公子原諒。奴才不知道你是殿下的朋友。這是解藥,聞一聞便可以恢復體力了。」

    一股清涼的氣味流進於子期的鼻子,頓時全身輕鬆。他輕笑道:「沒有關係,你們也是身不由己。」

    於子期恢復了力氣,趕緊接過那瓶解藥奔向荷衣。他同樣讓氣體流進荷衣的鼻子。為了避免沒有達到效果,他還用力地扇風。

    折枝走到阮小魚身前輕聲說:「公主殿下真有雅性,玩起了殺人的遊戲。你不希望父王知道你要殺我未來的王妃吧?」

    阮小魚悶聲道:「她什麼時候成了你的王妃了?」

    折枝笑道:「郝爾漠國雖小,但是法律卻很周全。無論誰殺人犯法,都會受到相應的懲罰。父王殺人了不會除外,我殺人了不會除外,公主殿下殺人了也不會除外。」

    阮小魚露著難堪的笑容,道:「殿下哥哥教訓得是。」

    阮小魚,曾隨欽涯前行郝爾漠國秘謀叛國之時,得到安達國王的欣賞。先前安達幾欲想封她為折枝的王妃,不僅她不願意,折枝也不願意。但是阮小魚年輕漂亮,能幹精明。安達國王實在很疼愛。加之阮小魚盡撿好聽的話討好安達,讓安達喜上加喜,就封她做了郝爾漠國的公主。其餘七位王子對她皆是以禮相待,惟獨折枝對她總是笑得冷淡。

    良久,荷衣都沒有醒過來。莫非這瓶解藥對她沒有效果?於子期皺緊眉毛,趕緊替荷衣把脈。折枝走來,輕問:「荷衣姑娘怎麼還沒有醒?」

    於子期輕聲說:「她的脈搏不太穩。」

    「是那瓶解藥沒有用嗎?」折枝輕問。

    於子期放心道:「沒事了。不是解藥沒用,是荷衣的身子太弱了。她的身子曾經經受過巨毒的折磨,很容易就會再受其它毒物影響脈搏。哪怕是輕微的毒,她也再也受不起。不過,沒什麼大礙,估計讓她睡一會,就會好。」

    於子期抱著荷衣跟隨折枝回了皇宮。

    皇宮門外,折枝止住步伐,道:「讓我來抱荷衣姑娘進去。」

    於子期疑問道:「為什麼?」

    折枝笑道:「這是我和荷衣姑娘的協議。」

    「什麼協議?」於子期急忙問道。

    折枝輕輕笑道:「總之,我不會害她。」

    於子期感覺折枝並無壞意,就答應將荷衣讓給他抱回宮內。畢竟這裡是郝爾漠國,阮小魚無緣無故成為公主。要想找到欽涯,他還得從折枝身上下手。

    折枝要讓荷衣睡在他的高床上。於子期不肯,「你們到底有什麼協議?為什麼要荷衣睡在你這裡。這裡明明就只有一張床,那你睡哪裡?」

    折枝笑道:「我不會佔她便宜的。再說,她也不讓我佔。」

    於子期緊跟著追問道:「那你為何一定要讓她睡你的床?」

    雖然折枝的寢宮是個很好的休養之地,寢宮內風景煞好,綠色的盆景、初春的花草放滿了園子。折枝酷愛花草,連床前也擺滿了芳香的花。這些花皆是他自己研究栽培的。紫色的風中叮鈴、白色的蘭、粉色的蝴蝶。曾經雅瑪喜歡花。在冬未初春很少看到鮮艷的花,他便花下心思研究花草的栽培技術。這些在初春開得鮮艷的花,便是他的心血。

    折枝輕輕笑道:「她是我的臨時王妃。等她幫我擺脫了那個女人,她也找到了她想找的人,我就放她自由。」

    於子期疑問道:「那如果擺脫不了呢?你不是要禁錮她一生?」

    荷衣有多招惹男人喜愛,於子期一清二楚。在古域國,她的仰慕者從蜀都城城北排到城南。他有些懷疑折枝的話語,也許折枝是真的想讓荷衣做王妃。

    折枝笑道:「我倒希望可以禁錮她一生。可是我有我的追求,她也有她的追求。她真的是很奇怪的女子。在樹林裡我救她時,她非要找到你才跟我走。我以為你就是他的男人。沒想到你不是。她能讓喜歡她的人甘願成為她的生死之交,不求愛的回報真是不簡單。如果換作是我,喜歡我的人,我只有讓她失望傷她心。而荷衣姑娘把你們的關係處理得很好。」

    於子期深深地看著荷衣,道:「她的確是一個很獨特的女子。獨特到你沒有辦法理解。在我理解她之前,也有很多迷。在她對我坦白後,我才明白我的愛在她面前是多麼渺小。」

    「這麼說,是因為她的故事感動了你?看來,我得好好瞭解她。」折枝有趣地道。

    於子期輕輕笑道:「其實你要禁錮她也沒有用。就算是你真的要禁錮她,她也有辦法擺脫。她連生死都能抗拒,還有什麼不能擺脫的。」

    「你是說她為了愛人生死都不怕嗎?」折枝輕問道。

    於子期思索道:「何止是生死?如果你也感興趣,等她醒了你可以自己問她。」

    折枝笑道:「我倒是很感興趣。子期兄,不嫌我這樣稱呼你吧?」

    於子期趕緊道:「折枝殿下乃郝爾漠國大王子。子期不才,怎敢與你稱兄道弟?」

    折枝笑道:「友情不分貴賤,正如愛情不分貴賤。你這個重情重義的朋友,我交定了。」

    折枝給於子期安排了上等的客房,貴賓相待。只是,於子期要去探望荷衣,得由他同意,「如果我不在,希望子期兄不要單獨去看她。」

    於子期疑問道:「她是我朋友,為什麼不可以去看她?」

    折枝笑道:「這是我的原則。她是我的臨時王妃,不可以跟其他男人有瓜葛。這也是我和她的協議。」

    於子期無奈道:「那我現在要去看她是否醒來。殿下方便嗎?」

    他們再到正殿下寢宮時,荷衣仍舊昏睡在高床上。她的額頭沒有再冒著豆大的汗水,不再像以前皺緊眉毛。她的臉,不再緊繃神經,而是淺淺地露著笑容。再醒來,她沒有驚惶失措。她笑意盈盈地抬眼望向坐在床邊的折枝,「欽涯,終於找到你了。」

    折枝輕笑道:「荷衣,我是折枝,不是欽涯。」

    不對,她再睜大眼睛。眼前坐著的人怎麼是折枝。她立即詢問:「欽涯在哪裡?」

    折枝微微輕笑,笑得尷尬,道:「荷衣,你冷靜點。你說的欽涯是誰?」

    荷衣搖頭,拚命地搖,「不是的。我明明看到欽涯來救我。是他,就是他,怎麼會不是他呢?」

    折枝坐近與荷衣的距離,輕聲道:「荷衣,你冷靜點。你是不是看錯了?」

    「不是。他明明就對著我笑了。」荷衣反駁道。

    於子期稍微靠近床邊,輕聲道:「荷衣。可能是你真的看錯了。來救我們的是折枝殿下,不是欽涯。」

    荷衣不悅道:「怎麼不是他。我明明看到他了。子期兄,是他,對嗎?你不是說要幫我找欽涯嗎?那你為什麼要騙我?」

    許是荷衣太想欽涯。看錯了人,心裡明明承認,嘴上卻不承認。她默默的閉了嘴,神傷地盯著暖暖的被子,欽涯,為什麼不是你,為什麼?沉默了良久,她抬起頭,淒涼地對著折枝輕笑,道:「對不起。我把你看成別人了。謝謝你及時趕來救我們。」

    折枝輕笑道:「情緒平靜了?」

    荷衣點頭,「很平靜。」不得不平靜。

    於子期不忍心地轉過臉,心想,該死的愛情,如此折磨人。

    荷衣輕聲請求道:「折枝什麼時候帶我去見那個漢人?」

    折枝笑道:「看你身子弱不禁風,還是改天吧。我也可以將公主府的漢人請到我府上。」

    荷衣輕輕笑道:「我可以去,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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