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明 第二卷 第八章 破賊
    月高星稀,寒風稟冽,茫茫的原野籠罩在一塊巨大的黑紗中。然而,在這一片漆黑之中,卻有三騎並立,這三人就是狗蛋和他的兩個同伴了。

    「狗蛋,你說天寒地凍的,盧軍山那班賊寇會不會來啊!」其中一個人問道。

    狗蛋笑著說道:「大人不是說嗎,以防萬一!他們不來沒關係,要是來了,我們沒有準備,那麼大家都有可能丟掉性命。」

    另一個人說道:「說的也是,我們的人雖然多一點點,但都是臨時湊攏來的,那群賊寇雖說也是群烏合之眾,畢竟都聚在一起這麼久了,還曾經殺敗了前去圍剿的官兵,如果被他們偷襲的話,我們一點勝算都沒有。」

    「別做聲」狗蛋小聲的說道,「你們看,那邊好像有火光」說著,還把手指向左側。

    「在哪?」兩人都湊過臉來,說道。「我看到了,不過好像就一個火把,應該不是盧軍山的賊寇吧。」

    狗蛋想了一下,跳下馬去,把耳朵貼在地上,卻聽得地面傳來很大腳步聲,就說道:「可能是他們,我聽到很多人發出的腳步聲,應該還有馬匹,大人說只有馬匹跑動才會連帶地面也震動。」說完,又翻身上馬,說道:「走,我們回去,今晚一定要叫他們有來無回。」

    卻說那盧軍山龍大王,他本名龍大川,本來是一名明兵,打起仗來不要命,立過很多戰功,但因為沒錢賄賂上司,所以他的戰友沒戰死的一個個都當軍官了,他卻依然是一名普通的明兵。

    崇禎十三年李自成進軍河南,他帶著幾個同伴轉投義軍,被編到闖將劉芳亮的麾下,一身本事很快被劉芳亮看中並委以重任。崇禎十三年九月,他奉劉芳亮將令帶著十幾個兄弟來宜陽一帶活動,在盧軍山遇到黑面神張虎帶領的小股賊寇,隨即收歸帳下。然後以盧軍山為基地在附近搶掠並發展隊伍,到十一月低已經發展到二百多人。

    他的所作所為早已驚動了宜陽縣,崇禎十三年十二月初,宜陽縣守備率領二百多名官兵前去圍剿,卻被他用計殺的大敗而歸。至此宜陽一帶談龍變色,連官兵都要懼他幾分。

    崇禎十四年正月,李自成連克魯山、郟縣、伊陽三縣,劉芳亮便派人通知他闖王大軍很快就要進攻宜陽,叫他做好接應的準備。他接到消息後大喜,便派人去盧軍山四周的村子裡搶糧食,已備軍資。

    讓他鬱悶的他派出的隊伍居然有一支十四人沒有回來,他懷疑那些人被村民勾結官兵給殺了,便派出他手下四分之一的精銳前來查看,得到的消息居然又是全軍覆沒,並且從逃回來(那幾個人不敢說自己被俘,只說是拚命逃出來的)幾個弟兄口裡知道,讓他手下四分之一精銳全軍覆沒的竟然是一批拿著鋤頭、木棒的賤民。

    他怒了,真的怒了,他顧不得部下的勸阻,連夜帶著所有人馬殺了過來,他發誓,一定要讓那群賤民付出代價,他要殺得那個村血流成河,他不會讓那個村再留下一個活口。

    沒多久,龍大川帶著一百五十八名來到了村口,龍大川大聲叫道:「把火把點燃,然後給我衝進去,見人就殺,見房就燒!」說完,自己就帶頭衝了進去。

    可是,等他衝進去之後,發現村子四周都堆滿的柴火。他也是久經陣仗之人,哪裡還不明白其中道理,馬上大聲叫道:「速速撤退,我們中計了。」說著撥馬便想回走。

    朱震見龍大川已然中計,大叫一聲:「點火」聲音還沒落下,只見四周的柴禾都燃燒了起來。

    龍大川看到四周火起,馬上往進來的路口退去。朱震等人早已守在那裡,見龍大川衝了過來,大叫一聲:「放箭」

    一支支簡單的火箭便向龍大川他們射來,原來朱震他們繳獲了九張弓,加上一些村民打獵時用的彈弓,竟然有二十多張,一輪齊射之下,頗為壯觀。

    躲在火牆後面的村民們都拿著長長的木棒或者竹竿,把火牆往中間推到,還有許多村民把一捆捆柴火向賊人隊裡扔去,村口防守的村民射出的火箭又把那些柴火點燃,一時間,賊寇都被燒得哇哇大叫,後面的拚命擠前面的,前面的又被村民阻擋了下來。

    而此時,那群亡命之徒們也爆發出前所為有的戰鬥力,拚命的想殺散村口的村民。朱震則帶著村民死死的守住村口,前面的受傷了立馬被後面的換下。有幾次眼看防守線要被賊寇攻破了,朱震立馬揮刀殺去,仗著避彈衣把賊人斬殺。

    龍大川此時被火燒的怒火攻心,大叫一身,就朝朱震殺來,手起刀落,一刀正中朱震肩膀。他心中大喜,總算把這個禍害給除了。可意外的是,他竟然發現自己那一刀並沒有砍進去,頓時嚇了一大跳。而就在這一瞬間,朱震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拖,就把他拖下馬來,手上的刀子用力往前一送,可憐龍大川糊里糊塗的就死在朱震的手裡。

    隨著龍大川的死,賊寇的抵抗越來越弱,後面更發出一陣陣肉香,賊人一個個抵擋不住高溫而倒下,前面的賊人看到後面的都倒了下去,前面的敵人又死死的守在那裡,頓時一個個都大聲叫道:「不打了、不打了,我們投降了。」

    這場持續了半個時辰的殲滅戰最終已賊寇全軍覆沒而落下帷幕。村民們見平時凶神惡煞的賊人一個個倒下,頓時發出熱烈的笑聲。此時朱震卻大聲叫道:「王二狗,你帶這你的人看好這些俘虜,劉牛娃,帶著你的人組織村民滅火。狗蛋、蔣健,你們帶人隨我前去盧軍山抄了賊寇的老巢。」

    朱震帶著一百號人,連夜趕到盧軍山時,留守山寨的賊人以為是龍大王得勝歸來,便打開寨門迎接。朱震指揮村民乘勢衝了進去,那群人方知放錯人了,但是寨中精銳都已經被龍大川帶出,留守山寨的只有十幾個賊人和一群賊人的家屬,只得乖乖的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求饒。

    朱震把寨中賊人都集中起來,命令蔣健帶人看守,自己卻帶著狗蛋去尋找錢糧武器等物資。一直忙到天亮,才把所有搜到的物資裝訂成箱,朱震命蔣健押著俘虜,狗蛋帶人抬著所得物資,向著村子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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