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風流 正文 風流鉤月嫵媚吟(一)
    兩個人若頑童般打打鬧鬧地吃完飯後,老管家帶領所有奴僕來拜見少夫人時,貓兒正穿著銀鉤的大衣袍,蹲在椅子上扯著銀鉤的頭玩得高興呢,而銀鉤則依靠在椅子一側,拿著針線給貓兒縫補著一不小心掙開的女裝。

    這一景兒,何止是詭異?

    不過,想起少夫人的……行徑,這也並無出奇。

    只是……這少夫人已經出嫁,怎麼還梳著男子髻?還……穿著男子衣服?難道昨天是自己眼花?或者……從楚家嫁過來的就是一……男子?

    這一嚇可不小,老管家的心裡翻江倒海起漫天悔意,叫他怎麼去見地下有靈的老將軍?無言地拖動著兩條灌鉛大腿,淚眼婆娑地搖晃回了自己屋子,開始……閉門思過,細尋端由。

    貓兒閒不住,若非睡覺,她一定東竄西搗動,這回玩著銀鉤頭,過一會就開始研究銀鉤的腰帶,銀鉤懶洋洋地依靠在椅子上,半瞇著風情萬種的桃花眼,任貓兒上下其手。

    別看貓兒時常淘氣,但卻有手絕活,無論怎樣普通的菜色拿在貓兒手裡,那都能變成了美味佳餚。

    銀鉤任著貓兒性子擺弄自己身體,也每天變著法地讓貓兒做好吃的美味來,亦從來不吝嗇對貓兒的讚美。二人結婚這兩天以來,相處頗為和諧,雖說有因一言不合大動干戈時,例如貓兒抽菜刀、銀鉤掐貓臉,但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

    第三天,本是回門的日子,貓兒雖然不曉得,但卻有些呆不住了,眼巴巴望著銀鉤,想走吧,卻有些擔心,怕銀鉤鬧起彆扭來當真不理自己了。

    銀鉤瞧著貓兒在屋子裡亂竄,終於伸個懶腰站起來,牽住貓兒的小手,將她按坐到梳妝台前,提來顏彩,在貓兒的左眼尾勾畫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寶石藍色蝴蝶,看得貓兒咂舌,好巧的手!

    銀鉤提筆,又在自己的右眼角勾畫了一隻橘色的蝴蝶,搭配有寶石藍色的花點。

    兩個人的腦袋往鏡子中間一擠,竟是如何的絕世驚艷!

    貓兒咧嘴笑著,銀鉤將一攏橘色衣裙穿在貓兒身上,又親手替她梳了個簡約調皮的式,配在貓兒那種充滿靈秀的小臉蛋上,猶如不知愁滋味的調皮精靈般令人怦然心動。

    貓兒衝著鏡子扭了扭小腰,望著鏡子中那個全然陌生的自己,只覺得呼吸也是一緊,抬起頭,問銀鉤:「這是我嗎?」

    銀鉤桃花眼一瞇,攬住貓兒的小蠻腰:「貓娃娘子,你要說,相公,這是我嗎?」

    貓兒搖頭:「不對,不對。」

    銀鉤明知故問:「怎麼不對?」

    貓兒道:「我是代嫁的,若你不是銀鉤,我早就劈你走人了。所以,你不是我相公啊。」

    銀鉤手指**地留戀在那漸漸出落的曲線上,笑得那叫一個勾魂奪魄,軟聲分析道:「貓娃娘子,你想,你即使是代嫁的,也是嫁給了我,不是嗎?而且,我是銀鉤,就是銀鉤,你下不去手砍了我,就只能做我的娘子,若你失言,是要被天下人恥笑的。」

    貓兒一愣,大聲道:「怎麼會這樣?我……我……」

    銀鉤一手指搭落在貓兒的柔唇上,繼續哄騙道:「噓……稍安勿躁。貓娃娘子,你聽過這句話吧,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一起同床已經多少晚了?若細細算來,你我之間,若不恩愛上百十來年,是不對的。」

    貓兒眨了眨打眼睛,有些懵,卻是一把揪起銀鉤的衣衫,大吼道:「反正,我不做你娘子!三娘說了,沒有tuo光衣服,沒有痛,我們就不是夫妻!」

    銀鉤任貓兒扯著,眼波一轉,竟退了一步,說:「三娘說得對。」

    貓兒狐疑地望著銀鉤,猶如貓兒般試探著洞**深淺般可愛。

    銀鉤掐了掐貓兒的小臉,卻是瞬間眉峰一低,眼透淒涼地望向窗外,無限哀怨道:「我們現在確實不能算是真正的夫妻,但你也知道,我的名聲不好,如果你現在對人家說你不是我娘子,我……」

    銀鉤話音一停,貓兒忙問:「你怎麼?」

    銀鉤眼裡浸滿荒涼無助,聳下肩膀,依靠在窗框上,猶如雨打蓮花般楚楚可憐道:「我想,我此生若想再娶,怕是……無望。只此一生,怕是要淒淒慘慘悲悲切切地孤獨終老了。」極其動人地哀歎一聲,轉而望向貓兒,輕柔地抓住貓兒的小手,撐起笑臉,道:「貓兒,你且不用顧及我,雖然我對你是真好的,卻也不想因為我誤了你終身。你且告訴他人,就說是你休了我吧。它日,你若嫁人,我……親手為你縫製……嫁衣……」

    貓兒的身子僵硬在陽光灑落的晨曦中,半晌,終是大氣凜然道:「放心,在你沒有找到心愛之人以前,我當你娘子!」

    銀鉤感動地將貓兒抱入懷裡,唇角悄然彎起,將眼睛笑瞇成一條狐狸式的縫隙,為了這個小東西,還真讓他煞費苦心啊。

    貓兒拍著銀鉤,安慰道:「其實,像你這麼美,一定會《1/$找到好人家的。我看,閣裡好多姑娘都挺喜歡你,哦,對了,那個老鴇也瞧著你流口水呢。」

    銀鉤緩緩閉上眼睛,忍受著內傷,磨牙應道:「我慢慢看,等有喜歡的,就放你走。」

    貓兒點頭:「別太挑剔了,我瞧著『浮華閣』裡做飯的大娘就很好。」

    銀鉤咬牙切齒:「她……三十有五了吧?」

    貓兒撓頭訕笑:「呵呵,是嗎,我瞧著挺好看的。」

    銀鉤支起身子,直視貓兒,眼波動盪道:「貓兒,你知道白衣美人有很多人喜歡的,可我……哎……你明白一個人不受人喜歡的孤單與自卑嗎?你明白一個人走到外面聽不到一句好話全是嘲諷的悲哀與落寞嗎?貓兒,你是個好人,我不求你喜歡我,但求你幫幫我,盡量裝作很喜歡我的樣子,把它養成一種習慣,可以嗎?」

    貓兒受了蠱惑:「好,我一定努力喜歡你。」

    銀鉤感動地輕啄貓兒的小嘴:「貓娃娘子,你真好。」

    貓兒推著銀鉤:「你做什麼啃我?」

    銀鉤睨著貓兒,不語。

    貓兒恍然大悟,紅著臉,支吾道:「那個……那個……相……相……公……,你,你……你做什麼啃我?」

    銀鉤以孺子可教的目光笑望著貓兒,伸手捏了捏貓兒那紅潤的臉蛋,又在臉頰上香了一口,讚道:「真乖。」

    貓兒咬牙,攥緊拳頭:「我不是小娃!不許這麼說!」

    銀鉤哈哈大笑,改口道:「真可愛。」

    貓兒舉起拳頭就砸去,兩個人追追鬧鬧地出了將軍府邸,坐上馬車,就往楚府趕去。

    快到楚府門口時,銀鉤提起貓兒的臉蛋,左右瞧著,嘖嘖道:「只差一點紅顏。」

    貓兒不服氣:「已經很美了!」

    銀鉤失笑,這個寶貝仍舊是直白得可愛,俯身親去,在唇舌間恣意愛憐。

    貓兒被困在銀練懷裡,嗚嗚地掙扎著,直到快因缺氧悶死的前一刻,銀鉤放開她,下了馬車,本欲將貓兒抱下馬車,卻不想貓兒一個高躥去,自己跳了下去,卻被裙子一絆,險些吃個狗啃泥巴,若不是銀鉤手疾眼快抱住貓兒,此刻這張小臉可又變成小乞丐樣了。

    銀鉤攬住貓兒的小蠻腰,貓兒不自然地扭了扭,銀鉤低頭耳語道:「回門時兩人必須親暱一些,不然要被人笑話。」

    貓兒謹慎地點點頭,小手立刻攬在了銀鉤腰上,親暱得不得了。

    銀鉤偷笑,這……還真是……異常親暱,不曉得等會兒楚家人看見了,會做怎樣的感想?他今天來,就是想羞辱楚家一番,雖然他們將貓兒嫁給了自己,但若不是自己,而是他人,此刻這單純的貓兒不知道被騙去了哪裡抓耗子呢。當然,前提是遇見像自己這樣善於,謀略的主兒。

    兩個人互相抱著彼此進了楚家大門,看傻了一干下人,這……這對兒美成畫卷的人是誰啊?

    男子一身寶石藍色衣袍,以潑墨山水的靈韻之筆勾略在衣袍下擺,腰間用根銀色絲帶微束,看似極其簡單,若細瞧,這才看出,那銀色帶子並非普通銀帶,而是由一條條極其細膩的銀絲編製而成。雖然那銀子不是頂貴,但那精緻的手工,怕是就連皇宮貢品也未必有過。

    男子右眼角有一隻橘色的蝴蝶,微瞇著的桃花眼裡端得是萬般風情,只需一眼,便掃的人心跳加快、難以自持。

    貓兒一身橘色衣裙,勾略著淺金色的嬌俏花色,陽光一晃,便呈現片片光澤,猶如一倫嬌陽般耀眼。頭戴兩只用兔毛做的珠花,每朵軟毛珠花中間皆點綴了兩顆大的珍珠,珠韻溫婉,猶如流轉了一層迷霧,十分罕見,價值連城。左眼角亦勾略了一隻寶石藍蝴蝶,栩栩如生。

    那女人眼波動盪著異樣風情,似絲似惑,紛紛嫵媚。面頰泛起醉人的紅暈,猶如甘芳的女兒紅,散著令人垂涎的佳釀。一點櫻紅的小嘴佈滿水光,晶瑩剔透得猶如熟透的櫻桃,呼吸間,誘人品嚐。

    這人……是誰?

    聽聞新人回門,趕過來的三娘和楚汐兒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幅難以形容的人間絕色。

    清風徐徐,那男子絲飛舞,若會勾魂的妖媚般令人呼吸一緊,愛戀地抬起手,將女子調皮的絲撫到耳後,那眼中的神情,卻是璀璨若銀河。

    貓兒看見三娘他們,忙擺了擺手:「三娘,汐兒,呵呵,小鋤頭,我來看你了。」

    眾人皆愣,這……這個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竟然是……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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