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之戀上你的床 正文 小樓一夜聽春雨
    小樓一夜聽春雨

    青鸞望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倒是不急不懼:「呵呵,奴婢一心只想讓主子開脾健胃,倒忘了事先稟告,還望主子饒恕啊……」說著,含笑屈膝一拜,目光卻緊緊地盯在她的臉上。

    秦洛裳被她輕描淡寫的口吻激得心火上湧,奮力一揮衣袖,將案上的瓷碗掃落在地。

    「噹啷」一聲脆響,磁片四散飛濺。喧囂聲中只聽得青鸞低低一聲冷笑:「主子如今脾氣益急了,小心腹中的龍裔啊……」

    她的話如撲面的陰風,讓秦洛裳心內沒來由一陣寒,滿腔的怒意霎時減退,換成了難抑的疑惑。她抬起眼簾,卻吃驚地現素來謙恭柔順的青鸞直挺挺地立在她的床頭,目光冰冷,唇邊勾著一縷譏嘲的笑。

    心,驀地提起,身子也隨著無法按捺地顫抖。她用手指點著她,一口氣梗在喉間:「你……」

    青鸞不閃不避,只是微微蹙起眉,口中輕聲自喃道:「該是時候了啊,怎麼還沒作?」

    秦洛裳心頭一驚,正要開口責問她話中的含義,冷不丁卻覺得腹中彷彿被什麼鋒利的東西一鉸,骨碌碌地生疼。冷汗,立即順著她的脊背流了下來,轉瞬間濡濕了她內外的衣衫。然而,腹中的陣痛卻絲毫沒有停歇,反倒愈演愈烈,直攪得她翻江倒海,痛得死去活來。

    耳邊,模模糊糊地傳來青鸞驚懼的呼叫:「快來人啊,主子怎麼啦……」

    秦洛裳意識依舊清明,只是全身再無了氣力。掙扎良久,頭還是頹然倒在枕上,眼中淚水彷彿出閘的水一般,奔流在臉上。頭腦中掠過最後一絲清醒,伴著刺痛和酸苦,生生地紮在她的心尖之上。

    心強終究鬥不過命苦……

    她完了、孩子完了、秦家……也完了……

    栩寧城外的山陰鎮上,有一條幽靜偏僻眠風街。街上黝黑破碎的青石一鋪到底,街道兩邊,是零落散亂的一些店舖。寒風打著尖銳的忽哨穿過街衢,將店舖樓頭掛著的各色燈籠招牌吹得左搖右擺。

    在眠風街的盡頭,是一座兩層樓的茶館。雕花欄杆上貼著的金箔已然剝落殆盡,門前冷落,行人稀少。只有粉牆烏瓦後的一叢翠竹在風中沙沙作響。

    一雙粉底方口的布鞋停在了茶樓外的台階上。布鞋的主人身材瘦削,著一襲青灰的棉袍,頜下花白的鬍子在胸前輕拂飄蕩。

    彷彿有約定似的,茶樓門前厚厚的藍印花棉布簾被一隻手拂開,簾後露出了一張滿含恭敬的臉。

    「您來了,請上樓,主子正等著您呢。」

    花白鬍子的老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默地點了點頭,隨著他登上嘎吱作響的樓梯,來到了二樓雅座。

    「咚咚咚……」房門在指間叩響,只聽裡面有人呵呵一笑道:「劉太傅來了?快請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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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

    小樓一夜聽春雨(二)

    劉奉台聞言愣怔了一下,隨即手一推門,邁步跨了進去。

    屋內,憑窗擺著一張紫檀八仙方桌,桌上擱著紫砂描花的茶具,一位年輕的錦袍公子側身而坐,手持茶壺悠悠地倒著茶。

    劉奉台立在門邊,定定地看著他。疏眉細目、膚色白淨,淡紅的薄唇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情不自禁地,他用手探入袖間,去尋找藏掖在內層的那張信箋。

    「山陰鎮眠風街菡萏居事關重大」

    ,這十三個字布下的謎題困擾著他的心。理不理會?赴不赴約?這份忐忑和猶豫一直折磨著他,直到他來到菡萏居的門前……

    這時間,那錦袍公子款款地回過頭來,對著他一笑道:「劉太傅,怎麼不進來?」

    劉奉台躬下身,臉上立即帶上了幾分謙和:「祿王爺好。」

    祿王齊雲渺抬手一揮道:「太傅不必多禮,請坐吧。」

    「謝王爺。」劉奉台長揖到底,依言在他身邊坐下。

    齊雲渺將手中的茶盞遞給他道:「這裡雖然偏僻破舊,不過,所產的茶卻是上好的。太傅想必聽說過山陰的金絲雪芽吧?『金絲繞玉杯,茗香滿天地。』說的便是這杯中的極品雪芽。太傅不妨嘗嘗。」

    劉奉台欠身接過,但見紫砂盞內綠中帶黃的」茶葉狹長如絲,在淺碧的茶湯間翩躚上下,氣息清新馥郁如雨後幽蘭。初嘗微苦,其後便有一絲淡淡的甘甜漾在舌尖,慢慢地鋪散開來,只覺滿口餘香,回味綿長。

    「果然好茶。」劉奉台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望著齊雲渺。

    「嗯。」齊雲渺點頭,伸手又倒了一杯遞了過來,「既然太傅喜歡,不妨多飲幾杯。」

    劉奉台伸手接過,卻並不再飲:「呵呵,祿王邀老臣大老遠地來此,不是真為品茗論茶這類雅事吧?」

    齊雲渺眨眨眼,目光不經意地向身側的雕漆嵌貝屏風一瞟,隨即呵呵笑道:「那太傅以為,小王邀太傅前來所為何事?」

    劉奉台低笑一聲,從袖中取出那張折疊好的信箋來擱在桌上:「祿王爺信上所言『事關重大』,想必非虛吧?」

    齊雲渺垂下眼,唇邊依舊漾著笑意:「當然非虛。小王請太傅前來,是有事相求。」

    劉奉台不動聲色:「何事?」

    齊雲渺盯著他的臉,句地道:「明日起,請太傅罷朝。」

    劉奉台愣怔無語,半晌方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齊雲渺冷冷一笑:「太傅的千金至今還被關在冷宮,也許這一生便這樣蹉跎了。太傅難道不心疼?難道不想為她做點什麼?」

    劉奉台又是一怔,隨即收起笑,正色道:「老臣不是公私不分的愚夫。小女的事,所謂身正不怕影斜,相信皇上自有明斷。即便真的沉冤難雪,老臣也斷不會做出對抗朝廷、有負聖恩的孽舉。」

    「好,說的好!」齊雲渺撫掌而笑,目光中卻毫不掩飾地帶上了譏嘲,「太傅大人一身正氣,言辭之間忠良盡現。不過,小王冒昧,還要請太傅見一個人。也許,太傅見了他和他手中的東西,會改變想法也未可知?」

    小樓一夜聽春雨(三)

    劉奉台心頭一緊:「誰?」

    齊雲渺笑而不答,側過頭向屋角道:「出來吧。」

    一陣窸窸窣窣的輕響過後,純黑的雕漆屏風後露出了一角暗褐色的衣袍,緊接著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在劉奉台的眼前。面容枯槁、目光渾濁、須蒼白如雪,顫巍巍地一步一步緩緩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太傅大人,近來可好?」他笑著,露出了一口白牙。

    劉奉台大驚失色,禁不住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口中嚅喏道:「秦、秦相……是你?」

    「呵呵,」秦舒唇角淡勾,垂下了灰白的眼睫,「老夫早已告老,如今不過是一個斷子絕孫的孤老頭子罷了。難得太傅大人不棄,還記得老夫從前的職位。」

    劉奉台無語,回眸與齊雲渺對視一眼。齊雲渺雙目微眨,不動聲色地道:「太傅想必聽說了瑾美人身故的消息。可憐母子兩條性命,竟皆喪於梅小主的雁來思之下。」

    「這……」劉奉台聞言臉上帶了些許尷尬:「此事蹊蹺,本無確證,你我豈可妄加評論?老臣倒是聽聞,掬月宮的宮女紫纓在太后面前說,她將那罐青梅交予瑾美人的宮女青鳶之時,梅小主並不知情…….」

    「哼哼…….」悶坐一旁的秦舒驀地抬起眼來,聳著雙肩抑制不住地冷笑出聲,「這種騙三歲小兒的鬼話太傅大人信嗎?好端端的一個人,好端端的龍裔,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沒了……誰能給老夫一個解釋?老夫什麼都沒了,地位、家財、孫兒、孫女……什麼都沒了,誰能給老夫一個解釋!……」他說著,漸漸地激憤起來,渾濁的老眼中湧出了淚水,擱在桌上的手青筋盡爆,緊緊地捏成一團。

    屋子裡霎時間安靜了下來。齊雲渺偏過頭去,望著前方莫名的某處,而劉奉台則手捧茶盞默不作聲,空氣中只有秦舒壓抑的低泣一聲聲地刺激著耳膜。

    良久,齊雲渺搖頭低歎道:「唉,說來我皇兄也偏心得過了。這麼大的事,他竟然還一心護著那梅小主,不讓太后深查。掬月宮中目前一切如常,只不過死了一個小小的宮女而已。反觀太傅的千金…….呵呵,可就沒有這麼好的命了。」

    劉奉台聞言身子一顫,擱下手中的茶盞依舊不語。

    齊雲渺冷眼瞧著他臉上千變萬化的神色,口中只是冷笑:「哼哼,君心難測,焉知秦相的今天不是太傅的明天?」

    劉奉台沉思片刻,淡淡地抬起眼來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臣豈敢為一己之私而費了君臣之道?況且,吾皇英明睿智,萬民敬仰……」

    「哈哈哈……」一聲長笑打斷了他的話,齊雲渺高挑著眉,從秦舒手中接過一個紅木的小函,「吧嗒」一聲擱在桌上道:「太傅大人且慢歌功頌德,先看看這個再說吧。」

    「這是什麼?」劉奉台望著那個木函面露警惕之色。

    「呵呵呵,這是太傅大人的舊物。」

    劉奉台遲疑了半晌,方緩緩地伸出手去,將那木函打開。函內,是一章捲起來的黃舊紙,用一根紅色的絲帶縛著。莫名的恐懼攫住了劉奉台的心,隱隱地,他彷彿猜到了什麼,卻又一心一意地期望他的猜測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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