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之戀上你的床 正文 第九十七章 誰剪輕瓊作物華
    「是我,」她仰起頭回應他的目光,身子因為激動而振顫不已,「那一日在太和殿外,若嫣便恍惚明白了殿下的心意。只是,若嫣沒有機會提醒殿下,不要妄想不可企及的緣分。不屬於殿下的東西,殿下永遠得不到……」

    「哦,是嗎?」他咬緊牙關,掩飾著眼底的一抹狂怒,「照你的意思,本殿下只配你這樣的貨色?」

    她一陣氣苦,攥著衣襟的手不由得微微抖。垂下眼簾,她強忍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低聲淺笑中帶著無法掩蓋的顫音。

    「殿下厭棄若嫣,盡可以將若嫣冰封塵鎖、束之高閣。但是,即使殿下一生一世不與若嫣圓房,若嫣依舊是您的王妃!」

    東廂房內,忽然陷入了一片沉寂。空氣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繃緊了,緊得只消一個對視,便會燃起熊熊烈火。

    齊若嫣垂著頭,側耳靜聽著院中呼嘯而過的風雪拍打著窗稜的聲音,心,在這一刻陷入了無比的癲狂與混沌之中……

    難道,這就是她殷殷期盼的婚姻?這就是她魂牽夢繞的良人?為了他,她拋開了少女的嬌羞和矜持,舉身自薦;為了他,她狠心離家去國,不畏千里奔波……

    難道,種種苦心,種種癡情,換來的竟然是這個結果?

    心忍不住地一陣抽搐,眼淚又湧泉般地滾滾而落。

    耳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一步一步,似乎在向她靠近。她的喉頭忽然乾澀得生疼,微微抬起眼,卻見一雙烏頭雲紋的靴子在慢慢向她邁進。

    抓住衣襟的手顫抖得如同秋風中蕭瑟的落葉,指尖的長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帶來一陣陣清晰的疼痛……

    兩根修長的手指驀地映入眼簾,慢慢地抬起了她的下頜。她被迫仰著頭,眼睛卻依舊微閉著,不敢與他對視。

    「嗤……」他輕笑一聲,將臉湊到她的面前,濃重而溫暖的呼吸浮蕩在她的面頰上,勾起了她隱隱的戰慄。

    「誰說我不會和你圓房?」他輕笑著,用另一隻手的指尖沿著她面頰的輪廓慢慢描摹。

    她一愣,情不自禁地睜大眼睛盯住他。他的臉英俊到了極處,也邪惡到了極處,那眼中閃爍的,分明是冰、是火。

    驀然之間,他勾起唇角,朝她深情脈脈地一笑:「聽說,十年前天啟與花剌之役,你父王齊天騁也在軍中?」

    她呆望著他,從他邪魅的笑靨中讀到了深深的恨意。

    「好。」他輕吐了一句,俯下頭來捉住了她的唇,慢慢**、慢慢品嚐,「嗯,嘗嘗禮親王女兒的滋味也不錯……」

    她心中一凜,急忙別轉頭,卻被他一把扯住,再次將唇覆蓋在她的唇上。這一次,他的吻變得灼熱而狂烈,粗暴地撬開她的牙關,狠狠地吮吸著她的舌尖。她驚懼,她退縮,卻被他牢牢地捏住下巴,另一隻手不由分說地扯開她的衣襟,在她袒露的酥胸間揉搓流連。

    「放開我……」她顫抖無措,淚水彷彿決堤一般地縱橫在臉上。

    不不不,這不是她要的……

    曾經多少次,她在心中偷偷勾畫她的花燭之夜。幻想中的他,輕憐蜜愛、脈脈含情,與眼前的一切迥若天淵。

    身子驀然一輕,卻是他俯身抱起了她,邁步走向垂著茜紅帳幔的雕花大床。

    「彭」地一聲,她被他毫不憐惜地扔在床上,後腦重重地撞擊在床欄間,撞得她眼前金星直冒。

    他視若無睹,沉沉地將身子壓了上去,一手捉住她試圖推擋的雙臂,另一手「嗤啦」一聲,撕開了她腰下的石榴裙……

    「呼呼……」狂風肆虐,卷挾著鵝毛大雪在灰暗的天地間旋轉飛舞。庭院間的衰枝枯草在風雪裡瑟瑟抖,很快的,一片銀白籠罩了一切。

    東廂的門外,傳來「嚓嚓」的腳步聲。

    羅臻措披著灰狐雪氅,艱難地邁步在覆蓋著厚厚積雪的小徑上,每走一步,氈靴便陷入雪地中,留下深深的腳印。

    朱漆門內,傳來低低的抽泣和粗重的喘息聲。

    「痛……求你……放開我……」

    「哼,休想……」

    羅臻措停下腳步,立在門外猶豫著,淡褐色的睫毛上瞬間落上了厚厚的雪花。

    不久,一聲低吼過後,所有的聲響驀然歸於平靜。羅臻措又佇立片刻,方伸出手去輕叩門扉。

    「誰?」門內,傳來納夕略帶慵懶的聲音。

    「是我。」

    「相父?」聽得出納夕有些意外,「這麼晚了,相父來此有何事?」

    羅臻措微蹙起眉,聲音中依舊平淡無波:「方纔接到辛汶虎的飛鴿傳書,說是大汗他……快不行了。」

    門內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穿衣下床的聲音,緊接著是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呼啦」一下,橫亙在面前的朱漆大門驀然打開,露出了納夕閃爍如晨星一般的雙眸。

    「叔叔他……真的?」

    「是的,」羅臻措淡淡地點頭,「咱們得趕快收拾一下,立即趕回花剌,時不我待。」

    「好!」納夕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興奮,伸手抓起擱在箱籠上的銀狐皮襖迅穿上,「咱們這就動身吧!」

    羅臻措頓了一頓,抬起眼不經意地往屋內一瞟:「那……她呢?不帶上她嗎?」

    納夕微愣,回眸望一眼垂著茜紗帳幔的床榻,那裡,依稀有一個月白的身影正翹向他凝望。

    他垂下眼,薄薄的嘴唇勾起了一彎譏諷:「帶上吧,她多少還有些用。」

    一場大雪漫漫地下了一夜,終於停了。

    雲開風小,金色的陽光又從湛藍的天空中露出臉來,好奇地打量著身下這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此時的上林苑,到處是玉樹瓊花、冰樓雪宇,恰似籠在琉璃罩中的玉石盆景,益顯得玲瓏剔透、精妙絕倫。

    承恩殿外的碎石小徑上,翩躚著一個歡快的身影,大紅的繡金雪氅、紫紅鹿皮小靴、紅狐昭君帽,遠遠望去,恰似雪地裡燃起的一堆篝火,濃烈而鮮艷。

    「殿下,慢點跑,小心滑倒!」身後兩名宮女穿著厚厚的錦襖氣喘吁吁地追著她的腳步,一邊跑、一邊忙不迭地搖手。

    話音未落,只聽「噗嗤」一聲,剛才還像小鹿一般輕鬆跳躍的菀柔公主殿下腳底一滑,側身摔進了路邊掃攏的一堆白雪裡,身上、頭上,霎時滿是晶瑩的雪片。

    「哎呀!」兩個宮女低呼一聲,趕緊上前去攙扶她,誰料眼前白光一閃,臉上霎時一陣冰涼刺骨。

    「哈哈哈哈……」齊雲蘿一骨碌從雪地裡爬了起來,撣掉身上的浮雪,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她們笑得花枝亂顫。

    丹琳單腳跳著,抖去落進項間的冰雪,忍不住朝著主子嘟起嘴:「您瞧您,都指了婚了還這般頑皮,整日拿奴婢們取樂!」

    齊雲蘿吐了吐舌頭道:「好容易下雪了,就是要這樣玩才開心有趣!大不了,你們也拿雪團砸我吧。」

    「胡鬧!」身後,傳來輕輕的呵斥聲。

    齊雲蘿回頭一望,卻見程太后扶著宮女立在一叢被雪壓彎的金絲竹前。身上雪青色的蓮紋鶴氅上低垂著金色的如意絲絛,烏黑的髻攏在貂絨雪帽下紋絲不亂,纖指間捏著的一串黃玉佛珠襯著明媚的日光粲然生輝。

    「太后娘娘千歲。」丹琳等趕緊屈膝萬福。

    齊雲蘿忍著笑,也盈盈下拜:「母后金安。」

    程太后微嗔著瞥她一眼,唇角不由勾起了一絲笑:「越大越沒個主子樣子,讓侍女們看了都笑話!」

    齊雲蘿回頭向丹琳做了個鬼臉,憋不住又是一陣笑。

    程太后搖搖頭:「樂顛顛地跑來,究竟有何事?」

    齊雲蘿經她提醒,才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忍不住跨步向前,一把拖住母親的手臂道:「母后,兒臣聽說今早上林苑裡忽現千年難遇的奇景,正想邀請母后一同前往觀賞呢。」說著,拽住程太后就走。

    程太后推開她,微微地蹙起眉道:「別風風火火的,先把話說清楚再走。」

    齊雲蘿睜著一雙閃亮的明眸,眼底滿是興奮:「呵呵,在掬月宮外,百樹桃花一夕迎雪綻放,您說算不算千年難遇?」

    程太后微愣,心頭不由一顫:「桃花?天寒地凍的,哪裡來的桃花?莫不是看錯了,將梅花看成了桃花?」

    齊雲蘿搖頭道:「那傳話的小太監言之灼灼,想必不會錯……呵呵,咱們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程太后垂下眼:「也好,乘了暖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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