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龍在天 第一卷 第六章 解封
    如果你覺得死靈法師和死神的關係一定很親密,那就大錯特錯了,黑武士、巫妖之類的東西給人的感覺好像受到了死神眷顧,其實完全相反。死神亞格統率的是生物死亡之後永遠的沉湎,而死靈法師控制的生物則被稱為「不死生物」,稍微一想就可以體會到二者的格格不入。在號稱末日主君的死神亞格眼中,只有死掉的生物才是好的生物,而高級的不死生物有造物的本領,會拉攏更多的死靈加入不死的大軍,打攪死者的沉湎,可想而知二者是一種什麼關係。正是這個原因巫妖才對死神不屑一顧,作為亡靈國度的背叛者,他們有自己的神明,比如妖巫女神維綸莎。

    「我對於加入亡靈一族不感興趣。」瑭雷衡量著敵我雙方的實力,淡淡的答道。沒有選擇就沒有痛苦,既然必須付出代價,他也不能退縮,不過讓人煩心的是怎樣才能一舉殲滅對手而不讓他的靈魂逃逸,或者說,他不知道該如何拿到對手的本命魔匣。擁有半神之力的妖巫通常都可以打開平行的空間儲存自己的物品,這就讓對這個世界的空間法則不大理解的孽龍一籌莫展,更有甚者,如果自己恢復龍身,真相立即大白於天下,對方肯定會立刻逃逸,那樣一來魔龍的消息就會不脛而走,不但海精靈沒有好日子過,他自己也會惹來無窮的麻煩。

    「這就由不得你了!面對靈魂法師,你沒有死亡的自由!」山德魯用不屬於人類的聲音吼道,妖巫自有一套觀人之法,除非對手的實力達到神明的高度,否則根本逃不過他那混沌法眼。面前的人類明明只有大地級的菜鳥實力,在他面前連站立的資格都沒有,卻擺出一副淵停嶽峙的架勢,面色沉著,一派高手風範,讓他氣的發抖。是放在不滅的魔焰中永世燒灼,還是投入死亡之海製成怨靈,將他恆久的痛苦轉化成純淨的魔力供自己使用?妖巫不住盤算一會兒算該如何蹂躪這個可惡的靈魂,在不成比例的實力面前,這個小螞蟻竟敢一再嘲弄自己的智慧,就算沒有數十年前的恩怨,他也絕對不會饒過對手。

    正在無限意淫的當口,巫妖猛然一愕,強大到他這個層次,已經能夠感應到藏在魔法、鬥氣背後的能量本源造成的波動,面前的人類紋絲未動,卻在一瞬間爆發出洶湧澎湃的神秘能量,讓他不敢逼視。

    瑭雷終於還是珍而重之的從虛空戒指中挑出一本平等卷軸順手展開,不過思來想去還是沒有化身龍型。他有不少魔導器、珍貴的觸媒和高級魔法裝備,如果不計代價的話,足以將一個實力平平的大地級劍客武裝起來對壘魔導士或者海洋劍客,但是巫妖的實力甚至強過十大魔導士而到達聖者的高度,已經站在力量的顛峰之上,瑭雷的儲備雖豐,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也相形見絀,因此自始至終他也沒有打算浪費材料,而是直接動用了最後一招,用平等卷軸破開封印。反正也不可能打的對手形神具滅,倒不如將魔龍的身份藏好,壓抑成人形也不過就是實力打個對折而已,就算半神畢竟也還不是神,他仍然有拿下的把握,至於巫妖的報復麼……世界這麼大,連神都無法鎖定他的位置,更遑論一個小小的巫妖。

    「你可以離開了,已經在我手下死過一次,我不想再殺你。」瑭雷一邊說話一邊掏出一枚戒指小心翼翼的帶在左手中指上,這枚戒指不同於樸實無華的虛空戒指,上面鑲了一顆鴿蛋大小渾圓的寶石,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環繞著奇怪的能量波動。妖巫半晌無言,眼眶中只見閃動的鬼火,在他的眼中,這枚戒指散發著奇異難明的能量波動,顯得那麼坦坦蕩蕩,完全不同於九大魔法體系,光研究價值便不知凡幾,而佩戴戒指的人好像突然消失了似的,巫妖明明能夠看到那卑鄙的人類站在面前,卻一絲能量波動也感應不到,讓他莫測高深。

    騎著夢魘的骷髏勇士彷彿聽到主人的召喚一般猛然轉身,一催坐騎跑到主人跟前,妖巫趁勢發難,法杖狂舞,根本不敢怠慢,因為他不知道面前的人類弄的什麼玄虛。瑭雷不緊不慢的撫摸著散發柔和光芒的寶石,身上神光閃耀,一眨眼的功夫便為自己換了一身行套,他看了看頭頂上正在不斷聚攏的滾滾烏雲,朝巫妖微微一笑的道:「你會發現,這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

    骷髏勇士靜靜的舉著巨大的骨劍,夢魘不安的踏著四蹄,而巫妖則目瞪口呆的看著打扮的驚世駭俗的瑭雷,連吟唱都被打斷。神光過後,一身古怪裝束的瑭雷出現在巫妖眼前,他頭頂逍遙紫金冠,朱櫻飄灑,身披英雄大氅,劍袖青衫,腰繫絲絛,對花黃絨褲,足蹬虎頭靴,那麼出人意表,不倫不類,或者說是那麼……前衛。這一身在神州只算平平無奇的打扮已經顛覆了巫妖的信念,他是僧侶?祭祀?盜賊?遊俠?不不不,根本分不清打扮成這樣的人操著什麼職業,難道說,這是哪個神明的化身麼?

    「還有功夫管他是什麼!」巫妖不禁自嘲的道,連忙趁對手大擺造型的當口唸咒施法,骷髏勇士也無畏的衝向目標,他對自己的法術有信心,當真跟神明的化身打起來他自然難以取勝,可是就算是神明化身也絕對不敢給一個巫妖這麼充裕的施法時間,眼前這個白癡既然如此大方,自己樂得多準備幾個高階魔法。

    「有多久沒有穿上這麼舒服的衣裳了?」瑭雷有些恍惚的想到,可惜這裡沒有人能夠欣賞他,讓他頓生衣錦夜行之感。不過瑭雷還沒有愚蠢到在戰場上發呆,因為妖巫的法術讓他興起驚艷的感覺。八階魔法死亡一指,七階魔法黑暗之劍和一連串的魔界黑炎幾乎不間斷的飛出他的法杖,而他的死亡一指釋放起來和魔界黑炎施展起來竟然同樣流暢而迅捷,僅僅喝破咒文法術即已成型,彈彈手指就算是手勢,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連成一串,讓人根本看不出一個是八階魔法,一個是二階魔法。

    「這麼高明的控法技巧?」瑭雷有心賣弄,不躲不閃,看的妖巫心花怒放,被死亡一指這樣的即死魔法擊中不死也得脫層皮,就算神明的化身也不敢如此輕忽。還沒等他琢磨過味兒來,一身奇裝異服的對手忽然雙目圓睜張開大口,一聲斷喝響徹天地,下一刻那呼呼黑炎、漆漆黑劍還有凝聚於一點的死亡一指全都消散不見。

    「沒……沒有了?」巫妖呆呆的看著面前的人類,如果他真的是一個人類的話。他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仙家真氣這麼一回事,見對手吹了口氣兒就打散了自己自信滿滿的死亡一指,大腦為之一空,因為就算強如暴風劍聖塔洛斯,也不能這麼輕描淡寫的讓自己吃癟。好在作為亡靈,山德魯沒有太多的恐懼,接下來的魔法早已準備停當,見對手如此強悍,他也不敢怠慢,法杖上下飛舞,剎那間天空中烏雲翻滾,沉雷陣陣,看不到一絲陽光,彷彿夜之神提早光臨梵特斯村一般。

    「死亡徽記!血肉抽搐!能量吸取!恐怖脫水!高等降咒!蹂躪內臟!」巫妖指骨連彈,五光十色的觸媒換著花樣的飛出袍袖,法杖連揮,不厭其煩的將七階八階的攻擊型死亡魔法快速捋了一個遍,最難能可貴的是他毫不氣餒,明知無法傷害到對手,仍然一個接一個的耗費自己的魔力。「雷聲大雨點小。」老精靈凱恩站在祭壇之上評論道,他的神力也在緩慢的恢復著,已經不像剛才那麼猥瑣,而這句評語也很中肯,天空中金蛇狂舞,黑雲壓城,好像世界末日一般,可製造出這一效果的巫妖卻像披著黑袍的小丑一樣跳個不停,寸功未建。

    骷髏勇士終於在一連串魔法的掩護下衝到瑭雷的面前,舉起鋒利的骨刃當頭劈落,瑭雷隨手抽出寶劍,閃亮的劍光隨即劃破昏暗的夜空,在骷髏和夢魘的身上劃出大大的十字。夢魘應聲而倒,「砰」的一聲炸響,骷髏勇士凌空炸散,大團綠油油的煙霧剎那間包裹住他的身軀。

    巫妖見狀簡直欣喜若狂,詫異的哈哈大笑起來,鏗鏘的聲音異常刺耳,那個大骷髏是他的契約生物,不但是個戰鬥力強大的武士,被強化腐囊衰敗這種惡毒的八階魔法浸潤幾十年,已經成為一個活動的劇毒藥罐。這並不是什麼秘密,看看他慘綠色的骨架就可以想見這骷髏不同凡響,而單獨一個劇毒骷髏王也並不可怕,離的遠遠的就是,可就是暴風劍聖塔洛斯也絕不敢輕易觸碰骷髏可怕的身軀,可笑這白癡武士空有強大的實力卻毫無見識,竟然一劍劈上,就算塔洛斯站在毒霧之中也絕無倖免,自己白白準備了死亡領域,六芒星陣還沒用……呃?

    山德魯眼窩中的鬼火猛的大盛,不可置信的看著前方,煙塵散盡,瑭雷沒事人兒一樣出現在巫妖的眼前,淡淡的說道:「你還沒發現?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徒勞的。不過這骷髏的力氣還挺大的嘛!別偷偷摸摸的了,像你這麼慢的聚集魔力,什麼時候才能完成死亡領域?」說罷暗暗吐了口氣,悄悄收起捏在手心的五毒珠。五毒珠能避百毒,可是孽龍的體制超特,普通意義上的劇毒對他來說毫無感覺,因此等閒用不上它,沒想到今天卻派上用場。

    妖巫下顎大張,一陣無聲的咆哮,露出嶙峋的牙齒,腦殼之上的貝裘裡寶石瞬間大亮,晃的祭壇上的老精靈睜不開眼睛。隨著這道亮光,天空中烏光繚繞,純黑色的電閃四處亂躥,一股令人心神搖動的冰冷的精神衝擊如同陰風怒號,濁浪排空,瞬間響徹凱恩和女精靈心底。瑭雷的狂傲深深的刺激了妖巫純潔而脆弱的心靈,山德魯心中的憤怒已經到達極點,立刻放手一搏,再不管是否會被對亂。威力越大的領域發動時間就越長,他滿心期盼騙過對手偷偷完成法術準備而不被打斷,沒想到人家根本滿不在乎,那不屑的眼神中只有兩個字——漠視。

    響徹心底的炸雷讓聖堂女武士忍不住心中戰慄,沉睡中的精靈是幸運的,他們不用承受死亡、恐怖雙重領域的摧殘,連凱恩在這沛然莫御的精神衝擊之下都顫顫發抖,只有瑭雷依舊吊兒郎當的站在原地。見女精靈和凱恩這般孬種,他沒好氣的一揮手,兩道仙家真氣有氣無力的飛向二人,凱恩如飲瓊漿,女精靈更是迅速驅散了心中對死亡的恐懼,而瑭雷則哼哼著說道:「三重領域,不錯嘛,還有什麼花樣兒儘管使出來,我不會像你一樣無恥的偷襲。」

    山德魯氣得眼中鬼火熊熊燃燒,伸出左手,憑空畫出六個血紅色的神秘魔法符號,緊接著右手法杖一頓,墨綠色的昏暗火焰自身周地表猛噴而出。眼尖的瑭雷挑了挑眉毛,巫妖靜靜站在磷火之後,紋絲不動,可他的左臂在書寫完魔法符號的一剎那已經憑空消失,而六個魔符沾染上鬼火後轟然變形,剎那間六扇散發著血色光芒的大門布成六芒星陣高懸於半空之中。

    剛才打開異界之門也不過是擺弄一下法杖,妖巫如此鄭重其事招出六扇門戶,讓瑭雷興趣大增。妖巫見他果然紋絲不動,心中大喜,立刻緩慢的念道:「邪惡驅趕光明,亡魂主宰世界,時間因黑暗而停滯,救贖被陰靈打斷,覺醒吧,飄蕩在這世界上的禁忌之光,聚集你的力量,破!」

    瑭雷對死亡魔法不甚瞭然,只知道這個連聖者都需要吟唱才能發動的魔法絕對強大,可凱恩浸潤魔法多年,巫妖所使的惡毒法術雖然從所未見,可聽到這段鏗鏘有力的吟唱猛然想這六扇血色大門代表什麼,立刻驚惶失措的叫道:「這是天災魔法!快阻止他!快!瑞克!」

    「晚了!原來你們認識,你叫瑞克!哈哈哈哈!」巫妖眼眶中的火焰突然轉為蒼白色,忍不住放肆的哈哈大笑,他看了看祭壇前早就有了的一地碎骨,無名指的指骨之上凝聚起一點翠綠的光華,繼而法杖一搖,大喝一聲:「亡靈天災!」

    「什麼天災人禍的,隨便他怎麼搞。」瑭雷瞪了老精靈一眼,不屑的說道,「言而有信,我說過讓他盡展所長,不過他也沒什麼新鮮的了,看過這招之後我就動手。」

    「不是!」凱恩見魔龍無動於衷,痛心疾首的道:「完了!全完了!祖先們啊!」

    正在瑭雷琢磨這和老精靈的祖先有什麼關係的時候,一股股陰風忽然湧出巫妖的袍袖,在樹林間盤旋飛舞,剎那間死靈的哀嚎響徹梵特斯村。六扇血色大門同時打開,大片大片夾雜著死亡氣息的血腥紅霧噴湧而出,迅速擴散,幾乎同時,他腳下鬆軟的土壤一陣蠕動,一個個沾滿塵土的骷髏、殭屍破土而出,踏著整齊的步伐向巫妖靠攏。

    死靈法師之所以難於對付,並不全是因為他們的魔法極為噁心,最重要的原因是,一個死靈法師基本上就可以代表一個亡靈聚集的隊伍,吸血鬼、死亡騎士、屍巫,甚至強大而恐怖的骨龍都是他們召喚的對象。法力強大的死靈法師甚至可以甚至可以僅憑一己之力召集並控制一隻軍隊,而幾個亡靈大法師拼湊的的死靈大軍則足以抗衡一個城邦。但是無休止的喚醒亡靈並沒有太大意義,死靈法師都是操縱靈魂的專家,不過能夠控制的亡靈數目才是衡量死靈法師實力的標準,如果只能喚醒而不能控制,那些不受約束的亡靈生物只會胡亂攻擊而已。不過萬事都有例外,比如說巫妖山德魯剛剛使用的禁咒魔法亡靈天災,就可以讓他打破魔力上的瓶頸,這個魔法並不是靠增幅施術者的魔力來提升可控亡靈的數目,只要在施法範圍之內被喚醒的亡靈,始作俑者都可以控制裕如。

    凱恩臉色發青的看著越聚越多的骷髏,獨角獸王四蹄不安的刨著泥土,這種純潔的神奇生物天生憎恨死靈,哪怕大部分的骷髏生前是精靈,仍然讓它非常不舒服。

    瑭雷終於明白老精靈的意思,歉意的看了他一眼,而凱恩也只好報以苦笑。正在他們眉來眼去的當口,巨大的呼呼聲忽然自天邊傳來,翻滾的濃雲中探出幾個碩大的骨龍頭顱,上面甚至還有浮土和蛛網沒有掉落,也不知道在常青森林中沉睡了幾個世紀,卻被山德魯無情的喚醒。

    「一,二……六條骨龍,瑞克,你,你行麼!」淑娜不可抑止的瑟瑟發抖,連凱恩也膽戰心驚的道,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大的陣仗,就算知道瑞克老兄號稱魔龍,卻始終沒有見過瑭雷玩的這麼大,忍不住準備起傳送魔法來。

    「以我的身體做觸媒放出來的魔法怎麼樣啊?」見對手果然沒有干擾施法,巫妖心中大定,揶揄的道,他抖手將那凝聚在無名指上的翠綠的光華甩向祭壇的方向,綠光迅速沒入祭壇下那躁動的亡靈陣,消失不見。陰風陣陣,帶起腐敗的落葉,浮塵遮天,擋住最後幾縷陽光,禁咒,也就是戰略級魔法,施法條件相當苛刻,如果沒有死亡領域,他決不可能這麼快的完成施法的準備工作,不過強大的禁咒一旦完成……看看這龐大的死靈大軍吧!就算揮軍南下攻打常青城這種堅城也足以勢如破竹。這就是戰略級魔法的威懾力,此時此刻大陸十大魔導士彙集在自己面前也不足為懼。

    「不相信我的實力!」瑭雷依舊不動聲色,嘴角溢出一絲笑容的道,骨龍畢竟不如巨龍,背盔帶甲,轉動不靈,他根本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倒是怎樣顧全這滿地的精靈是個麻煩。不受控制的死靈會毫無顧忌的攻擊周圍的正常生物,這滿村的精靈現在都是巫妖的人質,就算山德魯不下令攻擊,只要他一敗走,死靈就會立即失控,還有巫妖射出那一點綠光,雷聲大雨點小,直到現在什麼都沒發生,讓他有些困惑。

    「算了,管不了那麼多了。」瑭雷心中暗道,五行神術比起所謂的魔法來簡單的多,他手撫寶戒,雙眼一亮,輕喝一聲,滿地精靈一齊消失的無影無蹤。老精靈和巫妖立刻愣在當場,此二人也稱得上見多識廣,可瑭雷剛才快速說出的那句話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語言。

    「大範圍轉移魔法?」凱恩眼中露出崇拜的神色,巫妖的臉上當然看不出什麼,心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大範圍轉移魔法同樣是禁咒,大兵團的戰鬥中突然玩出這麼一手,足以扭轉乾坤,需要的魔力有多龐大可見一斑,這傢伙一不用觸媒,二不畫魔法陣,施術之後竟然行若無事,這是這個世界的生物可能擁有的力量麼?

    「你是哪位神明的化身!那枚戒指又是什麼?」山德魯小心翼翼,必恭必敬的道。瑭雷心中暗自得意,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最高境界,他正準備聽聽妖巫對自己有多麼敬畏,沒想到老骷髏法杖一揮,大吼道:「管他是誰!進攻∼∼」

    這小小的村落中怕不聚集了上萬具骸骨,整齊的排在巫妖的身後,聽到老巫妖的命令,如潮水一般開始衝鋒,瞬間將扮相獨特的瑭雷淹沒「往哪兒跑!」妖巫見凱恩唸唸有詞的揮舞賢者之杖,立刻扔出一個死亡疑雲,腳踩陰風來到祭壇跟前,軟的不行就得來硬的,此行的目的是拿到聖骨,而這聖骨十有八九在那老東西的身上。

    「跑?我跑什麼?不死的施法者,要跑的,恐怕是你吧?」凱恩小心翼翼的擊退這道七階死亡魔法,心中大定的道,死靈法師的銘牌就是大量召喚不死生物,如果連這最出眾的召喚軍團都奈何不了魔龍大人,那麼這場戰鬥的結果也就可以預期了。精靈女武士早已站在祭祀的身後,拔出寶劍嚴陣以待,只是望向巫妖時仍然瑟瑟發抖,老精靈信心大增,賢者之杖左搖右擺,眼光卻不住瞟向老骷髏的身後的高空。

    「難道那個混蛋飛起來了?不可能啊!」山德魯不由得心升疑惑,絕世的劍客依靠鬥氣當然可以御風飛行,那噴薄的鬥氣如同排山倒海一般,他絕對沒有可能沒有任何感應。巫妖回頭一看,立刻覺得一陣眼暈,頭蓋骨上涼颼颼的,眼眶中鬼火大亮,二話不說運起飛行魔法騰空而起。那令人髮指的劍客竟然……竟然腳踩佩劍在天上風馳電掣,神明在上!這他媽的是什麼東西啊!山德魯的心中一片空白,最讓人費解的是,那劍客身周環繞著奇異的能量,卻根本就沒有使出哪怕半點鬥氣!

    御劍飛行!瑭雷祭起飛劍在空中轉折如意,享受著久違的樂趣。他的這口佩劍為艾倫矮人武器大師所打造,為了加持五行神力而沒有附魔,因此並非魔法裝備。不過雖然不是魔法裝備,這口無名佩劍仍然有著特殊用途,加持了五行神力的寶劍可以在某些方面降低使用者功力上的要求,現在瑭雷只要衝破三重封印的小關就可以憑借這口寶劍施展御劍之術,只可惜日月蹉跎,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小小的關口仍然橫亙在他的面前。

    煩心的事可以以後再想,此刻的瑭雷玩的正痛快。龐大的骨龍論起嘶咬爪擊的能力不下於真正的巨龍,可惜動作遲緩轉動不靈,數量就是再多也奈何不得御劍飛行的孽龍,反倒是幽靈、吸血鬼和站在地上屍巫偶爾還能向他遞上幾招,至於骷髏殭屍和強大的黑騎士,一個個舉著兵器,可惜的是他們只能瞪著無神的大眼,無所事事的等在地上。

    「跑?」見巫妖騰空飛起,瑭雷冷哼一聲不再戲耍,提起雙手,手掌平伸,掌心一陣神光電閃,令人目眩的光華過後,他的掌中已經多出一對擂鼓甕金錘。如果巫妖能夠看清雙錘從瑭雷肉掌中緩緩冒出的全過程,一定會神經錯亂,不過今天令他暈頭轉向的事情已經夠多,老巫妖一片茫然,卻完全沒有刨根問底的心情,看也不看,抹頭就跑。

    「跑吧跑吧!你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瑭雷目視巫妖遠去,自信的說道。強大的骨龍們得到命令,撲扇著骨翅,惡狠狠的包圍著他,猛然發力一齊撲來,不過這一回瑭雷沒有退縮,而是掄著雙錘,跳起和諧的舞蹈。

    銅缸對鐵口,大力對大力,猛烈的敲擊聲在樹林間不住迴盪。瘦小的瑞克錘的龐大的骨龍們滿世界亂飛,讓凱恩看的目瞪口呆,淑娜木然的看著一隻又一隻的骨龍在金錘之下化作齏粉,已經忘記什麼叫做吃驚,在她心目強大到不可抗拒的骨龍如木雕泥塑一樣,在這神奇劍客手下不堪一擊。這對錘子是瑭雷少數保留至今的東方法寶,安德列不是不想據為己有,可是他實在是沒有那個力氣舞動這對重逾千斤的金錘,只得留給瑭雷繼續耍寶,不過瑭雷一直也沒有手持雙錘出現在世人面前,唯一一次動用金錘還是對陣晨曦主神盧山達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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