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記 第八卷 洪荒盛世 第一章 蝴蝶入夢
    一片濃霧瀰漫四周,霧中隱隱傳來乒乒乓乓的悶響,每響一聲,地面就隨著微微一顫。空中不時有悶雷滾過,雖不甚響,卻震人心魄。

    刀楓臉色煞白跌坐在地上,寒光閃閃的楓刀斜插在身前地上,刀柄上拱起一團碧木光華,將刀楓護在其中。百里梭、神仙扣、奎龍劍、浮虞燈、星文劍五件寶物繞在刀楓身周,在光罩內緩緩游動。他大吃一驚,回想前事,自己先是被天滄溟關在流金不動石中,後又被怒殺神那魔頭將元神抽出體外,接著自己在太乙玄金鼎中被楓刀護住,元神融入楓刀之中,出鼎之後在空中看到天劫降臨,最後祝余拋出一刻青濛濛的珠子,幻化為一個巨大的五角星光柱,只依稀記得那光柱猛地炸裂開來,攪散了四周密佈的靈力,當時自己心中還說:「靈力一被攪散,天劫自然便會退去了,不知那珠子是什麼寶物,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隨後只覺一陣大力襲來,雖有楓刀護身,仍覺被那神力擊中而受傷,緊接著眼中被白光一照,情不自禁閉上眼睛。可睜眼之時,卻發現自己坐在這濃霧之中。

    他想看看四周情況,剛一轉頭,突然感覺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嘴中一鹹,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濺灑在身外的碧色防護罩上。同時發現自那防護罩上傳來陣陣令人驚怖窒息的巨大壓力,方才促不及防被那壓力一震,竟然重傷吐出血來。

    「哈哈哈哈!」一陣大笑聲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大聲說道:「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你別指望陣外那幾人能救得了你,不等他們攻破神陣,你就被煉成飛灰了!」聽那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是在哪裡聽過。

    刀楓閉目不語,感覺到自楓刀上傳來的壓力越來越大,他這才發現,身周的光罩是楓刀本身靈力凝結成的,沒有刀楓的靈力和法訣控制,僅憑楓刀自身靈力撐起的禁制根本無法抵擋外界濃霧的巨壓。他試著掐動法訣,想要將本身靈氣輸入楓刀之中,但剛一運氣,便覺體內氣血如翻江倒海一般翻滾不休,若非強自忍住,便又要噴血出來。

    那聲音又狂笑起來,說道:「任你有再多的寶貝,想要逃出這『煉神陣』,那真是比登天還難!哈哈,本神等了這麼多年,終於出了心頭的惡氣!」

    突然一個女子清脆的喝聲傳來:「妖人受死!」只見一道匹練也似的白虹從濃霧中穿過,閃著耀眼的光芒,直直射向刀楓的前方。

    耳中聽得一聲金石碰撞的巨聲響過,先前那粗獷的聲音狂咳兩聲,另一個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早聞秦仙子是流沙十八邦中千年以來第一奇才,果然名不虛傳。」刀楓一聽到那聲音,突然愣住了,因為那說話的人竟然是怒殺神。

    怒殺神話音一轉,道:「可是,今日無論是誰,也不可能破去這煉神陣救人!秦仙子修為雖高,但要破我這煉神陣還差了些。」

    皚皚濃霧中,突然響起一聲高亢的嘯聲,如驚雷炸裂,萬馬齊奔,又如山石崩塌,巨浪飛騰。嘯聲經久不息,將白霧震得翻滾不停。

    刀楓本已身受重傷,再聽得這震耳欲聾的嘯聲,再也壓制不住體內翻騰的靈氣,只覺腦中一片混亂,身子像被大山壓住一般,連動都不能動,眼前也模糊了起來。

    只聽一片轟隆之聲傳來,夾雜著幾個男女的斷喝。刀楓不知發生了何事,癱倒在地上,看著楓刀布下的防護罩光華越來越淡。最後,隨著「卡嚓」一聲脆響,防護罩破裂開來。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量像潮水一般包裹上來,刀楓只覺身子一冷,像是突然之間被扔到玄冰之中,不一會兒,身周又突然轉熱,像是身處洪爐之中。如此冷熱交替,將刀楓折磨得痛苦不堪。

    恍惚之間,刀楓似乎看到眼前有一白衣女子依偎在他身旁,哽咽著述說什麼。刀楓想要看清那女子面容,卻總也看不清楚。

    不知過了多久,刀楓感覺頭頂似乎被什麼劈中,痛徹骨髓。腦中靈光一現,冥冥之中聽到有人在輕聲呼喚:「小扇,小扇……」他猛然想起,身旁這個女子,以往也很多次出現在自己夢中,那是他至愛至親的人,她的名字就是小扇。

    想到小扇這個名字,刀楓似乎忘卻了週身劇烈的疼痛,他將那白衣女子緊緊摟在懷裡,生怕她消失不見,口中輕輕叫著她的名字,心裡暖洋洋的。

    突然,刀楓懷中一空,那女子消失不見,一陣難以名狀的失落感伴隨著週身的劇痛一股腦襲來,他驚惶失措,失聲叫道:「小扇!你在哪裡?!」話喊出口,刀楓突然一驚,一下子睜開眼來,可刺眼的光線讓他立刻又閉上了眼睛,只感覺身週一陣困乏,先前的疼痛感已然不見。

    「木大哥,你終於醒了!」一個女子叫道,聽她語氣似乎極是歡喜。刀楓還未反應過來,忽聽那女子高聲叫道:「祝大哥、無痕妹妹,你們快來,祝大哥醒了!」

    緊接著刀楓感到身邊接連吹來幾陣微風,似乎旁邊又多了幾人。

    「讓開讓開!快讓老子看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由遠而近。刀楓感覺手腕一涼,原來是兩根冰冷的手指搭在自己脈搏之上。那兩根手指剛一觸體,那陰陽怪氣的聲音便歡笑起來,說道:「老子早說過,我們『靈山十巫』的醫術天下無雙,你們這群小毛孩偏不相信。嘿嘿,你看看這木頭小子,不僅內傷盡去,修為也比未受傷之前高了許多!」

    身周眾人來得太快,刀楓這才試著重新睜開眼睛,眼前看到十幾個模模糊糊的人影,過了一會兒,人影漸漸清晰。

    一個顏若幽蘭的白衣女子坐在身旁,一個黑衣勁服的美貌少女挽著一個身著赤衣相貌清秀的青年男子的手臂立在身側,一個英氣颯爽的青衣男子端著一個木盤微笑著看向自己,還有八九個衣著一模一樣的人,有男有女,在不遠處興奮得亂蹦亂跳。

    刀楓看到這些人,腦中一片混亂,覺得眼前這些人熟悉已極,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他們究竟是誰。

    白衣女子輕輕握著刀楓的手,眼中淚光閃爍,道:「木大哥,你昏迷了十六年,終於醒過來了。」

    「我昏迷了十六年?」刀楓吃了一驚,又問道:「我這是在哪裡?」

    白衣女子柔聲道:「這裡是靈山,當年你身陷煉神陣受了重傷,我們將你救出來後送來靈山請十巫醫治,可是你一直昏迷不醒,到如今已是整整十六個年頭。」

    「十六年……十六年……」刀楓腦子發蒙,嘴中喃喃自語道,「難道我這一睡就是十六年?」突然他響起祝余等人,急忙問道:「祝余、美桑仙子、飛雲、紅孩兒、藍孩兒、舞輕羅他們幾個人呢?怒殺神那魔頭伏誅了沒有?」

    面前幾人聽他這麼一問,頓時面面相覷,那赤衣男子說道:「大哥,你剛才說的幾個人是誰呀?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他身旁的黑衣女子接著道:「怒殺神此刻在南海建木暗宮中呢,我們還未能誅殺那惡賊。」

    遠處那歡蹦亂跳的八九人聽刀楓問話有些奇怪,紛紛圍攏過來。刀楓這才看清楚共是九人,那九人都是雪白頭髮少年容顏,臉上光滑紅潤,如清新水玉,一絲褶皺都沒有。當先那一個雖然面容看來像是少年,但神色卻是老氣橫秋,正是方才為刀楓把脈之人。他急匆匆過來,將白衣女子擠到一旁,自己湊到刀楓面前,瞪著刀楓,說道:「美桑仙子是誰?是不是你背著小扇姑娘偷偷找的相好?」

    刀楓坐起身來,看到眾人都盯著自己,腦中一片迷惘,問道:「你們是誰?是你們救了我嗎?」

    那老氣橫秋的白髮少年伸手在刀楓頭上拍了一下,道:「你小子是糊塗了吧,連我們都不認識了!」

    刀楓又將眾人仔細看了一遍,腦中依舊是茫然一片。

    看刀楓神色不似作偽,眾人互望一眼,神色都頗為驚訝。白衣女子柔聲說道:「木大哥,你真的不認識我了?我是小扇呀。」

    刀楓神色恍惚,微微搖了搖頭。

    白衣女子眼圈一紅,低聲對那白髮少年說道:「巫即前輩,木大哥是怎麼了?」旁邊眾人也都用詢問的目光向白髮少年看來。

    那白髮少年以為旁人在質問他醫術不佳,未能將病人治癒,臉色微紅,尷尬地咳了兩聲,說道:「木頭小子昏睡了十六年,說不定發了個怪夢,此刻猛然醒來,一時回不過神來也很正常呀!」

    白衣女子似乎對那白髮少年的話極是信賴,聞言又轉頭過來,看著刀楓,說道:「木大哥,你一時想不起不打緊,我慢慢說給你聽。」

    「這九位穿著相同的前輩是『靈山十巫』中的九位: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方才跟刀楓說話的那白髮少年就是巫即,九巫之中巫姑、巫真、巫謝、巫羅是少女模樣,其餘都是少年樣貌。

    白衣女子剛說完,巫即便叫道:「小子,想起來沒?」其餘八巫也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看刀楓又搖了搖頭,巫即氣得哇哇大叫,白衣女子指了指赤衣青年,繼續說道:「他是你結拜義弟——火神祝融。」

    「火神!——祝融?」刀楓突然大聲叫了出來,「火神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大哥,想到些什麼沒有?」赤衣青年祝融問道。

    刀楓腦中思緒電轉,忖道:「靈山十巫、火神祝融,這些人怎麼會出現?小余不是火神轉世嗎?他已經恢復了前世神識了,可火神怎麼可能又再出現?」

    白衣女子輕歎一聲,緩緩說道:「祝大哥身旁的是月無痕,南極風神因因乎前輩的弟子。端著木盤的那是思士,司幽前輩的愛子。」

    刀楓眼神呆呆看著眾人,聽到月無痕的名字他愣了一下,印象中在天帝祭壇旁聽到過「無痕」這個名字,細看了一下白衣女子所說的月無痕,發現她與當日天帝祭壇上的眾人之中沒有一人相像。

    「木大哥?」刀楓突然想到白衣女子對自己的這個稱呼,急聲問道:「那我是誰?」

    巫即哀號一聲,意甚悲切,說道:「看來你小子真是什麼都忘了,你是我大哥巫咸的得意弟子,木部族青帝麾下赫赫有名的大將——鐵木將軍木勝!」

    刀楓像是驟然被霹靂擊中,完全呆住了,暗道:「我是木勝?要麼是他在說謊,要麼就是——」他立刻又從迷離中甦醒,將周圍眾人看了一圈,心中得出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結論:「……要麼就是——我回到了洪荒遠古!」

    巫即突然又湊了過來,指著那白衣女子道:「你忘記了我們不打緊,忘記了你自己也不打緊,但你不能忘了她呀!」

    刀楓看了看那女子,輕聲問道:「你的名字叫小扇?剛才這位巫即前輩這麼叫你。」

    巫即大叫一聲,忽然又哭了起來,哀聲說道:「我們靈山十巫一世英名就此毀到你這木頭小子身上了!天哪,為什麼他會什麼都不記得!?」哭聲極其悲切,像是痛苦萬分的樣子。

    靈山十巫的性情大多暴躁古怪,只有巫彭和巫真二人性格溫弱。巫真見巫即痛哭流涕,便安慰道:「二哥,你方才不是還說,木勝昏睡太久,突然醒來一時適應不了,他現在誰都不認識,我看也就是因為這樣。我們且等等看,再提醒提醒他。」

    巫彭接著說道:「當年他受了那麼重的傷,五行靈海亂作一團,元神也不知去向,我們能將他重傷治好,還恢復了他一身功力,旁人只會說:『靈山十巫醫術天下無兩,連那麼重的傷都能治得好。』誰敢說出我們十巫醫術不精的話來?現在這小子不過是記不起往事而已,那有什麼打緊。」

    本來聽了巫真的話,巫即已經斂住哭聲,可是巫彭的話一說完,他呼的一下跳起,怒罵道:「放屁!你不知道天下間覬覦妒忌我們十巫醫術的人有多少嗎?他們恨不得揭我們的皮拆我們的骨……」

    巫姑笑道:「二哥,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呀。」

    「怎麼不是!好,現在被他們抓住把柄了,將來可哪兒有臉面見炎帝和雪帝那兩個老混蛋呀!」巫即大聲道。

    刀楓看著巫即誇張的言語表情,真是哭笑不得。

    巫真看了一眼祝融,對巫即說道:「二哥,祝融在跟前,你說話不要那麼肆無忌憚嘛!你罵炎帝,他心裡不舒服。」

    祝融還未開口,巫即又叫道:「怎麼?老子說錯了嗎?祝融你說,炎帝和雪帝是不是兩個老混蛋!?」

    祝融尷尬的笑了笑,不知怎麼回答。巫真嫣然笑道:「二哥,如果別人讓你說大哥是混蛋,你會承認嗎?」

    「誰敢這麼說?」巫即怒目圓睜,道:「他***,老子拆了他的骨架!」

    巫真知道巫即脾氣向來如此,一犯起渾來就沒完沒了,便不再理他,轉頭向祝融吐了吐舌頭,微笑道:「還是趕緊看看木勝的情況要緊。」她拉著白衣女子的手向刀楓柔聲問道:「木勝,你真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連小扇姑娘都不記得了?」

    刀楓尚未開口,旁邊巫即又在唧唧囔囔胡說:「那兩個老混蛋,當年合起伙來設計騙老子,搶去了老子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碧珞草……」

    刀楓頭腦發蒙,看著白衣女子絕美容顏,似乎又迷失在記憶當中了。

    眾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刀楓,期待他想起點什麼。巫即見他呆樣,生氣道:「你不用想了,老子來告訴你。她是西海邊萬里流沙中十八邦聯盟盟主快樂神秦柏皇的女兒,十八邦的聖女,西海仙子——秦小扇!」

    巫即一聲斷喝,刀楓登時一陣暈眩,頭腦之中各種情景紛至沓來,大叫一聲閉上了眼睛。突然想起許多事情,想到自己被好友出賣,陷身煉神陣中,再後來自己抵禦不住神陣巨威,受傷昏死,直到今次醒來。

    眾人見「木勝」神色淒慘,俱是大驚,巫真正要運功幫刀楓穩定情緒,「木勝」突然搖了搖頭,打了個寒戰,睜開眼來。此刻他眼神清朗淳澈,微笑看著眾人,說道:「做了一個怪夢,醒來後思緒一時回不到這裡,真是怪哉。」

    看到「木勝」突然好轉,眾人臉上都露出喜色,巫即狂笑道:「嘿嘿,老子早說過,靈山十巫的醫術天下無雙!」

    木勝清醒過來後,回想夢境中情景,頗覺匪夷所思,而夢中人物俱各栩栩如生,祝余、美桑、飛雲、舞輕羅、紅孩兒、藍孩兒,此刻想來,倒真的像自己的至交好友一般。

    突然他又想到夢中見到的張三豐曾將給自己的一個莊周夢蝶的故事,說有一個叫莊周的人有次做夢,夢到自己變成蝴蝶四處飛舞,而在夢中他就把自己當作了蝴蝶,欣然自得,醒來之後又發現自己是莊周,就欣然把自己當作莊周了。可又不禁疑惑,究竟是自己做夢變成蝴蝶了呢,還是蝴蝶做夢變成了自己。

    木勝忖道:「方纔那一個長夢纖微俱呈,現在回想起來,連任何細節都沒有忘記,而我在夢中也將自己就當作了『刀楓』,一覺醒來險些忘記了自己是木勝。究竟是我做夢變做了刀楓,還是刀楓做夢變做了我呢?何者虛何者實?哪個才是真正的我?」

    見木勝又在沉思,祝融說道:「大哥,你怎麼了?」

    木勝將思緒拉回了現實,笑道:「這一睡就是十六年,我先看看靈山變了沒有!」話音剛落,他一把拉住秦小扇,只見一道碧光閃過,兩人已經消失不見。其餘眾人也都紛紛化作流光追了上去。

    一座危崖肅然聳立,崖上怪石嵯峨,古樹掩映,雜草叢生,兩隻一人多高的白鳥在雜草中向著崖邊緩步行走,左顧右盼,像在尋覓什麼。

    嘩的一聲,一隻獐子從草叢中竄了出來,看準兩隻白鳥之間的空隙,想要飛快衝過去。

    獐子速度快,白鳥更快,只見那兩隻白鳥扇動巨大的翅膀,揮動鐵喙向獐子啄去。獐子像是怕極了白鳥,見兩隻白鳥襲來,掉頭就向左面撒腿奔去。奈何白鳥神速,獐子沒跑出十丈就被兩隻白鳥一前一後堵住。

    獐子受到驚嚇,癱倒在地,絕望地看著兩隻白鳥,等待著兩隻鐵喙啄在身上。

    突然,一道流光閃過,嗖的一聲,兩個人影突然出現在白鳥之旁。白鳥嚇了一跳,扇著翅膀飛到空中,嘴中呀呀亂鳴,地上的獐子大喜過望,見白鳥離去,迅速逃離開去,鑽進一個狹小的石洞不見了蹤跡。

    那突然出現的兩人正是木勝和秦小扇,兩人迎風而立,身上衣袂隨風紛飛亂舞。

    空中兩隻白鳥見到這兩人,又重新飛了下來,圍在兩人身旁歡鳴不已。木勝撫著白鳥頭頸處的羽毛,微笑道:「大白小白,許久沒見你們了,這些年來過得可好?」

    兩隻白鳥點頭鳴叫,頭在木勝身上蹭來蹭去,看起來十分的歡欣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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