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記 第三卷 山雨欲來 第十五章 大人集市
    到了這裡,舞輕羅不禁懷疑這一切都是在做夢,而且是一個光怪陸離的噩夢。她仔細回想一下剛才從水晶宮出來所經歷的事情,件件匪夷所思。就像剛才在那個洞中,本來料定已經到了窮途末路自己必死無疑,誰知把七個水晶球胡亂扔出去居然破了洞中布下的陣法,而自己又莫名其妙來到一個更大的洞,或者說是一個更大的地下宮殿。更奇怪的是,這個看起來已經荒廢了無數歲月的宮殿中,居然還有活著的一頭金色的牛和一隻銀色的公雞。

    她不由地想,是否自己根本就沒有離開過水晶宮,這所有的事情只不過是自己的夢,或者自己本來還在瑤碧山上,從來就沒有下山,從來就沒有見過刀楓或者別人,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場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夢。她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那是再真實不過的疼痛。才明白眼前的一些以及發生過的事情都是真真切切的。

    她本就是一個膽小的姑娘,在經歷了這麼多生死一線的折磨,不免腦中一片混亂胡思亂想。

    不知過了多久,舞輕羅終於靜下心來,把事情認認真真想了一次:「水晶宮中的水晶不知為何突然枯萎,或許是有人抽走了玉石的精髓,會不會是魔人?白髮妖童和三身姥姥,還有惡徒功力都那麼高深,會不會從我們跳下的深淵追了下來?水晶宮中的玉石水晶雖說不上是天材地寶,但也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其中蘊涵的精華正是許多修行者夢寐以求的,這些精華可以讓修行者的真氣更加精純。是了,定是如此!魔人發現了水晶宮,不免要吸取玉石精華為己用,還好我及時逃了出來,否則又要落入那個惡徒手中受辱了。」

    想到這些,她鬆了口氣,其實也不是什麼詭異的事情,只是自己當時被駭呆了。「既然地下能有水晶宮,自然也可以有別的宮殿或者洞穴,我匆匆忙忙亂飛,無意間闖入另一個地下宮殿,而這個宮殿以前的主人布下了陣法。而我又胡亂出手破陣而出,然後被一個奇妙的傳送陣法傳送到了這裡。」

    經過這麼一番思索,她不再像方纔那般驚惶失措,這才又抬起頭來仔細打量現在自己身處的大殿。

    大殿由古樸的巨石構築而成,拱形的殿頂還雕刻著許多圖案,可舞輕羅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那些圖案究竟是什麼。殿內除了傷痕纍纍的石柱和空中光罩中的金牛銀雞,再沒有別的東西,顯得十分空曠。舞輕羅又發現自己的前方和後方都有一個巨大的石門,門雖然開著,可門的外邊卻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東西。而自己站立的地方,正是兩個石門之間一條由紅色巨石鋪就的近三丈寬的路,這段紅色的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黑色的五角星型圖案,自己正站在一個五角星的正中。

    舞輕羅忖道:「這裡總是有些古里古怪,明明是在地底,為何這個大殿會這麼亮呢?」四處看了看,除了空中的光罩不見任何別的光源,心中更是納罕,不知道大殿中的光是從哪裡來的。「那兩扇石門的外邊通向哪裡呢?我該從哪個門出去呢?」一邊想著一邊四處環顧,看是否還有別的出路。

    看著石門外黑漆漆的樣子,她不禁心裡發毛,總覺得那黑暗之中躲著什麼危險的東西。看起來還是暫時呆在這個明亮的大殿中比較安全一些。

    她定了定神,重新抬頭看向光罩中的金牛銀雞。只見那金色的大牛依然靜靜的臥著,閉著眼睛不見絲毫動靜,而那銀色的公雞依然繞著金牛緩緩踱步,眼睛緊緊盯著金牛,看那架勢似乎是在監視著金牛。再仔細看看,那個光罩也有些奇怪,上半部分微微顯出些銀白的光芒,似乎還有些縹緲不定的雲氣慢慢流轉。而下半部分則微微顯出些金黃的光芒,而且還隱約閃現一些暗青色的彎彎曲曲的線。

    突然,光罩的下部一道細微的黑光閃出,照在靜臥的金牛身上。金牛渾身一抖,眼睛輕輕動了動,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似的。銀雞尖鳴一聲,停在金牛身前,在金牛的額頭輕輕啄了一口。

    又是一道黑光閃出,比方纔那道粗了許多,照在金牛身上,金牛哞的大叫一聲,顫顫抖抖站了起來,想要躲開那道黑光。銀雞卻似突然被激怒了,撲閃著鐵翅拍打著金牛,同時尖鳴不已。那金牛卻還是站了起來,緊閉的雙眼不停的抖動,像馬上就要睜開。

    舞輕羅目瞪口呆,不知道這金牛銀雞到底是怎麼了。

    銀雞凌空飛起,站在金牛頭上,低著頭緊緊盯著金牛的眼睛。照著金牛的黑光陡然又變粗,金牛痛苦的大吼一聲,眼睛霍然睜開。只見兩道耀眼的金光從牛眼中射出,穿過光罩,照向大殿兩端的兩個石門。

    突然間舞輕羅聽到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像是遠處天邊的悶雷一般,她扭頭向兩邊的石門外看去。牛眼射出的兩道金光穿透黑暗,不知射向何方,而那悶雷般的聲音正是從石門外傳來。

    銀雞看起來既是憤怒又是著急,鐵嘴上銀光閃動,狠狠朝牛眼啄去。光一聲響,銀雞像啄在一塊鐵石之上,原來是金牛害怕眼睛被啄,而且被肚皮底下的黑光照得難受,牛頭扭動,銀雞啄在了它的額頭上。

    金牛晃晃悠悠朝光罩邊擠去,想要躲開那道黑光,可無論怎麼躲黑光始終照著它的肚皮,銀雞則始終站在牛頭之上,閃著銀光的鐵嘴不停地啄向金牛的眼睛。

    舞輕羅不禁苦笑了起來,尋思自己近日所遇之奇真是以前在瑤碧山上做夢都夢不到的。在這古時留下的地底石殿中,看到如此古怪的雞牛相鬥,她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其實也說不上是雞牛相鬥,因為金牛沒有反擊銀雞,而只是擺動著碩大的牛頭,不讓銀雞啄它的眼睛而已。

    過了一會,黑光突然消失了,金牛不再往旁邊躲閃,緩緩閉上了眼睛,又臥倒下來。銀雞氣勢洶洶的叫了半天,又在金牛額頭上啄了幾下,金牛一動不動,又恢復了當初的樣子。銀雞也從牛頭上跳下,一邊繞著金牛踱步,一邊嘰嘰咕咕的叫著,似乎在教訓金牛。

    看到這裡,舞輕羅覺得那金牛好可憐,它只能這麼臥著,不止不能站起來走動,甚至連眼睛都不能睜開一下,被銀雞啄的那麼疼,卻還是默默忍受了。她不知道金牛銀雞為什麼會在這裡,剛才又為什麼打起架來,但看到金牛可憐的樣子,不禁生出惻隱之心,決定打破光罩趕走銀雞救出金牛,讓金牛恢復自由。

    她看看漂浮在身周的七個水晶球,抬手收回其中六個,只留下了「彩虹晶」在身前。她運使真氣,將「彩虹晶」化為一片薄薄的圓盤,飛身站在上邊,「彩虹晶」托著她緩緩朝空中的光罩飛去。可是在離光罩還有三四丈的時候就再難前進分毫了,像有一道軟牆攔在光罩四周。

    舞輕羅又試了幾次,始終無法飛到光罩旁邊,只好作罷,惋惜的看了一眼金牛,喃喃說道:「對不起了金牛,我功力不夠,今日無法救你脫困,將來我一定回來,讓你恢復自由,不用再這般閉眼臥著,動也不能動。」

    歎了口氣,她又把心思轉到自己的脫困上。「這兩道石門,我究竟該走哪一個才對呢?嗯……不如這樣,七個水晶球方才救我一命,算是我的救星,不如這次也由水晶球來決定該走哪個門。」她把「彩虹晶」化作一把尖刀,在自己腳下的紅石道上橫著劃了一條線,自己的雙腳分別站在線的兩邊。取出七個水晶球,心中默想:「我把七個水晶球拋起,等七個球落在地上之後,線的那邊球多我就走哪邊的石門。」

    想畢,閉著眼睛輕輕將七個水晶球拋起,耳中聽到叮叮噹噹水晶球落地的聲音,睜開眼睛一看,不禁又苦笑出聲,因為她看到線的兩邊各有三個水晶球,而「彩虹晶」則不偏不倚剛好停在線上。

    舞輕羅伸手將七個水晶球招在手中,又閉上眼睛重新拋了一次,當再次睜眼時,她驚訝的發現七個水晶球在地上的位置跟方纔的一模一樣,「彩虹晶」還停在線上,線的兩邊各有三個球。

    舞輕羅接連又試了幾次,發現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氣得她差點哭出聲來。事到如今,沒有別的辦法,只好隨便從哪個門出去了。

    她咬咬牙,硬著頭皮走到一個石門前,看著咫尺外就漆黑一片的門外,還真不敢貿然走進去。她定定神,想起在之前的大洞中出口處所遇的陣法,這次不敢大意,於是把「彩虹晶」化作利刃,向門外射去。呼的一聲輕響,「彩虹晶」穿門而過沒入黑暗之中,沒有絲毫的遲滯。她這才放下心來,招回「彩虹晶」,緩步走入門外的黑暗之中。

    當舞輕羅走入黑暗中回頭看時,發現自己剛剛走出來的那個光明的大殿不見了,四周是寂靜的黑暗,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再沒有任何聲音。她拋出七個水晶球環繞身周,以應付可能出現的危險。水晶球微微閃爍著各色光芒,照在腳下似乎是墨玉製成的漆黑地面之上。

    「該往哪個方向走?」她輕輕地問自己。「……就這麼一直往前走吧,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法子?」於是她緩緩朝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還沒有看到任何光亮,她覺得恐怕自己永遠都走不出這個地方了。一個人在這麼黑暗的陰森恐怖的地方走了這麼久,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到任何東西,饒是她屢經生死大難,此刻也不免肝膽俱寒,深深的陷入絕望之中。

    她覺得自己的力量在一點點被消磨,而意志也在一點點崩潰。當一顆眼淚忍不住從眼中滑落時,她終於不住,癱坐在地上,嗚咽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讓我最親最敬重的師父把我抓住送給魔人?為什麼要我這麼痛苦的忍受孤獨恐懼的滋味?為什麼要把我困在這黑暗之中?為什麼要讓我生不如死?」她喃喃自語。

    她深深低下頭,淚眼婆娑,不停的念叨著。沒有了她真氣的維持,身周七個水晶球叮噹脆響掉落在地上,在這寂靜的黑暗中越發顯得清脆。

    「就這樣吧,我不願再忍受這折磨了,本來我在跳下深淵的時候就已經應該是死了的,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從身邊地上撿起一個水晶球,微微運使真氣把水晶球化作一把尖利的錐子,輕輕歎了口氣,毫不猶豫朝著胸口紮了下去……

    姑射國地處大陸最東面,國土大小約與軒轅國相當,西邊與流火國、犬戎國和不死國接壤,北邊是無數渺無人煙的大山,南邊濱臨南海,東邊則是散落在東海中的很多大大小小的島嶼。

    自從姑射國分為南北兩國,每個國家雖然小了很多,但卻把修行者和普通百姓涇渭分明的分了開來。南姑射國幾乎沒有修行者,全都是普通民眾,而北姑射國則基本都是修行者。與其說北姑射是一個國家,倒不如說它是一個由眾多修行門派聯合起來的大聯盟,而事實上國內最大的一個修行門派的聯盟名字恰恰就是「大聯盟」。此外還有一些小點的聯盟,如「蓬萊聚仙會」、「酒劍軒」和「大人集」等。

    國內的事務由幾個聯盟共同商討,但基本上都是由「大聯盟」來決定,因為別的聯盟要麼實力太弱沒有威望,要麼就是如酒劍軒和大人集這樣的門派聯盟,他們根本就不願插手國家事務。酒劍軒的門派都是飄然世外的風雅之士,生平最愛只是品酒論劍,或者攜手同游名山大川,或者乾脆在深山之中隱居潛修,極少現世。相比之下,大人集在酒劍軒聯盟者的眼中就顯得庸俗了許多,因為大人集聯盟者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做買賣,各種煉丹配藥的原料、煉製寶物的材料、甚至許多的法寶都會是他們做的生意。

    以前姑射國沒有分成南北兩國的時候,大人集本是國中大人族的集市。大人族的族人身高體長,往往有常人三個那麼高,而大人族人都喜歡四處遊歷,同時收集所到之處的各種物品,回到家鄉之後又常常互相交換新奇之物。後來,國內其他族人也來交換或者購買大人族的物品,再後來連修行者也常來這裡找尋草藥或者難得一見的煉寶材料。久而久之,大人族的家鄉就成了熱鬧非凡的集市,各色人等在這裡來來往往進行交易。

    後來姑射國分裂,身為普通百姓的大人族本應隨著遷徙到南方,可是很大一部分修行者都不願大人族遷走,而大人族本身也死活不願意把他們的家鄉搬到別處,雖然他們絕大多數時間都是離開家鄉在外遊歷。

    北姑射國的修行者最後還是把大人集市留了下來,同時為了更好的利用大人集市,十幾個熱衷於交易的修行門派聯合起來管理大人集市,就是「大人集」。

    大人集市在群山環繞之中,當初大人族的記年方式與別處多有不同,族人把每年分成八個月,上半年四個月稱為:天月、水月、雷月、山月,下半年四個月稱為:地月、火月、***、澤月。族人稱此種記年法上應天數,上半年和下半年的四個月分別對應,是為天地定位,水火不相射,雷風相薄,山澤同氣。

    每年的八個月中,大人集市最熱鬧的便是第五月——地月。每到地月,大部分的大人族人都回返故鄉,而國內許多修行者甚至別國之人也齊集此處,一邊搜尋自己中意的物品,一邊也會把自己的物品賣給別人。

    此時正是地月,大人集中人聲鼎沸熙熙攘攘,各色人等穿梭往來,叫賣聲不絕於耳。集市上最大的一間客棧「飛來客棧」也是擠的滿滿當當,客棧的名字倒是起得相當貼切,因為到這個集市上來的人基本上都是飛來的,當然除了大人族人。大人族中沒有修行者,倒也不是因為他們的身體不適合修行,而是因為他們對於修行沒有任何興趣,他們的興趣就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以及不可思議的經歷。

    飛來客棧的掌櫃和小二都是「大人集」聯盟中的人,此刻為了招呼滿店的客人忙的焦頭爛額。

    「小二,再來一壺『醉仙釀』!」靠窗的一張桌旁坐著五個人,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一個肥胖的中年女子,還有兩男一女三個年輕人,說話的正是三個年輕人的那個女子。那年長一些的青年男子相貌極是英俊,臉上神色十分嚴肅,年輕女子臉上卻是坑坑窪窪,歪嘴斜眼,最小的那個少年圓頭圓腦,一雙大眼骨碌碌轉著。

    「好唻,馬上就來!」小二應了一聲,回頭朝櫃檯內拿酒去了。

    看起來年紀最小的那個少年說道:「師姐,你已經喝了不少了,這『醉仙釀』後勁可大著呢……」

    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年輕女子打斷,喝道:「胡說,你知道個屁!就你那窩囊樣,當然是喝點就醉了,師姐我嘛……喝個十來八壺也沒關係。」

    少年被那女子數落卻也不著惱,仍舊喜笑顏開,嘿嘿說道:「正是正是,師姐修為深湛,是天底下難得的高手,除了師父和師娘,天底下沒多少人能是你對手……」

    那女子又搶過話來,說道:「胡說,難道師兄的修為會比我弱嗎?難道徐老和甄婆修為會比我差嗎?」她這兩句說的聲音很大,別桌很多人都轉過頭來看向這裡。

    不少人眼中露出詫異而又敬佩的神色,暗想:「那邊坐著的老頭和胖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徐老和甄婆嗎?」

    年輕女子自然也感覺到了別人的眼光,哼了一聲,更加洋洋得意起來。

    被稱作徐老和甄婆的兩人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依舊低著頭緩緩品著杯中的「醉仙釀」。稍微年長一些的那個年輕男子輕輕皺眉,說道:「師妹,這裡人多眼雜,不要太張揚。」

    那女子嘟著嘴說道:「怕什麼,他們又認不出我來。我臉上……」忽然看到她師兄的眉頭又皺了一皺,於是把下半截話嚥了下去,端起杯子咕嚕把酒灌了下去。砰一聲把杯子砸在桌子上,大叫道:「小二!本姑娘要的『醉仙釀』呢?怎麼還不送來!」

    小二急忙端著酒過來,陪笑道:「讓姑娘久等了,不好意思。姑娘還要點什麼?」

    女子斜眼看了一眼小二,不耐煩的說道:「有什麼好的儘管給姑娘端上來!」

    小二不再多說,急急忙忙走了開去。那女子又哼了一聲,轉頭向窗外看去,不再說話。

    忽然,窗外霹靂一聲大響,街道上頓時靜了下來,旋即又喧嘩起來,只聽得有人叫道:「咦?這是哪裡來的一個絕色美人啊?」

    年輕女子聽到這話,說道:「師兄,我們出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怎麼個絕色美人!」話音剛落人已經從窗口掠了出去,朝著街中圍著的人群飛去。她師兄搖搖頭,唯有跟了出去,那少年師弟也跟著飛了出去。徐老和甄婆依舊靜靜坐著品酒。

    年輕女子蠻橫的撥開圍著的人群闖了進去,只見地上蹲著一個大人族的男子,手中托著一個昏迷的女子。一看到那女子的樣子,突然覺得腦中轟的一聲,呆在當地不知所以。她師兄和師弟也都擠了進來,看到那個昏迷的女子,同時驚呼一聲,一邊轉頭朝少女看過來,師弟說道:「師姐,她怎麼……怎麼……」話沒說完被他師兄攔住,說道:「紫銅,不要亂說!」

    地上蹲著的大人族的男子顯然還未成年,因為他的個子跟普通人一樣高。大人族族人壽命可至五百歲,年過一百方算成年。在成年之前身高跟普通人一般,成年之後才會突然長至常人三個那麼高。但大人族人即使未成年也十分好認,那是因為每個族人額頭上都有一個天生的黑色五星標記,而且每個人都喜歡在背上綁著一個特製的大口袋,用來隨時裝他們搜集到的物品。

    這個大人族少年名叫阿成,是個孤兒。此刻他抱著那個昏迷的女子,輕輕晃了晃,說道:「姑娘,姑娘,醒一醒。」搖了半天,那女子嚶嚀一聲醒了過來,突然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張男子的臉,嚇得叫了起來。

    阿成急忙把女子放開,呆在那裡手足無措。那女子睜眼看到四周圍著的人,只見各種奇裝異服的都有,甚至還有些有常人三人那麼高的怪人,不知該如何是好。過了半晌才輕輕問道:「這裡……這裡就是幽冥鬼界嗎?」

    第三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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