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記 第三卷 山雨欲來 第十章 招搖迷谷
    由於大黑鳥飛到極高之處,地上石堡中射出的箭矢已經夠不著,因此也便不再亂髮。緊接著山頂雲霧之中又響起號角之聲,聲動長空,雄渾已極。霎時間鳥鳴獸吼,震得山頂雲霧翻翻滾滾,整座大山似乎都被這鳥獸巨吼所震動。

    飛雲向山頂看去,只見霧動雲湧,數不清的飛獸飛鳥沖天而上,向著黑鳥群飛去。再一細看,每個鳥獸背上都坐著一個尺許長的小人,呼喝著駕馭鳥獸。

    空中鳥獸大的足有十丈,小的也有兩三丈,雖然為數也極多,但比高空的黑鳥還是少了很多。周饒小人指揮數十隻喙尖爪利的四翼六足鴉當先而行,能夠口吐烈火的烏首火鶌鶋圍住兩側,皮糙肉厚體形最大的二十多隻囂牛飛獸排在最後,別的怪獸怪鳥被圍在當中。

    鳥獸群夾著滾滾煙塵,呼嘯著飛行,聲勢極為驚人。飛雲暗道,小小周饒民眾能在數個強大的南海島國環伺下站穩根基,在四海國中佔住一席之地,果真不是幸至,單只這群鳥獸便是修真者都難以抵擋,更逞論那些普通的南海番民了。

    空中黑鳥無人指揮,看到周饒小人指揮的鳥獸群氣勢洶洶的衝來,先自亂了陣腳。四翼六足鴉首先衝到,鐵翅過處,黑鳥紛紛避讓,躲在一旁。緊接著烏首火鶌鶋也飛到,張開大嘴,股股烈焰噴薄而出,一些躲避不及的黑鳥被燒得焦頭爛額。

    四翼六足鴉和烏首火鶌鶋打的是頭陣,一擊即走,衝開四周黑鳥四散開去。它們一走,本來被圍在中間的其它鳥獸呼啦一下向外疾衝,只見各種奇形怪狀的鳥獸各展絕技,紛紛衝向黑鳥群。

    因為四翼六足鴉和烏首火鶌鶋太過厲害,黑鳥群促不及防被傷了不少,然其數量極多,而且性甚兇惡,此時看到最厲害的兩種大鳥飛走,也不去追趕,只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對付還在黑鳥群中間的其它鳥獸。周饒國人指揮下的群鳥獸有的口吐藍砂,有的嘴噴寒氣,有的翅放鐵羽。而黑鳥也因身形龐大,鐵翅生風,常能生抓虎豹,各逞所能對敵。一時之間漫空鳥獸縱橫,吼鳴震天,血星四濺,毛羽亂飛,不時有重傷的鳥獸呼呼向下掉落,夾雜著小人淒慘的叫聲。

    嗚……!山頂號角聲又再吹響,空中的周饒小人發一聲喊,駕著鳥獸瘋狂向外闖。皮糙肉厚的囂牛飛獸怪吼連連,霎時帶著鳥獸衝出黑鳥的範圍,轉而飛向山頂雲霧之中去。

    方纔那一役,黑鳥死傷近千隻,周饒鳥獸死傷亦有近百隻。山下到處橫著鳥獸的屍體,血腥味四處瀰漫。黑鳥群懼怕地上石堡內的箭矢,而周饒國駕著鳥獸的小人也害怕自己死傷不願再上去衝殺,雙方就這樣僵持下來。

    飛雲好奇心起,想要知道在山頂霧中吹號角的是什麼人,便緩緩飛了過去,離山頂還有三十多丈的時候,突然不能再往前移動分毫,知道這裡有人布了大陣,阻攔住不讓外人進入。如果換了美桑仙子定會直接闖進去,而飛雲看到有陣法阻隔,雖然此時憑她手中寶物要破陣而進易如反掌,不過還是不願這樣做。轉身朝著山中石堡飛去,想要偷偷拿住一個小人,問問招搖山的位置。

    山下的石堡有小型的陣法防護,也甚是精密,飛雲不想破陣,抬眼看看四周不見別的周饒人,沒有別法,祭出徹地針攸忽衝入地底。她繞到一個石堡下方,猛地自地上鑽出,把石堡內三個小人下了一大跳。

    飛雲以前也曾見過修行成精的草木幻化成小人模樣,不過那些都是草木的幻形。如眼前這三個尺許高的真人,卻是首次見到。那石堡並不甚高,飛雲恰能剛剛站直身形,掃了一眼四周,只見一個古怪的木質弓箭車佔去將近一半的地方,箭矢射出的地方對準石堡上方的洞口。她這才明白,原來方纔那些射向高空的飛箭都是這樣的弓箭車射出的,自己還當是小人力大呢。

    那三個小人猛的看到飛雲從地底闖入,站在面前如天神一般威風凜凜,早已經嚇得戰戰兢兢。

    飛雲正要問三人招搖山之事,突然感到上空一暗,像是烏雲遮天一般,抬頭從石堡的洞口向上看去。入眼處,許多紅色的鳥緩緩在空中盤旋,那些鳥約有半丈多長,通體赤紅,眼睛中精光閃現。三個小人也看到了那些紅色鳥,渾身顫抖,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飛雲奇道:「那些黑鳥比這紅鳥大了兩倍有餘你們還敢去鬥,怎麼現在見了紅鳥怕成這樣?」

    一人顫聲答道:「那……那是……海鵠。」

    飛雲恍然大悟,以前泰將軍說過周饒國人生來最喜馴養鳥獸,即便是見了一些凶狠的異獸珍禽也都不怕,唯獨怕一種名為海鵠的大鳥。周饒人能馴服無數鳥獸,可一見了海鵠便閉目待死,海鵠正是他們的天敵。

    飛雲看著三個小人可憐,說道:「有我在此,海鵠傷不了你們,只管放心就是。」頓了頓,說道:「你們也不必怕我,我來只是想問問招搖山在什麼地方。」

    那三人不時看著天空的海鵠瑟瑟發抖,聽了飛雲的話似乎不敢相信,這個「巨人」忽然從地底冒出,就是為了問路?剛才說話的那人畏聲答道:「從這裡往南五百多里就是招搖山了,不過……」

    「不過什麼?」飛雲問道。

    「不過恐怕你去了也找不到。因為招搖山是看不到的。」那人應道。

    飛雲疑惑不解,又問道:「既然說有此山,為何又說看不到呢?」

    「因為……招搖山是在海底,除了有法力的神人,誰也找不到。」

    飛雲又細細追問半天,那三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那山是神人居住的地方,深藏海底,普通人是去不了的。飛雲心想,只要知道了招搖山大致位置就好,即使其深在海底,自己有可以上天入地的徹地針,又有可以避水的金龍寶釵,都可以用來潛入海底,要找到招搖山當不是什麼難事。

    計議已定,她又用徹地針從底下鑽出石堡,臨走之時想起三個小人對海鵠的深深恐懼,又再石堡周圍集結草木靈力布下防護網,當可抵住海鵠或者其他鳥獸的攻擊,這才隱身向高空飛去。石堡內的三人看著飛雲攸忽來又攸忽去,地上不現絲毫痕跡,又看到她在石堡外手中打出青碧碧的光華,接著人就消失不見了,都以為是遇到了神人,慌忙向著飛雲消失的地方頂禮膜拜。

    飛雲飛在空中,認明方向,便要往南而去。突然耳中聽到數聲犬吠,還有兩個小孩說話的聲音,聽起來甚是熟悉。抬眼四處望去,只看到一隻紅色的大犬威風八面的踞在空中,身周無數的黑鳥和海鵠都對它極為恭敬,卻不見小孩身影。她心中奇怪這只紅犬是什麼異獸,居然能讓這許多怪鳥對它這麼畢恭畢敬。

    正思索間,小孩又說話了:「小天,還虧得刀楓哥哥說你本領非凡,卻只能指揮這麼兩種鳥,怎麼鬥得過底下那許多怪獸?」另一個小孩接著道:「是啊是啊,刀楓哥哥和他師父現在不知怎樣了,我們快點想辦法衝進去。小天,你再去找點厲害的鳥獸過來行嗎?上次我看跟著你的那個口中能吐出白氣的藍色大鳥就挺厲害的。」先前說話的那個小孩搶著說道:「什麼吐白氣的藍鳥,那是藍羽鋸翼鳥,口中吐出的是萬載玄冰寒氣,不知道就不要亂說,免得讓小天笑話!」兩人還要爭吵。那紅色大犬汪汪叫了兩聲,不知它要說些什麼。

    飛雲終於聽出那兩個小孩就是紅孩兒和藍孩兒,急忙現出身形,疾飛過去,說道:「紅孩兒、藍孩兒,是你們在這裡嗎?」

    那邊紅色大犬看到飛雲突然現出身來,以為是敵人來到,正要指揮黑鳥過去抵擋,紅孩兒和藍孩兒急忙喝止,說道:「這個是飛雲姐姐,自己人。」說著也現出身來。

    飛雲驚喜交加,看到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滿面愁容的立在紅犬兩側,紅孩兒叫道:「飛雲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桑姐姐呢?」藍孩兒突然想到什麼,急忙叫道:「你先別過來!別過來!」

    飛雲看他說得那麼鄭重,不由停下身來,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紅孩兒和藍孩兒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神情戒備。那紅色大犬自然就是刀楓和祝余等人在金門山收的天狗,它感到身旁二人的緊張,也齜牙咧嘴,做勢欲撲。藍孩兒說道:「飛雲姐姐,你從哪裡來?桑姐姐呢?」

    飛雲不解的看著二人的神情,像是有些害怕自己,說道:「不久之前我們還在一起呢,此刻桑姐姐去了不死國的荒谷了。你們二人怎麼會在此處?刀楓呢?」

    紅孩兒和藍孩兒對望一眼,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飛雲的話。紅孩兒問道:「之前就你們兩個人在一起嗎?你怎麼會到了這裡?」

    飛雲把自己從被擒到遇到不死神仙,直至躍下死靈淵發現水晶宮,然後南來周饒國之事簡略說了一下。

    紅孩兒和藍孩兒還是有點不太放心,又盤問了些細節,這才相信站在眼前的真的是飛雲。兩人撲在飛雲懷裡,喜極而泣,哽咽著說道:「飛雲姐姐,刀楓哥哥被困在招搖山了,我們要去救他出來,可是……我們修為太低,即便加上小天也還是不行。」小天是二竹魄給天狗起的名字。

    飛雲這才明白,水晶宮的宮主讓他來招搖山解救的是刀楓,忙問紅孩兒和藍孩兒事情經過。

    原來那日刀楓帶著五行靈海中的二竹魄,還有舞輕羅和天狗小天,辭別祝余等人,一同深入南海而去。本是認為南海向來是魔道猖獗之地,要逮住幾個魔道逼問魔域下落應當不難,誰知天茫海闊,除非到了一些南海島國才能遇見些普通人,魔道的影子一個都沒見到。

    分別之際祝余曾經傳音給刀楓,讓他多多留意身邊的舞輕羅,刀楓知道祝余向來謹慎,不會隨便亂說。雖然心裡不大相信,可還是暗中留意了多次,發現舞輕羅真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飛行不多時便會露出疲憊之態,只是性格不像以往那麼羞澀,有些豪邁外向了。

    刀楓本就對舞輕羅一見傾心,二人途中各訴愛慕之心,消除了隔閡。刀楓與舞輕羅御風天際,把臂同行,說不出的歡心暢懷,若不是因為尋找魔域,真希望能夠永遠這麼逍遙下去。

    途中兩人一狗時常尋找海島歇息,刀楓布下陣法,把紅孩兒和藍孩兒喚出來,拿出孤煙仙子給的日月培元丹給二人食用。二人出來之後除了打坐練功就是跟天狗玩耍,又給天狗起了名字——小天。天狗對刀楓和二竹魄都極為依戀,偏偏對舞輕羅不理不睬,三人也都不以為意,還道是天狗記仇,記著當時在金門山時舞輕羅幾次出言要幫助韓仙子對付漫空鳥獸,不肯與她親近呢。

    數日在南海苦尋沒有發現魔人蹤跡,更別說尋找傳說中的魔域了,刀楓亦變得有些焦急起來。一日兩人一狗正在空中疾飛,突然隱約看到前方一個淡淡黑影,急忙追了上去。刀楓的百里梭飛行奇速,可仍舊只能勉強追上那個黑影。

    一路跟蹤到了周饒國大支山,那黑影突然鑽入山頂雲霧迷陣之中,刀楓也沒多想,帶了舞輕羅和天狗用百里梭破陣而入。因刀楓向來對陣法研究較多,那迷陣也難不住他,不多時就摸清了陣法奧妙,直搗陣法樞紐。

    那迷陣的總樞設在大支山頂端的一個大洞之旁,洞中隱約能夠聽到轟隆聲響。刀楓暗想難道這就是魔域入口或者魔人的聚居之所嗎?也未計較厲害,便入洞而去。大洞斜著向地底延伸,直入海底,旁支縱橫極為複雜。刀楓正在為難之時,天狗嗚嗚叫了幾聲,當先向一個山洞飛去。刀楓心想天狗靈異非常,說不定是嗅到魔人氣味呢,於是跟著天狗左穿右走,足足走了五六百里。

    刀楓越走越是驚歎,這些海底溝壑大洞看來雖像是天然形成,不過卻有學多人工削砍的痕跡,心想若不是偶然跟蹤黑影,又有天狗嗅出氣味帶路,自己要在這蛛網一般的地下隧道中找到魔人居住之處,簡直難如登天。

    走了五六百里之後,地勢漸漸向上,直到最後來到一個巨大的山腹之中。那裡全是白茫茫的迷霧,根本不見魔人蹤影。刀楓說道看樣子那又是個迷陣,卻比大支山頂見到的那個要複雜高明的多。

    這時舞輕羅說道,自己以往聽師父說過,南海周饒國南端有個大島,島也不高,但卻有一處很難發現的洞穴。自洞穴而下,就能進入一座百餘里長的海底之山的山腹之中,因那山是在海中,只有頂端一部分在海面之上,所以能找到此山的人很少。

    刀楓經她一提醒,馬上就想起來了。他的師父學究天人,天文地理所知極多,曾把天下各處奇山怪島都講給他聽,也曾提到南海周饒國的海底之山。此山名為招搖山,與其說它是山倒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壺放在海底,壺口伸在海面之上。山腹之內有百多里長,山中又有山峰山谷,極是奇特。

    招搖山腹內有一段長約二十餘里的山谷,名為迷谷,據說是天然形成的迷陣,沒有絕大法力和對陣法極高的造詣,很難走過迷谷,即便是飛都飛不過去,只會在谷中迷失方向。但此迷谷有個好處,只阻住不讓人通過,一旦迷路,還是可以退出來。因為谷中生長一種樹木,名字就叫做迷谷木,木質紋理為黑色,枝葉光華四照,無論身在迷谷陣中何處,都可以依著迷谷木的指引退出來。

    想到這些,刀楓就要進谷而去,反正即便闖不過去,也有迷谷木指引著退回來。舞輕羅和天狗也跟著進去,後來果真迷路了,連天狗也無法跟著前人的氣味闖過迷谷。後來刀楓沒有辦法,只有跟著迷谷木的光華指引,向迷谷外退去。誰知跟著迷谷木走了半天,不知怎麼居然走過了迷谷陣。

    剛走出迷谷陣,刀楓看到前方有個陣法圍住一人,急忙奔過去查看,驚呼出來,原來那陣中困著的正是刀楓的師父。他心情激動,急忙巡著四周看誰在主持陣法,剛要舉步,突然聽到天狗狂吠起來,轉頭看去,只見天狗被擊中一掌,向後急退,而掌擊天狗的不是別人正是舞輕羅。

    此時的舞輕羅面上露出詭異的笑容,說道:「好個畜生,敢擋住本仙子的去路,真是不知死活。」

    原來是方才舞輕羅乘著刀楓不備,想要一掌把刀楓打入陣中去,卻被天狗提前發現,擋了一掌。還好天狗動作迅捷,只是引偏了舞輕羅的掌力,卻沒被她傷到。

    刀楓訝異的看著舞輕羅,說道:「輕羅,怎麼回事?」

    舞輕羅說道:「刀楓公子,你仔細看看我是誰!」說著面貌身形竟然開始改變,瞬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瑤碧仙子!怎麼會是你?這是怎麼回事?」刀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瑤碧仙子笑道:「刀楓公子,想要知道為什麼,到這『煉神陣』中去問你的師父吧!」說著手一揚,一股沛不可當的真氣奔騰而出,劈向刀楓。

    刀楓此刻才明白為何孤煙仙子和祝余都發覺舞輕羅有些不對勁了,原來自中皇山出來之後,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天的舞輕羅竟然是瑤碧仙子幻化的。此時他來不及細想緣由,而瑤碧仙子掌風極利,不敢直攖其鋒,忙向旁閃去。

    瑤碧仙子冷笑一聲,喝道:「毛頭小兒,在本仙子面前還不束手就擒,做這些無謂的抵抗作甚?」嘴中說話,手上掌力源源不斷擊出。

    刀楓久聞瑤碧仙子功力深厚,如今親自與其對敵,才知道所言非虛,不過十幾個回合便被逼得險象環生。旁邊天狗看到刀楓形勢不妙,想要上去幫忙,卻因修為太差無法上前。

    瑤碧仙子本以為十招之內就能拿下刀楓,誰知二十招過去仍舊不見功效,暗想再不把他逼入「煉神陣」,臉面可就丟盡了。嬌叱一聲,提升十成功力擊出一掌。

    刀楓本就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此刻被瑤碧仙子全力一擊,身子不由自主向煉神陣飛去。電光火石間,忽然想到方才瑤碧仙子說身後這陣法名為「煉神陣」,師父那麼高的修為都不能出來,自己進去之後恐怕凶多吉少。突然五行靈海一陣波動,紅孩兒和藍孩兒急速衝出,兩人各持一道靈符揮向瑤碧仙子,嘴中唸唸有詞。

    那兩道靈符如閃電一般化作兩面令牌,衝向瑤碧仙子,正是武當山紫霄宮的「逐鬼驅魔令」。瑤碧仙子眼看令牌飛到,知道厲害,急忙向旁邊躲去,但仍被紅孩兒擊出的令牌掃了一下胳膊,頓時半身酸麻,險些站立不住。暗罵道:「好個牛鼻子張三豐!」

    紅孩兒和藍孩兒看靈符暫時擊退瑤碧仙子,待要回頭去拉刀楓,卻見刀楓已經馬上便要沒入陣法之中。刀楓喝道:「你們快帶天狗離開這裡,到幽都山去找祝余,要他照顧你們!快去!」刀楓話剛說完,掙扎兩下,已經陷入陣中。

    紅孩兒和藍孩兒向陣內看去,原本清澈的保護罩頓時如風起雲湧一般,裡邊湧起濃濃煙霧,隱隱傳出霹靂雷聲。對望一眼,知道自己二人定然沒有能力救出刀楓,急忙又拿出隱身符,貼在自己二人和天狗身上。

    瑤碧仙子被「逐鬼驅魔令」掃中,雖然很快就恢復,但卻眼睜睜看著二竹魄消失在眼前無法阻攔。心想:「兩個竹魄能成什麼氣候,即便隱去身形,也難逃自己法眼,更何況那邊還有迷谷陣,他們斷然衝不出去。」於是潛運真氣,細心搜尋二竹魄和天狗的靈力氣息,哪知找了良久都沒有絲毫異狀。暗罵兩聲,卻也沒有辦法。

    轟隆!聲音自上空傳來。瑤碧仙子抬頭看去,只見上方陡然現出一個大的空穴來,正是招搖山在大支山南五百里的荒島上的入口陣法被人打開。一道天光陡然投下,把山腹照得更加通明。兩個人影自空中緩緩飄下,一個是瘦小乾癟的老頭,一個是肌肉虯結的彪形大漢。上空入口處的陣法漸漸關閉,瑤碧仙子慌忙跪在地上,高呼道:「屬下參見教主!參見神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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