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帛 第十一集 第一章 人神
    周夜沖大張著嘴巴回過頭去看馬達爾船長,老船長依然是那副不驚不喜的樣子,並沒有理會周夜沖的驚訝,直接走到大廳的中央。

    看到馬達爾船長走進大廳,周夜沖連忙疾步跟著走了過去,可是他的眼睛卻在不停的掃瞄著這個大廳裡的一切。

    十二座真人大小的金色雕塑分成兩列,排在大廳的兩側,保持著各式各樣的姿態。雕像的中間,是一條金色的地毯,直通向這個大廳的盡頭,大廳的盡頭是一個金色的王座。這些雕像雖然只不過是雕塑,但是周夜沖卻感覺這些雕塑彷彿是活的,都擁有著自己的生命一樣,看起來像是在守護著大廳最上面,那個金色的王座。但是王座上卻沒有其他的東西,是空的。

    整個大廳足有幾百平米大小,但是大廳裡除了這十二座金色的雕像和那個金色的王座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讓整個大廳顯得空蕩蕩的,有些怪異。

    馬達爾船長走到中間,隨手摸著一座雕像,靜靜的看了半天,似乎在想著什麼。

    周夜沖仔細打量著這十二座雕像,可是什麼都看不出來。周夜沖覺得奇怪,奇怪的不是這裡的雕塑所代表的什麼,他更奇怪的是,這樣一個老船長的家裡,為什麼出現這樣的一個秘室?當然,可以肯定,這裡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不過隱藏地秘密是什麼,周夜沖不知道,他正在等著馬達爾船長告訴他。

    「馬達爾船長,請問這裡是?」周夜沖知道,馬達爾船長既然帶著自己來到這裡,就肯定會告訴自己。

    馬達爾船長似乎是被周夜沖的叫聲打斷了自己的思考,慢慢的回過了頭來,親暱的抱著小白,緩緩的在地上坐了下來:「坐吧!」

    周夜沖帶著滿腹疑問。跟著馬達爾坐在了金色的地毯上,靜靜的看著馬達爾船長,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周夜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只能做一個聽眾。

    「殞神之戰前,各族都和平的生活在大陸上,不管是東大陸,還是西大陸,人類、獸人、魔獸等等,各個種族都和平地生活著。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有了半獸人。」

    「但和平總是短暫的!有一天,各族之間突然爆發了戰爭,戰爭不知道持續了多少年。人類、獸人、半獸人,大陸任何種族之間。都變得不再互相信任,唯一留下的只有戰爭。大陸上的人類不知道為什麼要戰鬥,但是都在戰鬥。這就是所謂的殞神之戰。」

    「殞神之戰。其實不過是各族強者之間的戰鬥,而真正的爭鬥的起源,來自神界。周夜沖聽到這裡,頓時渾身一震:來自神界?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那麼自己當初被弄到這個世界時的那兩個身影,就是神嗎?

    「沒錯,大陸上地一切,發展的根源都在於神。神之間和平。世界就和平!神之間起了爭鬥。世界就有爭鬥!」馬達爾船長幽幽歎了口氣說道。

    「可是,這一切。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馬達爾船長,我想,您叫我到這裡來,不僅僅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傳說吧?或者,即便這是真實的,您為什麼要告訴我這樣一個人?」周夜沖靜靜的看著馬達爾。

    「年輕人,不要急躁,聽我說完。」馬達爾微微笑了笑,摸了摸小白柔軟地皮毛,小白卻早已在他的懷裡睡著了。

    「神界擁有四大神族,光明神族、黑暗神族、獸神族、人神族。當然,在某些神的眼裡,人神與獸神族並不算是神族,所有只有兩大神族,因為人神族和獸神族都沒有神格,當然,這還要除去龍族這個特例。」

    「光明神族與黑暗神族是最早地神族,也正是他們創造了世界。當然,這只是光明神族和黑暗神族所承認地說法,在最開始的時候,人神族和獸神族也相信這樣的說法。但是後來,人神族和獸神族漸漸開始懷疑光明神族創造世界的說法。因為,他們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當然,這是後話。」

    「光明神族與黑暗神族各自擁有自己的神王,分別是光明之神和黑暗之神。而獸神族和人神族,卻是後來的普通獸族和人類中地最強者,獲得了超越這個世界地力量,而神族被迫承認他們的力量,進入神界地。」

    「光明神族和黑暗神族,是最早的神族,也是擁有神格的神族,而獸神族和人神族,卻沒有自己的神格。這樣也就造成了光明神族和黑暗神族,甚至可以在戰死之後,依靠自己永世不滅的神格,擁有重新凝聚神體,回歸神界的力量!而獸神族和人神族,雖然同樣擁有幾乎無窮無盡的壽命,但是依然打不破一旦死亡,就會靈魂消散,完全灰飛煙滅的結局!」

    「獸神族和人神族始終在進行著對神格的探索,但是這種探索的結局,卻讓人神族和獸神族最終發動了對光明神族和黑暗神族的戰爭!因為,人神族與獸神族最後偶然的探索發現:在神界,光明神族和黑暗神族並不是最早的神族,他們也不過是被更加高級的存在所創造出來的,就如同光明神族宣揚的他們創造了人類和獸族一樣。而這個創造光明神族與黑暗神族的存在,卻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受到了光明神族與黑暗神族的禁錮。這讓本來可以在到達神界之後,立刻就能獲得神格的人神族和獸神族大為震怒,為了自己地神格。人神族和獸神族終於展開了對光明神族與黑暗神族的戰爭。」

    馬達爾說到這裡,沉默下來,似乎在回想著什麼。

    「馬達爾船長,呃……或許我現在不應該這麼稱呼您了。您說的一切,我並不知道,也許您說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但是我寧願把它當作一個傳說來聽,因為我……」周夜衝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麼了。

    「別著急,我還沒說完。」馬達爾船長沒有抬頭。聲音變得十分低沉,對著周夜沖擺擺手說道。

    「人神族最早和獸神族一起反抗光明和黑暗神族的,被稱為人神族十二帝,因為這十二個神,是最強大的人神。最後,那場戰鬥失敗了。從此,神界只剩下光明神族和黑暗神族。」

    「神界的戰爭結束不久,就開始了這個世界的殞神之戰,我想殞神之戰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從那個時候起,人神族才知道。光明神族和黑暗神族最後居然也分道揚鑣,展開了爭鬥。」

    「可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您可別告訴我,我就是倖存地人神族十二帝之一。」周夜沖苦笑著說道。

    他當然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是什麼人神族十二帝。就算是人神族十二帝真的隱藏在這個世界上,但是自己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來歷,絕對不會存在什麼自己是人神族十二帝之一。卻因為某種原因失去了記憶之類的事情。

    「是的。你不是。」馬達爾船長的臉色慢慢恢復了正常,抬起頭來,看著周夜沖緩緩說道。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您讓我來到這裡,只是為了給我講述這麼一件傳說?哦,當然。或許是事實。」周夜沖不解的看著馬達爾船長。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應該講給你聽,或許將來。我們還有見面的日子。好啦,咱們回去吧!」馬達爾船長說著站了起來。

    「等等,您到底是什麼人?這裡的十二座塑像是不是就是人神族十二帝?您應該就是其中之一吧?」周夜沖走到一個金髮碧眼,左手套盾,右手提著一柄長劍地人像前,輕輕的指了指。

    「那就是我,人神族十二帝當中的薩爾莫斯。」馬達爾船長回過頭看著周夜沖,似乎早就在等著周夜沖的這個問題。

    周夜沖頓時覺得自己大腦一片混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愣愣地看著馬達爾船長。

    「是不是覺得我這樣一個糟老頭子,自稱是神帝,覺得有些驚訝?」馬達爾微笑著看著周夜沖。

    周夜沖無意識的搖了搖頭。他現在完全糊塗了,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麼!

    神?自己見到了神?

    神就是這個樣子?一個糟老頭子?

    「我知道你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是那是以前,現在的你屬於這個世界!我知道你心中地疑惑,如果你想解開你心中地疑惑,或許你該去見一個人,當然我知道,你這次來到這裡,有著你要去做的事情,不過從這裡直接往東北走,你會到達伊利斯山脈。在伊利斯山脈,有我的一個老朋友,或許你應該去那裡看看。我想,你們或許會有一些話可以說。放心吧,不會耽誤你很多行程。」馬達爾揮揮手,帶著愣愣的周夜沖一起來到了那個小小的傳送陣,回到了馬達爾船長的房間。

    周夜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那個旅館的。坐在旅館地床邊上,周夜沖怔怔地摸著自己懷裡依然熟睡的小白,不知道該怎麼辦!

    「人神族十二帝。」周夜沖喃喃地說著。

    殞神之戰,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幾個人知道人神族十二帝。

    可是人神族十二帝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馬達爾船長是人神族十二帝之一?他為什麼要找自己去?

    周夜沖想不明白,也無法想明白。就那麼一直愣愣的坐在房間裡。一直到東方大亮,太陽慢慢升起,把金色地光輝灑滿了周夜沖的房間,周夜沖還是一動沒動,保持著一個姿勢坐在那裡。

    「少爺,咱們是不是該走了?」萊斯凱爾走到周夜沖身邊,輕輕的說道。

    周夜沖慢慢回過頭來,看著萊斯凱爾:「萊斯凱爾,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要知道這些?」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也糊塗著呢!但是好像馬達爾船長所說的事情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為什麼也允許我去呢?而且,難道他不怕我們出去說什麼嗎?」萊斯凱爾也是一頭霧水。

    「如果他真的是人神族十二帝之一的戰神,我們出去能說什麼?」周夜沖苦笑了一下。「難不成我將來還會和他們有什麼交集不成?」

    周夜沖心裡叫苦:自己雖然一直在努力,妖道蕭陽也曾經要求過自己,找到當初那兩個在天空戰鬥的神。可是自己雖然答應下來,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擁有那樣的力量。現在自己最大的目標,就是達到聖級,讓自己至少不會懼怕東大陸地勢力,能夠保護自己周圍的人!

    至於聖級之上的實力。儘管自己身上有著「北殛」神術這樣的秘寶,周夜沖暫時還沒有那個妄想。因為他十分明白,實力的提升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不僅需要努力。有的時候運氣也是必不可少的一個部份。

    「算了,咱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如果真的我們有一天要經歷某些事情,也不是我們能避開的。」周夜沖站起來。活動一下身體。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些,身體重新慢慢充滿活力。

    「少爺,那我們還去不去伊利斯山?」萊斯凱爾看著周夜沖,突然問道。

    「呃……」周夜沖正在活動身體地動作停了一下。「馬達爾船長不是說順路嗎?那就去看看吧!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也許對我們能有所幫助也說不定。如果到伊利斯山脈真的能找到人神族十二帝之一,說不定我可以請他幫忙尋找我父親的下落呢。」

    周夜沖其實也知道,即便是自己真地找到了什麼人神族十二帝之一的神。要求他們幫助自己去找自己的父親。恐怕也是不太可能地,只能算是要滿足自己心裡那份好奇心地一個藉口而已。

    畢竟。這樣的事情,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遇到的。而且,馬達爾船長所表現出來的那種雖然表面看來,不過是一個沒有修練過的老人,可是實際上,周夜沖心裡明白,馬達爾船長所擁有的實力,絕對不是目前的自己可以體會到地!

    「走吧。」周夜沖看著不說話地萊斯凱爾,知道萊斯凱爾此刻和自己差不多,腦子裡絕對滿是漿糊,根本不明白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三天後……

    「少爺,那個馬達爾船長是不是騙咱們呢?」萊斯凱爾扇動巨大地羽翼,在伊利斯山脈上空不斷的緩慢盤旋著,尋找著山脈當中可疑的地方。

    「應該不會吧!不過我太疏忽了,當初我應該向馬達爾船長問明白,他的那個老朋友住在哪裡才對的。」周夜沖也是十分郁卒。

    來到這裡已經三天了,可是把整個伊利斯山脈幾乎找了個遍之後,周夜沖和萊斯凱爾才想起來,似乎馬達爾船長並沒有告訴自己,他的那個老朋友的具體所在。

    伊利斯山脈雖然不是大陸上最大的山脈,但是這裡也足有數千里,擁有數不盡的山峰和山谷,在這樣的地方別說找一個人,就算是找一個十萬人的軍團,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少爺,那咱們還繼續找下去嗎?」萊斯凱爾落在一座山峰上,停下來休息。「算了,咱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等有時間了,我們去問馬達爾船長,再來找也不遲。」周夜沖搖了搖頭。

    休息一會兒之後,萊斯凱爾展開了雙翼,準備離開這裡,前往他們之前的目的地,北煉獄。

    「萊斯凱爾,咱們走了。」周夜沖坐在萊斯凱爾背上。拍了拍萊斯凱爾地脖子。

    「少爺,好的。」萊斯凱爾一蹬後腿,巨大的羽翼猛的扇動起來。

    「走啊,怎麼了?」周夜沖凝望著遠處的山谷,可是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屁股不過是在萊斯凱爾的背上顛了兩下,卻沒有那種萊斯凱爾猛的衝上天空給自己帶來的那種感覺,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周夜沖低頭一看,萊斯凱爾雖然在不停地扇動翅膀。可是萊斯凱爾的身體卻絲毫沒有離開地面的意思……

    「少爺……我……我飛不起來了……」萊斯凱爾的聲音裡充滿了恐懼。

    「什麼?」周夜沖心裡大為驚駭:巨龍居然飛不起來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就在這裡休息了一會兒而已,這是怎麼回事?

    「小伙子,帶著你的巨龍夥伴下來吧,我等你們很長時間了。」

    周夜沖和萊斯凱爾正在著急,突然聽到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您是馬達爾船長的老朋友?」周夜沖心裡突然一陣沒來由的激動:「可是,您在哪裡?」

    「我就在你面對的山谷裡,到山谷裡來,我在這裡等你。」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萊斯凱爾,我們下去。」周夜沖從萊斯凱爾背上一躍而下。急匆匆地往山下走去。

    萊斯凱爾卻不能動彈,彷彿身上壓了一座大山一樣沉重,甚至翅膀幾乎都抬不起來了。萊斯凱爾疑惑的變回人型,立刻就感覺到一陣輕鬆。連忙跟著周夜衝往山下走去。

    山谷十分美麗,到處開滿了鮮花,一條小溪在開滿鮮花的草地上流過。流進遠方的山谷叢林中。

    周夜沖腳下踩著厚厚地綠草。發出輕微的「嚓嚓」的聲音,來到了谷底地小溪邊。一個蒼老地老人,帶著一條黑色的老獵犬,懶洋洋的躺在小溪邊上曬著太陽。

    老人滿臉皺紋,就像是被無數的風雨衝出了無數溝壑的貧瘠荒原,頭髮枯乾的幾乎都已經不存在了,只有那麼可憐的幾根。雜亂地趴在老人地腦袋上。他的手就像是枯死地樹上的兩根老樹枝一樣。身上一件破舊的魔法袍。看起來似乎隨手扯一下,立刻就會變成碎片。兩隻眼睛一片渾濁。似乎都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請問,您……」周夜沖看著老人疑惑的問道。

    「馬達爾告訴我你會來的。」老人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伸手在草叢裡摸索一陣,找到一支看起來像是一根枯乾的樹枝一樣的枴杖,費力的站了起來。「斯馬特,我們回家了。」

    周夜沖聽到老人的話,立刻就明白,自己眼前這個老的不像話的老人,就是馬達爾所說的那個老朋友了。立刻跟了上去,跟著他走向小溪的上游,那一片小樹林旁邊的一破敗的小木屋。

    「多少年了?我已經記不清楚了。本以為躲在這裡,可以享受我的殘生,可是該來的還是會來啊!」老人喃喃自語著,在周夜衝前面蹣跚的往前走,甚至那低低的草叢都對他造成了很大的障礙。

    「你從那個地方來吧?我從你身上聞到了那個地方的味道。」老人沒有回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和周夜沖說話。

    「我?那個地方?」周夜沖不知道老人說的什麼意思。

    「不要讓自己沉睡在自己曾經的記憶裡,記憶總是已經過去的東西,而人活著,就是為了讓自己不斷的增加記憶,然後等你老了的時候,可以有更多的東西去回憶!」老人似乎沒聽到周夜沖的話,繼續自言自語一樣說道。

    周夜沖看著老人蹣跚的背影,卻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乾脆閉上了嘴,老老實實的跟在老人背後,一直往前走。

    不過四五百米的距離,老人足足花了兩個小時才回到他的屋子,費力的回到屋子,老人找到一張破舊的搖椅,坐了下去,然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在那個破舊搖椅的「嘎吱嘎吱」的聲音中,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他的老獵犬也跟著趴在了搖椅的旁邊,聽著搖椅的「嘎吱嘎吱」的聲音,閉上了眼睛。

    周夜沖站在屋子裡,卻發現,這個只有一間房的屋子裡,除了老人的那張搖椅,居然什麼都沒有。

    周夜沖不知道老人是不是睡著了,也不知道自己該幹點什麼,只好站在老人面前,耐心的等待老人醒來。

    太陽漸漸西沉,慢慢的落入了大山的後面,只把自己最後的餘暉照射在幾個高高的山峰的頂上,山谷裡頓時變得光線黯淡下來。

    「掌控的力量!」老人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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