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整風運動(下)
    崇德殿前,天策府十國六名親衛腰佩橫刀昂然分立兩旁,殿前左邊的集賢閣中文官聚集,陳希烈、李泌、岑參、楊洄、周子諒及吉溫赫然在列,眾人輕語細談,議論著今日皇太孫次啟用崇德殿的用意,一致認為皇太孫必有重大的政令舉措即要布實施。殿前右邊的輔興閣內卻全是武職官員,其中更有我特意召請來的忠王父子及安祿山,裴寬與郭子儀、王林也在輔興閣中等候我的傳召。裴寬雖然現任左相,但因曾擔任過范陽節度使,所以我安排他身在右閣之中。

    這時,在靖安堂中,崔漸鴻將楊國忠帶到,我目光直逼著楊國忠,強忍著切齒的憤恨,盡量平穩地沉聲說道:「楊賊,你為了個人私慾,貪贓枉法,禍害百姓!更有甚者,竟與忠王父子密謀,於宮宴之上下毒,欲想謀害於本太孫,如今現報在身,你還有何話要說!」楊國忠的面色雖然有些蒼白,卻猶然理直氣壯地答道:「且不說『擁曌聯盟』的淵源,殿下捫心自問,臣楊國忠在此之前,自投門下,可曾有負於殿下嗎?楊國忠為殿下算是竭盡了心力,而殿下如何待楊國忠!『狡兔死,走狗烹』,李林甫一死,殿下棄國忠如舊履,再無半分看顧!甚至隱隱有滅除之意,此情此景,換作殿下又該如何?宮宴之事是殿下負國忠,而非國忠負殿下!」楊國忠的這番話乍聽起來倒也顯得特別有理。

    我看著楊國忠怨氣沖天的樣子,想及楊妍的死相淒情,再也忍不住心中地憤怒,我怒聲斥道:「楊賊住口!你投我門下所為何來?不就是想藉機追權逐勢。哪裡有半點義節?竭盡心力也只是為了得到我的賞識重用,更無什麼忠心可言!竟然在這裡如此大放厥詞,著實可恨!也不想想自己所犯的罪惡!當今天下已經被你們這些貪官污吏搞得烏煙瘴氣,國勢日衰。現在我要重整吏治,以求能力挽狂瀾,怎能不把你這個大唐一大蛀蟲剔除!」如果不是顧及稍後還有使用他的地方,我真想痛毆他一頓。念及他即將身死。我乾脆直接把心裡地想法說了出來。

    楊國忠被我數說的再沒有原來的盛氣,臉色也轉為慘淡。他想了想,勉力說道:「『欺瞞聖上,冤謀輔』,你不也是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嗎?世人熙熙皆為名來,攘攘全沖利往。哪個不是如此!所謂『成王敗寇』,若非我謀事不密,楊妍那個小蕩婦主動代你去死,今日能輪到你趾高氣揚地頤指使氣嗎?不過,即便是現在這般情狀,我至多削除官爵而已,否則我自會把冤謀輔是事抖露出來!」楊國忠情急意切之下,也不再尊稱我為「殿下」,並且在他的話裡充滿了無賴的論調,甚而在隱隱中含帶著要挾。不知死活地與我談條件。當然,他自己之所以還能這麼樂觀,是有理由的,一則,他是仗恃著自己深受玄宗皇帝的寵信,而且有楊貴妃為他助言出力;二則,他認為自己的罪名至多只是貪贓枉法而已,在各方的緩解之下,自己當不至於死,至多受點牢刑之苦而已。至於欲以毒酒謀害一國儲君的罪名,因為涉及玄宗皇帝最愛的兒子忠王,而且證據不足,他料想以我的才智。現在應當不會這麼不明智地把這個罪名公佈出來;三則,他想在必要關頭,以我冤謀輔的罪狀來要挾我保全他的性命!然而,他卻不知我早有計較。

    我冷笑一下,厲聲說道:「停住你滿口的糞土之詞!」語中暗帶著半分功力,使得楊國忠心中一突,自然而然地以目看我,我雙目直直地逼向他的眼眸深處,逍遙神通中的奇學——「明心見性」的功力潛運,楊國忠縱然曾經身入軍伍,不過是一尋常武夫,而且多年未再操習的武功,又怎敵得住我的施為?當下,他一怔之下,思維就陷入我為他營造的世界裡去,完全聽從我的諭令。為了使他能把這個狀態保持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我直到功力耗費了近五成才收功。

    崔漸鴻在一邊瞠目結舌地直看著我,待得我收功已畢,他恭聲問道:「請問師叔,適才施展的是什麼奇功?」因為他是本門中人,所以崔漸鴻並不是顧忌地問道。因為是同門領請教益,而他又是飄塵師兄的關門弟子,所以他暫時改稱我為師叔。我笑了笑道:「這是『逍遙神通』中的一招奇學——明心見性,是通過感應,以強大的精神內力為器,使人忘憂遣煩,心神空明,功能破除心魔,穩定心性。只是如今,師叔卻用在迷心失性之上,真不知道日後你祖師知道,會不會說師叔不肖呢!」崔漸鴻又看了看依然面容慘淡的楊國忠,歎服地說道:「想來祖師爺一定會為師叔能舉一反三地擴展他老人家的武學而高興!」我一整衣飾道:「好了,我們升殿理事吧!」崔漸鴻恭應了一聲,卻看了看楊國忠一眼。我明白他是不放心楊國忠,便示意無妨。崔漸鴻這才移步退下。

    崔漸鴻來至崇政殿前,高聲報道:「皇太孫殿下升殿!」禮仗隊隨聲入進殿旁,在集賢閣和輔興閣至崇政殿的道兩旁排開。這禮仗隊分為五隊,有手持各色大旗的,有手執斧鉞的,還有手扶槍戟的,等等不一。我由後角門入殿,據案高坐殿上。左右兩閣中的文武官員聞報,包括忠王父子安祿山在內,紛紛整冠而出,依照各自品階的高低自成兩隊,拾階上殿。山呼千歲已畢,文左武右分列兩旁。

    我手扶書案,沉聲說道:「本太孫得聖上寵信,令為臨國,理處朝氣政,雖然自知年少德薄,才疏識淺,但也只有遵諭凜行,克盡心力地理政問事,今日本太孫次召請朝官重臣前來崇德殿議事!正是有重大的事情及舉措即要宣佈,處理實行!」話音一頓,我一掃殿下群臣,殿中的大臣在忐忑中一陣沉默,我接著說道:「帶禮部尚書楊國忠上殿!」崔漸鴻恭應一聲退下,殿上大臣們暗暗心驚,有府第與楊國忠府第相鄰相近的官員,知道楊府被查抄之事,雖不敢妄言,心中卻更為忐忑。要知道這楊國忠非比尋常朝臣,既得當今聖上的寵信,又是當朝貴妃的堂兄,權勢非常之大,怎麼會這麼悄沒聲地被拿下呢?這讓他們心中頗為疑訝。

    不一會兒,崔漸鴻將楊國忠帶上大殿。我輕咳一聲,楊國忠當即抬頭看向我,一臉的慘淡。我令御史大夫周子諒當眾宣讀吉溫所做的卷宗,周子諒宣讀罷楊國忠的五大罪狀,群臣之中早有憤憤之意。安祿山雖然奉玄宗皇帝的諭令曾與楊國忠拜為兄弟(可以他又拜楊大美女為乾媽,唉,他們這輩分真是混帳不好清算!),但他心中既瞧不起楊國忠的無賴出身,又看不慣楊國忠的驕橫跋扈,與楊國忠特別地交惡。如今通過眼見耳聞,安祿山已看出我有處置楊國忠以立威的意思,當即出列,粗豪而又直接地大聲言道:「平日臣身在邊庭真不知朝堂之上竟有如此可惡之徒,臣真是羞於與此人同列!請殿下決斷!」言下頗有要求重懲重辦的味道。我微一點頭言道:「東平郡王稍安勿躁!且看本太孫如何處置!」而後向楊中忠問道:「本太孫講究證據,如今證據已然確鑿,但為慎重計,本太孫再問你一句!適才周大夫所言,句句可是確實?」

    楊國忠眼眸深處隱漾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迷茫,口中卻按照我的設計回道:「周御史所言果有其事,只是罪臣身為國戚,職當重臣,功高勞苦,還望太孫殿下法外施仁,放罪臣一線生路!」我聞言故作大怒,趁機宣佈道:「今查原禮部尚書楊國忠欺君罔上,貪贓枉法,橫斂賦稅,縱容不法,舞弊科舉,罪大惡極,實不容恕!立即推出斬!」

    崔漸鴻當即將楊國忠押了出去!我接著說道:「原刑部侍郎吉溫今日自陳其罪,跪求誅罰。本太孫念其主動坦白,真心悔過,且才能深具,可堪任用,故既往不咎,且赦其罪,令其暫理原職!」吉溫連忙出列叩頭謝恩。接著我沉聲宣佈:「即日起,凡污吏貪官,不論品級官階,一概拿下問罪!由左相裴卿主管整肅吏治的事務,御史大夫周子諒、刑部侍郎吉溫從旁協助,務必在新年之前拿出成效!」御史台本來就負有監察百官的職責,刑部則是掌管刑罰的機構,所以我令周子諒與吉溫協助耿直方正的裴寬整肅吏治。我一言之下,因為這個政令既是我當政以來最嚴厲的政令,又有當朝顯赫一時的楊國忠在前作為戒警!且素有酷吏聲名的吉溫也參入其中任為副手!殿中的群臣無不凜凜慎慎,暗暗自思自己往日的所為,是否有獲罪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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