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拒詞絕意
    我本著尊重外國使臣的禮節,向阿倍內親王問道:「內親王此次前來,不知有何事務?」阿倍內親王見我整容正色地問話,也知有楊妍在場,情事不好進行,便知機的略斂媚態,試探地問道:「此次我東瀛遣大唐大使團帶有鍛生、鑄生、細工生,阿倍不知大唐是否同意他們入學習鍛造製作技術?」此時,大唐的兵器管制特別嚴格,大多數是由官府作坊製造,並且中央設有軍器監,轄甲坊署,從事甲冑、筋角的生產;掌彎坊署,專管矛頭、弓矢、排管、刃族的製作。它們根據步兵、騎兵實戰及朝廷儀仗的需要,將弓刀等都分成許多種類和形制,而且每件重要兵器都要刻上工匠姓名、製造年月,以備檢查。由中央衛尉卿與地方政府所屬的武庫分別保管,奉皇帝敕命才予以調。因此,阿倍內親王必須通過當政者,也就是我的同意,才有可能派遣人員學習兵器的製造。而阿倍內親王也清楚地意識到,貿然明白地請求學習兵器的製造,很可能我會不予同意,所以,她想迂迴而為。

    「大唐鍛造之術的精萃所在,應是在少府監中的諸冶監屯居署,或者工部的鍛造司,貴國若欲學鍛造之術,本太孫願意給予支持!」小樣,竟想巧立名目偷學大唐兵器的製造方法,我給你來一個悶氣加窩火,讓他們去學日常工具的製造吧!少府監中的屯居署是生產日常用具和農具的地方,而工部的鍛造司則是生產建築工具的地方,其實,這些常見的用品隨便在大唐的哪個地方,都有工匠可以製作,反正也沒有什麼保密的必要。

    阿倍內親王聞言神色微微一僵,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殿下既如此支持我們東瀛學習鍛造之術,阿倍深為感激。太孫殿下事務繁忙,阿倍就不再打擾了,學習之事,改天再議!」這娘們眼見言語不對,便在話語上含糊其詞地曲解我的意思,看來是想以後再擇機攻關,搞定我後再詳談。楊妍也是個心靈竅通的明白人,見及我說話的意思中隱隱含有拒絕,好似她與阿倍內親王的較量中,她取得了勝利,登時笑靨如花,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嬌媚。這時,我突然現,現在楊妍的整個氣質竟然變的媚而不騷、嬌而不蕩,完完全全散出一種柔婉的女人味。

    阿倍內親王折腰躬禮道:「阿倍就此告辭。」楊妍的口中帶著任誰都聽得出來的得意挽留道:「妹妹怎麼這就走啊,不若待午飯後再走不遲,反正使團的事務有大使他們照料,何必急於回去呢?」儼然她就是這福王府女主人的樣子!唉,女人一旦陷入感情的漩渦,頭腦就會在相關的事上犯暈,一點小事可以讓她得意洋洋,也可以使她苦惱鬱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想之中。阿倍內親王與我、與她幾乎是八桿子打不著的關係,在她們微妙的言詞交鋒中,卻能換得她現在情緒狀態的改變!

    阿倍內親王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道:「小妹雖然無事,但太孫殿下本來就事務繁忙,何況如今太孫殿下既要處理國務,又要忙於迎娶吐蕃公主之事,可是忙得不可開交呀!小妹可不想硬是打擾殿下的理事時間,省得惹殿下討厭!」這個阿倍內親王真是個厲害的角色,適才見及楊妍對我的神態言語,就認定她對我是神女有情,而我對於楊妍可能是襄王無夢,便神色自若地予以反擊,並將吐蕃公主與我和親之事點了出來。

    楊妍聞言神情一黯,這句話最厲害的地方不是吐蕃公主之事,而是「硬是打擾,惹殿下討厭」這個地方,正是無意中戳准了楊妍的痛處,立時,她所有的得意飛於九霄雲外,只留下自艾自怨自傷自苦。阿倍內親王見楊妍神色間反差如此之大,得意之餘,卻也有些懊悔不解:自己乃是立有大志、成就大事的人,怎麼如同尋常女子一樣,爭風拈醋、爭媚鬥艷?特別在這位貌似十**歲的少年殿下面前,難道自己真的對這位大唐的儲君動了真心?不該呀,自己與這位殿下相見只有二次而已,自己只想用自己的姿色來打動他,進而完成聖武天皇交付的使命,臨行前天皇曾承諾,如果完成此項使命,自己絕對是下一任天皇。想當初,自己的表兄暗地裡追求自己近十年,為了得到入繼天皇的助力和排遣內心寂寞的緣故,自己才與之相諧。如今怎麼能輕易地動心呢?對!自己是為了完成使命才刻意靠近這大唐皇太孫殿下的!把他勾引上手,自己就是至高無上的一代女天皇了!

    兩位原本勾心鬥角煙視媚行的美女,此刻,卻都是一付沉靜的模樣,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一時之間,客廳寂然無聲。我只好出聲打破沉悶:「既然內親王要走,本太孫只有恭送芳駕了!」阿倍內親王漫應一聲,盈目在我面上一轉,再施一禮走向廳外,楊妍隨後默默而行,我只能跟步相送。

    直至目送阿倍登車遠去,楊妍轉目幽怨地望著我,帶著複雜難明的神色,幽幽地說道:「如今,大郎你已是一國儲君,依大郎的才智,日後定是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蓋世名主,妍姐只是一介喪夫之婦,且平素不修德行,此後一定不再打擾大郎!而且『妍姐』、『大郎』之稱永不要再提!就此拜別!」言語至此,楊妍眼中泫珠漸盈,不待我有任何反應,她急忙轉身登上自己的車轎,舉手之間,一重幔紗隔開了我的視線。旋即,車聲轔轔,走動了起來。我立身在府門口,心中只覺百味泛陳,既為少了一個干擾而高興,卻又有點悵然若失,還夾雜著一絲道不明的憐惜。

    回至書房,我靜靜地思索了一會兒,為王忠嗣寫了一份職任嶺南的封敕,加蓋完皇帝之璽,我又給他寫了一封信,至於我的岳父則在十二年前就歿於戰陣之中了,此時當然不再提及。信中我先對自己多年來的疏於問候而再三告罪,而後,請他偕自己的孫女一起前來長安,我需要與他老人家詳細面談一些事務。然後,我吩咐孫六將封敕交與吏部傳達,家書則交與禮部,和喜貼一同出送往漢陽。

    諸事辦完時已至午,我請來李泌、郭子儀在書房小酌。酒至半酣,我開言道:「我得蒙聖上恩寵,授以天策上將之職,並予掌皇帝之璽,此等殊恩在本朝是前所未有,我只有竭力盡心地把這份責任承擔好。如今聖上傳旨,擴建這座王府,改名為天策府。在此,我請教二位,在天策府中,我們應該怎樣設置職司?」我認為書房之中,都是心腹之人,無需太講禮儀,加之他二人的輩份相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一致的,所以我只有自稱為

    我這眼前二人俱是當今的曠世之才,並不拘於前朝天策府的文武職司,著眼於現在的情形,沉思起來。良久,郭子儀開言道:「天策府總管天下戎機,臣認為應該文職細分,各掌一方中各方面的機要,使全天下事務橫看,可知天下同一方面的事務狀況;縱看,能明一方綜合詳情!武將嘛,則只需設置品級,專管具體行軍打仗,貫徹實施作戰目的就可以了!」郭子儀的這番話正對我的意思,我把詢問的目光投向李泌道:「子儀所言倒合我意,不知長源怎麼看?」

    李泌帶著沉思的神情道:「郭將軍所言也不無道理,長源也較為贊同,只是有一件事,不知殿下有沒有注意?」我想了想一無所得,便直接問道:「不知長源說言何事?」李泌緩緩而言:「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李佞獨攬政務十餘年,如今托詞抱病府中,殿下可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要知古語有『困獸猶斗』之言。既然李佞接二連三的欲行不利於殿下,殿下應當慎重視之,萬不可有些微疏漏!「李泌早就聽我說起與李林甫之間生的種種情況,如今見我把注意力轉移到政務上來,怕我忘了這個隱患的存在,加之李林甫閉門府中,確實讓人感到異樣,所以,李泌趁機向我提醒。

    我心念一動,雖然我並不懼於李林甫的暗中刺殺毒害,卻不能小視他的機變權謀之術。如今,安祿山已經領教了我的恩威,在得知我對待他的態度之後,相信他在沒有做好造反的準備之前,絕對不會輕舉妄動,他更不會冒這麼大失敗機率的危險,來反攻長安。既然如此,我何不向日薄西山的李林甫下手?徹底根除他對我的潛在危脅也可振奮朝堂上的正氣,使大唐的朝政多些勃勃生機,然後再進一步整肅吏治。而後,趁著安祿山反叛的動亂或者忠王、永王的胡為,來轉移和掩蓋變革所帶來的矛盾和陣痛,從而使存在於大唐盛世根基中的蛀蟲一一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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