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姑母親情
    「太孫殿下,晁大人還在一邊恭候著呢!」霞兒見我長時間不語,不由出言提醒道。我回過神來,對晁衡歉然說道:「本王一時恍惚,倒在晁卿面前失態了」晁衡畢恭畢敬地拱手道:「也許是殿下身有微恙的原故,殿下正需養息,老臣就此告退!」我微微起身道:「如此,本王不送!」晁衡再拜而去。

    「附馬都尉偕咸宜公主到!」我看向依然有些耿耿的霞兒,正要設詞哄笑她,隨著孫六一聲忙不迭的唱報聲,姑姑咸宜公主卻急惶地衝了進來,姑父楊洄緊步相隨。姑姑一看到半倚在床榻的我,眼淚奪眶而出,立即焦切地問道:「大郎,你覺得怎樣?!」一把握住我的手,然後竟哽噎地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用她滿含關切的淚眼,在我全身上下地打量。姑父楊洄見及我現在神清氣爽的模樣,輕輕地吁了口氣,立即手撫其肩,勸慰道:「你看大郎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大郎自幼天賦奇稟,冥冥之中必有神助,你千萬不要太激動了!」

    看著惶切地落著淚的咸宜公主,我心中一陣漣漪,畢竟是骨肉相連的血緣之親,溫馨的親情再一次真真切切地回到我的心中,我實在不忍心姑姑如此為我焦急難過,連忙說道:「姑姑不要這麼傷情,大郎只不過一時大意中了奸人毒計而已,現已服用了祛毒的丹藥,身體已無大礙了!」咸宜公主聞言,將信將疑地看著我,我展顏一笑,暗運不動玄功,一付神魔難侵的威勢在我身上顯露出來,哪還有一點委頓不振的病態?

    咸宜公主終於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楊洄這時才得以解釋道:「今天朝賀之後,臣把聖上對殿下的封敕和殿下的情況告訴了臣妻,不料臣妻得知後,惶惶淚落,急切切地就往這裡趕。臣只有隨後緊趕,臣妻卻一路衝奔,竟連殿下的門房、近衛都不理會,尚幸近衛統領風道順知道臣妻身份,也拜見過臣妻,所以沒有生什麼誤會。失儀之處,請殿下恕罪!」楊洄在心裡已把我視為自己的君主,眼見愛妻的情緒已漸穩定,而我的身體也更顯康健,不覺有了君臣的上下分份,便在言詞中,用了朝堂上的稱謂。

    我輕輕地撫摩著姑姑的手,向楊洄說道:「我們現在是一家人聚談閒話,請姑父大人不要『殿下』、『殿下』的稱呼,還是直呼大郎的乳名吧!」沒有理會楊洄的反應,我注目姑姑,眼見她漸漸平穩下來,一雙慈愛橫溢的目光看著我,我心下一暖,當下感動萬分地道:「平日大郎忙於俗務,自回長安,未曾好好地陪伴姑姑膝下一天,而今姑姑卻為大郎擔驚受怕,一路惶切悽慼,大郎著實不孝啊!」

    姑姑反握著我的手,輕歎一聲道:「生於皇家是非多,何況大郎更非凡俗之輩!姑姑知道,帝王之路並不是一路暢順,本朝歷任太子的遭遇即是明證,等待大郎解決的事務太多,姑姑也不需要大郎相陪,成大事者,豈能拘於此點小節!但是,姑姑只有大郎你這一個嫡親的親侄,姑姑希望大郎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大郎可以對你姑父說,他必會殫精竭慮地為你做事的!」最後一語,姑姑用滿含警告的目光看了楊洄一眼,楊洄立即噤若寒蟬地連連點頭。看樣子,姑姑在家中威勢非同一般啊!

    姑姑目光一轉間,這才注意到被這溫情一幕感染得一蹋糊塗的霞兒,姑姑眼前一亮。要知道,自從天寶年間開始,不**女著起帕頭袍衫,模仿男子的裝束,最初只是在宮中流行,後來漸漸傳到民間,也成為普通婦女的日常裝束之一,所以,姑姑一眼就認出霞兒的女兒身份。但是,姑姑她老人家並沒有冒昧地認為她是我的侍女。這點眼光,她老人家還是有的。只用美目帶著疑問地看了看我,姑姑當然知道王可君和皎玉的事,現在的目光中還夾雜著一絲調侃,使我的臉上有一陣灼熱的感覺。

    姑姑瞭然於胸的笑了笑,輕歎中帶著回憶的遐想道:「當年大郎抓周時,震驚滿座,即連聖上都被刺激地暈了過去,場面煞是有趣。姑姑還記得,當時大郎是怎樣選擇的,大郎現在還知道嗎?」我一陣窘笑,這件事在我的有心運作下,早已傳遍天面地北,我豈能忘卻?只是姑姑此時當著我的第三個「老婆」提起,我該怎樣接口嘛!

    年剛及三十歲的姑姑卻也不待我開口,她輕笑著繼續說道:「如今,大郎貴為一國儲君,執掌大唐軍機的天策上將,才能學識也可謂冠絕古今,接下來,就該是藏嬌於金屋了?」

    感受到姑姑調侃的話意,不只是我,即連霞兒也霞飛嬌顏,在幾乎等同於婆婆的咸宜公主面前,霞兒螓低垂,竟忸怩地玩起自己的袍袖來,那男服女態的異樣嫵媚落入我的眼中,心中不由得一蕩。

    姑姑見及我倆的情態,心情更是大好起來,原有的淒惶早已經無影無蹤,她上前握住霞兒的手,促狹地問道:「好俊的人品,真是麗質天生,還不拜見『姑姑』?」在霞兒心裡,我是她的唯一,先前,又感動於親緣溫情的霞兒更從姑姑的身上感受到母愛的溫馨,如今見姑姑如此親切地催她跪拜,心頭既是緊張,又是興奮,竟真地跪拜於地道:「霞兒拜見姑!」言喜語羞,帶著一絲楚楚的怯怯,讓姑姑一愕之下,心中頓又生起愛憐之意。姑姑連忙把霞兒扶了起來。

    這時,孫六又稟報道:「禮部尚書楊國忠求見!」我算算這個傢伙也該來了,他若連這點風色都看不到,也不會爬上如今的高位了。我當即高聲吩咐有請。楊洄連忙整衣而待,姑姑卻拉著霞兒的手,絲毫不理會這邊的情形,娘倆逕自在一邊絮絮輕語。

    我向楊洄交代道:「這位楊大人現在只是我們的一枚棋子而已,萬不可真的當作自己人!」楊洄也是見慣宮廷陰謀的人,當年更策劃過廢除舊太子李瑛的事,當即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楊國忠急步而來,一見我含笑而待,立即拜倒在地大表忠心:「在寶壽寺中,殿下甫一中毒,臣深知自己無能解救,不敢有所耽擱,便急急騎馬前往太醫院召請太醫。比及臣再回到寶壽寺,寺中已人去良久,聽說殿下還遭遇了一場截殺,天幸沒有讓奸人得逞。臣在得到確切的消息後,正欲前來探視,聖上卻頒下旨意,不准各色人等打擾殿下的靜養。臣一夜輾轉,難以入眠。今晨朝賀聖上之後,臣為殿下取了些往日聖上恩賜的補品聖藥,立即急急前來。如今見及殿下氣色大好,做臣下的真是有些喜極而泣了!」言罷連連頓,一付赤膽忠心的樣子。

    我當然相信,楊國忠絕對是「一夜輾轉,難以入眠」!但這是因為現在楊國忠的禍福牢牢地綁在我的身上,假如我有不測的話,縱然有楊貴妃做他的支撐,他也一定會在被李林甫**得死去活來之後,受盡百般苦楚地死去!我「動容」地看了他一眼,欣然說道:」國忠真是國之忠士,為國忠心啊,本王甚是欣慰,快快請起!」楊國忠聞言再拜起身道:「今晨微臣又聽聖上再降恩旨,殿下又身兼天策上將之職,微臣不勝欣喜,如此一來,那奸相直如甕中之鱉了!」

    我一笑問道:「如今李林甫可有什麼動靜?」楊國忠精神一振,道:「那奸人已托病在家,即連今日聖上千秋的朝賀也沒有參加。看來,他是凜於殿下的威勢,膽寒之下,再無駕馭朝政的心力了!而且,在今早下朝之時,吉溫曾暗對臣講,他已網羅了蕭靈和宋渾等人的貪髒證據,俟千秋節過後,即先拿蕭靈和宋渾開刀。臣以為,如此一來,李黨將心膽俱裂人心渙散為求自保各謀出路,李黨勢力或許由此而不攻自垮!」

    聽著楊國忠過於樂觀的話語,我心中一陣冷笑,假如李林甫真的就這麼點伎倆的話,那麼他就不會獨攬朝政這麼多年,如今安祿山回京,真保不住和李林甫有什麼協議勾當!我心念一轉道:「國忠先吩咐吉溫不要輕動,以免露了馬腳,要多多探聽李黨的動靜,有了任何消息國忠立即前來報我!」

    楊國忠見我如此小心,知道我對李林甫的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他心裡對此不以為然,但也正容應道:「臣適才險些忘形,多虧殿下及時提點,臣一定會謹遵殿下吩咐,一定不負殿下對微臣的期望!殿下且安心靜養,等候臣的好消息,微臣暫且告退!」言罷,對我施了一禮,向立在一邊的楊洄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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