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吹過，吹散了最後的一縷光芒。
「一個曾經偉大的人，就這麼消失了。」雷感慨著。
「他哪裡偉大過了？」龍在邊上不配合地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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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
我們現在已經從那個空間裡飛了出來。
星星很亮，照得夜裡有點淒涼。
沒有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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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一望，這裡竟然很高。
腳下交叉的是白色的路，在星光下顯得煞白，一條條的有如蜘蛛網，一直通到天邊。
天邊？
記得這裡是天空之城，路的盡頭確實是雲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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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綠色光柱是什麼？
在東方的天空上，一個豎直的光柱尤其顯眼，照得這邊人的臉發亮。
它不是那麼柔和，而是強烈地直通到天上，彷彿把雲彩撕了一個口子。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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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魯王的祭祀嗎？」雷問著。
光是綠色的。
「不對。那邊是蒼之島。」龍活的年齡比較大，經驗比較多一點。
蒼之島？
不錯，那邊是它的方向。
就是我初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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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
「第二封印，解開了。」龍幽幽地說著。
「你知道？」
「記得以前西門王死的時候，天空也這樣亮過。」
「和這個一樣的光嗎？」
「不是，西門王的藍光。」
西門王，是深藍帝國的王……
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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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你怎麼了？」雷發現了什麼，在我身邊大喊。
我？
我怎麼了？
背後好痛！
我咬緊了牙，伏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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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要發生什麼。
真的。
沒有猜錯的話，法魯王是第二個封印。
封印解開的時候，我會生出第二個翅膀。
我一直是知道的。
只是……
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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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自己的牙磨得吱吱作響。
身後有東西要頂出來，那種存在感那麼地明顯。
我現在十分的佩服剛剛做母親的人。
我生個翅膀就這麼難過，人家是生小孩呢。
暈……
這個可以比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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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你怎麼了？」耳邊是小魚那著急的聲音。
沒事，我沒事……
我只是不知道……
不知道手往哪裡放……
我的手被握住了。
他把我的手指分開，五指交錯相扣著。
這姿勢？好像不久前……
記得，那時侯，是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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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叫出聲。
我不是好漢，才不會頭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後又一條……
五百年才出我這麼一個，才不要委屈自己。
真的疼。
「藍，你不要緊嗎？」雷急了。
「應該在她嘴裡塞一個東西，不然會咬傷舌頭的。」在痛得要暈倒的時候聽到這麼一句。
龍果然經驗豐富。
咬傷了我自己會治。
這樣想著，就覺得一片軟軟的東西塞了進來。
我啪地一聲咬住。
好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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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裂開的感覺是那樣的明顯。
模模糊糊聽見彭地一聲，一個東西展開的聲音。
好，舒暢。
我鬆了口氣。
「第四個翅膀。」龍喊著。
還是出來了嗎？
試者揮了一下，可以動。
它和以前第三個翅膀竟然是一對的。
這感覺？
平衡多了。
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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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姐姐，你放開雷先生的手吧？」小魚輕輕的聲音。
放？
是他握住我的呀？
「不是，是你的嘴裡。」它的聲音還是那麼地小。
我嘴裡？
啊？
我咬的？竟然是他的手？
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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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住的時候會鬆口。
他收了回去，藏在背後。
「疼嗎？」
我好像已經忘了背後的痛。
我剛才咬著的，是他的手……
「沒有你背上的痛。」他輕笑。
「讓我看看。」我的鼻子有點酸。
汗，某劍又要流淚了……
「不用了。」他後退，卻發現他的右手還和我的握在一起，退不了多遠。
「我可以治。」貌似這個是小傷。
可以用治癒術治療的。
不過，咬傷？
總是覺得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
「真的不用，我要留著做紀念。」他講著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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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
「在我死了以後，用來紀念嗎？」
話出口時，連我自己也愣住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反應過來，解釋著。
「我知道。」我轉過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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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
第四個翅膀，生出了。
預言，一定成立？
當第七個翅膀出來的時候，就是我的結束了吧？
感覺身子微微地抖了抖。
……
我們的手還握著。
從剛才一直握著……
我放開，抽回我的手。
放開的時候感覺到他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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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不要怕。」他的聲音很近。
「我怕什麼？等神復活的時候我已經死了，不怕不怕……」我自嘲著後退。
「藍，你不能死。」他握著我的肩。
「不由我。」我搖著頭，後退著，想掙脫他的手。
「這不是我認識的藍啊。你不是這麼就放棄了吧？」
我又後退了一步，真的掙脫了他的手了。
掙脫了……
剛才想著掙脫，可是等真的脫離他的手了，才感覺這麼地……
無助？
呵呵……
這個詞也可以用在我身上嗎？
「一定要活下去。」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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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靜。
靜到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
聽到自己的聲音。
他望著我，擔憂的眼神。
我？
我張著嘴，在說著什麼。
「如果沒有遇到他，我想我會喜歡上你。」
汗……
我說出了，我就這麼自然地說出了？
可是……
我在說，如果。
如果，就是假如沒有發生過……
但是……如果……只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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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聽人說……
感情是一頁白紙。
在沒有遇到第一個前，是一片空白，任他畫上他的顏色。
一旦時間久了，顏色會褪去，不復當初那麼鮮艷。
甚至，模糊到無法分辨。
但是，白紙卻永遠無法恢復到以前的那種潔白。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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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的聲音也那麼遠。
「咳……」龍的咳嗽聲打斷了我們之間的氣氛。
「怎麼了？」我白他一眼。
他的黑髮和黑色的皮膚簡直像是要沒在黑暗中，不注意看真的忽略了。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他問。
「你問我？」我指著自己的鼻子。
「自然，你是我的主人。」理所當然地回答。
好像理由很充分？
做什麼？
「我累了，先睡覺。」
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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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這麼懶？」龍不愧是龍，中氣十足，吼得嗓門超級大。
「是啊。」貌似對我無效。
「聽說過懶人，剛才聽說過懶神。還沒有聽說過有懶劍的。」鄙視的眼神。
「長見識了吧？」反鄙視。
「不僅是懶劍，還是一把十足的無理取鬧劍。」
呵呵……
不過，氣氛好像又活了起來，不像剛才那麼沉悶。
「謝謝你，龍。」
「知道就好。」他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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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累了嗎？」雷問。
「嗯。」
自然。
「睡一會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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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是安？」魚魚的聲音。
「安？」她回來了嗎？
「你剛才哪裡去了？」雷的聲音裡有著疑問。
「雷，你嚇著她了。」我攬住安的肩，感覺到她的瘦弱。
「藍……」雷望著我。
「嗯？」
「你不問她剛才去做什麼了？」
「我不想勉強人。想知道的時候，她自己會說。安，是嗎？」我撫著她的長髮。
她點頭。
曾經，我也刻意隱瞞。
雷也是。
所以……
「想那麼多做什麼？睡覺吧。」
記得安是我的枕頭。
枕頭回來了，做個美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