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正太傳說 第三卷 王之盛宴 第二十一章 貴族式攻防
    煉獄城攻防戰第四天儘管許多貴族考慮到名聲以及和美杜沙家的關係逐步被迫或主動地開放了自己的宅邸作為臨時難民的收容所不過城內最大的收容處並不是哪家貴族的私府而是建造於城中心的中央廣場。原本就作為公開交流中心的廣場平時一片平整花圃環繞不過在戰時很快就轉變為常規意義下防禦設施最為健全的地方——平整的地面聳立起箭堡和法師塔駐紮有成建制的騎兵隊和傭兵團如同蜂窩一般一層層包圍著最中心處的情報中心和難民營。

    物資和情報的放都在此處設有調度中心所有被迫居於此處的人都可以得到第一手的資訊。而且雖然平民較多但也並非沒有貴族內城的天幕在防禦機制在說比外城要「厚」不過在戰況吃緊的時候也會被蜂擁而至的煉獄怪物們襲擊。如果不是足夠幸運或者有阿萊貝拉家那樣的防禦體系頑抗不了太久就會被毀掉上層建築。

    比起躲藏在密不透風的昏暗地下室裡有許多貴族寧願到中心廣場這兒來。至少這裡配備的兵力在某種程度上比私兵更令人安心況且對於貴族來說因為人手不足而得不到足夠的情報比起可以看到的危險更令人焦躁不安。

    在自的集體意識下雖然美杜沙家並沒有帶頭軍方也沒有那個意思但暫居於此處的二十五家中小貴族們還是進行了戰時聯合根據平時的私交和實力選出六人的臨時評議會。

    當然評議會的成立並沒有得到本城掌管者的同意不過也並非私秘行事彼此打成了沉默的臨時共識。

    此時臨時評議會第五次會議正在召開與會者的六中人有五人到場。俱是五十歲以上的老頭子。

    如果不能進入大師級的話**地衰老和普通人根本沒什麼區別要恢復年輕也只能期待在生命的蠟燭熄滅前能夠突破新的境界。

    五人坐在自己的座位裡咖啡的香氣沉積在帳篷中沒有人說話氣氛顯得十分壓抑。雖然獲得了暫時統合二十五家貴族的權力。但是評議會地處境相當尷尬。要處理好各方的關係需要圓滑的手腕錯綜的人脈關係和平時經營下來的良好聲望幾遍是在社交中游刃有餘的老狐狸們也不是件輕鬆事。

    不一會第六位文質彬彬衣裝肅整的老者用手杖頂開簾幕走了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落在他身上不過誰都沒有事先開口。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們有很多東西是不能著急地。雖然長時間的無希望會令人焦躁但如果真的焦躁地話就會把握不住一閃而逝的時機。無論如何。他們的工作展開理所當然不會太過順利甚至可以說在情況有所根本性的變化之前根本無須抱太大的希望。既然如此就得讓負責實事的人先喝杯茶再說話。

    於是各自又沉默了大概十五分鐘然後其中一人打破了沉寂。

    「那麼修大人的反應如何?」他問道。

    「還是老樣子。說是戰況吃緊。不能再調配更多地人手給我們。」最後進來地那位老人悠閒地歎了口氣:「真是睜眼說瞎話。正因為不能調配人手。才說明戰況並沒有到最後關頭吧。」

    「真是危險地言呢。老傢伙。如果戰況真到了那個地步。得到了人手調度權地我們。危險係數反而會大增。」

    「嗯。不到絕境地話。他們是不會考慮我們這些人地吧。不管怎麼說。二十五家地臨時評議會實在已經達到了令人戒心地程度。」

    「但是。如果沒有這種程度。反而證明我們不值一提。」

    「這個世界真是糾結啊。即便平時嘴裡都說。越是危機關頭。越要將力量擰成一團。可是平安地時候就把權力掌握在手中。危懸一地時候反而會交出權力。雖說是為了轉嫁危機過後地風險。但未免也太遠視了一點吧?這種做法直到現在。我還是覺得不合理。」

    「得了得了。所謂政治。不就是不合理地結合體嗎?」

    「牢騷話就此打住吧諸位。」另一位老者說到這人有一頭全部疏向腦後的黑色頭色滑亮自然看上去並非染色的但臉上的皺紋卻足以說明他已經上了年紀。儘管如此卻仍舊有著銳利的鷹眼和硬朗風骨的氣質。他一話其他人頓時重新沉默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仍舊是沒有任何進展的一天。

    「那麼美杜沙家的反應如何?」鷹眼老者開口問道他的目光落在左手邊地老者身上。在剛才地牢騷中這個老人也是未致一詞的一員。那人地面向、體態和氣質給人一種柔軟的睿智感是那種於人群中不會太顯眼但是也不致於淪為平庸被他人無視的類型。若將鷹眼老人說成是主帥那麼此人就可以形容為副官。實際上兩人此時所扮演的角色也是此種模式。

    在二十五家貴族中兩人分別代表的凱摩爾家和底比斯家在家族實力上居於第一和第三位並有著三代的聯姻關係。並不是二十五家貴族中除此兩人之外的其他人的個人能力不值一提。但是因為各種顧慮而不願意於此時站出來的貴族就算組成了六人的評議會也仍舊默認兩人擁有最大份量的決策權力。

    底比斯公抬了抬單邊眼睛帶著柔軟地卻毫無意義的微笑道:「接待我的人是女僕長閔莎。」

    在座的諸人都是聰明人這樣一說立刻意識到其中的潛台詞。雖然就尋常的職位看來這一次的接待人比上一次更底若是尋常人立刻就會因為覺得自己不被重視而感到憤怒。不過瞭解美杜沙家的老傢伙們都知道女妖塔中的女僕長究竟具備多崇高的地位和影響力。

    以「兩人之下萬人之上」來形容也不為過。

    不過……

    「表面的規格還是降低了就算是有私談地意思。不過現階段顯然不是好時機。」一人說。

    「僅僅是表達善意實際還是要觀察一段時間嗎?」

    「做得真明顯到底還是小毛頭一個這樣吊人胃口的做法只對年輕仔有用啊。」

    「等等不會是故意的吧?如果他們知道我們和修接觸——這並非不可能。也就是說這並非善意。而是警告哦。」另一人的露出暗惱的笑意:「可惡的小鬼真是不客氣!」

    「到底也是大貴族地掌權者就算本身沒有達到這種程度的能力也會有人補足呢。」底比斯公將手撐在下巴和桌子之間雖然左眼一片平和但是右眼鏡片的反光讓人瞧不出其下的眼神反而令人難以捉摸其內心的想法。

    一直以來這個老人都被其他人當做「不知道他心裡究竟再打什麼注意」而感到棘手的人物。曾經在老蛇者存活時的最後一段時期也是比起以往最作威作福的殘暴時期。他毫不客氣且光明正大地拒絕了老蛇者對自己孫女的追求似乎完全不懼怕那位老蛇者地威壓但不久後。卻又提出將自己的孫女嫁給如今的小蛇者地請求。

    表面看上去似乎是迫於無奈或者為孫女謀求同齡的幸福亦有和美杜沙交好的念頭不過知道這個老傢伙為人的人都不會作此天真的想法。在這個事件不久後老蛇者就死了雖然荒謬但私底下仍舊有著底比斯公是幕後推手之一的流言。

    總之他的一舉一動總會讓人不自主去聯想更複雜的動機。這反而令他的真實意圖難以捉摸其實他本來地用意就很單純也說不定。不過如果你這麼認為時他總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好結果。

    這個人物在美杜沙家的重點關注人物名單中比一些大貴族更在前面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他的家族就單純戰鬥力來說比普通的大貴族更加犀利難纏而他本人似乎也是大師級的人物——就算只是為了保存自己而刻意營造的煙霧彈。也足以展現出此人的謀略深度。

    另外值得一提地是他的孫女今年剛只有十四歲是一個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足稱楷模的貴族小姐具備著越大多數同齡人的能力而不是單純的交際花。

    雖然底比斯之花和小蛇者的婚事到最後仍舊沒有下落不過聽說兩人的私交相當好雖然見面次數極少。但一直保持著通信。似乎是遠距離情人的樣子。

    對於小蛇者來說這是極其罕見的做法。

    「雖然閔莎也沒有給予我明確地答案。不過似乎暗示在最近會有結論地樣子。」底比斯公道。

    「似乎?這可不好底比斯我不喜歡這麼模糊的詞語。」另一人一幅懶散地語氣插話道。

    「哎畢竟是我的猜測嘛。」底比斯公抬了抬眼鏡微笑道:「所以我覺得很快就會產生足以改變目前情勢的變化……兩天不大概今天之後就可以看到了。」

    「哈就評猜測來做判斷嗎?這可經不起推敲啊。」

    「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不過這的確是我此時的想法。閔莎這個女人雖然會隱瞞事情但從來不說謊和那個鬼畜王完全是相反的類型。派她出來接待我大概是要我們趕緊做出站位的決定吧。」底比斯公說。

    「站位……也就是說那個變化很可能會導致情勢往更壞的方向展而讓美杜沙不得不將權力交出一部分嗎?」鷹眼的凱摩爾公第二次話道。

    「……我是這樣的想法。」底比斯公說。

    「大家呢?」凱摩爾公的目光環視眾人。

    其他人相互看了一眼各自垂下頭去表示棄權和默認他的決策力。

    「既然如此那麼就當做這樣吧。」凱摩爾公閉上眼睛輕描淡寫地做下結論「那麼底比斯你覺得我們應該站在那邊呢?」

    「……或許那邊都不要站比較好哦。」一人插口道。

    「你的意思是保持中立?」凱摩爾公看向言者道。

    「不這種情況中立反而是下下的選擇畢竟誰都不會讓二十五家貴族全都不表態吧。會遭到遺棄的啊。」那人瞇起眼睛:「有更多家貴族聯繫過來了是不是要站在我們自己這邊比較好呢?」

    「你年紀大了腦子也不靈活了嗎?」另一人毫不客氣地譏諷道:「美杜沙和軍方的情勢再怎麼不穩也已經是戰爭的第四天了援軍地集結估計已經到尾聲了吧。昨晚的那支百人隊並不是擺著好看的哦大概在這幾天。6續會有零散的精銳抵達吧。」

    「問題是……來的人是不是真的援軍呢?亦或者是為了安定人心維持局勢而刻意營造地幌子?如果是我的話就很有可能那麼做。」被嘲諷者輕笑著。

    「喂喂不是吧你把那個孩子當做同一個水平的對手?」嘲諷者倒是有些驚訝起來。

    「如果僅僅是那個孩子到還不至於不過……我們的對手不是那個孩子而是美杜沙家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這一點即便看上去是那個孩子主導著美杜沙家的判斷和行動。」

    「實在是很有說服力的言詞。」底比斯公稱讚道:「我也這麼認為。不過就算近期的援軍只是幌子也不能忽視他們所能產生的作用。在幌子的作用下美杜沙家地力量會進一步得到鞏固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穿這一點的。所以我並不認為自己站一邊是個好主意。不得不說美杜沙家下了一手好棋。」

    「即便有城中三分之二的貴族地加入也不行嗎?」

    「是的貴族沒有民意、大勢和足夠的私兵的話在沒有任何支援的孤城中就是沒有屠刀的肉販子。無論人數再多也是沒有意義的。援軍抵達的消息和反攻的興奮足以將美杜沙地威望支撐到真正援軍的抵達即便在此期間他們出了什麼紕漏也不會徹底動搖這一點。我們需要考慮的是美杜沙和即將到來的變動之間的勝負然後選擇其中一方。從美杜沙傳來的信息來判斷能夠動搖他們的力量只有那個變動而已而不是我們這個臨時評議會。」

    這個剖析相當有力而深入事態本質。諸人又一陣沉默。

    「底比斯說的沒錯可是那個變動究竟是什麼呢?會是由誰引起呢?大家有什麼頭緒嗎?僅僅知道將有變動而沒有更詳細的情報地話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選擇吧?」一人說到。

    「不這正是美杜沙的目的讓我們在完全不知道另一邊的情況之下做出選擇。」凱摩爾公回答道。

    「真是不讓人有喘息之地啊這麼說來如果在一定時間內不給予答覆就會被視作敵人吧?」

    「幾乎是逼迫著我們選擇美杜沙呢。比起完全不瞭解的東西。還是比較瞭解的一方更有吸引力吧。不過一旦我們做出選擇。在未來產生新的變動前就不會再有機會脫身了。毒蛇很敏銳也很狡猾但是一旦捕捉到獵物除非牙齒脫落了否則就會死咬住獵物不放是種相當具備亡命徒本質的動物呢。」底比斯歎息道:「至於會是怎樣的變動我倒是有點想法。」

    他地說法讓所有人地目光齊齊集中在他的身上。

    底比斯公直起頭來以一種緩慢沉穩又格外嚴肅地語氣說道:「大家還記得共濟會的事情吧雖然表面上美杜沙徹底解決了事件不過後遺症還是相當大。城裡的不少戰士……甚至是貴族已經被藥品控制這麼看來藥性作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吧。」

    「哦——不少?」終於有一人以嘲弄的口吻透露了口風:「據我所知僅僅是不少還不足以形容那個數量哦一旦爆起來結果難以想像。另外在前些天外城生了一次波及兩個街區的大爆炸這種規模的爆炸很顯然不可能是穿越天幕的那些煉獄怪物所能製造的而且據我所知。當時也沒有大師於那處出沒……是共濟會的另一個後遺症吧?被美杜沙完美地解決了。美杜沙……不我們人類還真的很幸運呢。」

    「嗯我也得到了這個情報一旦城牆被毀能夠活下來的幾率會降低到不足十分之一。」另一人說。

    「那麼這次有可能造成大變動地藥**件。美杜沙完美解決的幾率是多少?」凱摩爾公問道。

    所有人又將目光轉向底比斯公對方也不客氣地抬了抬眼鏡露出銳利的眼神道:「百分之七十!」

    「這麼大!幾乎等於穩操勝券了!」數人驚呼起來:「既然這樣還對我們隱瞞嗎?美杜沙到底想做什麼?」

    「啊——是測試吧或許這個情報還有利用的價值所以必須隱瞞起來或者說只有其他人通過判斷得出這個幾率。才能讓這個情報變得有價值。」底比斯公勾起嘴角:「機關算盡啊美杜沙無論好事還是壞事。都要利用起來呢。」

    「你做出這個判斷的信息渠道可信嗎?」有人問道:「這樣的陰謀實在太……一點都不像美杜沙呢雖然是名列第十位地大貴族可是他們以往的作風要更加平庸和粗魯。如果真有這樣細膩的謀略應該早就不止排在第十位了吧?」

    「嗯我相信底比斯的判斷畢竟冬眠期的毒蛇和從冬眠期醒來的毒蛇攻擊力是根本不能相比的。現在的情勢不同以往啊粗暴的作風和暗殺已經解決不了問題所以才必須變得詭譎一些。話說回來我倒覺得現在地風格才符合蛇女妖這個稱呼啊。」鷹眼的凱摩爾公歎息道。

    「那麼我再說一句這些用做判斷的情報是城主大人和在下孫女地通信中提及的。就算只是個孩子只要生長在貴族中就不會天真到以為自己的信件不會受到監控。所以這是那個孩子給我們預先準備好的通牒哦。」底比斯公底下頭啜了一口茶水好似將要身體縮回厚重的甲殼中。以迴避即將來臨的巨大風暴般說到:「無論大家怎麼看我還是認為在這個時候不要太過激怒那個孩子才好。正因為是孩子所以出手不知道輕重——他刻意傳達了這一點呢。那麼要怎麼做?」

    對於底比斯公的問話眾人又陷入沉默中實際上抉擇比想像中更好做只是誰都不願意先開口——雖然在此時看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所謂的貴族。就是善於將微枝末節放大卻視真正地錯誤而不見的人。一旦被人在「先後」問題上捉住跟腳。將來情勢不妙的時候就會被第一個揪出來當落水狗。

    當然在此時鋌而走險的好處就在於事後可以得到更大的收穫不過也會徹底定死自己的位置。可謂是喜憂參半對於中小貴族來說平穩才是硬道理這種突起式的作為還是要更加審時度勢後才能決定。

    底比斯公的言已經足夠證明他的站位問題了也只有他有著一個和蛇者交好地孫女才能夠如此肆無忌憚地在這個問題上做出以上的言。

    「哼怎麼做?理所當然的吧既然大家都不願意當頭就我來好了。」與會者中面相最年輕的老者用輕蔑的語氣說著環顧眾人最後將目光定在凱摩爾公的臉上一字一句地道:「我選擇美杜沙。」

    這個老者也就是崔斯特公是在座六人中家族實力最小的一個不過問題在於這個家族所代表的勢力在二十五家貴族中是聯繫最為緊密的一支。而且他地所有決定並不是由他自行判斷而是其代表勢力地評議會的結論。他很少做關鍵性言但一旦做下就代表其所代表地勢力在私下評議會中的決定。

    「看來……你們早就已經有了結論了啊。」底比斯公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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