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勇者(起點) 第十一集 第四章 完成克敵大業
    「老大,你就看這麼一下子?」威特多驚訝地說:「而且離比賽只剩下兩天,你要做什麼特訓?」

    「就因為離比賽只剩下兩天,才要把握特訓的時間啊!」楊顛峰笑罵道:「不特訓的話,我連對手現在的程度都沒把握勝過,多看幾遍錄影帶做什麼?」

    他當然並不知道,這晚他的對手和那眼鏡男子不斷地研究著自己的錄影帶,討論對付自己的策略,一直到深夜呢!

    兩天的時間實在不怎麼夠用,何況還有乎也目的比賽插在中間。少年照常翹掉在圖書館上的班去為乎也目助陣,不過還帶了攝影機去,這就擺明了他也很介意那種氣牆攻擊,去看比賽多少帶著幾分私心。

    楊顛峰有乎也目所贈的票,不過他還是花了千辛萬苦才保住自己的座位。這一戰果然很引人矚目,而且大多數人保證不是來為乎也目加油的。少年只見大會工作人員穿梭於人群中「勸導」沒有票的人離開,這在階級社會中多少容易些。

    而楊顛峰的位置是在第一排,當然是特等席,不虞受到干擾。這時,他聽到旁邊有兩人交談道:「大家都很想找出那種奇怪氣牆的弱點,可是至今還沒有人能成功,葉錫阿的選手中有一人已經突破第四回戰了呢!這一場那個葉錫阿代表的對手是來自其他片界的人,希望他能成功啊!」

    少年想了想,忍不住插嘴道:「對不起,請問一下,用那種奇怪攻擊的葉錫阿選手一共有幾個人?」

    他連忙又加了一句:「我是他對手的朋友。」

    「一共有三個人。這種武技之前完全沒有聽說過,卻有這麼強大的威力,真是出人意料。」那人答道。

    「三個人?三個人……好像想到了什麼事情……」楊顛峰心想。

    待選手進場,楊顛峰仔細一看,依稀辨認出乎也目的對手正是賽前那在森林中見到的三人之一,這下完全確定了——那氣牆,一定和那位女法師搞的鬼有關!

    他一時陷入沉思之中,連乎也目進場的時候都忘了跟他打招呼:「糟糕,既然跟比賽公平性有關,我是不是該把當天看到的事情告訴裁判?唉!這樣一來不就爽約了……不,爽不爽約還是其次,我實在討厭管別人的閒事啊!維護大會的公平性又不是我的責任。可是,如果乎也目今天輸了呢?」

    他猶豫不決,心中委實難定。等到回過神來,才發現乎也目已經進場了,卻不是站在賽前的定位,而是站在邊審席前。

    楊顛峰馬上用感官分享能力「竊聽」。只聽到乎也目不耐煩地說:「要我等到什麼時候?你們簡直是在對我旺盛的鬥志潑冷水嘛!」

    「真的很抱歉,請您原諒。」那裁判卻不卑不亢地說道:「可是這場比賽的選手相當引人注目,相對的我們對於公平性的顧慮也會比較多些,請您稍安勿躁,就再等一會兒,等一級裁判到場做出裁決吧!」

    乎也目氣沖沖地說:「好,我等!你們最好不要讓我等太久,是你們請我來參加比賽的,可不是我來求你們讓我參加比賽呢!」

    這時,邊審席旁邊有人走近,這人身上的制服楊顛峰已經相當熟悉。只見邊審席上的首席——應該是位二級裁判——匆匆迎了上去,而那位一級裁判劈頭就問道:「究竟是什麼事情?我們忙得很呢!」

    二級裁判低聲說道:「請您看看他臉上那個有沒有違規之虞……」

    「臉上?」楊顛峰心想:「乎也目的臉上有什麼嗎?」

    那位一級裁判楞了一下,眼光只是稍微掠過乎也目,就一拳砸在那位二級裁判頭上大罵道:「你這個白癡!他在臉上畫什麼你也要管!」

    二級裁判低聲辯解道:「可是有……有些符紋、圖像本身就具有法力,而且他畫臉的藥膏也有種很刺鼻的味道,我無法判斷這是不是違規行為……」

    「哦?那我問你,你看到了這個符紋,你也聞到了那個味道,請問你老大因此受到了什麼影響?力氣變小了?行動變遲緩了?還是心情不好?」一級裁判倒是一點也沒有壓低音量,大聲責罵道:「類似的判例在裁判手冊第一百五十四頁有,你拿出來翻一翻……沒帶在身上?你搞什麼?」

    乎也目冷冷地說:「你們吵夠了沒有?我可以離開了嗎?我只是照我們民族的傳統習俗在臉上畫個斗者的臉譜,這樣居然也會受到刁難,我真是受夠了!」

    那位一級裁判馬上上前,深深地對乎也目鞠了一躬,道:「我,一級裁判基拉翠,代表勇武大會主辦單位鄭重地在此對您致上最深的歉意,請您萬勿因為我們的過失而退出比賽。」

    那位二級裁判一看一級裁判都鞠躬了,連忙跟過來鞠躬;其他邊審席上的三級裁判則顯出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你要說的話只有這樣?」乎也目面無表情地說。

    基拉翠答道:「很抱歉耽誤您的時間,賠償方式就用這場比賽的獎金——八枚金幣,不知道您滿不滿意?如果您有需要的話,現在就可以回宿舍休息了,我們會重新為您安排第四回戰。」

    乎也目還是保持面無表情的模樣答道:「這樣還好。不過不用重新安排比賽了,就開始比吧!」

    「謝謝您的原諒。」目送乎也目轉身往賽場選手定位走去之後,基拉翠回頭大罵道:「回去我會調查你成為二級裁判的培訓、考核過程有沒有疏失,如果沒有的話,八枚金幣全從你薪水裡扣,知道嗎?別想在判決上動手腳,這場比賽我會全程在旁觀戰的!」

    「…位二級裁判灰頭土臉地說。

    楊顛峰用自己的眼睛確認了乎也目的裝扮——他果然穿著顯然是自備的很有民族風味的戰衣,再配合著臉上畫的兇惡臉譜,給人極端嚴肅之感。「他說這場比賽中要拿出所有的實力,果然是真的!」少年不由得揮舞著拳頭高喊加油。

    乎也目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向他致意。只見那葉錫阿選手冷哼一聲道:「嘿,裝腔作勢,等下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也算是不錯,只憑著這種騙人的把戲還能突破到第四回戰,甚至還要勞駕我來拆穿你的假面具。」乎也目倒是輕鬆以對。

    「騙人的把戲?什麼意思?」那人馬上火大起來。

    乎也目毫不退縮地反瞪著他,道:「你自己應該最清楚,還要問我?」

    「你馬上就可以用自己的身體來體驗這種騙人的把戲!」對手咆哮著擺出了架勢,而胖大漢子並不答話,只是相應地也擺出了架勢。

    「比賽開始!」裁判揮下了紅旗。

    只見胖大漢子挺起胸膛,大步向對手邁去。他的體重本來就很重,又似乎刻意加重了腳步,每一步都像引發了一場小地震般。

    「找死!」對手馬上揮出一堵氣牆向乎也目撞去。

    觀眾席發出了驚呼聲!因為煙霧散去後,只見乎也目不閃不避,只是若無其事地站在原地——他居然動也不動地承受了這一擊。

    「還有呢?」胖大漢子又向前走了一步。

    他的對手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吼道:「既然如此,我就來個連續攻擊把你送上西天!」只見那人雙手連舞,一道又一道的氣牆連續往乎也目撞去。

    「好機會,只要躲過這一擊……啊咧?」楊顛峰發現乎也目沒有閃躲的意思。

    「怎麼樣?」葉錫阿的選手吼道。

    沒想到這記連續攻擊換來的是胖大漢子的一陣大笑:「哈……哈……哈……我想的果然沒有錯!」

    那位本來擅用什麼骨刀的選手楞了楞,大吼一聲:「裝神弄鬼!」然後又連續揮舞雙手,一道又一道的氣牆源源不絕地向乎也目撞去。

    「白癡,有必要這樣連發嗎?威力減弱了不少呢,就算氣牆用不完,你的手也會酸吧!」楊顛峰已經有點瞭解乎也目的戰術,心想。

    只見那葉錫阿選手放了又放,果然直到手酸而停下,氣喘吁吁地說:「知道厲害了吧?怎樣?」

    「怎樣?」乎也目卻輕鬆自若地站著,雙手一攤說道:「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在賽前我就已經看穿了,不過是個幻影罷了!」

    他的話登時在觀眾席上引起了一陣大騷動!

    「你、你胡說!」面對逼近的乎也目,對手又後退幾步,轟出了一面氣牆,大罵道:「幻影能夠撞到人嗎?能夠把人打飛出去嗎?」

    乎也目卻在氣牆散去後,繼續前進並說道:「催眠術也可以逼人從樓上摔下來自殺,你能說那是催眠術把人推飛出去的嗎?你的對手只是被幻影所騙,自己跳出去罷了!只要精神強韌到不受影響,自然就不會飛出去啦!」

    葉錫阿選手的面孔已經扭曲得很厲害,他喃喃自語道:「你胡說!你胡說!這會是幻覺,會是幻覺才怪!」他又連揮雙手發出了好幾道氣牆。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乎也目並未如他所願地飛出去,而且還輕鬆地步步進逼。

    「不可能!」那人嘶吼道:「明明打斷了樹幹、打碎了岩石!幻覺、催眠術對樹幹和岩石會生效嗎!」

    「幻覺和催眠術對樹幹和岩石當然不會生效,但是對自己本身倒是會生效的呢!」乎也目歎口氣說:「你們也真傻,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哪有不勞而獲的事呢?光明正大的以自己的刀法應戰,即使落敗,也好過中了幻術師的詭計,在神聖的勇者選拔比武大會上成為全世界人們的笑柄?」

    見對手沒有答話,胖大漢子繼續說道:「他能讓你們學會這種幻術,弄個假石頭、假樹來騙你們又有何難?你們打碎那些樹、石頭之後,想必是不會去檢查一下它們的真假了。唉……鄉巴佬真是好騙啊!要不是你們堅信不移,你們的幻術在之前的比賽中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威力呢!」

    「住口、住口!這才不是幻術!不是幻覺!」那人已經瀕臨錯亂,亂揮舞著手臂發出氣牆。就算不是楊顛峰,這時所有觀眾也已發現氣牆威力大不如前了。

    乎也目待氣牆過去,反倒後退了一步,溫柔地說:「你何不自己試試?這比賽場地的地面也是石頭做的,和你之前所打破的岩石,照理來說不會有什麼不同,你試試看能不能打破它?」

    「這句話真夠狡猾。同樣是岩石,堅固程度大不相同哪!」楊顛峰心想。

    那人並不答話,只是睜著一雙死魚般的眼睛盯著地面瞧,舉著手卻揮不下去。

    「可憐。」乎也目歎了口氣說:「連試一試,然後面對現實的勇氣都沒有嗎?」

    會場一片肅靜,彷彿已經看到了葉錫阿代表選手們的末日。

    胖大漢子雙手叉腰,嚴肅的說:「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就拔出你的佩刀來,向個男子漢一樣堂堂正正地戰鬥。」

    葉錫阿的代表大吼了一聲,把佩刀抽了出來。

    「另外,我也要教你真正的氣牆是怎麼一回事。」

    「故……故弄玄虛!」對手大吼一聲,舉刀衝殺了過來。

    乎也目也大喝一聲,往對手直衝而去。瞬間,兩人的身影交錯而過。

    而葉錫阿選手的身影卻像突然撞上了什麼東西,凝滯在半途——然後鼻孔流出血來,臉上也冒出多處瘀青,緩緩地倒在地面上。

    勝負已分。

    有許多觀眾是跑著出會場的,大概是急著回去通報這個驚人的消息,這讓在觀眾席上等著人潮散去的楊顛峰節省了不少時間。雖然觀眾席上吵成一團,不過少年還是聽到了幾句話,例如:「真沒想到那位別的片界來的選手會使真的氣牆,不過好像不能連發的樣子。」、「我就覺得奇怪,這麼強的武技怎麼能連發嘛!」

    「乎也目的師傅既然能使用氣牆,他當然可以發個一兩發,可是這場比賽中哪有真的氣牆和假的氣牆之分?一群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少年心想。

    待人潮散去,楊顛峰跑到乎也目的休息室,也不敲門進門便說:「恭喜你突破第四戰!你的傷勢不要緊吧?」

    「雖然不是完全不要緊,不過沒有大礙就是了。」乎也目笑著說,精神看起來果然還不錯,讓少年鬆了一口氣。

    「你也會用氣牆,真讓我嚇了一跳,真是的。保密功夫做得真道地。」楊顛峰坐了下來,說道:「可是啊!真沒想到那傢伙的精神這麼脆弱。」

    「嘿嘿,我的聲音是很有說服力的。我說過要讓你見識真本領的嘛!」乎也目笑著說:「人都是這樣,突然擁有不習慣的強大能力的話,一時之間精神上都會有些脆弱的。」

    這點少年可比別人清楚多了,呆笑著忘了說話。

    胖大漢子不明所以,想問又不好意思問。

    楊顛峰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笑著說:「說起來,我也是托那傢伙的福才能看到你全力作戰的模樣呢!你連民族裝扮都擺出來了,叫做——斗者的臉譜,是嗎?」

    乎也目愣了愣,哈哈大笑起來:「你……我很驚訝你居然聽到我們的交談,可是沒想到連你也騙倒了?」

    「還好啦!我想聽的話自然能聽到。」少年不知道乎也目聽到這話,以為他是派妖精來偷聽,繼續說道:「可是——連我也騙倒了是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們真的有什麼鬼民族傳統,要在臉上畫東西?」胖大漢子莫測高深地說。楊顛峰想了想,這才恍然大悟道:「啊!是為了掩飾臉上的瘀青!」

    乎也目笑著說:「是啊!那個選手實在太過於自信,我的體重比其他選手至少多一倍,如果硬是讓自己不飛出去、要把我打飛談何容易?」

    「說不定拿大象來拉也拉不動吧!」少年說著卻心想:「但若像其他人那樣順勢被打飛出去,其實受的傷會比較輕呢!」

    「可是臉上的傷就沒那麼容易掩飾了。」乎也目說。

    楊顛峰擔心地說:「嗯,既然那是一種精神攻擊,如果心理懷疑那是幻影,只怕以後所有葉錫阿選手的氣牆威力都會打折扣了。可是你真的不要緊吧?反正你都贏了,就去住院吧?」

    「也沒到要住院的地步。」

    「反正你這場比賽多賺了八枚金幣,獎金一共有二十四枚了,不錯耶!這筆錢應該夠從醫院請個美美的看護來照顧你吧!」少年笑道:「我看你對那位護士不是挺有意思的嗎?上次還看到你們一起……」

    乎也目居然老臉一紅,罵道:「你居然敢糗我!」

    「啊、啊,你真的不要緊的話,我先走了,我是翹班出來的!」

    「等等。」胖大漢子說:「我注意了一下,你這次的比賽也不好應付吧!」

    「……是啊!」楊顛峰說:「他那身密不透風的鎧甲真的很棘手。」

    「不要只盯著那身鎧甲看,雖說他的武具很了不起,但是這場比賽能打入四回戰的選手,誰的武具沒兩下子?」乎也目鄭重地說:「你那把劍不像鞭的怪武器還不是一樣,和凡徹勒斯的寶劍交鋒也有幾十下,連點刮傷都沒有。」

    少年倒是從沒注意到這件事,尷尬地說:「呃,畢竟是外星人合金吧!」

    「總之,那鎧甲就算質地再奇特、再輕,好歹也有個幾十公斤,穿著這樣的鎧甲而能活動自如的那位選手,他強韌的肉體才是值得你注意的地方。」

    「我明白。」楊顛峰嚴肅地說:「你能給我什麼忠告嗎?」

    「雖然你們的戰技完全不同,可是我覺得這場比賽中你們的戰術會很相似,這會讓比賽變成延長戰。」乎也目說:「而延長戰的勝負判定方式——你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麼。對方雖然不是八強,但是也是大陸成名已久的選手,不過你有恩居奇維本地的貴族撐腰,聲勢並不輸他。剩下的就是你能在對方身上製造多少傷口了,你明白嗎?不要計較要害不要害的。」

    少年聽完後靜靜地思索了一陣,這才眉開眼笑地說:「謝謝你,不過這種戰法並不符合我的性格。而且我參賽的第一目標是全身而退,第二才是獲勝!」

    「鬼扯,照我說的去做,才更容易全身而退啊!」胖大漢子笑罵道。

    「不好意思,可是我集中力不夠啊!演變為延長戰的話,我很難全身而退!」楊顛峰笑著說:「所以,我認為全身而退的最好辦法是盡快打倒對方!」

    楊顛峰擬定了什麼盡快打倒對方的戰略,乎也目不得而知。星期三早上,少年看了送到他房門前的報紙,得知另一名葉錫阿選手也敗北了——他全場比賽中只用了一次氣牆,而且在對手躲過後以嘲笑般的口吻說道:「你要不要先打地面試試看有沒有效?」之後,就馬上落敗。

    「乎也目的威嚇還真是有效。」少年心想:「他們真的連試試看是真是幻的勇氣都沒有了嗎?心中越是懷疑,精神攻擊的威力就越低了吧!」

    他看完報紙後把它隨手一扔,丟到床邊去了,自己連衣服也不換,就在床上躺了下來。反正今天難得請假,不用趕早去圖書館上班,少年打算睡個回籠覺。

    可是他剛闔眼,房前就響起了敲門聲。楊顛峰嘀咕著打開了房門,眼睛登時一亮,睡意全消:「伊東……華。早安呀!」

    「早安!」少女笑著說:「我想來為你做個早飯,可以嗎?」

    「是沒什麼不好啦!如果我有這個榮幸的話。」少年答道:「可是你說要做早飯?在這裡做?」

    「是啊!我已經借了廚房。」伊東華笑著說:「你那是什麼打扮?真是,今天又不是星期天,怎麼像個星期天早上的老爹似的。」

    「好,我去梳洗換衣服,早點就麻煩你了。」少年關上房門,暗自覺得好笑,這樣簡直像是同居生活嘛,不禁有種異樣的幸福感。

    他想道:「這小妮子到底是吃錯什麼藥?上次也很奇怪,突然來比賽的選手休息室看我。嗯……大概是姊姊不在,有些事想找我商量?今天一定要問出來。」

    楊顛峰換好衣服之後,便開了門打算到餐廳去,沒想到少女已經把早餐送到他的房門前了。「你已經換好衣服啦?」少女害羞地說:「不好意思,只有三明治,請你趁熱吃吧!」

    說是三明治,不過還沒包好,像是要讓少年選擇自己喜歡的東西夾著吃。楊顛峰還是照例拿了四片烤得香噴噴的吐司夾了培根、蛋和果醬,正要往嘴裡送,只見少女呆楞楞地望著自己。

    「呃……」少年抓了抓頭,道:「我知道一般人培根和蛋夾在一起的只會是起司,可是我覺得那也是奶製品、蛋白質,培根和蛋也是蛋白質,不太均衡,所以我習慣夾橘子醬或草莓果醬均衡一下。真的有這麼奇怪嗎?」

    「嗯,很奇怪,很怪,非常怪。」少女連連點頭,困惑地說:「你……吃進去的時候都不覺得味道有什麼不對勁?」

    楊顛峰不以為意,把三明治遞往少女面前說:「很好吃啊!不信你吃吃看?」

    「不不,謝了。」她困惑地說。

    「只是草莓果醬而已啊!一般人還不是用吐司夾著吃。」少年咬了一口,嚼了嚼便繼續說道:「就像——對了,漢堡也是麵包夾肉,大多數人都會加蕃茄醬。還有熱狗也是麵包夾洋火腿,一般人吃的時候也會加蕃茄醬……」

    「蕃茄醬不太一樣吧!」少女尷尬地笑道:「大概是因為蕃茄介於蔬菜和水果之間,一般人好像並不把蕃茄醬算進果醬中。」

    「蕃茄又怎麼介於蔬菜水果間了?」楊顛峰邊吃邊說道:「蕃茄水又多,又是果,它當然是百分之百的水果啊!難道因為它能入菜所以算是蔬菜嗎?鳳梨也可以入菜,沒聽過有人把鳳梨當成蔬菜的!」

    少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傻笑了幾聲,夾了自己的份開始吃。

    兩人用餐完畢後,少女問道:「那個垃圾桶可以丟嗎?」得到少年肯定的答覆後,就收拾好剩餘垃圾往垃圾桶邁去。楊顛峰順口便問道:「那個啊!杜黎娜,俗話說吃人嘴軟,我都已經吃了你的東西,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商量的話,儘管說吧?」

    少女頓了頓,默默地把垃圾放進桶裡之後,回頭說:「我是華。」

    「……啊!」楊顛峰慘叫了一聲,而伊東華已經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

    「你、你……」少年登時染上口吃,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慢慢說沒關係。」少女陶醉地說:「我什麼都願意詳細的為你解釋。」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楊顛峰半慘叫地說道。

    「因為我上次說:『就算現在,我也可以把伊東苗演得很像!』你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哼!」伊東華插起腰,得意地假裝生氣。

    少年馬上使出了猛虎落地勢,說道:「是我不好,對不起!請你以後千萬別再這樣了,我會完全陷入混亂的!」

    「既然你都知道錯了,我就原諒你吧!」少女笑著說:「好,我答應你,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變成別人,一定只做我自己。」

    「可是,你怎麼會回來了?」楊顛峰剛問出口,就大叫道:「哎唷!你作弊,你一定是用魔法飛回來的!」

    少女雙手插腰,沒好氣地說:「怎麼,這葛裡布林特的天空就只允許肉肢或是你用超能力來飛,我就不能用魔法來飛?我好歹也是堂堂吉勒斯德公爵的繼女兒,之前去的時候,是想順便散散心才請繼父讓我坐馬車的呢!」

    少年深吸了口氣,握住少女的手溫柔地說道:「當然能!不但能,而且我覺得真是太好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又跟你在一起了。」

    「……」伊東華臉兒紅了紅。

    「可是你這麼頑皮,還是要罰!」楊顛峰臉色一變,咆哮道:「你分明是算準我以為你至少要一星期後才會回來,才裝成伊東苗來騙我的!這算什麼演技?」

    伊東華抗辯道:「我還沒跟你算你認不出我的帳,你還想罰我!」

    「罰親個嘴兒!」少年不由分說,撲過去就想親,可惜撲了個空。他想:「好像沒有辦法像韋爵爺那麼順利哪……」

    少女半真半假地鬧起彆扭來。楊顛峰只好自言自語地說:「說真的,我也沒看你做什麼特別像是伊東苗的動作,怎麼就是分不出來呢?」

    果然一談演技,伊東華興致就來了:「什麼動作不動作,那根本是細微末節的問題啊!這你就不懂了。」

    「我是不懂,快教教我,說不定我還有拍廣告的機會。」少年趁勢坐到了她的身邊去。伊東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演戲要傳神,最重要的是揣摩扮演對象的性格。比方說你演廣告那時,當你揮著鞭哈哈大笑的時候,一定是在心裡把自己當成一個真正的壞人了吧!」

    「是啊!」

    「苗她只是模仿我的語氣、動作,我卻是模仿她的性格,比方說——」少女笑著說:「我才不會關心你愛吃的東西味道怎樣,對我來說,知道那是你愛吃的東西就已經很夠了。只有苗才會關心這種細微末節的小事。」

    「原來如此!」雖然是無心之問,楊顛峰確有融會貫通的感覺。只不過他想到的是自己模仿嘉希昂模仿得很糟的那套劍術。

    少女猶豫了一下,輕啟櫻唇問道:「不好意思,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苗……是不是在我不在的時候私底下來找過你?剛剛你話裡的意思好像是這樣。」

    「嗯,不過也沒什麼,就是比賽時來給我打打氣。」楊顛峰解釋道:「我是看她好像有心事,又和今天『她』奇怪的舉動聯想在一起才有這樣的結論,如果她沒有來為我做早餐,我是不會這樣想的。」

    「是這樣子嗎?這麼說來,那時她果然怪怪的?」伊東華邊問邊責怪著自己:「這樣追問下去好嗎?就算苗真的跟楊顛峰告白了……」

    「我也搞不太清楚,你應該知道我也是很粗線條的人。」楊顛峰說:「……你真的這麼介意?」

    「咦?」

    少年凝視著少女,緩緩地說道:「你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我對伊東苗再好,完完全全都只是為了讓『你』的妹妹不討厭我罷了。不管長相再相似,我也不會弄錯自己喜歡的人是誰。」

    「我早就知道了。」伊東華悶悶不樂地想著:「而且我更知道,杜黎娜如果還老是變成我的模樣,我是絕對不會輸的。偏偏那又是不可能的。」

    但是現在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她只是靜靜地回望著少年,並且在他的雙臂環住自己之後,閉上了眼睛等待那越來越近的雙唇……

    一陣煞風景的敲門聲在這時響起。

    「別理它。」楊顛峰低聲說道。

    「不行啦!」伊東華含笑推開了他:「去應門,說不定是杜黎娜唷!」

    少年乾笑了幾聲,萬般不願地舍下了手中溫軟的身軀去開了房門。門外是宿舍的工作人員,眼角瞥見房裡有女孩,有點尷尬地說:「對不起,我是怕您還沒有起床,所以來通知一聲,您今天早上有比賽。」

    「我知道了,謝謝你。」楊顛峰說完便看了看表——可惜他左手上還是空無一物,懷裡也沒有手機,手機還放在床邊的櫃上。

    那人離去後,伊東華溫柔地說:「你早點準備,我不打擾你了。我可以去為你加油嗎?」

    「當然!啊,你等一下,我這裡還有好位置的票。」楊顛峰手忙腳亂地找了一陣,找出了票送給少女:「你直接去觀眾席上等我吧!」

    「可以給我兩張嗎?我想讓凱琳也一起。」

    「那有什麼問題!」

    「答應我……」

    「我答應你,絕對盡可能全身而退。」

    說起楊顛峰今天的準備,還真是比之前慎重一些。左手戴上了自製的拳套,腰間居然還插了一支請主辦單位代為準備的短刀。不過,這些伊東華剛在觀眾席坐定的時候,都還沒有機會發現。

    因為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那群少女給吸引住了——那群啦啦隊打扮的,身上還穿著寫著「楊顛峰加油」字樣的襯衫。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凱琳心中嘀咕著:「難怪之前楊顛峰先生不敢叫小姐來為他加油,如果看了這種情景,小姐鬧彆扭的程度豈不是更嚴重。」

    「凱琳……凱琳……」少女夢囈般地說。

    「是,小姐?」

    「我……到底是在跟全世界幾分之幾的女性為敵呢?」她說完便回頭,一望之下突然瞪著凱琳說道:「對了,說不定你也會成為我的敵人呢!」

    「沒、沒這回事,小姐!」小女僕慌慌張張地說:「那傢伙的條件哪有好到這種地步……呃,我是說,楊顛峰先生這樣專情於你,別的仰慕者很快就會知難而退了。而且現在是非常時期,因為楊顛峰先生在勇武大會連戰連捷、所以比較引人矚目些,只要他敗北之後,這種暫時性的熱潮很快就會消退的。」

    伊東華悶悶不樂地說:「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我早就知道了,別說他坦白地說過段時間就要離開;就算他嘴裡說不走,心也時常不在我的身邊。」

    凱琳只好想辦法轉移話題,指著附近的觀眾席說:「啊!小姐你看,那個人好像有點眼熟……咦!不會吧!」

    少女很少聽到她這樣大驚小怪,連忙朝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看之下也驚訝地張大了嘴,又連忙遮住。

    那個不是別人,正是杜黎娜——不是伊東苗,是十三歲的小女孩本尊。

    這倒也罷了,問題是她正筆直地朝楊顛峰的啦啦隊走去,手中還拿著兩粒綵球。

    楊顛峰親衛隊的女孩們,在選手還沒入場的時候,本來坐在席上吱吱喳喳地閒聊著,一看有拿著綵球的女孩走近便不約而同對她行了注目禮。

    杜黎娜到了她們跟前,脫下了外套,露出了裡邊同樣寫著「楊顛峰加油」的制服,雙手插腰說道:「請讓我加入你們。」

    「咦?可是……」離她最近的啦啦隊員說道。楊顛峰的親衛隊成員每場比賽都有漸漸增加,現在已經有七、八人之多。

    「請讓我加入,應該沒什麼不可以吧!你們的加油呼、勝利呼我都自己練習過,配合上絕對不會有問題的。」杜黎娜噘著嘴說。

    「有問題!」親衛隊隊長迪烏姆也噘著嘴走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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