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霸王傳 第一部 第一章 青樓風雲
    夜幕下的城北街燈火輝煌,一派繁榮景象。絲竹琴韻,猜拳鬥酒聲充耳可聞。

    最具盛名的綵鳳樓亦不例外,甚至比往常顯得更加的熱鬧,大門前車水馬龍,人流穿梭。更令人驚異的是樓主竟然親自在門前迎客。

    一架華麗的馬車在人流中徐徐劃過,直到大門前,四名緊跟其後的大漢飛馬而下,目光四視,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不待馬車落定,綵鳳樓主人急忙上前,小心地拉開車門,恭敬的施禮道:「青元君大架光臨,令綵鳳樓蓬棚壁生輝。」

    車上緩步而下的是一名三十許的男子,英俊的外表,修長的身材,俊秀中夾雜著一派富貴之氣,兩眼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青元君下車後並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看了看綵鳳樓,然後哈哈一笑道:「自衛國一別,已有四年了吧,沒想到你還是幹著老本行?」

    「卑人自知自己的本事,也只得靠此為生了,再說還得靠您照應呢,就像在衛國……不是您,那有我的今天。」

    「呵呵。」青元君微微一笑道:「不說了,我是聽夷吾公子說阜洛有個不錯的地方,誰知一打聽,你於臣是這裡的主子。」談笑間已進入大廳,綵鳳樓的老鴇葵娘便領著六名做僕從打扮的龜奴迎了上來。

    「唷!青元君您可算是到了,奴家的女兒們聽說您要來,從昨夜就開始想著您吶。」熱情的葵娘正欲伸手挽向青元君的胳膊時,一直緊立主人身後一騎士突然伸手一攔,低喝道:「退回去。」

    見慣這種場面的葵娘不覺得尷尬,隨既動作巧妙的後退一步,對著那騎士大讚起來:「當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多麼強壯威武的漢子,奴家的女兒們可是最喜愛您這樣的男人啊!」

    見青元君皺起了眉頭,於臣低聲喝道:「還不請貴客上樓?」

    葵娘隨既媚聲道:「青元公子的運氣真好,昨天剛送來一位犬戎族的美女,還不曾待客,想必是在等著您的寵幸呢!」

    青元君聞言哈哈一笑道:「待本公子會完客人再說吧。」說話間人已上了樓梯。

    葵娘身後的幾個龜奴均感到希奇,暗道天下有這樣的笨蛋,花大把的金錢來卻不嫖妓?

    樓主和葵娘則顯得比較平靜,畢竟他們見多識廣,自知道奇人奇事,當不能以常禮判斷。

    「春月廳已準備完畢,請。」

    旬生此刻正在棲鳳樓享受著無盡春光。

    棲鳳樓為綵鳳樓的頭牌「玉鳳」的居所,就連樓主都不能隨便進入,因為這頭鳳的脾氣大著呢,為什麼?紅唄。整個阜洛人都知道她是綵鳳樓的招牌,所以剛才葵娘著人連催三次,她都沒理會。

    極盡奢華的房間裡,一應傢俱齊整且清潔,房間最中央有張雕龍拄鳳的大床,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正赤裸著上身,斜躺著。面目清秀,只是略顯蒼白,身體看上去有點偏瘦,但是整體感好,目光清澈如水。

    但當旬生的目光注視到床邊女子身上時,清明的目光中透出情慾的火花來,並帶有一種邪邪的味道。

    不一會那女子像是感覺到他的目光似的,俏臉一揚,目光含情的回視著他。

    她的五官纖巧精緻,絕對沒有半點可挑剔的地方,就如同她的身材一樣玲瓏有姿,原本就顯得豐厚的酥胸在緊身衣的束縛下更為高聳,呼之欲出,貼身長裙下豐W撩人,充滿著誘惑的魅力。

    玉鳳伸出纖手,摸上了他的臉頰。溫柔地道:「你醒了。」

    旬生搔了搔頭,用責怪的口氣道:「鳳姐,你怎麼不去大廳?好像都催了好幾次了?」

    玉鳳俯下頭來,吐氣如蘭的道:「姐不是放心不下你嘛!你每次都和他們頂嘴,不是讓你能忍則忍嗎?又給打成為這樣……」

    「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我都習慣了,再說你不去到是沒什麼,吃虧的又是我,當然他們不能怎麼著你,可我是他們的小菜一碟啊。」說完旬生閉上了眼楮。

    他感覺到有雙小手在他的胸前遊走,忍不住心頭泛起異樣的感覺。

    「好了,姐聽話,這就去,只是你可不能走啊。」

    旬生嬉笑道:「你真想我陪你?你受得了嗎?嘿嘿!不要象上次那樣幾天都起不了床哦。」

    聞此言玉鳳的秀目掠過一絲羞紅,忽的整塊臉都燃燒得通紅。嬰嚀一聲,飛一般跑出來房間。

    看著她出了房間後,旬生一把扯下了纏裹在腰間的藥布。自言自語道:「哼!本人難道是經不起打的人嗎?雖然不懂那些高來高去的功夫,可說到挨打的功夫嘛……老子天下第一,嘿嘿,就算不能排第一?那第二是肯定沒問題的吧。」言畢,看著手做的藥布直搖頭,「浪費,簡直是天大的浪費,還不如把這幾個錢給我去獵市逛逛。」

    「聽那丫頭說昨天又到了個美女,嗯,得瞧瞧去。」一想到美女,旬生突然精神起來,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直奔主樓而去。

    於臣總是那樣守時,晚七時按常規樓前樓後巡視一翻。今天也不例外。

    綵鳳樓今天的客人比往常多,照說他應該高興才是,可於臣總有一種危機要降臨的感覺。他發現今天到了很多的神秘客人,個個看上去都讓人有種冷嗖嗖的感覺,憑見識不像是尋春客。

    特別是對他這種靠感覺和判斷力討生活的人來說,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楮。一定會發生什麼的,於臣暗想,可他還是希望他這次的判斷有誤。

    青元君的客人終於露面。

    沒有人認識這個神秘的客人,甚至包括見多識廣的於臣在內。不過他還是認識其中一個作陪的客人,而且可以說是非常熟悉,阜洛武士會館的館主齲貰。

    令於臣感到奇怪的是,齲貰這次前來作陪不光是帶來了會館的八大把頭,而且抽調了近一百名門徒在樓前樓後佈防。這也是讓於臣感覺到不安的原因之一。

    齲貰:男,46歲,晉國貴族之後,一把長劍曾經打遍半個翼城,在晉國有神風劍客的美譽。七年前曾在翼城風光一時,一度被晉國禁衛隊聘為客座教頭,如不是在一場比武中慘敗於祥福子之手,也不會來阜洛發展。不過正應了那句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竟然在阜洛建立了自己的會館,其勢力已不是一個禁軍教頭可比的。

    齲貰這次是應一位大人物的要求前來為一筆交易做護衛的,並要求他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盡全力保護唐國的公孫道。

    公孫道這個名字可能一般的人沒有聽過,可只要是在武道上混過幾天的人都應該知道的,唐國「試劍軒」的軒主。

    「試劍軒」在東周各國享有極高的威望,一是因為它的當家家主是當今天子的劍道老師,還有就是它的分佈範圍極廣,門徒眾多,唐國只是它所有分支中的一個。

    齲貰不清楚公孫道和衛國重臣青元公子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做什麼交易,而且在青樓這種地方,不過他知道一定不簡單,也不想知道,他明白不該知道的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旬生突然意識到今晚樓內有種異常的情形。

    春月廳的門前和門拄後竟然有人站崗,而且守門人是名揚阜洛的八把頭,平時要看見一個都難,今天竟然一起現身在青樓?

    難道有什麼大人物來嫖妓?算了,管他呢?我還是去瞧瞧那位犬戎族美女吧。

    旬生暗自決定後,剛邁步,突然搖了搖頭,想起什麼似的,口中喃喃道:「該不會是嫖我的小鳳兒吧?」

    正猶豫間,一句話打斷了他的思路。

    「那不是旬生嗎,總管一直在找你?」

    「什麼事?」旬生沒好氣的答道。

    「今天人手不夠,讓你幫著送茶水去春月廳。」

    「他媽媽的,竟然要老子去幹什那種事情。」旬生憤怒的開口罵道。

    一個僕從模樣的年輕男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身邊,小聲說:「聽說來了很多的大人物,連樓主都不能隨便進去呢?再說你不是一直想看看真正的大人物嗎。」

    「哦,那我倒是蠻有興趣去瞧瞧的,不為別的,就算是為了鳳兒吧。」說到此旬生若有所思的笑了起來,眼楮閃現一種異樣的光芒。

    春月廳此刻燈火通明,燭光輝煌。

    青元君正端坐在鋪著裘皮的蘆席上,舉著盛美酒的玉杯,表情嚴肅的和公孫道說著什麼。廳內四角架起了巨大的火盆,暖意融融,廳中央,整整齊齊地跪坐著十六名盛裝的樂女,或彈箏,或吹蕭,或撫琴,或擊鼓。另有八名妙年美女身披薄紗長裙,如春花中飄飛的蝴蝶,翩翩起舞,邊舞邊唱。

    歌聲婉轉,樂聲悠悠。

    正因為有了聲樂聲做掩蓋,青元君於公孫道之間的談話就不可能有人聽得到。

    只見青元公子再次舉起了酒杯,面帶微笑的說:「公孫兄!我們可以交易了吧?」

    「當然,只是在交易前需要驗驗貨。」公孫道冷冷的道。

    「你說說驗貨的方式吧。」青元公子的表情依舊平靜如水。

    公孫道目無表情地盯了青元公子片刻後說:「我為了這次交易,特地從齊國『寶齋』請來了最好的鑒賞大師,如果你不反對,我們把東西一起交給他看看?」

    青元沒做半分的考慮,雙手一擊掌,身後出來一大漢,手捧一黑布包,站立在倆桌中間。

    這時公孫道的身後也走出一人來,年約六旬,長鬚飄飄,一派儒雅之氣。

    「本人以『寶齋』的名義起起誓,對所鑒貨品絕不枉言,絕不偏袒,現在請雙方把東西送上來吧。」寶齋的鑒賞師面對倆人道。

    公孫道親自把一紅布包裹著的物品遞了過去,青元公子的護衛也緊隨其後送上黑包。

    場中依舊是歌舞昇平,絲毫感覺不到這個角落裡的平靜異常,就如同風暴來臨的前晝。

    就像青元君身邊的四護衛般,手已經握住了劍柄,呼吸加快,已然做好準時出擊的準備。

    公孫道身後的三人及齲貰也已提神聚氣,注意力提高到了極點。

    所有人的眼楮在此刻都盯著一個人身上——那就是寶齋的師傅。

    寶齋的師傅在慢慢翻閱著書帛。大家的目光都隨著老者的表情在變幻。

    燭光一寸一寸的跳躍,時間在歌聲中流淌。

    「幸不辱命!」鑒賞師依依不捨的合上手中的倆本書帛長歎一聲道。

    「快說」公孫道極不可待的問道。

    青元公子的耳朵豎立起來。

    「公孫先生的《子牙兵書》的確是真品啊!」

    公孫道急切問:「那《回天訣》呢?」

    「青元大人的《回天訣》也貨真價實。」鑒賞師忙道。

    話音剛落……

    巨變突發。

    旬生手提茶水送至春月廳時,被看門的把頭攔住,其實還不如說是被把頭你冷酷的眼神嚇住。隨後把頭冷冷的一句話便讓旬生猶如冷水澆頭,「你下去吧,剩下的工作由女僕完成。」

    無奈的抬頭看了看八個大漢,大感晦氣的旬生只得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當經過摘月廳時,旬生心中一動,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眼珠一轉,頓時臉上露出了笑容來。

    摘月廳是綵鳳樓的第二大廳,與春月廳只有一牆之隔,而且兩廳共用一條外道走廊。本來應該是燈火通明的摘月廳今晚卻一片漆黑,廳門一把大鎖。原來是樓主於臣為安全起見,特於今晚關閉了這座大廳。不過對於已在綵鳳樓生活了三年之久的旬生來說,一把鎖不算問題。

    開鎖——

    進廳。

    一切按旬生的思路在順利進行著。

    在微弱月光的照應下,旬生躡手躡腳的來到春月廳的外道走廊。

    「哼!你們不想讓老子看?老子到是非要看看不可。」旬生狠狠的嘀咕了一聲。

    雖然木窗緊閉,但還是留有縫隙可以看清楚大廳一角的,一看之下,旬生眼珠子睜得更圓了。

    「啊!在阜洛不可一世的齲貰竟然像個僕從般站在別人身後?」旬生大感有趣,連忙調整角度想看得更清楚些,同時也把耳朵豎了起來。

    「轟隆」一聲巨響傳來,廳頂在頃刻間被轟開了一個大洞。

    旬生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震得耳朵發麻,全身發軟,被震得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心中狂呼倒霉,早知道這裡有這麼危險,還不如去看看那犬戎族的美女,竟然不知死活跑到這裡來。

    廳內歌舞姬都似乎沒反應過來似的,一個個呆若木雞。有個舞姬首先發出一聲驚叫,既而那些舞姬們個個驚慌失措,你擠我推的歪倒在地,亂滾亂爬。樂女們也全都仍掉了手中的箏蕭琴鼓,東躲西藏。

    「哈哈哈……」隨著狂笑聲的傳來,兩道黑影從廳頂直撲而下,奔書帛而去。而那位來自齊國的鑒賞師正站立在廳中央發懵。

    劍未至,劍氣聲已破空而來。

    「保護書帛!」公孫道大聲喝道。然後突地凌空而起,手中長劍化作一道白虹,往黑影直射而去。

    一道劍光封住了兩個黑衣人在去路,使其不得不迎擊來劍,公孫道明白,既然有人想下手奪書,那麼肯定是經過精秘計算的,他只是想能在短時間內拖住來人,從而讓手下人和青元公子有充足時間拿回書帛。

    齲貰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緊接著隨身跟上。

    時間,時間。青元在口中念禱著的同時,快速地向廳中央飄去,他明白來人肯定不止兩個,一定要搶先拿到書帛,不然麻煩大了。

    就在此時,門廳傳來刀劍聲和叫喊聲,緊隨其後的又是一聲巨響,門廳轟然倒塌,一群花臉綵衣人手持血淋淋的兵刃已長驅直入。

    齲貰暗自一歎,他知道手下的八大把頭自是不能幸勉了,但手中長劍的速度卻絲毫沒有減緩,反而加大了力度,劍光已和黑衣蒙面人交雜在一起,一時間,電光四射,勁氣四湧。

    幾名綵衣人的功力其高,且兵刃怪異,瞬間就截斷了青元和其手下的去路。廳內徒然間罡風四起,勁氣湧發如潮,首先接觸的是茶桌,突然在劍氣所至時崩塌,爆發,四分五裂。

    青元君則利用公孫道三名手下加入的空間,身體變得像滑溜的泥鰍般在刀光劍影中穿梭,眼看就可以拿帛。

    突然,一道指風破空傳來,那聲音銳利刺耳,勁道雖遠在丈外而發,但聽聲音便知道這種指力的可怕程度,用來突襲必是萬無一失。

    「天啊!歐陽家的『乾坤指』。」青元君暗自苦笑道。他明白既然出現了「乾坤指」那麼歐陽家族的人肯定會出現的,對他來說機會也就不太多了。

    明白到這點,他的心也就平靜下來了,隨既身子一轉,順勢擊出一掌,這凌空一掌,有著石破驚天的感覺,至少可以在八尺內裂石開碑。

    指風與掌氣相交……

    「砰……磁……」

    「轟隆……」又倒了幾張茶桌。

    「叭噠……」幾張裘皮碎裂,飛舞……

    整座大廳像被狂風所摧撼,梁拄在搖晃,桌登茶具飛向四面八方,片刻間,大廳裡已經找不出一件完整的物件來。

    至此,雙方最起碼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讓對方遠離鑒賞師的身邊。所以大廳裡就形成了一個極為怪異的場面來——眾多的人混戰的大廳的四周,中間則空出來一片極為寬闊的空間,一個手捧書帛的老者正站立著發抖。

    「轟隆……」春月廳外道走廊的木窗被震飛,碎片化為無數道暗器襲向大廳之人,勁氣飛舞,猶如天女散花般美麗。隨後飄落一道綠色的身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向大廳中央。

    這怎麼可以?廳中之人都有著同樣的想法,絕對不能讓她拿走書帛。

    公孫道大喊一聲:「沒那麼容易!」手中長劍如同長虹慣日直刺過去,一直和他糾纏著的黑衣人也轉變了目標,對他來說,誰去拿書帛,誰就是他的敵人。青元君也大嘯一聲,又是凌空一掌,掌風呼嘯著刺耳的聲音。

    就在所有人以為萬無一失之時,那道綠影順勢把身形向下一挫,轉瞬間擺脫了所有的攻擊,突地化做流光,已然站立在大廳中央,綠袖揮舞間,兩道書帛已人手。

    這個時刻,幾乎所有的人具轉變攻擊目標,黑衣人,綵衣人,以及公孫道和他的手下都撲了過來。

    罡風呼嘯,勁氣襲人,利刃破空聲交雜在一起,令人頭皮發麻。

    當然最難過的還是旬生,既想離開,又捨不得錯過這樣精彩的打鬥。這一刻所發生的事件對他來說就如同做夢般,既羨慕又害怕。

    那道綠色身影在眾多兵刃襲來時,並沒有顯出驚慌來,身形不退反進,動作快如閃電,對方的勁氣剛發,她的身形已經切入貼身,長袖揮舞出一種神奇的牽引力道,避開了所有的兵刃和掌力,身形向相反的方向躡出,側轉,折向,假快旋轉的力度,摯的騰空而起,飄向窗外。

    一直蓄勢待發的青元公子猛的雙手齊揮,兩枚暗青色的淡芒化作流影,發出刺的怪異聲來,向綠色身影射去。

    綠色身影在空中發出一道悶哼聲來,同時身形一滯,就在同一時,幾道劍光已經直刺了過去。

    「不可。」窗外一聲大喝。緊接著幾道強烈的勁氣迎了上來,頃刻間窗口上出現了四道身影,手持長劍,氣勢如虹的齊聲喝道:「此路不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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