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妻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都是在演戲
    「這裡就這麼佈置吧!兩邊再多掛些紅綢。」佈置府園,呂秋荷指著面前的一片府簷廊門,細細的吩咐著身邊的幾名小廝。

    周初雪和柳冰清搖著絹扇站在一旁,也沒有意見,光是點頭附和。明明現下已經是秋的天氣了,兩人卻還裝著風雅。搖扇?我不屑的撇了撇嘴。

    斜眼看著別處,我小聲的嘀咕,「又不是喜事,做什麼佈置的那麼紅艷艷的?要不要再多貼幾個壽字啊?」雖是嘀咕,但力保聲音全傳入這幾人的耳裡。

    「齊妹妹對這麼佈置不滿意嗎?」眼神瞥回,只見呂秋荷正端著一張笑臉望著我,她身旁,柳冰清和周初雪也俱一臉驚奇的看著我。

    輕咳了一聲,我的眼快速瞥了眼呂秋荷後又挪開,反駁她道:「王爺不是說不讓鋪張嗎?那些個什麼紅綢的,不就別佈置了嘛!佈置的那麼紅艷,知情的人是知道咱府裡辦壽宴呢!不知情的,還以為府裡辦喜事呢!」

    「這……」呂秋荷直了直身子,又低下了頭,一臉沉思。

    眼又溜回到呂秋荷身上,心裡不禁有些期待起來,反駁我吧!反駁我吧!

    「嗯,齊妹妹的考慮頗為妥當。這事還真是姐姐疏忽了,既然如此就不在府裡佈置了。」呂秋荷點點頭,又去吩咐那幾名小廝,「府內的紅綢別掛了,就在幾間主屋前掛著,不過,府外的六盞燈籠可別少掛了!」

    「是,呂妃娘娘。」小廝得了吩咐,忙施了個禮就下去佈置了。

    我愣在當場,傻看著呂秋荷。她、她……她竟然會說我考慮的妥當?我只是為了反駁她而反駁她,可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什麼啊!

    看著小廝下去,呂秋荷轉身衝著我嫣然一笑,「齊妹妹。可還有什麼想法?不如一併說出來,姐妹們一起參詳參詳?到時候也就不怕佈置的不好,惹得王爺不高興了。」

    參詳?我眨眼。搖頭。

    「那周姐姐和柳姐姐還有什麼想法嗎?」呂秋荷看了我幾眼。輕揚了笑。轉身又去問那兩人。

    那兩人快速地對視一眼。這才笑著一同答呂秋荷「沒有」。答完。還趁著呂秋荷不注意。遞了我一個寓意不明地眼神。

    我垂下頭看著自己地鞋尖。心裡鬱悶不小。不是說了讓一起演場戲鬧鬧嗎?怎麼這幾人這麼不配合?

    或許。是她們一早就知道了我地心思。所以故意這麼地不配合。而事實證明。我這想法一點兒也沒有錯。不論討論什麼。只要我反駁了。不管自認為多麼荒唐。那呂秋荷竟然也都事事都點頭同意了我地看法。更別提周初雪和柳冰清兩人。基本就只是個陪襯。點個頭後就什麼事都沒了。

    奈何宿凌昂又日日忙碌萬分。每每我想同他說這事地時候。都因為瞧見他臉上那疲態而打消了念頭。時間一劃又一劃。等早晨起來被告知今日就是宿凌昂壽辰地時候。我竟然還有些轉不過彎來。

    起身梳洗完還沒來得及準備什麼,忽然就聽聞某某官員來賀,這麼一大清早,竟然就要開始忙活了,我頭疼的撫額。做了許久的精神準備,這才端著架子。踩著小碎步一步步往前廳走去。

    在離前廳還有些距離時,忽然身前竄出一道身影,正尋思著等下該怎麼舉止談吐的我被這突來的人嚇了一跳,急退了一步才看清擋道地人。

    「是你?」我看著那人,驚魂甫定,心裡眼裡又全換成了驚奇。

    天啊!好久都不曾見過的人,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再見。

    對方但笑不語。

    腦海裡竭力得搜尋著那熟悉的名字,「曲沃雲。」

    「沒想到齊妃娘娘還記得在下,真叫在下受寵若驚。」笑不達眼底。口不同心。他的話,我可不信。

    扯著笑,忽略他這話,只是好奇著他怎麼會忽然出現。「許久都沒有見過你了,今天這麼巧又見到你。曲沃雲看一眼前廳處,嘴角的笑扯開了一些,口裡平淡的道:「王爺壽辰,我自然要來祝壽。」

    就這樣?還記得他上回出現在我眼前就帶給了我那麼大的消息。所以這回,我敢打賭。依然是有大事。才會有他的出現。

    「對了,那麼久沒有見過你。你去忙什麼了?」知道問他來做什麼是問不出事來的,我想想,換了個話題,就從之前不見他地這段時間來問,旁敲側擊一下。

    他快速的回頭看著我,嘴角虛假的笑變幻成了調笑,「齊妃娘娘忽然關心我?想打聽我地事?」話問完,眼角一勾,眉一挑,給人一種曖昧的錯覺。

    我抿緊嘴,視線努力望著他的頭頂,這小子不好騙嘛!我這才雖然一問就知道我想打聽他的事了。厚著臉皮呵笑了兩聲,我揮了揮手,「呵呵,我就隨便那麼一問,答不答還是你的事了?我幹嗎要打聽你的事呢?」

    「是嗎?」他的笑依然是像是看透一切似的譏諷。

    「當然了。」我繼續呵笑,快速的回答。

    「喂,齊師!」正當我和曲沃雲正對視而笑,一道嬌俏地聲音突然橫插進了我們之間。

    撇頭一看,那夏煙正在不遠處向我走來。沒想到今天她也會來。「齊妃娘娘有事要忙了,在下就先告退了。」

    根本就不等我應一聲,曲沃雲快速的朝著另一邊走去。看著那抹從第一回見面時一直到現在都不曾變過的灰色身影,還來不及歎口氣感歎什麼,手臂處就被一把拽了住。

    「喂,齊師!沒看到本小姐喊你嗎?竟然這麼無禮?」

    攢緊眉頭,我忍著沒呼疼。要是她二小姐能不把我的手臂拽得這麼疼,我是可以有禮一些的。

    「喂,剛才跟你一起的那男人是誰?」只是她二小姐問題也變得快,上一刻還是說著我無禮,下一刻就打探起別的男人來了。

    奇怪的看著她,我忍不住問。「做什麼?」不是喜歡宿凌昂嗎?怎麼問起別的男人來了?

    她沒好氣地橫睇了我一眼,「剛才那男人雖然比起凌哥哥差些,但看來也不錯,便宜你了。你要跟剛才那人有什麼姦情,不用不好意思,儘管告訴我。今後我也好在凌哥哥面前替你求情。」

    聽她說的這麼一副施恩於我地模樣,我只差沒有吐血了。姦情?我就想和一個人有姦情。那就是宿凌昂……

    「二小姐,你隨意到處逛逛吧?齊師還有許多事要做,就不招待二小姐了。」一發勁從她手掌中將自己的手臂扯回來,我翩翩然施了個禮,同她告了個歉,轉身就往前廳走。

    身後的夏煙靜默了會,才出聲「喂喂喂」的喊著我。只是她喊的越大聲,我腳下的步子也走地越急。

    剛跨步走入前廳。我地步子不免頓了頓。廳內好多人,除了當初同宿凌昂成婚地時候以及他迎娶紫巧的時候,陵王府再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來來往往地達官貴人們三三兩兩交談。但最多的還是聚集在最裡側的宿凌昂周圍,你一言我一語,不知道說著什麼,就連宿凌昂竟然也是綻著如沐春風的笑。

    他身邊站著的是呂秋荷,兩人一搭一檔,他與眾多地達官貴人攀談,而呂秋荷就同身邊的夫人小姐們聊的盡興。兩人都被周圍人包圍其中,都健談得讓人極盡與之攀談,都笑得那麼自信滿滿。都……

    「喂!杵在這裡當柱子啊?」耳邊又炸開了夏二小姐地聲音,剛浮上心頭的那一股難受勁也就這麼被她突來的一言震飛了。

    撇頭沒好氣的看著她,我真不知道該感謝她還是好好說說她。想嚇死我也不用這樣。

    「幹嗎這副表情看著我?」回視著我,她瞪大眼狠狠朝著我一瞪。

    氣勢不夠!收回眼神,我覺得還是不同她計較那麼多。才回過頭,正巧見到宿凌昂正越過身邊人,朝我投來了一抹滿含笑意的眼神。

    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我只能呆呆的回望著他。身邊,夏煙又開始咋呼。「凌哥哥在看我呢!凌哥哥在對我笑呢!」邊叫嚷,兩手邊不停拽拉著我的衣袖,我被她扯著一癲一癲,痛苦不已。

    從白天一直熱鬧到了晚上,晚間的壽宴一開,氣氛更是熱鬧的不像話。敬酒、談笑,席間沒有一刻靜下來地時候,看著呂秋荷、周初雪和柳冰清三人的應付自如,我卻只剩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飲酒。我不勝酒力。所以便不會多喝。談笑,也要有人來同我談笑啊!從頭至尾。我所能做的只是始終端著一張笑臉,看著席間越來越熱鬧,原本席上的人交錯直到完全又融合成一團,我這才吐著氣,悄悄的退了席。

    走到院內,吸口有些泛涼的空氣,萎靡的精神頓時注入了一些清醒的感覺。我嫌累地挺挺胸,捶了捶後背。打算到處走走,而後再回去繼續坐著。

    隨意的信步在院內,也不看四周的景物,兩眼只關注著腳下的步子。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耳邊卻敏感的聽得了幾聲交談聲。

    「冰清,這都多少年了。難道王爺就真的從不曾在寵幸過你嗎?」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問話間帶著濃濃的懷疑。

    聲音就在這近處,我轉頭四看了一下,緩緩挪動腳步往假山方向靠了過去。

    「爹——!」是柳冰清的聲音,帶著一分苦惱。「爹,你怎麼也同那些外人一樣以為呢?生兒子得正位這話,只是王爺說來騙外人地。怎麼你也相信呢?」

    話語清清楚楚地傳入了耳裡,我不再靠近,就著這個位置細細聽起了壁角。每每有大宴時,總能在外頭聽得一些消息,我不知道該感歎上京裡頭的消息太多,還是我太走運,總是能趕上這巧。

    聽談話,應該是柳冰清和她爹柳尚書。正在為府內地正位妃而談論?

    「不說是不是騙外人的幌子。冰清啊,現下府內就四位側妃,這正位可沒人做,王爺也明確說了,不娶人。那你還不抓緊些?別說生兒子了,哪怕你肚子裡懷上了,這位子就可能是你的!」柳尚書的話間帶著一份急切,就不知道他是在急切什麼。難道就是因為想讓自己的女兒得這正妃位嗎?

    沉默了片刻,柳冰清忽然啜泣起來,哽咽著聲道:「可是爹爹,你要女兒怎麼辦?自入府以來,王爺就從不曾在我院子內待過一晚,更何況上我這床?」

    我無聲的驚呼,宿凌昂沒有和她怎麼樣過?真的假的啊?

    「你好歹也是第一個入府的,王爺難道真的從不曾……哪怕一次也沒有嗎?」柳尚書話裡還是不信柳冰清所說。

    「沒有,沒有,沒有。」柳冰清一連訴了許多聲的沒有。「我雖然是最早入府,但是才一月,周家就將周初雪送入了府,而後幾乎日日都在與她鬥,女兒哪有機會靠近王爺?再後來,呂秋荷入了府,王爺夜夜宿在呂秋荷那裡。現下更好,王爺的心早已經全掛到那齊師身上去了。我哪還有半點機會?」

    「唉——」柳尚書一歎,「冰清,你雖是庶出,可姐妹幾人之中就熟你腦子最好。怎麼進了這陵王府以來,你卻什麼都沒做成呢?」

    「爹爹……女兒,對不住爹爹的寵愛。」

    「先別提這事了。」柳尚書輕逸出一聲歎,而後又是沉默,過了會才又聽得他說:「那齊師究竟什麼來歷?王爺怎可能整顆心都掛到她身上去?」

    「女兒打探了許久,卻是不知。」話音才斷,柳冰清忽然又啊了一聲。「但是我曾聽王爺說過齊老什麼的。齊師、齊老,總覺得或許有些關聯。」

    「齊師?齊老?」柳尚書細細的咀嚼著。「嗯,為父會去好好查查。王爺怎麼說也算得上是我們這一支的人。怎能讓他娶外人?這正位,必須得讓我們自家人得。」

    冰清附和了一聲,而後兩人之間又歸附沉默。

    這回的沉默比起之前而言更是久,我不禁是要懷疑兩人悄悄咬著耳朵了,正想再往前靠近一些,忽然嘴被一隻大掌摀住。

    來不及叫喚掙扎,身子被強行拖著往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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