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妻 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醉酒
    郭桓說著兩手一攤,無奈的表情卻是逗笑了水窮和雲起。兩人俯了俯口裡應了聲是便雙雙下去了,而郭桓則也跟她們一同出去了。

    當門被帶上後,屋內一下子就剩下了我與酒醉著的宿凌昂。瞧了瞧閉眼假寐的他又瞧瞧擱在一旁的帕子,我忽然哎哎叫。「你們還沒同我說該怎麼伺候他啊!」靜悄悄地無聲,我垮下了肩。她們走的也太匆忙了吧?

    依稀還記得雲起是擰了帕子覆在他的額上,我沒他法,只得依樣這麼做。隨後,便是發呆……看著呼吸平穩的他,我有些羨慕,只因忽然又想起了我根本不知道這伺候是要伺候到幾時才行啊!在家時娘親就明令禁止爺爺和爹爹沾酒誤事,更別提酒醉了。現下我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伺候醉酒的人吶!

    不過好在宿凌昂也真如郭桓所說的踏踏實實,躺了這半日就只是睡覺也沒別的舉動。我則因為只見著雲起換帕子,覆帕子,所以這半日內也就只是重複著擰帕子覆上他額頭。完全是將他看作是個受了風寒的病人在照顧著了。

    也不知是僥倖,還是我真的用對了法子。只見半日後宿凌昂動了動脖頸,幽幽然轉醒了過來。迷濛的雙眸先是漫無目的地四處轉動著,隨後才像是找著了焦點一般對上了我。他看著我,張開口,聲音低啞地問:「守在床前做什麼?」

    「嗯,呃。你酒醉了,我給你敷帕子。」我吞吐著回他,卻是不敢說我早想爬上床呼呼大睡了。

    「是嗎?」他漫不經心地回應了一句,抬手慢慢覆上了額頭,取下了額上的帕子遞到我面前。「不用敷了。」

    他這麼一說,我趕忙去接他手裡的帕子。帕子丟進水盆裡我才想到他既然醒了,那我該不該向他討教一下怎麼伺候醉酒的人?這麼想著,我開口,「王爺,你現在想做什麼麼?或是想吃些什麼?我可以……呵呵,我沒照顧過醉酒的人,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越說我越覺得不好意思。

    「既然如此,你怎麼不讓雲起她們來照顧本王?」他扯下頭上的束巾,散了被束縛了一天的發。白日裡的冷顏早已褪盡,此刻臉上儘是慵懶。

    比起白日裡衣冠整齊的模樣,我似乎比較喜歡看他夜晚時披髮的模樣。總覺得這樣有種蠱惑人心的魅力。就連這低啞的聲音都撤下了白日裡我的害怕,忽然就覺得心裡沒有一絲的畏懼。也才會發現其實他也沒什麼好怕的嘛。

    看著這樣的他,我忽然一笑。語氣輕鬆的回他,「我看她們都挺累了。明日,哦不,該說今日了。今天早晨還得早起來伺候王爺梳洗呢!我就讓她們先去睡了。」

    「是嗎?」

    「嗯。」

    我回了聲後,他不再開口。一時間我們倆就只剩對望著。看著他的眼慢慢由迷離漸漸清靈,想來是真的酒醒了。

    我忽然想到了賢王的事,忍不住開口說,「聽郭大人說,今日賢王大婚,王爺太高興,這才喝醉了。」

    輕應了一聲。

    「哦,我還以為是王爺想呂秋荷想的跑出去一人獨飲傾醉了呢!」我呵呵一笑著說。說完後卻是差些沒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他那清靈暗沉了一下,低啞聲依然,卻是又存了些別的口氣。「你怎麼會認為本王是想她了?」

    「我……」那不由自主的畏懼不知為何又跑了出來,我抖抖手,竟是口吃起來。「因、因為我聽說、聽說你和秋荷是、是情投意合。」

    他的眼越來越黯,最後閉了起來,微吐了口氣不說話。

    沉默了。瞧他略顯疲態的臉龐,我心中實在緊張。我怎麼就那麼笨,盡會胡言亂語呢?暗暗敲了敲自己的腦門,我試圖換個話題改變一下氣氛。思索了半天,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賢王的婚事。「賢王娶的王妃一定是很美吧?有初雪美嗎?」

    在我心裡,初雪是除了秋荷外,府內最美艷的女子。既然秋荷不能提,那我就提初雪吧!

    他一直沉默著,就在我以為他是不會回答我的問題的時候,他卻是開口回了。「那你就要去問賢王。」

    「呃……也是。」只是這問題似乎也不怎麼樣。

    看他依然閉著眼,我不禁有些洩氣。算了,算了,就讓他睡吧!我雙手支著頭,百無聊賴地一人開始胡思亂想。

    「你還不打算睡嗎?」頭頂上忽然響起宿凌昂的聲音。

    我一抬頭就看見他已經坐起了身,忙站起了身,慇勤地問他:「王爺你要做什麼?」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理所當然地回了我一句,「更衣,睡覺。」

    時都是雲起她們先行幫他更衣,現在他要自己動手?瞧他似乎還有些醉意,我忙自告奮勇地伸手,「我來。」

    他也不反對,直接就交給了我。我很利索地幫他除了外衣,又幫著他蓋了被。當這一切都做完後,我才忽然臉紅起來。我這是在做什麼啊?我竟然在幫一個男人脫衣服?不想還好,這一想忍不住臉上更覺熱燙起來。

    偏他躺下後又來了句,「你也早些睡吧!」我這臉燙的更是不行。

    磨磨蹭蹭著躺下,還來不及消這一臉地燙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香味,不覺得更醉起來。正開始迷迷濛濛,他的聲音又起,「齊師,本王問你,你可是怕本王?」

    「呃?」我湊眼看著身側人的側臉。做不出回答。

    「不會回答?」

    「也、也、也……」也不是啦!我想強嘴著這麼回他,可是努力半日也不敢真將話答出。好吧!我承認,我就是怕。怕死了。

    或許是讓我的口吃弄得失去了耐心,他再不等我回答,繼續說:「今後本王允許你人前人後都可不必喊我王爺。」

    嗯!?不喊王爺?「那、那喊什麼?」

    「隨你。」

    隨、隨我?真的隨我麼?那叫阿貓阿狗小三小四狗蛋什麼都可以了?「噗哈——」胡思亂想到一處,我忍不住噴笑出聲。一抬眼,宿凌昂正以眼殺人般地盯著我。呃……他該不會是猜到了我心中的所思所想了吧?

    「如果你想叫本王阿貓阿狗阿三阿四這類的,本王也不會攔著你。」但潛句卻是只要你敢叫是不?我抿緊嘴搖搖頭。我自然是不敢的。

    奇怪!他究竟是怎麼這麼準確地猜透我心裡的所想呢?當然,我那時並不知道自己早因想的出神而下意識地將所思所想問出了口。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我定不會亂想的。

    只是究竟叫什麼好?憋想了半天,我忽然問道:「要不就還是叫相公?」

    這麼問了,卻是等著被駁回的。

    閉著眼,只吐了一字。

    但就這是一個字卻叫我吃驚了一整夜都沒法入睡,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掏了似的。

    醉酒

    「娘娘,王爺吩咐廚房為娘娘準備了燕窩。娘娘是要現在用還是等會再用?」

    燕窩?我雙眼發光地直盯著向我走來的雲起……手上的那盅燕窩……

    「燕窩……」真是燕窩?真的是燕窩!我聞到了燕窩味了。

    雲起將那一盅燕窩小心地端放至花桌上,這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瞧娘娘這饞相,想來也不用等了。娘娘此刻就用了吧?」

    「嘿嘿——」我嘿笑了幾聲,全已是拋卻了所有賢淑,一個箭步就衝到桌邊,小心翼翼的掀了瓷蓋。一霎那,特屬於燕窩的清香直竄入鼻中。食指大動,我再也忍不住,忙抓起調羹勺了一口往嘴裡送。

    正待細嘗,那滑溜的燕窩卻是直接順著喉嚨滑落了下去。這第一口竟是什麼味都沒嘗到。但瞧這盅內還有許多,我也就再接再厲又勺了一口。「咕嚕」,竟然又下去了。我繼續勺,卻是左一口右一口,就不見有一口能在嘴裡停住的。

    「砰零零」「砰零零」調羹碰觸著盅壁,發出刺耳的聲音。

    「沒了?」我一手握著調羹,一手舉著盅,傻傻地問雲起。

    雲起看著我,表情明顯抽出了幾下。「娘娘……您吃太快了。」

    「不是啊。我是想含一口好好嘗嘗味道的,怎知它太滑溜了。」又刮了幾下,卻是實在刮不出一點湯水,我有些洩氣。但看著雲起時卻又有些期待,諂笑了一聲,我問她:「雲起啊,廚房還有麼?」

    她明知故問:「還有什麼?」

    我用調羹敲打了下燕盅,「這個啊!」

    她的表情更是抽搐起來,努力做了半天面部表情調適,這才歎了氣說道:「娘娘,這可是王爺特地去宮裡頭問太后要來的上等燕窩。太后她老人家那也不多,現下是看在王爺的份上才硬是賞了幾兩給王爺的。」

    「是嗎?」完全聽不出她話間意思的我只是更想再嘗嘗這味。原來是太后吃的好東西!難怪都覺得比其他幾位娘娘的更香呢!

    好東西,那就真的不能浪費,我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調羹上殘渣,然後再是那燕盅。誰知這平常人家孩子都會有的舉動卻是實實在在嚇傻了面前的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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