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世紀傳說 正文 Part 15 第3話 厚顏無恥賴著你3
    邀海軒外停著一輛黑色廂型車,幸之霧瞥了一眼,渾身汗毛直豎,「我們坐這個去學校?」他當他是美國總統的兒子呢!阿土替少堂主解釋,「為了安全,必須坐『這個。」防彈高級車。想想卓遠之的身份,幸之霧沒再多話,安靜地上了車,末了還嘀咕了一句「我情願過普通人的生活。」這句話恰恰好擊中了卓遠之的心事,他怕的就是這個。她想要的他給不了,他給的她卻不想要。她該遠離這一切的,卓遠之如是想著。望著窗外的世界,幸之霧喃喃自語「其實如果你穿著平常的校服走在街上,又有誰能想到你竟然是黑道少堂主呢!」再偉大的身份,人終究是人,十六歲的男生也逃不過這番命運。到了孟袁中學,卓遠之、幸之霧和朵貓貓紛紛下了車向高中部走去,阿土守侯在車裡。惟有封千里跩跩地坐在座位上,瞅見幸之霧,他也沒有多說話。低下的頭望著面前的司法考試書籍,他的世界彷彿只剩下成為律師這一線光明。鈴聲一響,同學們各就各位。小苟老師領著一名新同學走了進來,「這位是秦彬彬同學,她將加入我們這個集體和大家共同度過餘下的兩年時光。」美女!身材好的美女!有氣質的美女!底下早已噓聲一片,朵貓貓冷眼瞥過她的嬌容,瞬間明白了過來,搗搗卓遠之,她要提醒少堂主,「她……她不是……」美女朝卓遠之燦爛地一笑,卓遠之立刻想起了她——秦彬彬,鎮雨堂堂主的獨生女,以全能優秀著稱。像她這麼優秀的人來孟袁中學幹什麼?答案不言而喻。「我是秦彬彬,希望可以和每位同學成為朋友。」她真正的目標已近在咫尺。秦彬彬,這個帶著目的走進孟袁中學二年班的女生對著卓遠之的視線,別人沒看出端倪,朵貓貓和封千里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幸之霧這個笨女人還沒趕走,又來了一個窺探少堂主夫人寶座的狐狸精,朵貓貓覺得肩頭的擔子更重了。啊呸!少堂主喜歡跟誰在一起,跟她一絲一毫的關係都沒有,她急個什麼勁?說不定少堂主就喜歡這種生活呢!隱約中,封千里覺得自己和之霧都陷進了一個是非之地。也許從一開始,他就該說服之霧跟幸叔叔去英國的,他不該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將之霧留在家中;也許只有當他成為一個成熟男人,一個比卓遠之更優秀的男人,之霧才能脫離所有的是非。也許,他該放手一搏。拿出早已被他的手心捂得溫熱的名片,他撥打了越洋電話。「喂!幸叔叔嗎?我是封千里,我有事要跟您說……是!是關於之霧的事,是……」像這一整年的每一天,晚上六點以前,幸之霧和封千里準時趕往「黑色風情」,他們憑借勞力為自己的生活奔波。「7號桌的餐點。」幸之霧端著東西走向七號桌,「小姐,你的……是你!」秦彬彬?是叫這個名字吧!秦彬彬接過咖啡喝了一口,優雅的動作伴著咖啡的香濃飄向四野,染了橙色唇彩的兩片肉慢條斯理地說道「據我的調查顯示,少堂主是因為在這裡遇見了你,隨即才甘願到『孟袁』這種垃圾處理站當一名小兒科的高中生。」「你什麼意思?」幸之霧有些大而化之,但她絕不笨,她可以感覺到秦彬彬是衝著她來的。她稱卓遠之「少堂主」,難道她也是黑道人物?秦彬彬目光盯著桌上的咖啡,塗了丹蔻的指甲輕劃過桌面的玻璃,「以少堂主的學識修為早可以拿到管理學、核物理學雙料碩士學位了,他根本不須要在一個三流的高中裡當一個普通的高中生,更何況他這十五年裡從未上過哪所學校。是什麼讓他改變?我真想看看。」幸之霧聳聳肩,她也有些莫名其妙。她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受寵若驚?還是驚慌失措?秦彬彬等著她的進一步反應,「再說這間『黑色風情』,它屬於一家大型的連鎖西品店,這你不會不知道吧?」「你想告訴我,這裡真正的老闆是卓遠之,我這一年裡受到的良好照顧全都虧了他,是嗎?」「你知道?」秦彬彬驚詫自己棋差一招。「哈哈!」幸之霧乾笑了兩聲,「豬頭一直沒有親口承認過,我也不好追究。既然你幫我說了出來——明天我就讓他給我加工資。」秦彬彬本以為幸之霧會愧疚難當的,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反應。她哪裡曉得,幸大小姐一向是認錢不認人的典型代表。「總之,你根本配不上少堂主!」她來就是要讓她明白這一點。「你叫他少堂主,那你是什麼人?」幸之霧氣定神閒地看著她,壓根沒把配得上、配不上的問題放在心上。秦彬彬提起自己的身份可得意了,「我是『卓冠堂』下屬九個分堂之一『鎮雨堂』的大小姐,也是最合適的少堂主夫人人選。」「哦——」幸之霧長長地應了一聲,拜御用大律師的老爸所賜,她見多了真才實料的貴族上層人士,對這些亂七八糟的大小姐早已見怪不怪了,「你沒什麼要什麼要說的了吧?」她已經準備抬腿走人,聊了半天她也休息夠了,可以繼續工作了。「你對少堂主不能有非分之想!」沒有達到預期效果,秦彬彬實在不甘心。幸之霧笑笑地走開了,這個女人看起來蠻精明的怎麼淨說些傻話啊?她才多大?十六歲耶!離結婚少說也還有十年的時間,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太早了嗎?萬一她明早過馬路被車撞死,走路一跤摔死,在樓下被雜物砸死,一覺睡死,吃東西噎死,喝水嗆死,一病病死……那別說「非分之想」,就是「是分之想」也甭想了。切!將盤子遞給吧檯的封千里,幸之霧的嘴角仍掛著戲謔的笑。「她都跟你說了什麼?」封千里多少有點好奇。「這個花癡戀上豬頭了!」「要你離卓遠之遠點兒?」「你怎麼知道?」幸之霧不得不佩服封千里的觀察力,「你明天可以掛個牌子開算命館了,牌子上就寫『封半仙』得了。」封千里白了她一眼,從來就沒個正經,虧她還是幸德書的女兒。這一年相處下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卓遠之對她不一般,不能說是喜歡,起碼也是特殊的。加上今早秦彬彬看卓遠之時的眼神,她特意來此會跟幸之霧談什麼就很容易猜到了。「之霧,離那個卓遠之遠點兒,他不是一個平常人。」封千里有自己顧慮。幸之霧做了一個鬼臉,「我知道,我知道。可這間店是他的,他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就是想離他遠點,也不能了。」知道說服不了幸之霧徹底擺脫卓遠之,封千里只想知道,「你現在準備怎麼辦?」「什麼怎麼辦?明天讓他給我加工資。」幸之霧端著盤子又開始了忙碌。封千里歎了一口氣,他這麼瞭解幸之霧當然明白她絕對不會和錢過不去。他們倆不同,他是為了生存四處找錢,她是為了自由先拜倒在金錢的石榴裙下。轉過身,封千里發現店長正盯著他們這對不幹活,光聊天的懶人。正好,他有事找店長。「店長,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吧!」四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封千里借口要去親戚家有點事,讓幸之霧自己先同去。然後,他坐在了店堂之內等他要等的人。八點一刻,他等的人準時前來赴約。「你找我有事?」卓遠之接到店長的電話約好了時間就帶著阿土過來了,「為了幸之霧?」封千里替他點了一杯咖啡,「對你我一直心存疑惑,可這一年來,你畢竟沒有傷到之霧,所以我也不好說什麼。現在……或許是時候了。」「因為秦彬彬的出現?」卓遠之已經從店長那兒得知了事情的轉折,自然也猜得出來人是誰,和之霧說了些什麼。封千里抬眼凝望了他片刻,「之霧對你而言到底特殊到什麼程度,你對她到底有多少好奇,你又想接近她到什麼程度呢?」「有兩個可以預測未來的大師,他們預測的事物從未出錯。很早以前,他們就預測出我十五歲那一年,那一天將碰到我一生的命定之人。她的名字和我的名字有一個字相同,我依兩位大師所言,在那一天的那個時候剛好碰到了她——之霧。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表面上,卓遠之說得很平靜。其實,對於這一事實,他也一樣在掙扎。封千里起先很驚訝,不過他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你認為她適合做你的妻子,一個黑道的大嫂嗎?」沒有鄙夷,他純粹是就事論事。「不適合。」卓遠之回答得毫不含糊,對她有所心動是一回事,事實又是另一回事。「之霧粗枝大葉,大而化之,表面精明其實很單純,雖然聰明可從不曾善加利用。體育一塌糊塗,一點自衛能力都沒有。自信的過頭又不知道遮掩光芒,從不會提防別人,更不會照顧自己。這樣的一個人——真的是你命定之人嗎?」封千里直視卓遠之的眼眸。和之霧認識了十多年,他瞭解她,更擔心她。「老實說,我也在考慮這一問題。」而且,考慮得卓遠之頭部痛了。兩個人都停了一會兒,封千里突然開口了「之霧的母親是個動物保護工作者,長年駐非洲。之霧說她有記憶起,見到母親的時間總計二十六小時二十七分鐘。她的父親出生在美國貧民窟,現在所有的成就都是他自己一點一點努力得來的,理所當然的,他希望他的女兒可以接他的班。所以,他總是想為之霧把所有的路安排妥當,只可惜父女倆的脾氣都強得嚇人,常常吵得是翻天覆地。可以說之霧住我家的時間比待在自己家還長,她就像我的家人一樣,而我的家人也當她是家中的ど女。」「有你這樣的家人她很幸運。」卓遠之深深感慨。「我希望你不要傷害她。表面上的堅強其實根本不堪一擊,她的心很軟很軟。」封千里是真的擔心之霧。卓遠之點點頭,「我不會傷害她,盡量不讓和我有關的人傷害到她。」他在承諾。「我相信你能做到。」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對這一點封千里相信自己的眼光,「但,我不相信你所在的環境能夠做到。」封千里的眼睛沒有瞎,除了卓遠之的敵人,就算是他身邊的人對之霧也充滿威脅。朵貓貓的敵意,秦彬彬的殺意,還有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天知道還有多少女人手裡握著匕首,等著在暗處捅死她。「所以,惟一不傷害她的辦法就是——離開她。」徹底消失,就像他忽然出現一樣。封千里相信,卓遠之能夠做得到。「你喜歡幸之霧。」梅非斯特深邃的黑瞳洞悉世間一切秘密,他看穿了封千里的心思,「你以為你趕走我,就可以再度佔據幸之霧了嗎?」「我想之霧有權利選擇她的生活和她想要的男人,至於愛情和婚姻,那是十年以後的事。」封千里自認瞭解幸之霧,知道她的人生沒有那麼容易定下來。對於難以定性的未來,卓遠之不想說太多。他只想警告封千里,「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要告訴之霧。」「為什麼?如果是怕她就此纏上你,那你大可放心,她不會的。」封千里知道他指的是「命定之人」這件事,「不是為了這個,我只是怕……她被嚇到。」卓遠之訥訥地開口,這才是他真正擔心的。「你怕她會因為這個躲你遠遠的?」卓遠之點頭,雖然沒有認定她,但他絕不希望她躲這他。這是他害怕見到的。封千里看了他半晌,「她對你是特殊的?」疑問句肯定語氣。接下去,「如果沒有所謂的『命定情緣』,她對你而言還是特殊的嗎?」卓遠之愣了一會兒,如果沒有那個預言,他壓根不會注意到她,那麼她還是會那個「特殊」嗎?他不清楚。「你不怕我借此機會,將之霧拉離你的身邊嗎?」封千里用冷笑瞅著他。「我知道,你不會。」這一年,雖然卓遠之和封千里接觸不多,但從之霧的口中,從驚鴻一瞥,卓遠之都足以看透他的人性。有些事是全憑感覺的。封千里也知道這條定例,很多問題都不是理智可以考證的,也就沒必要再追問。「好了,時間不早了,我是瞞著之霧約你出來的,所以記住,今晚,我們沒有見面。」「有你這個朋友,她很幸運。」卓遠之第二次說這種話了——在同一個晚上,對同一個人。封千里看看卓遠之身旁的阿土,略有所指地說道「你有這些手下,不也很幸運嗎?」卓遠之不再說話,兩個人向不同的方向走了出去。此時,幸之霧正在完成她的家庭作業。她知道封千里一定瞞著她去找卓遠之了,也大概猜到他們會談些什麼。可是衝著封千里對她的關心,她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封千里是她的至交好友,這是難以抹去的事實,也永不會改變的事實。她愛他,就像他愛她一樣。只是——封千里是否也這麼認為呢?只是——卓遠之會說些什麼呢?她真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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