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世紀傳說 正文 Part11 第六章2
    「你孩子都快兩歲了,真的假的?」「你到底怎麼拿到一等獎學金的?不會是跟教授發生了什麼不正當的關係吧?」「像你這樣的人也能成為交換生留在羅蘭德學院,這簡直是對騎士精神的一種侮辱!」走在羅蘭德學院的林**上,無論幸之霧想或不想,這些刺耳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鑽進了她的耳朵裡。她摀不住,堵不上,索性任由它們左耳進,右耳出。這種局面,她早就預料到了。更殘酷的還在後面呢!「幸之霧,到底誰才是孩子的父親?」柯柯抓住機會,問個不停,她就是要刨根挖底,挖出新聞最殘酷的一面,「孩子的父親是卓遠之嗎?聽說你們高中時期就是同學,現在你的兩個孩子又寄居在他的家裡,而你以保姆的身份照顧兩個孩子。他身為孩子父親的可能性,應該比誰都大吧?」之霧躲也沒處躲,只好加快腳上的步伐,期望能盡快躲開柯柯的追問。輕易放棄決不是記者團團長柯柯的個性,抓住機會,勇往直前才是她的風格。「我們還連線了遠在英國的封千里,據調查他跟你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朋友兼同學。在英國時期,你們倆住在同一棟公寓裡,同使用一台計算機,甚至同一個OIQ號碼。是什麼樣的關係能讓你們之間如此親密無間?難道他才是孩子真正的父親,卓遠之只是一個幌子?」這幫校報的記者居然連封千里都沒放過,之霧實在太佩服他們的敬業精神了,將這種**投入到工作中,職業記者也未必比他們出色。面對之霧的沉默,柯柯再接再厲「難道還有另一個男人?那我可以問你這樣一個問題嗎?你到底有多少個男人?有多少男人可能是你孩子的親生父親?又或者,其實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柯柯,你夠了沒有?」梅忍禮丟下採訪專用的錄音機,用身體擋住之霧,他衝著柯柯大發雷霆,「咱們大家是同學,不是對手。你用得著這樣刺傷別人的自尊心嗎?傷害她,你能得到什麼?」「最真實,最獨家的新聞。」這正是柯柯想要的,可她沒想到梅忍禮會在這一問題上,與她產生這麼大的分歧,「梅記者,你那麼護著被採訪對象,莫非你就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你……你簡直……」梅忍禮被氣得一時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為了新聞線索,為了報道內容,她簡直不擇手段,以傷害他人為樂趣——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還是她原本就是這副樣子,只不過沉浸在愛情中的他一直盲目地遮擋雙眼,不讓自己看到心中的女神醜陋的一面。握在手中的錄音機微微發熱,這溫度燒壞了梅忍禮的腦子。他想也沒想,按下清除鍵,他要將錄音機裡所有的內容都洗掉。「你幹什麼?你瘋了你?」柯柯試圖去搶救,可女生的力量怎麼可能與男生抗衡?她只好大叫起來,「你要是毀了我的勞動成果,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不原諒就不原諒,他不接受她的威脅,只想讓她走回正道,他認為的正道。兩人僵持不下,關鍵時刻第三隻手插了進來。眼睜睜地看著之霧高高舉起錄音機,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記者團的設備嚴重受損害,所有採訪資料都找不到根據了啦!柯柯以為她要將它重重地砸下去,之霧卻做了另外一個讓她吃驚的舉動。她將錄音機放到嘴邊,按下記錄鍵。「亦悠和優優的確是我的親生子女,他們很愛我,我也為有這樣一對小兒女而驕傲。我能說的僅此而已!」一切僅此而已!從幸之霧身上下手沒得到柯柯想要的答案,她將目標轉向下一個靶子。走到303寢室門口,她幾乎是滿懷希望的。手指叩在門上,她的耳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你非要這麼做不可嗎?」她敲門,門裡沒反應,身後倒是來了一隻跟屁蟲。用頭髮的最末一端想都知道,除了「沒人理」還會有誰?她不耐煩地揮揮手,像在趕蒼蠅,「我不是說了嘛!你要是對我的工作方式有意見,你大可以不跟來。我按我的方式行事,你以你的原則挖新聞。咱們互不干涉,彼此單獨行動。你怎麼又跟過來了?你到底有完沒完啊?」他也希望自己對她可以「有完」,但他的心做不到,你要他怎麼辦呢?「柯柯,你真的希望整個羅蘭德學院與你為敵嗎?」「喝!笑話!」柯柯得意地用手指繞著自己的蓮蓬鬚子,「現在羅蘭德學院裡的每個人都為我報道出的消息震驚著,他們對我是又驚訝又佩服。誰會躲我?誰會避著我?」殺氣騰騰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如果你想避開我,那就請吧!」他是沒人理,她可不是,沒有他,她多的是人想跟著她學習如何從事記者工作——準確地說,就是怎麼樣用更賤更狠更惡毒的方式挖出獨家新聞。這丫頭沒救了,梅忍禮告訴自己為了羅蘭德全體學生的安全,為了不讓她親手毀了記者團,為了不讓她把自己推向永不見陽光的死海——還是他委曲求全,暫且跟著她吧!這一次她又想挖誰的新聞?度天涯、戰野,還是最難對付的卓遠之?「記者團團長?你是來找我的吧?」卓遠之穿著緊身的黑色背心,倒三角的身材映著堆積壞笑的臉,他整個一英俊瀟灑的壞人形象,「有事?」他的手指撩過柯柯的下巴,舉止極富挑逗意味。柯柯和梅忍禮都沒想到他竟會有這樣的行為,被嚇得愣在門外。他是卓遠之?沒有與宇文浪互換靈魂?「你們沒被嚇到吧?他就是這個樣子的。」朵貓貓從門裡走了出來,她的頭髮還沾著水,似乎剛剛沐浴完畢。走到卓遠之身旁,她以手臂圈著他的肩膀,「你瞧你,把人家純情小美眉嚇壞了吧?」說話間,她還無意識地摸了一下他的屁股——她真的是無意識地摸了他的屁股嗎?柯柯暈了、呆了,找不到方向感了。跟著卓遠之走進303寢室,她像是在打量一個陌生人似的盯著卓遠之。他到底在玩什麼遊戲?精明的她怎麼都看不懂呢?能讓你看懂,他還是梅非斯特嗎?打開雙臂靠在沙發上,卓遠之的懷中窩著一隻比貓還膩的朵貓貓,「找我有事?」他這一提醒倒是幫柯柯找回了身為記者的敏感,剛剛卓遠之所做的一切都可以作為新聞獨家報道出來,讓人看看羅蘭德學院三騎士之一的卓遠之究竟是何面目。還有那最大的秘密,或許卓遠之也能為她解答。「相信你已經看到校報上報道的幸之霧事件了吧!我們已經做過調查,你和幸之霧是高中同學,彼此私交甚密。那兩個孩子又一直住在你家,而幸之霧始終以保姆的身份照顧著那兩個孩子。你和這兩個孩子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和幸之霧是什麼關係?可以回答嗎?」「有什麼不能回答的。」卓遠之帶著濃厚的興趣與貓貓探討起這個關係問題,順道還不忘揉揉貓貓的玉肩,「這個問題很簡單嘛!」簡單到他用幾句話就可以概括完全——「如果我是孩子的爹,我就是孩子的爹;如果我不是孩子的爹,我就不是孩子的爹;「如果我是孩子的爹,我不承認也沒用;如果我不是孩子的爹,我承認了也沒用;「如果我是孩子的爹,我跟幸之霧就是那種關係;如果我不是孩子的爹,我跟幸之霧就不是那種關係;「如果我跟幸之霧有了那種關係,我就可能是孩子的爹;如果我跟幸之霧沒有那種關係,我就不可能是孩子的爹;「如果我是孩子的爹,我就不可能跟幸之霧沒有那種關係;如果我不是孩子的爹,我也許可能跟幸之霧有那種關係,也許可能沒有;「如果……」「停!」梅忍禮已經眼冒金星,算是柯柯還有點兒邏輯思維能力,總算在緊要關頭關上了卓遠之的話匣子。他以為這是一道排列組合題嗎?無數的排列,組合成無數的答案。人暈,數字不會暈。瞧!卓遠之就沒有暈,有一茬沒一茬地跟貓貓開著有色笑話,他還真符合梅非斯特的形象呢!此切入點不成立,再換一個。柯柯按下錄音機,繼續追問「那你覺得以你的個性,有可能生出寶寶嗎?」退一步詢問,再步步逼近。這是記者的常用方法之一,主要是狗仔隊的玩意。這種招術也想在卓遠之面前賣弄,他訊問臥底人員的方式比這可強悍許多,「以我的個性?我的個性是什麼樣的,我自己都不太清楚噯!」他這是刻意迴避問題!柯柯嚴陣以待,試圖尋找下一個切入點。不用這麼麻煩了,既然她想瞭解他的個性,他告訴她好了「以我的個性,別說兩個孩子,就是兩打孩子也不是不可能沒有的。」也不是不可能沒有的?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基本上我不會讓他們存活下來。」卓遠之用曖昧的眼神瞟著柯柯,「咱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也知道,有很多方法可以讓孩子尚未成為孩子的時候把他們殺死。在他們還只是一個細胞的時候,你可以用某些工具,比如……」「不用比如了,咱們還是回到正題上來吧!」她是記者,不是健康生育辦公室的學員,她不想瞭解有關避孕的知識。既然她不想聽,帥哥當然紳士地不說嘍!「就算不小心讓那個小小的細胞著床了,咱們還是有很多方式讓它胎死腹中。即便它真的逃過一切明殺暗害,意外地生存了下來,它也不一定能完好地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可以在它的眼睛尚未睜開的時候,就用手!這雙手勒住它脆弱的頸項,然後狠狠地摔到地上……」他充滿力道的大手在柯柯面前揮舞著,她彷彿看見這雙手沾滿血污,正慢慢地,慢慢地向她伸來。就在她要開口尖叫的前一刻,卓遠之收回了自己罪惡的大手,「沒關係,如果你不想弄髒手,你還可以將那個嬰兒丟進抽水馬桶中,它很快就會溺死。然後你把小小的屍體放進攪拌機裡,將它打成血肉模糊的碎塊直接衝入下水道中就好了。整個過程乾淨方便,不留一點兒犯罪痕跡。如果你還嫌麻煩……」「啊!夠了,不要再說了。」柯柯大聲尖叫,她受不了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男人。他還是人嗎?關鍵時刻,一向膽小保守的梅忍禮反倒顯得很冷靜。挑著眉,他想要知道,「你那說的是你嗎?我怎麼覺得像寫《懺悔錄》的盧梭那小子幹的事?」盧梭生下來的那些私生子,包括他的親生子,似乎都難逃這樣的命運。卓遠之最近在研究盧梭嗎?還是他恐怖片看多了?已經殺了柯柯,梅忍禮居然還活著。這有點兒出乎卓遠之的意料,無所謂反正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這才是卓冠堂少堂主的威力嘛!沒等他發作,朵貓貓先攔了下來,「總之你們想知道的,我們家遠之都已經告訴你們了,還有什麼問題嗎?」狠!果然厲害,他不是幸之霧,沒那麼好打發,梅忍禮替柯柯告罪,「既然如此,我們就先走了。咱們有機會再聊!」他拖起柯柯,將她往外拽。她還想賴著不走呢!「你幹嗎拖我?我還沒問到想問的呢!你別拖我啊!梅忍禮,你要死了你?」她還不明白嗎?今天的卓遠之穿了軟猥甲,任何人也休想靠近他半分。「哈哈哈哈哈——」卓遠之仰天大笑,「沒想到這麼簡單就將他們給打發走了,一直以為柯柯是難纏的角色,原來也不過如此。被我這麼糊搞一通,她算是徹底糊塗了。倒是梅忍禮這小子還真看不出!平時軟蛋一顆,怎麼捏怎麼好,沒想到關鍵時刻還真起點兒作用。腦子清醒,心裡明白,只是嘴上不說。加以時日,也許他在新聞界的發展會遠遠大過柯柯。本來嘛!這小子……」他沒完沒了地說著,像是一刻不說心裡就不舒服似的。這模樣的卓遠之與平日的他相去甚遠,根本就不像一個人。他怎麼了?他在逃避什麼?朵貓貓冷眼看著他,她不說話,等著他自己停下來。他說累了,說到無話可說了,總該停下來想想下一句該說點兒什麼,他還能說些什麼吧!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這些了。她怎麼也沒想到,當走到無話可說的邊緣時,卓遠之竟會話鋒一轉,落在她的身上。「貓貓啊!你跟宇文浪那小子相處得怎麼樣?聽說他最近都很少去特洛伊酒吧泡妞了,整天專心地跟在你屁股後面是嗎?那小子當真要為了你轉性嗎?」「不是那樣的,他只是……」朵貓貓還沒來得及插上話,卓遠之已經緊跟著接了下去,「我就知道不是這樣子的,他怎麼可能為了你而轉性呢!這世上的男人,這世上所有玩弄女性感情的花花公子是不會因為任何人而轉性的。女人們總是自大地以為自己才是那個可以改變他,可以留住他的女人。其實,在你之前的每個女人都是這麼以為的,於是他們都以失敗而告終。要知道,男人,尤其是花心的男人都是自私的,他們最愛的永遠都只有自己——宇文浪也不例外!」「你到底想說什麼?」受不了他這種半暗示,半檢討的說話方式。他這個鬼樣子,哪一點兒像卓冠堂少堂主?他所做的一切又哪一點兒配做卓冠堂少堂主?他笑著從兜裡拿出煙,叼在嘴上,點著,「不想說什麼,只是告訴你萬一被宇文浪欺負了,別回來哭著找我。以你的能力,直接殺了他會比較省事。」「宇文浪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樣子。」朵貓貓不知道哪根神經壞死,居然會在這當口幫宇文浪說話。雖然她知道少堂主說的都是事實,雖然她知道男人的劣根性永遠不會因為某個女性而改變,雖然她知道花心是基因問題而非人為作用,雖然她知道少堂主會在這時候說另一個男人的壞話,只是因為他在隱藏、在逃避、在回絕他不願意面對的自己。可她還是幫宇文浪解釋了!「他花心是因為他比任何人都忠於自己的感覺,他不會管別人怎麼看他,如何議論他,他只會順著自己的心跳去尋找適合他的那個女生。你做得到嗎,哥?你能夠忠於自己的心嗎?」「不能!」卓遠之將自己放縱在煙霧繚繞中,朦朧的視線讓他更容易接近自我,「我不能,因為我是卓冠堂少堂主,因為八卦說我注定會孤獨一生。」孤獨一生,這是怎樣的定義?他命中注定孤獨終老,他的生命裡無法擁有任何人,包括血親。他的心結朵貓貓明白,但幸之霧的心結——哥,你明白嗎?「誰說你注定孤獨一生?卓爸、津庭叔,還有龍鎧,他們不都是你的親人嘛!也許除了你自己,沒有人會在意這個命格,他們真正在意的是你怎麼對待你身邊的人。」真的是這樣嗎?卓爸和津庭叔並不是他的血親,龍鎧雖是他的雙胞胎弟弟,可他們早在十幾年前就已沒有任何關係。惟一的兩次交集讓風雲變色,週遭的親人逐個受難。這還不叫孤獨一生?眼見他被困在自己的世界裡,朵貓貓想將他叫醒,「你一個勁地將大家往外推,這樣對身邊的親人公平嗎?對幸之霧公平嗎?」今天真是奇了,她幫宇文浪解釋,幫幸之霧說話,她還是那個倔強到陰狠的朵貓貓嗎?混沌的眼神尋找著出口,她看到了門外幸之霧的身影。她什麼時候來的?看她站在門口疲憊的模樣,莫非她早就來了,莫非他們跟柯柯演戲的時候她就來了?「幸之霧——」卓遠之神經一緊,猛地抬頭望去,「之霧?」大口大口地喘息,幸之霧像是要將所有的眼淚都逼到人類誕生的海洋中。憋不住了,那就發作吧!「你活該孤獨一生!你活該沒人愛、沒人疼、沒人關心。你一個人孤獨終老算了,你死就死,沒人會管你。同樣的,我是死是活,卓爸和津庭叔的未來會如何也跟你完全無關。從今天開始,我們倆就當做不認識。」她轉身欲走,卓遠之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之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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