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世紀傳說 正文 Part11 第五章3
    火曦從來沒見過這麼難看的哭相,想像一下吧!兩歲孩子得不到玩具耍賴的哭相被加諸在三十二歲的麵團臉上,那豈是「難看」兩個字可以形容的?她後悔打了他,她有種成年人欺負智障兒童的自責感。然而,她非常堅定,這種男人這一生最好的出路就是死!順利地解決了兩個,原本那些想來一睹火氏企業美艷不可方物的大小姐的男人們,紛紛四散逃竄。轉瞬間,除了那個嚇得屁滾尿流的公子哥,還有坐在地上耍賴的二世主,只剩下一個看上去非常成熟的男人了。哦!還有門外的度一舟,如果他也算來相親的話。在親眼目睹了她相親手段之後居然還有人敢留下來,不管他的硬件、軟件如何,敢留下來就足以證明他的勇氣可嘉。火曦翻開登記表上的資料,頓時眉開眼笑,她當是誰,原來是號稱商界愷撒的鄭總啊!「沒想到鄭總也會來。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我並沒有發邀請函給您啊!」他都四十三了,這種相親見面會相信並不適合他。鄭總非常紳士地笑著,就差沒流哈喇子了,「我是不請自來,火曦小姐不介意吧!」「不介意!不介意!」怎麼會介意呢?反正過不了片刻他就會嚇得逃出去,火曦還有什麼好介意的,「我只是比較好奇,鄭總殺妻一案已經了結了嗎?怎麼有閒工夫來參加我的相親見面會?」鄭總的風流在上流社會中,那是無人不知,而他老婆紅杏出牆恐怕只有少數幾個人瞭解,這少數幾個人就包括鄭總本人。前段時間鄭總的老婆無端從家中陽台上摔下來,死於非命,鄭總成了第一嫌疑犯。也不知道警察方面對這件案子是怎麼處理的,既然鄭總能出現在這裡,看來事情已經擺平,只不過他那個年僅七歲的女兒突然神經失常,口口聲聲喊著「爸爸的表把媽媽推下樓」的情境就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了。借此機會,火曦非常想知道,「鄭總,你的表,全稱是不是叫『婊子』?」不記得是哪次宴會了,只記得鄭總的老婆罵著「婊子」衝進來,隨後就被鄭總和他身邊一位身高不足一百五十五厘米,卻穿著九厘米高跟鞋的「婊子」拖了出去。從火曦深邃的眼神中,鄭總讀出了對自己不利的信息,「火曦小姐,我欣賞你,所以才會來參加今天的相親見面會。我給你留面子,請你自重。」殺人犯來參加她的相親會,還號稱給她面子,這種面子她火曦還不想要呢!馬鞭揮起,這一次不是恐嚇,她真的將鞭子揮在這狗男人的脊樑上。要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負的!「啊——啊——」鄭總一聲接著一聲哀號,被打得滿身冷汗,他卻越叫越興奮,「打得好!打得太好了,再來!再來打我啊!」呃?火曦徹底愣住了,她到底惹上了什麼人啊?真是麻煩!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好男人?她倒是找到了一個,可那傢伙現在在哪兒呢?她火曦,何時如此挫敗過?早知道就不搞什麼狗屁相親見面會來刺激度一舟了,該來的沒來,不該到的全齊了。卓遠之、度天涯,你們兩個究竟有沒有把我寄出的相親會邀請函給那呆子看啊?「你玩夠了沒有?」手中的鞭子耷拉在一邊,火曦在希望接近失望的當口等到了她期待中的身影。度一舟靠著門站在會場的入口處,那副吊兒郎當的神情與平日認真工作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摸不透哪個才是真正的他。不管哪個是真正的他,他都是她熟悉的,她想要的度一舟。他來了,他終於還是來了。雖然不像白馬王子駕臨到睡美人的身邊,可也比怪物史萊克帥多了。最重要的是,她不是睡美人。她是惡毒的妖婆,試圖掌控愛情方向。欣喜放在一邊,笑容鎖在心底,不冷不熱的姿態最適合對待他這種心思縝密的男人。「你來幹什麼?我記得並沒有邀請羅蘭德學院的校醫吧!大力,你是不是寄錯了邀請函?」「我沒有!」大力趕緊辯解,整個府裡,他們最怕的人就是大小姐了。她還玩?連被虐狂都被她玩上了,她還想繼續玩下去?好啊!他奉陪。度一舟慵懶地微微一欠身,「恕我冒犯,我是代替X國王儲殿下奧古斯塔斯·克裡斯塔貝爾·艾伯克龍比前來的。王儲殿下年紀尚淺,未到選妃時期。我,X國公爵度一舟奉命前來,請火曦小姐多加指教。」他終於露出非同尋常的一面,退去知足常樂的校醫形象,原來他竟然有著如此顯貴的後台。她早該想到,真正甘於平淡的人一定是經歷過最為富奢的生活,於是方可大氣地說不在乎。不曾享受過極盡富裕,始終活在窮困的生活裡,那種甘於平淡只是心靈安慰罷了。說白了,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很好!」火曦微微頷首,撩起晚禮服的裙擺,她將馬鞭緊握手中,「對於公爵殿下的大駕光臨,火曦備感榮幸。您對相親會這種形式有什麼意見嗎?」走上前,度一舟的手探上她的胸口。這是她刻意挑選的禮服吧!設計師為了節省布料,胸口處基本上沒有布料擋著,她不冷嗎?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碰她,不知道怎麼了,那麼倔強又堅強的火曦居然會咀嚼到酸楚的味道。她怎麼了?她是火曦噯!那個足以讓天下所有男人聞之色變的火曦,竟然會流露出小女孩般的神色。她是不是吃錯藥了?算了,不跟她玩了,只要她願意。「咱們別玩了,行嗎?」「跟我登記結婚!」她還是那句話,倔強得跟驢一樣,不管過了多久,依然死性不改。算了,他認輸,反正跟她的意志力相比,他永遠不會勝利。「可以,」只是,「要過幾年。」畢竟,他們還缺乏瞭解。他可不想對著一個成天揮舞著馬鞭的老婆,他又不是馬,更不是喜歡被虐待的變態男。這個答案雖然不太滿意,但與她預期的目的已經相去不遠。相信在她的努力(主要是逼迫下),他很快就會就範的。圈住他的手,為了獎勵他的妥協,今天她就裝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吧!「喂!我說度一舟,你怎麼突然決定來參加相親見面會啦?」「突然想到所以就來了。反正今天醫務室也沒什麼事,閒著也是閒著,我出來逛逛,順道也就逛過來了。」他的理由很有說服性嘛!火曦會接受那才有鬼呢!「度一舟,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說你愛我,你不捨得將我拱手送給別的男人,所以急匆匆趕來這裡——你就不能對你的感情坦白一點兒嗎?」馬鞭在手中游動,她果然非常具有暴力傾向。他會怕她,他也不會趕來這裡了,「別的男人?你以為有男人敢要你這樣的女人嗎?」大手一揮,他請她看看四周。公子哥被嚇得厲害,依然沒緩過神來;二世主繼續抽噎著,沒有眼淚,動靜卻不小。哦!倒是真有人強烈地想要她——那個依然沉醉在馬鞭之痛中的鄭總。「你喜歡虐待人,他喜歡被虐待,你們倆正好一對。」該死的度一舟,都到了這種地步,他依然把她往外推,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他到底愛不愛她啊?她是火曦,對自己的魅力從來不予懷疑。她堅信他愛她,她也相信以他的個性,若不是愛她至深,才不會頂著X國公爵的帽子來瑛這趟混水。算了,新時代的女性要大度一點兒。「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再追問。咱們什麼時候登記?這個禮拜五怎麼樣?最晚下個禮拜一,就這麼說定了。」她又來了!度一舟頭都大了,他說出來這裡的理由,她能不能把登記結婚的日子推遲到五年後的下個禮拜一?「我說!我說來這裡的原因,我說還不行嗎?」她鬼魅地一笑,煞住他所有的銳氣,「沒關係,等結婚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交流愛情的過程。」「我來這裡是因為……」「無所謂,總之我堅信你是我要的男人,這就夠了。」她篤定這一點,所以才能厚著老臉皮賴定他。「我無法想像你像戰野那樣患上面容健忘症……」「準備一下,我們盡快結婚吧!」就這麼說定了。「如果你愛上別的男人,把我忘掉,我會……」她揚長而去,為了結婚而去做準備。「很遺憾!我想在我忘記你之前,你會頂上我老公的頭銜。」飛來這裡,聽到自己即將成為已婚男人的消息,度一舟對自己的人生更覺得遺憾了。忠孝難兩全,愛情和快樂也呈對立狀態。這一回,他敗給了自己。後悔了!在參加火曦相親見面會的第三天,度一舟就後悔了。穿著名貴的西裝,端著酒穿梭於上流社會的隊伍裡,他覺得自己比白癡聰明不了多少。要不是火曦死拉硬拽,他說什麼也不會出入這種場所,他情願窩在醫務室裡看書喝茶,也不願面對這種被輝煌的燈火渲染出來的絢麗世界。火曦正掛著董事長的高貴表情與一幫商人政客寒暄呢!從來不知道她那種古怪的脾氣竟然能夠融入到被虛偽營造的世界裡,是他低估了她,還是他從未真正走入她的世界?腦子有點兒亂,這地方不需要他,也沒有他存在的必要。他還是找個地方透透氣吧!噴泉池邊似乎就很不錯嘛!站在噴泉的一隅,度一舟無意識地環視四周。有張熟悉的面孔映在他的腦海中,那不是幸之霧嘛!她也來參加這種無聊的酒會,這樣說來卓遠之也在這裡嘍!他剛想上前打招呼,卻見之霧走向另一個人。「陸醫生,好久不見。」「幸小姐?你也在這裡?」之霧微笑著頷首,算是回答。在這種地方居然能遇到熟人,陸醫生顯得很激動,「怎麼樣?這一年多過得還好吧?那對兄妹該有一歲半了吧?」這醫生說的是亦悠和優優那對小惡魔吧!度一舟與他們有著幾面之緣,印象倒是相當深刻。那對小惡魔,磨人本事一流,想忽略都難。恐怕也就是之霧能照顧他們,換作303寢室那三個小子,不是那對小惡魔中途夭折,就是他們三個集體自殺,總之是不能共存亡的。真不知道之霧年紀輕輕到底是怎麼做人家保姆的,換作火曦,恐怕會直接把兩個小惡魔丟進垃圾桶,等待再回收吧!度一舟這頭暗自思索著,卻聽之霧跟陸醫生寒暄起來「他們倆已經快一歲零三個月了,亦悠長得快些,優優比較挑食,體重偏輕,不過身體素質很好。」「你肯定很用心地照顧著他們。」陸醫生對之霧的崇拜之情溢於言表,「真不知道你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勇氣,自己還是半大不小的孩子,居然有那麼強烈的信心將這對龍鳳胎生下來。」什麼?度一舟的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難道說之霧是這對小惡魔的親生母親?她不是保姆嗎?沒有人能給度一舟肯定的答案,陸醫生還在嘮嘮叨叨地說著「還好搶救及時,要不然孩子和你都危險了。你拼了命生下他們,我還記得那一瞬間,兩個又瘦又小的寶寶縮來縮去,你還沒看到他們,人就暈了過去。」再次遇到陸醫生,再次面對那段往事,之霧顯得坦然了許多,「他們能平安誕生,能健康長大是我最大的心願。現在回頭看看,我所努力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陸醫生讚賞地點了點頭,身為婦產科醫生,這些年來他見過許多驕傲的母親,之霧是其中讓他記憶最深的那一個。因為,她是在孩子沒有父親的狀況下,冒著生命危險生下那對龍鳳胎的。那一年,她不到十八歲。「孩子的父親……」「陸醫生,那邊那位先生是在跟您打招呼吧!」之霧滿面微笑將陸醫生引向另一個話題,「時間差不多了,您是不是應該回酒宴上待會兒,說不定有很多人正期盼見到您呢!」陸醫生忽然想起了什麼,點頭稱是,「我的確該回酒宴轉轉了,你不跟我一起去嗎?」「不了。」她輕搖著頭,「我待會兒就得回去了,亦悠和優優還等著我呢!您慢走!」她的臉上蕩漾著身為人母的自豪,那種表情騙不了人,兩個小惡魔果真是她的親生子女——度一舟被怔住了,站在原地,他來不及躲避,之霧目送陸醫生遠離的視線落在了他身上。「度……度醫生?」******「首先,我得向你解釋。我不是故意躲在那兒偷聽你和人家說話的,我被火曦硬抓來這裡,可這種酒宴實在無聊得很,所以就出來轉轉,沒想到正碰上你和那位先生在談論孩子的事。我真的不是……」「我明白,您什麼都不用解釋,我全都明白。」一向冷靜的度一舟居然會在她的面前語無倫次,幸之霧微笑著幫他解決窘境,「以您的個性絕對不會躲在某處偷聽,即便聽到也會裝作不知道。因為跟您無關的事,您完全不會放在心上。」聽起來,她對他的評價並不高嘛!難道在她的眼中,他就是這樣一個冷漠的人?好吧!他就做一次多嘴多舌的鸚鵡,如她希望的那樣。「我都聽到了。」這不是一個好的開頭,但度一舟也只能這樣說下去,「亦悠和優優是你的孩子,你是他們的親生母親。這些我都知道了。」之霧聳聳肩,不覺得這件事值得大驚小怪,「沒錯,我的確是他們的親生母親,我十八歲,也就是讀高三那一年生下了他們。我沒有復讀,直接去英國的法律預科班上了兩個月,然後考大學。應該說我非常幸運,順利地和大家同時上了大學。我既沒有放棄大學,也沒有錯過做母親的機會——你想知道的就是這些嗎?」強悍的女生,一邊複習一邊生養孩子,居然還以優等生的身份成為交換生,回到羅蘭德學院。度一舟不得不感歎,現在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強,在很多需要勇氣、毅力和信念完成的工作中,她們的勢頭壓過眾多男人,真叫他為男性同胞害臊。「你……你是怎麼有了亦悠和優優的?」話剛出口,度一舟就想找堵牆撞死算了。他身為成年男子,身為醫生,居然會問這種幼稚的問題,「不是不是!我是想問你……」跟你通姦的那個男人是誰——這種話好像不應該由他問哦!他連問出口都覺得不好意思,之霧又憑什麼要回答他呢!仰頭望著黑夜裡遍佈的星子,她的希望記掛在一顆顆的星上,也埋藏在她的心裡,「度醫生,你知道嗎?我啊……我是瑪利亞。」「什麼?」什麼瑪利亞?她還有一個英文名字,叫瑪利亞嗎?聽起來非常耳熟,像菲傭的名字。男人果然都是單細胞生物,還是讓之霧解釋給他聽吧!「天主教徒稱耶穌的母親為瑪利亞,她受聖父夢示而誕下耶穌。用現代科技解釋,就是無性繁殖。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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