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世紀傳說 正文 Part3 第7話 騎士大聯盟2
    細長的眼從震驚中恢復常態,宇文寺人冷冷地盯著卓遠之。這傢伙果然是個惡魔,竟然想用這種方式讓他出醜。他絕不會輸給學院黑勢力的代言人,絕不會!「好的,我參加。」「太棒了!」柯柯高興的跳了起來,她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和她的宇文部長培養培養感情,想到這個她就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來。將她的表情收在眼底,梅忍禮內心深處湧現出點點失落。她對宇文的種種,他一一看在眼裡,為什麼 ̄為什麼她的目光只飛在天空,永遠都有不會停在他身上呢?當事人之一的宇文根本沒將她的反應放在心裡,他寒冷的目光只追蹤著代表著惡魔的黑色。「你呢?該是你做決定的時候了。」站起身,卓遠之微笑的黑瞳對上他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履行我的承諾,我也很想知道你這個校紀校規的維護者和我這個破壞者,哪個在『羅蘭德』這所充斥著騎士精神的學院裡更受歡迎。」敲定兩個,還剩下另外兩個。柯柯決定先從戰野身上下手,「知道嗎?這次『騎士大聯盟』評選中最受歡迎的美男將獲得兩張日本雙飛九日游獎券哦。」「我參加,我參加。」戰野舉雙手雙腳要求參加。開玩笑,去日本噯!還是雙飛九日游,把那兩張獎券賣了得有多少錢?他絕對不能錯過這大好的賺錢機會,反正就是露露笑臉,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下子就剩下一個度天涯,他修長的手指竄上金髮,順著髮絲的走向,他的心思微微捲曲。「來吧!天涯,沒有你選出來的美男也稱不上美了。」不是恭維,戰野在說實話。天涯那張絕美的臉的確是人間極品,幸好比的是受歡迎程度,否則他戰野准輸無疑。沒有多餘的話語,卓遠之默默地向他伸出了手,不再猶豫,天涯擺出一個絕佳的此一次,下不為例。」敢有下次我就取消記者團——宇文在心中憤憤想著。柯柯裝傻地笑著,能讓她的宇文寺人參加「騎士大聯盟」,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喜訊,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美美地瞧著四位,她做出進一步的安排。「既然都同意參加這個『騎士大聯盟』,我就來宣佈一下活動安排。在這一周內,你們要全力配合記者團的計劃,我們會對你們的日常生活進行跟蹤報道,也會拍攝一些宣傳照刊登在校園內的各個地方。要知道,這些事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你們,各位美男能否奪冠與我們記者團的宣傳密切相關。總之,請各位多多配合。」揉著下巴,天涯喃喃自語「我有種自掘墳墓的感覺。」卓遠之在意的倒不是這個,「這個活動什麼時候結束?」他可不希望因為一時興起跟棺材臉開的一個玩笑而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2月24日他要飛去英國。「我們將評選公佈地時間安排在平安夜,也就是2月24日晚,準確地說是25日的初始時分揭曉評選結果,連這場晚會的宣傳詞我都有想好了,就叫『讓騎士與我同在』,怎麼樣?這個創意不錯吧?」柯柯喜悅的眼神卓遠之再也看不見,他的眉頭緊鎖,一向上揚的嘴角垂了下來,就是這個表情悄悄地撞進了宇文的心中。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困惑的眼神,即使在面對權威的萬任橫主任,他仍保持著那所謂的惡魔風度。是什麼打動了他?什麼才是他真正的弱點?宇文冷漠的臉在好奇的調色下起了變化。望著他,望著梅非斯特沉浸在陽光下,望著那團黑色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下,一切是如此的透明,又是那樣的神秘……「度天涯,看劍!」公主一劍刺去,正中紅心!!不!是天涯的心——度天涯被佩劍刺到,對手還是這種低級別的初學選手,這可是百年難遇的事。退去那層興奮,公主不滿意地拿劍搗了搗他,「度天涯,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一直都有心不在焉?你不把我這個當世擊劍奇才不放在眼中是不是?」「我哪有心不在焉?」他頂了回去,海藍色的眼卻在四下張望著。「還說沒有?」公主火大地揪住他的衣領奮力搖晃著,「度天涯,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的眼,你的心中只能有我一個,否則……否則我吻你嘍。」天涯的視線依舊穿梭在擊劍社透明的大窗戶之間,根本沒仔細辨別她話中的意思。他應付地丟下一句「你別鬧了,好好練習。」「是誰沒有好好練習?」公主憤憤然地丟下佩劍坐在一邊,一聲不吭地喝起水來。「喂!你……你為什麼願意做我的擊劍指導?」剛才好像有閃光燈亮起的感覺,難道記者團那幫人連這種地方都不放過?天涯思忖著,同時還不忘對付一下地上的公主。「你問我為什麼願意做你的擊劍指導?不是你自己巴上來的嘛。」「可你也能拒絕啊!」公主微低著頭,下巴抵著純淨水,「不是也有其他男生、女生要你教他們擊劍嘛,你還不是都拒絕了。」「沒什麼?不過是習慣了面對你這個愚蠢的小矮魔女。難道你不希望我來教你?」他答著話,目光卻從未停在公主身上,他可以肯定記者團那幫人就在周圍。當了十八年的王儲,這點媒界感應力都沒有,那不是白搭了嘛。對他的回答,公主有點高興,垂著頭她的笑容溢上眼眶。「我就說你一定有點喜歡我嘛,要不然,你才不會對我這麼特別,是吧?」「是啊!我對像很特別,我恨不得用一種最特別的方式掐死你。」這個小矮魔女都有在想些什麼呢?最好還是跟她保持點距離,免得被記者團的那幫人拍到什麼難以解釋的畫面,緋聞對一個王儲來說可是致命傷。這個臭男生就是這麼不坦率,公主別過臉卻見他的身影越來越遠。「你幹嗎離我那麼遠?我身上以沒有長虱子,難道要我跟你說話都是用喊的?」「你就不能不說話嗎?」他的手指習慣性地撩起肩頭的金髮,語氣中有著不耐煩。都有是那個卓遠之,好好地參加者什麼「騎士大聯盟」,害得他也被拖下水。不好,身後有個什麼東西正戳著他的腰,天涯驚慌地轉過頭,「你在搞什麼?」這小矮魔女居然拿佩劍戳他,她又在抽什麼風呢?公主嘟著嘴,翹著鼻子抱怨起來,「今天一早上,你根本就沒有把心思放在擊劍練習上,你還問我?像你這種行為是對擊劍運動的侮辱,也是對騎士精神的褻瀆,你要好好反省反省。哼!」說著,也還握著劍在他胸前刺了兩下。天涯可不接受她這種「毛手毛腳」的方式,握著劍尖,他撥了回去。「別胡鬧!」「到底誰在胡鬧?」他們就像兩個正在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個不停的情侶,考慮到自身的形象問題,再想想就隱藏在門外的記者團成員,即使在公主如此猛烈的攻勢下,天涯依然想控制局面。「你這個自大、奸詐、膽小、沒品又愛公報私仇,還會起雞皮疙瘩,喜歡人家還死不承認的傢伙,你做錯事……唔……」最簡單的方式往往是最有效率,他直接用手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兩具軀體在手與唇的交接下連在了一起,本以為這就是大功告成,原來這才是劇目的開始。十幾台閃光燈此起彼伏,將整個擊劍社的訓練場照成了輝煌的戲劇大舞台——最佳男主角度天涯;友情客串公主;該劇目名為《王子與公主——偷情大曝光》。為首的柯柯放下照相機,在天涯發標的前一秒退到了門外。她瀟灑地伸出手擺了擺,「繼續,繼續,我們什麼都沒看到。」「匡噹」一聲,大門重重地摔上,原本還握在公主手中的佩劍交接到了王子手中,下一刻它以光速飛向大門方向,直直地插進兩扇合著的門縫中,金屬與金屬在碰撞的過程中發出刺耳的嗡鳴。氣氛頓時陷入壓抑的沉靜,尤可見的是那把佩劍傳遞著用劍者的憤怒,插在那裡的它仍是顫抖個不停,因為這突來的羞恥所代表的是丟臉。他的臉色好難看,就像是被人從正面揮了一拳。公主的心繃得緊緊的,顫微微地望著他,她小小聲地問道「剛剛那些閃光燈是衝著……衝著你來的嗎?」「你以為你這個假公主有那麼大魅力嗎?」他的怒氣毫無疑問地發洩在她身上,話一出口,海藍色的視線觸摸到那退去固執後的脆弱。他煩躁地抓抓金髮,訥訥地嚷著「我是說……」她不說話,走下擊劍場地,一直走向閉合著的大門,她要取回她的佩劍,那才是屬於她的,那才是她可以握在手中的。她丫在那裡費力地拔著劍,她很努力,可惜劍插得太深,任她用盡全力還是拔不出。她蠻勁上來了,兩隻手握著劍柄,腳蹬著門,拿出吃奶的勁。如果天涯可以看清她臉上的表情就會明白,她不是在拔劍,是在拔出心中的刺。好不容易,劍拔了出來,慣性使然,握著劍的她重重地栽倒在地上。「你沒事吧?」他著急地喊了出來,訓練了十八年的紳士風度要他去扶起她。偏在這時候,他聽見了她的拒絕。「我沒事,我自己可以起來,你站那兒就好。」好竟然連他的反應都有能猜出,是太瞭解,還是太在意?望著她蜷縮在地上的身影,他突然覺得也好小好弱,這個小矮魔女啊!午後的特洛亞酒吧客人並不多,穿著侍應生制服的戰野踩著滑板來來回回不停地收拾著桌椅,臉上依舊是燦爛如斯的笑容,他還真是個快樂的大男生。老闆走過來順勢摟住了他的肩膀,「戰野,聽說你參加了學院的『騎士大聯盟』?怎麼樣?有信心獲得『最愛歡迎騎士』稱號嗎?」戰野的腦袋晃得像杯中的酒,「開玩笑!前面有絕美型的高貴王子打頭陣,後面又有惡魔級的帥哥騎士掃尾,就算我左衝右突也出不去啊!」「別對自己沒信心嘛,你很有潛力啊。」老闆對這個夥計可是滿意得不得了,人勤快,長得又帥,性格還爽朗可愛。要知道,酒吧裡有相當一批女性顧客就是衝著他來的。「戰野,你就像一簇陽光可以輕易照進任何一個陰暗的角落,你有足夠的力量將快樂傳遞給身邊的每個人。這就是你的獨到之處,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魅力。」戰野甩甩短得根本甩不開的棕色短髮,頑皮的手爬上了老闆的肩頭,「哇!老闆,說得我都有快笑歪了。既然你都這樣誇我了,我也要自覺一點,剩下的這幾張桌子就我來擦吧,你老人家坐一邊休息休息。」「我哪裡老?」老闆不服氣地給了他意思性的一拳,「我不過是比你大了十二歲,在女性眼中正是最成熟,最有魅力的男人呢。」「是哦,是哦。」戰野忍不住糗他,「魅力老闆,你能不能為我加薪水啊?」「你又想敲我竹槓?」兩個人玩笑地打鬧著,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好兄弟。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閃光燈照亮了偏暗的酒吧間,直照得戰野眼都睜不開。非常好!兩個人再靠近一點 ̄ ̄ ̄戰野你的手最好能放到這位大叔的胸上……對!就是這個樣子……棒極了。「戰野的神經系統尚未恢復正常,他只是機械地按照客人的需要做著服務,寬大的手掌放到老闆的胸前。老闆也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遊戲,只是配合地露出笑臉。柯柯一邊策划動作一邊迅速地按下快門,「再做出撫摩的動作就更好了……這就叫『戰野與他的他』——這麼火辣的照片真是夠勁爆,只是不知道明天有多少女生會哭紅眼睛,不過就是這種戲劇性的衝突才好玩嘛。」等等!她在鬧什麼?一個不得了的詞彙在戰野慢半拍的腦中炸開了鍋,他的手像被燙到似的迅速跳開。「柯柯,你在幹嗎?」應該問的是我這是在幹嗎?柯柯不在乎地撇撇嘴,「這是你參加『騎士大聯盟』的宣傳照啊,我想要以一個主題命名一組照片,你的就叫……就叫……『他與他的故事』好了,我會注意兩個都用男性的『他』哦。」「你在玩什麼花招?我怎麼可能是同……」他說不下去了,恨恨地瞅著那個討厭的丫頭片子,她要是男生,,他早就將腳下的滑板砸過去了。柯柯才不管他是不是快氣炸了呢,她已經得罪了一個度天涯,才不在乎是否會多戰野一個。她現在只想到兩個益處;一是如此驚人的消息一定會讓校報的銷售量猛增;另外,這樣的緋聞一傳,除了卓遠之和身為學生會副主席卻是個花花公子的宇文浪,羅蘭德學院已經無人能和她的宇文寺人相抗衡。卓遠之嘛!她早就想好了戰略戰術,相信很快就該有看頭了。剩下一個宇文浪,看在他是宇文寺人堂兄的分上就放他一馬。反正那個見到女生就擺出一副種馬臉的傢伙絕對不會有多少人,她幾乎要開始幻想自己和宇文捧著「最受歡迎騎士」的獎盃合影的美妙情形了。所以,所有阻擋她美夢的人——死!哈哈哈哈——開著心愛的黑色的積架,卓遠之風一般穿越羅蘭德學院的車道,但他的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總覺很有個疙瘩繫在某個地方,正等著他去解開。十二月的冷空氣侵襲著他的週身,拉拉黑色的大衣,他抬了抬墨鏡。並非他愛耍酷,這幾天記者團的人不知何時地就會從一些亂七八糟的地方竄出來拿個相機猛照,他還是小點為妙。車在平坦的道路上奔馳,不遠處有一張只能用「遼闊」來形容的超大公告牌吸引了他的目光。停下車,墨鏡滑下鼻樑,他的眼在公告牌上仔細地探索。可以肯定的是公告牌上展示的是一個男子,一個很神秘的男子。黑色的大衣優雅地敞開著,衣領高聳,遮住了喜歡上揚的唇角,微側著的身子留下高挺的鼻樑和令人印象深刻的墨鏡。發揮假想你可以感受到墨鏡下有一雙黑亮的眼眸,那是神秘與邪惡的來源。「這個人……這個人我好像在哪兒見過,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卓遠之沒頭沒腦地冒出來這麼一句。他的身體不自覺地擺出公告牌上的姿勢,連表情也在瞬間與之對齊。「真是太像了。」只是在體積上比他大了至少十倍,他尋思著捧起了下巴,「到底是誰呢?怎麼會跟我這麼像?」一個訊號在他的腦中電閃雷鳴,這根本就是他卓遠之嘛。開玩笑!這幫記者團的人什麼時候跟上他的,居然能照下這種照片,他還茫然不知。是他的警覺性變差了,還是這幫學院小記者的功力太好了?居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躲過他的防線拍下他沉思的狀態,一向以拿別人開涮為樂的梅非斯特竟也走到了這一步?他真該抱著阿貓大哭一場,並將這一天定名為「卓遠之恥辱日」,以後每逢這一天卓冠堂上下默哀三分鐘,降半旗……這就、這就免了吧!沒等他哀悼完畢,更大的恥辱等著他去承受。他的面前突然冒出一排小記者,大家端好相機,分別從不同角度將他愚蠢的哀悼表情齊齊照下,連一個汗毛孔的波動都不放過。因為是擋在他的車前,所以卓遠之連開車逃竄的舉動都做不到,只能像一隻等待開膛的豬安穩地擺在案板上。好在他事先用墨鏡遮住了那具有代表性的眼,這才避免了最尷尬的瞬間。這麼丟臉,他真想去死,若不是考慮到當場自殺太丟臉,他早就乾脆一頭撞上擋風玻璃把自己了結了。再不然,像天涯一樣起雞皮疙瘩也行啊。「多謝你的配合,卓遠之同學。」柯柯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十幾台相機總算是放過了他,她卻不忘在他支離破碎的顏面上踩兩腳。「你還是頭一次這麼配合呢!以前每次看到相機你都是左躲右閃,一次都照不到你的正面,好不容易今天給我逮個正著,你居然還是戴著墨鏡。真是可惜。」剛才看見自己的形象出現在那麼大的公告牌上,他一定是驚呆了吧,這才會露出那麼傻的表情,正好給她逮到這個絕佳的機會,本想將他的醜相來個全面曝光,讓學院裡那些為他尖叫的男生、女生通通將點擊「最受歡迎騎士」的鼠標移到宇文寺人名下。沒想到都走到最後一幕,他的鼻樑上竟戴著墨鏡。雖然讓他逃過了一劫,不過今天的收穫還是頗豐的。人要知足,她也得見好就收才行。「非常感謝你為本次『騎士大聯盟』活動所做的努力,預祝你能奪得『最受歡迎騎士』稱號,不過很可惜,我要力捧宇文寺人,所以你只能靠邊站。」她還真是夠坦率!卓遠之的判斷沒有錯,這個看起來很奸詐的記者團團長還是保留著少女的芳心,人家心頭的小鹿為那冷漠的棺材臉亂撞著呢,只是,那傢伙會領她這個情嗎?他幾乎可以肯定那是一個否定答案。「現在我可以走了吧?」再糾纏下去已是無意,卓遠之感覺還是趁早走人為妙。對著比真人大上十倍的自己,那感覺……很詭異!柯柯很客氣地讓開車道,臨了不忘禮貌地打招呼,「麻煩你代我向你那兩位室友道聲感謝,他們也很配合我的工作呢。」「登」的一聲,卓遠之的心落到了胃的上方,看情形,今天該被定名為「303寢室集體恥辱日」才對。「卓遠之呢?那個惡魔呢?他死了沒有?死了沒有?」戰野衝進門迎頭痛問,正在打掃角落灰塵的小姐呆滯的視野顯示器對著他做出以下反應,「卓遠之正在裡面跟遠在英國的朋友講電話,公子,你好像很急著找他?」「豈止是找他?我簡直要砍他!」別弄錯,說這話的不是戰野,而是手裡握著校報的度天涯。他白皙的臉已經被怒氣染成了醬紫色,燃燒點已接近爆炸度,再不發洩一下他要炸了。「你看看!你看看這校報上登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內容——什麼『校園狼王子真的是色狼』什麼『以擊劍之保行苟且之事』,什麼『王子女友大曝光,原來竟是醜公主』……我要告他們,我要告他們損害我的名譽,我要他們在校報上公開道歉,還要他們賠償我的名譽損失和精神損失。這簡直太亂來了!」感受到王儲殿下超強怒氣波,阿狗乖乖地坐在一邊守護著他,似乎只要主人說一聲「上」,它就會立刻咬斷敵人的咽喉。相比之下,小姐就平靜了許多,揀起天涯丟在地上的報紙,她體內的視覺感應系統將這樣的信息傳遞到中央處理器上,歸結為發聲系統。「精彩大爆炸校園牛仔與特洛亞老闆原來是……」U高速處理著報紙上大版的照片,很快她得出了結論。抬起小巧而可愛的臉,他很認真地問道「公子,你喜歡大叔級別的男人嗎?」戰野像一隻烤焦了的火雞,連鼻孔都有在冒煙,「小姐,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問這種奇怪的問題,我就不為你充電。」小姐髮辮上的信號燈開始跳動,那是她心慌的表現,原來一個沒有心臟的小型智能機器人也可以有機械性的變化。看到這個樣子的小姐,戰野有點抱歉,「對不起,小姐,我只是太生氣了。」一夕之間,當別人告訴你戰野,你的性向是同性。而且這個消息你自己還是最後一個知道,你會有什麼反應?踩著滑板,他煩躁地滿屋子轉悠,「早知道就不參加什麼『騎士大聯盟』了,要不然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天涯也是有苦難訴,「是咱們參加了這個活動,才給記者團那幫人有可趁之機,現在就是想教訓他們都沒理由。說到底,都是卓遠之那個惡魔鬧出來的,沒事兒幹嗎答應宇文寺人參加這個活動?」「是呀,是呀。」戰野非常慷慨地將責任推到卓遠之身上,「如果不是他先答應下來,我也不會有那個心參加。」他們倆同時將憤恨的心移向罪魁禍首的臥房,那裡面正傳來黑色的咆哮——「是我失信沒錯,可我的確是有事走不開,你聽我說……不!不是卓冠堂的事,是學院裡的……你公平一點好不好?我又不是故意……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平安夜,可是我……喂!喂!」電話的那頭以「嘟嘟嘟……」的聲音回饋給他,望著電話,他的臉籠罩在一片陰暗之下。重重地摔上電話,他習慣地去摸上衣口袋。以前每次他心情不好,或者壓力太大的時候都會做出這種動作,他要的是煙。上衣口袋裡空空如也,他忘了自己曾經承諾過,寂寞或煩躁的時候不再讓煙相位。走出臥房,他不想一個人與阿貓的綠眼相對,那讓他感覺再次回到三年前的狀態。沉重的腳步落向客廳,他需要一些來自朋友有慰藉。將自己丟進沙發,他實在想找八卦來算算命,最近怎麼會這麼倒霉。他出來得正好,那兩個人正等著他秋後算總賬呢。「卓遠之,你做的事你要負責想辦法解決。」在戰野心裡,無論什麼事這個神秘的男生都能把它圓滿地解決。黑亮的眼斜斜一瞥,他疲倦地問道「什麼事?」他的臉一清楚地寫著我很煩,別惹我!英國那邊如今已經一團糟了,煩躁之餘他的臉上多了幾分失望。原本以為那傢伙能理解他的,現在看來他還是他,孤獨的鬥士。把校報拍得嘩嘩響,天涯怒吼「就是記者團製造出的這些污七八糟的東西,是你答應宇文寺人參加這次『騎士大聯盟』,我們才跟著參加的,現在惹出這麼多麻煩,你得想辦法解決掉。」接過校報,他大致上瀏覽了一遍,隨手丟給阿貓當撕扯的材料。「我當是什麼?這些東西不過是記者團那幫人隨便寫寫,大家隨便笑笑,不就算了嘛,有什麼大不了的?需要如此計較?」該計較的是他吧,身為第一黑幫的少堂主被一個小小的記者團團長拍下如此大幅的照片張貼在公告牌上,號稱正義之師的警察和卓冠堂在黑道上的仇家很可能會根據這幅大特寫找出他們久尋的卓冠堂繼承人。這帶來的不公是羞辱,還有失去自由的風險和殺機重重的陷阱。只是,他狀似不屑的表情惹惱了王儲殿下。「有什麼大不了?」天涯海藍色的眼珠子都有快瞪了出來,「我堂堂X國王儲被寫成是色狼,還說我跟那個小矮魔女有關係,這怎麼可能?」「我也不喜歡男人啊。」戰野跳了出來,他的委屈那才叫大呢。卓遠之不在意地靠著沙發,疲倦一點一點侵佔他的上額。「你們知道自己不是就好了,那些謠言會不攻自破的。既然答應參加這次活動,對他們記者團所做的一切過分的事我們也只能暫時忍著,以後再以雙倍的懲罰還回去就是了。」他自己也深受打擊,他明白那種感受,可現在不是把炸彈丟回去的時候。怎奈戰野和天涯憋了一肚子火,他們實在很需要找個管道發洩一下。天涯拿出王儲的尊貴,當仁不讓地瞟了他一眼,「既然是你答應了宇文寺人,你就找他,如果記者團不再校報上公開道歉,我就退出這次活動。」戰野舉手報告,「我也不玩了。」「你們鬧夠了吧?」卓遠這猛地站起身,一張帥氣的臉被惡魔般的陰鬱壓住。「你們是小孩子嗎?以為這是一個遊戲說玩就可以參加進來,一旦不想玩了就可以哭著回去找媽媽?幼稚!」戰野不服氣地叫了起來「我們又不想玩,是你先答應那張棺材臉,我們才跟著你的腳步走進陷阱的。」「你們是迷途小羔羊嗎?」梅非斯特的嘴角掛起一抹嘲諷的冷笑,「我做什麼你們就跟著做什麼?我開槍殺人的時候你們還躲在***懷抱撒嬌呢!」或許他生來就陰暗,但他絕不做收拾殘局的螻蟻。「卓遠之,你不要太過分!」王信的自尊心嚴重遭受創傷,海藍色的眼凝結著冰雹定在他的身上,週身的戾氣連阿狗都感應到了。卓遠之冷漠的眼微瞇著,他的心冷冷地瞅著週遭,那神情和某人很像。「我過分?你大可以拿劍刺我,只要你能打得過我。」「阿狗,拿我的重劍過來,「天涯決定為尊嚴而戰。戰野嗅到了硝煙的味道,堅實的臂膀伸出,他率先拉住了卓遠之,「你這是怎麼了?以前天涯他耍脾氣的時候,你都會讓著點,為什麼今天……」「沒你的事。」卓遠之火爆脾氣一起,根本是把誰都不放在心上。「走開!」「卓遠之,你真的是太過分了。」戰野也看不過去地抱怨著「我們本來是抱著大家朋友一場,有什麼麻煩一起擔著,有什麼樂趣一起經歷。想想看,如果不是你跟宇文寺人做那個交易,我和天涯也不會答應參加這次活動。現在事情變成這樣,你難道連想想辦法的耐心都沒有嗎?」「別說的那麼好聽。」黑色身影的體內冒出硬邦邦的話語,「你會參加是衝著那兩張日本雙飛九日游獎券,至於他……自戀的毛病跟十年前一模一樣,他想出風頭根本不足為怪。」「卓遠之——」戰野和天涯同時喊道,硝煙從那張開的嗓子眼裡冒了出來,眼看戰火一觸即發。阿貓、阿狗和小姐根本不知如何是好,他們圍在自己主人的腳邊繞來繞去,似乎想要趨散室內的高溫,可惜沒用,那溫度依然接近爆發點。對峙,一分一秒地延續著。過了很久很久,天涯氣得發白的臉漸漸轉為正常的白皙。張了張口,他聽到了自己的決定。「既然如此,咱們就來好好比上一場,看誰才是羅蘭德學院最受歡迎的騎士——從這一刻起,我和你只是競爭對手,我們……不再是朋友。」「不再是朋友。」戰野接著他的話說下去,「就像你說的那樣,我的確很想得到那兩張日本雙飛九日游獎券,咱們就為了這個微薄的理由不再是朋友——這是你做出的選擇,別怪我!」不過是眨眼間,空蕩蕩的客廳裡只剩下卓遠之一個人,他孤獨的身影包容在夕陽的落影下,長長的倒影與他兩相隨。為什麼所有人都不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一想?戰野、天涯,你們是我的朋友,我很珍重的朋友,我不想失去的朋友。可是,這份友情有卻遠比我想像中來得脆弱,它甚至不堪一擊。我是卓遠之,我是梅非斯特,我不是萬能的上帝。我也有感情的起伏,我也需要朋友的,為什麼你們都不明白?遠在英國的傢伙,你知道嗎?我處在羅蘭德學院,我需要有自己的空間。這是我向父親爭取來的四年時間,這是我最後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我希望在這四年裡留下一點或許幼稚卻很真摯的東西。我不想向時間妥協,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懂,你卻不能不明白。闔上落寞的雙眼,他緩緩地向外走去。「不要跟來。」這句話是對阿貓說的,現在會跟著他的就只有阿貓了吧。什麼時候,他竟再也無法習慣孤獨?曾經,那是他每日必備的,就和腰間的槍一樣。側踢、衝拳,後踢、勾拳,彈拳、勾踢……不記得這是第幾個回合,卓遠之只感到滾燙的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下,在他的頸項處被蒸發完全。收好拳腳,他靜靜地站在那裡。前額的黑髮遮住了他的黑眸,他像一個修羅高高地站在首位,等待著只屬於他的戰爭。閃光燈亮起的一瞬間,他手中的毛巾順勢出去,借助他的臂力,柔軟的毛巾頓時變成一根直棍直搗亮光的來源。如果不是宇文寺人先一步拉開柯柯,她的臉上很可能已經多一一道鞭痕。英雄!你是我的英雄——柯柯迷戀地凝望著再度救了自己的宇文,她沒有發現梅忍禮及時拉住她的手臂。她總是……她總是習慣性地忽略他的存在,因為這是習慣。「你還真是惡得可以,竟然連女生都不放過。」宇文冷漠的眼對著面前足以媲美惡魔的男生,他不是為了柯柯鳴不平,她做的那些事就連他看了都想揍好。他只是想知道,究竟是什麼緣故讓這個即使面對萬任橫主任也不露半點真性情的傢伙,在這一刻卻對柯柯動了火。卓遠之微垂著頭,冷峻的臉沉浸在陰影中,它訴說著一句話別惹我!他越是惱火,宇文越想揭開他隱藏起的真心。這還是他第一次動真格,宇文就是想和這樣的他好好玩上一場。「什麼讓你如此生氣?是柯柯的報道,還是你所謂的朋友為了兩張日本雙飛九日游獎券就將你踢到一邊?又或者,這才是你真正的樣子?邪惡、陰鬱,因為你是生活在地獄裡的人?」就在他冷笑的同時,一股風擦著他的身體飛過,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飛踢,他被踢飛到三米以外。「別以為我一次又一次容忍你,你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這個世界上可以對我指手劃腳的人有三個,很可惜你不在其中。」收腿、站定,他的動作完美得像特技演員,只是那張冰凍的容顏比宇文更具棺材的稱號。「你怎麼樣?有沒有事?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柯柯慌裡慌張地跑過去想要扶起宇文,他卻先一步站了起來,告訴自己不可以在這個黑暗的男生面前示弱。他的手握成拳垂在腿邊,凌厲的目光定在黑色的身影下,他毫不退卻。「不服氣?」卓遠之的嘴角微微上揚,那時蘊涵著挑釁的意味。「不服氣你盡可以打回來啊!你不是也參加了跆拳道社團嘛,你不是要從我這裡偷師嘛,我可以把所有的絕招一一展示給你,只要你的身體能夠承受得住。」上前一步,他像一個真正的惡魔展現出罪惡的力量。「學了這麼久的跆拳道,你難道不想看看自己的功夫到底怎麼樣?或者,你害怕?作為紀檢部部長你不可以帶頭違反校紀校規?」睇了他一眼,卓遠之的眼神轉為輕蔑,他伸出大拇指,緊接著指尖向下,「這是給你的表揚,聖潔的孩子!」再上前一步,他眼神緊勾著柯柯。在那冰冷的色調下,柯柯不自覺地向後退著,平時的傲氣都揮發到了空氣中,小步小步地向後撤,她竟躲到了梅忍禮的背後。「別再做那些小動作,不跟你計較並不等於容忍你。揭開了那層保護膜,後面的代價不是你能付得起的。」這是警告,是威脅,也是他的最後通牒。無論如何,他都得幫度天涯,幫戰野,幫他自己把事情擺平,這是卓冠堂主該有的作風和擔當。背過身,他黑色的身影有著不一般的力量,那是神力,亦是魔力。這不是平時的卓遠之,或者,這才真正的卓遠之?原本想窺測他的宇文反倒被他的邪惡震懾住了,他慣有的冷漠在那黑色的漩渦漫漫瓦解。終究,他還是敵不過那團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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