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低慾望 正文 056-禍不單行
    05-禍不單行

    春雷製藥總廠建設的速度在國內可謂屈指可數,一眼看不到邊的施工現場熱火朝天,塵土飛揚,各種大型機械發出震天般的怒吼,於志寬坐在奧迪車中遠遠地望著如同開天闢地般的景象,不僅悠然陶醉。

    他點上了一支煙,正自神馳,突然一個電話讓他回到了現實中,來電顯示上是馮文彬的手機號碼,於志寬的心突然哆嗦了一下「什麼事?」

    馮文彬幽幽地說「我得到可靠消息,有人正在暗中跟蹤咱們!」

    於志寬立即坐直了身子,警惕地向車外張望了一下「你怎麼知道?誰這麼大膽?」

    「咱們的競爭對手,東海大哥喬黑子。」

    「他媽的,他要幹什麼?……找他談!」於志寬心中怒火頓生。

    「怎麼談?這條線路上人家已經做三年,論資格,人家比咱們老。」

    於志寬冷笑著說「我還真不相信有人能搶我過。」

    「我倒是沒什麼,你是老大,必需多加小心。你物色的那個替死鬼鞋裡有竊聽器!」馮文彬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於志寬眉頭緊鎖,沉思良久。突然他按下電動車窗「張楚,你進來。」

    張楚忙鑽進車子,見於志寬神色凝重,不知出了什麼事,問道「怎麼了寬哥,你的臉色不太好。」

    「你下崗了。」於志寬稍稍鬆開眉頭,平靜地說。

    「什、什麼?寬哥,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張楚的心通通地跳了起來,他甚至用力地在想怎麼回事?這是不是場惡夢?

    「你沒聽錯,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你根本不適合做這項工作。」

    張楚愣愣地看著他,一言不發。於志寬從包中取出厚厚一疊人民幣「這是五萬塊錢,算是對你前些天受傷和這次解除合同的補償。」

    ……

    張楚的眼淚差點掉下來「於總,您告訴我,到底我錯在了哪裡?」

    「不,你做得很好,可是你不適合這項工作,回去吧。」於志寬指了指車門,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那……這錢我不要。」

    「給你的就拿著!」於志寬命令道。

    張楚突然感覺天塌了下來,無力地把錢裝進包裡,推門下了車。耳邊傳來巨大的噪音,但他卻如同什麼都沒聽見一般。

    五萬,加上我這段時間到手的七萬,我現在有十二萬……雖然下崗了,但他依然不忘算算自己這兩個月的所得,兩個月的往事歷歷在目,得與失往往就在這一時之間。突然他仰天大笑,真到笑得嘴唇發乾,兩眼通紅。

    他快步走出這個混雜的現場,遠處的天已經陰了下來,陣陣冷風吹過,背後的機械轟鳴越來越微弱。

    蔣震坤坐在沙發上看著一言不發的張楚,突然說了句「行了兄弟,他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兒,不行你到兄弟這來幹。」

    張楚搖搖頭「讓我靜一會兒。」

    「咱們出去喝點吧。」

    「不,我需要好好想想。」張楚頭也不抬地說。正自發呆,突然他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看了看,這個號碼不認識。

    「喂?」

    「市刑警大隊,就找你,張楚,你馬上過來,隊長室。」對方不容他多說一句話,說完便掛掉了電話,聽筒裡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怎麼了?」蔣震坤望著他那面無表情的臉說。

    「刑警大隊找我,沒事。」張楚站了起來,心想這回完了。

    「哦,李隊的地盤,我給他打個電話。」

    「不用,我去看看再說。」

    蔣震坤遞過一把鑰匙「我有輛很少用的豐田威馳,就停在樓下。」

    「知道自己犯什麼錯了麼?」李國安砰地一聲關上了隊長室的門。

    張楚搖搖頭「我不知道。」

    李國安扔過一套衣服,又扔來一雙鞋,指著他輕輕地說了句「換了。」

    張楚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照做。李國安拿過他的鞋子,從裡面找出了一個黃豆大小的東西「這是什麼?」

    張楚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李國安把那東西扔在了地上,一腳踩得粉碎,然後帶著他進了審訓室「坐吧。」

    張楚依言坐下,李國安遞過一支玉溪,然後幫他點上「你涉嫌盜竊春雷集團的秘密資料,你知道麼?」

    「什麼?我……我怎麼可能……」文學網www.

    「我剛剛踩碎的那個是竊聽器!」李國安打斷了他的話。

    「竊聽器……」張楚喃喃地說了一句,兩眼發直地愣住了。

    「雖然你不是主觀犯罪,但你一樣給春雷帶來了不可估量的損失,你現在明白了麼?」李國安的表情嚴肅了下來。

    張楚用力地吸了一口煙,抬頭看著他,瀰漫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視線。心想這裡面一定有鬼,如果我犯了法,那個竊聽器就是證據,現在你給毀了就一定有原因。

    李國安坐在桌前,指了指後面的幾個大字「這幾個字你認識麼?」

    張楚點了點頭「認識。」

    「那好,現在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你去吧,會有人聯繫你。」李國安點上了一支煙,淡淡地說。

    張楚猛地抬起頭來,雲裡霧裡不知是怎麼回事,送過去詢問的目光「李隊,我不明白……」

    「你現在是春雷集團外唯一知道那些商業機秘的人,這還不明白麼?」

    「您是想讓我戴罪立功?」

    「你很聰明。」李國安悠悠地吐出一口煙霧。

    張楚懷著落魄的心情鑽進了豐田威馳,天空已經下起小雨。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現在是下午四點三十七分。

    有人會找我?我得怎麼辦呢?如果那些資料是極為重要的,那麼警察絕對不會這麼輕易讓我走,他們這麼做是什麼目的呢?他發動了車子,腦子裡思前想後,就是沒有答案。

    車子行駛在大街上,現在正好是下班的時間,馬路上擁擠不堪。雨點漸漸地大了起來,他啟動了刮水器。

    他把車子還給了蔣震坤,然後步行回到家裡。直到晚上十點,何紫雲還是沒回來。他有些擔心,撥通了她的手機號碼。

    「喂?」何紫雲沉沉地接起了電話,聽聲音,她的心情不太好。

    「紫雲,我回來了,你在哪兒?怎麼還沒回來?」

    「我在派出所,我的包被人搶了,還差點打了我。」何紫雲氣憤地說。

    「什麼?你報案啦?」

    「嗯,我馬上就回家,一會兒再說。」

    二十分鐘後,何紫雲騎著自行車回到了家中。她的眉頭緊鎖,氣乎乎地坐了下來「我剛出食雜店,結果後面追上來幾個人,把我的包搶了不說,還把我的自行車扔在了馬路中間!」

    張楚登時火起「操他媽的,人呢?抓到沒有?」

    何紫雲搖搖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兩個人草草吃過晚飯,便躺在了床上。

    何紫雲把散亂的頭髮用一根橡皮筋紮在了腦後,輕輕地說「慶剛昨天晚上回來了。」

    「哦,是麼?」聽到何慶剛的名字,張楚的心中有說不出的厭惡,忍氣頓聲地說「他在做什麼?」

    「在東海,具體幹什麼我沒問。」

    「東海?」張楚警惕地轉過頭來「他沒說在做什麼嗎?」

    何紫雲搖搖頭「他只說是在給老闆打打工,一個月能賺個五六千塊錢。」

    「哦……他這工資不低。」張楚躺下了身子,看了她一眼「關燈睡覺吧。」

    第二天一大早,張楚的電話忽然在耳邊響了起來,翻身醒來才發現何紫雲已經上班去了。手機上正顯示著何紫雲的名字,他心中納悶一大早上的你給我打什麼電話?

    「怎麼了?」張楚揉著眼睛問。

    電話那邊傳來何紫雲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你快來呀!商店被人砸了!」

    「什麼?」張楚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好,你等著,我馬上去!」他火速穿上衣服,連牙都沒顧上刷便衝下樓去,攔了輛出租車便直奔二馬路。

    車子很快便到達了自家的食雜店,外面七八個晨練的老年人正指手劃腳。

    只見食雜店的捲簾門已經完全被破壞,門被卸了下來扔在一邊,窗子上的玻璃也變得得粉碎。

    他忙推門下車,穿過門口的幾個人走進食雜店裡,裡面的景象更加慘不忍睹,所有的櫃檯都已經被破壞,各種食品商品扔得到處都是,麵包,方便麵,飲料遍地都是,就連那只巨大的冰櫃也被倒扣過來,四腳朝天地躺在中央。

    張楚愣了半天,發現何紫雲正蹲在角落裡抹著眼淚。

    「別哭了。」過了半天他才說出了一句話。

    何紫雲雙眼通紅,大聲喊道「這是誰這麼缺德啊,是不是不想讓我活了?」

    「你小點聲,外面好多人呢。」

    「我就要喊,我叫要喊,我要讓大家都聽到,這不是欺負人麼!」何紫雲擦了擦眼淚,走到外面「你們看,這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張楚在後面將她一把拉了進來「你還嫌不夠丟人麼?」

    「丟什麼人?我都這樣了還怕丟人麼!」

    整整一天,他們只忙乎了這一件事,不少食品都被糟蹋得不像樣子,何紫雲邊收拾邊心疼地嘮叨著。張楚聽得心煩,索性跑了出去,找人來安上了門窗玻璃。直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才算收拾利索。

    晚上回家計算了一下,至少損失了三千多塊錢。張楚已經在廚房裡做好了飯菜,怎麼叫她也不過來。

    「吃飯了。」張楚走到臥室重複說道。

    「沒心情,吃不下。」

    「不吃飯就能解決問題麼?」張楚的肚子裡也一下子火,沒好氣地說。

    何紫雲抬起頭來,把計算器扔在一邊「是啊,不吃飯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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