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窮處 第三卷 解禁:三十三 王孫歸不歸(下)
    楚栩想起一事,又道:「我臨行前去安瀾哥哥家,還遇到了小玉姐姐,她聽說我要來見你,可高興了!她每個月都要到濟慈寺去幾回,為你燒香許願,求你早日平安歸來。」調皮地笑了笑,「小玉姐姐越來越漂亮了,哥,難道你不想回去見她麼?」楚翔的頭痛得更厲害了,眼前發黑,一隻手勉強抓住床頭,記起安瀾臨別說的「莫誤了佳人之約」,喉嚨裡像噎了根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覺已過了近兩個時辰,楚栩雖戀戀不捨,也只得告辭,楚翔怕符陵起疑,無法多留,任他去了。楚栩走後,楚翔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一陣,牽掛故鄉諸事,只覺心煩意亂。符陵遲遲未歸,楚翔暗中思量:小栩眼中,我還是他完美無瑕的大哥。好在符陵今日避開了,未當面說破我……我不過是他胯下男寵,若是說了,饒我再不要臉,也……也只好在小弟面前一頭撞死……想到這裡,楚翔心裡隱隱感激符陵,卻又想:明日他們若說起贖我回去,他發作起來,不但這事要敗露,小弟等人的性命恐怕也不保……

    楚翔思前想後,掙扎起床坐下燈下等符陵。符陵卻直到二更天才回來,楚翔見他進來,起身相迎,符陵笑道:「翔兒下床了?今日的氣色還不錯,見過了兄弟,這思鄉病該好幾分了吧?」

    楚翔問:「陛下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可用過晚膳沒有?」

    符陵道:「知道你等,怎會在外面用膳?」脫了外衣,便令傳膳。

    楚翔病了的這些日子,飲食都極為清淡,符陵也沒有胃口,每日陪著他吃清粥小菜。往日任符陵百般哄勸,楚翔只喝得下小半碗粥,今天卻自己吃了滿滿一碗糯米羹,又喝了半碗參湯。符陵心中歡喜,笑道:「你這兄弟,倒勝過朕那許多御醫了,不如朕留他在這裡住上一段日子,等你病好了再回去如何?」

    楚翔一驚,忙道:「我聽說家中老母因我生死不明,已病了多時,現在仍未大好,翔身為人子,不能在床前服侍,已極是不孝,小弟若再因我留下,我……我何能自處?」

    符陵嘻嘻一笑,湊到楚翔耳邊,放低聲音,神秘地道:「翔兒莫不是不願他知道些什麼,怕生尷尬?朕知你面皮薄,早有安排,翔兒大可放心。」

    楚翔暗歎他心細如髮,考慮周全,口中卻道:「陛下又取笑了,我說的是家中實情,並不是怕那些風吹草動,閒言碎語。」

    符陵道:「那就罷了。只是你弟弟不遠千里來看你,這份手足之情當真讓人羨慕。」

    楚翔心頭如被鞭子猛抽了一下,他的同胞兄弟符明因己而死,他現在含沙射影地說什麼手足情深,難道是要尋楚栩的麻煩?忙道:「家父早亡,我只有這一個兄弟,他難免對我依賴些……」

    符陵聽出他的懼意,握住他的手,手心已微微出汗,暗暗歎了口氣,道:「翔兒病了這許久,這顆玲瓏七竅的心,倒一刻也不肯放下。」又笑道:「你猜猜朕今日去做什麼了?」

    楚翔道:「這我卻猜不出。」聽符陵語氣歡喜,揣度應非不祥之兆。

    符陵不急著答話,從懷中摸出一隻白底青花的小瓷瓶,拔開瓶蓋,倒出三粒細如泥丸的黑色丹藥,令人取了一小碗溫水來,倒入藥丸,慢慢化開,遞給楚翔。楚翔這段日子各種藥物吃了無數,也不多問,接過來一口喝了,初時奇苦無比,但片刻後喉頭一陣清涼,胸中膩煩急促之感也消失大半,聽符陵問道:「翔兒,你覺得如何?」

    楚翔奇道:「服下後神清氣爽,這是何處的神藥?」

    符陵喜形於色:「你還記得上次隨蘇太醫來的那位醫生麼?」自生病後,符陵請來的官醫民醫來來往往,楚翔也記不得許多,隱約想起上月似有這麼一回事,疑惑地點了點頭。符陵道:「那醫生名叫杜子月,是蘇太醫力薦的,這是他祖傳方子所制之藥,只是有幾味藥材難以配製,朕雖日日督促,也拖到今天才成。這藥一共三十六粒,每日服三粒,連服十二日,翔兒的病應該會大有起色了。」

    楚翔聽他說得輕描淡寫,但符陵都謂「難以配製」,必是費了許多周折,便要起身謝恩,被符陵一把拉入懷中,笑道:「朕不要你那些虛禮客套,該怎麼謝你還不知?」拂開楚翔遮在額前的亂髮,靜靜地看了會他消瘦的容顏,楚翔已柔順地閉上了眼睛,符陵歎息一聲,輕輕吻上他淡色雙唇,漸漸吻得越來越深,似要將他揉碎了融化了再熔進心裡……

    楚翔睜開眼時,全身已泡在浴室溫潤的水池中,符陵在身下抱著他,任水波輕搖。符陵道:「這樣抱著你,卻也像是盪舟湖上了,我們還不曾在水上共度良宵,翔兒你想不想?」

    楚翔應聲笑道:「陛下倒好興致,只是現在天寒地凍,湖面上已結了冰,行不了船,不然今夜便可以去。」

    符陵道:「有趣的主意朕還有許多,但你經不得再染風寒,等大好了再一樣樣地玩也不遲。」

    楚翔病中符陵雖日日陪著他,但見他虛弱,怕累了他,卻不曾提出行房。今日楚翔情緒不錯,符陵禁慾已久,有些忍耐不住。池邊有一面是傾斜的緩坡,符陵將他抱到淺水處,胸口以下仍浸在水中,不致著涼。楚翔洗浴後,連日蒼白的嘴唇有了點血色,襯著臉上淡淡的紅暈,顯出幾分妖嬈。符陵一手在水中分開楚翔的雙腿,一手輕揉著他胸前的茱萸,問道:「翔兒冷麼?」楚翔搖了搖頭。符陵又道:「那就在這裡吧,外面倒冷得很。」楚翔許久不經房事,符陵耐心地搓揉撩撥,動作比平日裡更溫柔了十倍,直到楚翔口中逸出聲聲呻吟,才抱緊楚翔的上身,自己慢慢地擠了進去,溫暖的熱水浸泡著,楚翔並不覺得如何疼痛,便挺起腰身努力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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