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萬歲 第六卷 孤村夢 第8銀 山腳下有一片小村莊
    重見生天的心情是興奮的,也是複雜的,更是幸福的,林成功也忘了疲累,手舞足蹈地樂半天。他就像被壓在五行山下的孫猴子,一旦被獲得自由,就是無比可怕的存在。

    「哈哈哈哈……」林成功大笑,雙手叉著腰,不過沒笑多久就又愣住了,「嗯?」

    林成功發現自己的身邊很安靜,小雨悉悉,樹影搖動,天空陰蒙,一切正常應該存在的事物都存在,只缺了一樣,就是人。剛才救林成功上來的小姑娘居然不見了,林成功四處望半天也沒看到個人影,彷彿根本就沒有這個人似的。

    林成功頓時石化,冷汗也浸出衣面,和雨混合在一起。這山上莫非鬧鬼?剛才自己中大獎,遇到鬼了?還被鬼救上來了?不對啊,鬼好像只害人,沒聽說有救人的。

    「小妹妹……小妹妹……小……」林成功試著喊了幾聲,突然他注意到在不遠的一棵大樹後,飄出一小塊衣襟。

    「唉!」林成功歎了口氣,真不明白自己這人見人愛的大帥哥,怎麼還把小妹妹嚇得躲起來了,「小妹妹出來吧,我看到你了。」

    但是沒用,小女孩仍然藏在樹後不肯出來。

    「再不出來,糖就沒嘍!」林成功眼珠一轉,故意自言自語地說。

    這話真有效,樹後立刻伸出一張小臉來,這張小臉雖然髒但是很清秀。就是稍然瘦了點,頭髮也有些枯黃。小女孩眼巴巴地看著林成功,表情很複雜。

    「你……你真的有糖?」

    「你說呢?嘿嘿!」林成功化身怪叔叔,發出怪笑,伸手果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糖來。

    幸虧今天遇到地是小女孩。又幸虧她要地是糖。說實話。現在林成功身上除了糖什麼都拿不出來。

    小女孩有點怕生。不過糖塊地魅力最終戰勝了恐懼。她還是從樹後走了出來。林成功看小女孩。眼淚差點掉下來。不是感動。是可憐。這小女孩也太瘦了。全身沒有二兩肉。尤其是她那條短腿褲子下露出地腳踝。還沒有林成功手腕粗呢!

    小女孩站到林成功面前。林成功甚至產生幻覺了。以為自己面前地是一個稻草人。

    「給你……糖。」林成功把糖送到小女孩手上。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他還注意到小女孩地穿著。那已經不叫衣服了。根本就是破布拼在一起縫地。既然這樣。那上面還有窟窿呢。褲子也好不到哪裡。那褲腿短地都快成八分褲了。

    小女孩接到林成功地糖。小臉泛起一層光。她先伸舌頭舔了舔糖。然後就笑得非常開心。「你怎麼不吃呢?」林成功伏下身很奇怪地問。

    「這糖真甜。我要留給弟弟。」小女孩很小心地把糖放在身上的口袋裡。

    「你還有弟弟?幾歲了?」

    「有啊,三歲了。」

    「呵呵,小妹妹,那糖你自己吃了吧,你弟弟吃不了。」林成功苦笑,他真想拿出點別的糖來,可惜沒有。

    「為什麼?」小女孩非常不理解。

    「我給你的這塊叫口香糖,只能嚼不能吃下去的。如果小孩子不小心吃下去,就會卡住喉嚨。你弟弟太小了。他不會吃。」林成功頭一次這麼有耐心,誰讓對面的小女孩是他救命恩人呢!

    「這樣啊……」小女孩又把糖掏了出來。很複雜地望著糖。

    「你吃吧!我會再給你弟弟買他能吃的糖。」林成功從來沒見過這麼懂事的小女孩。

    「真地,那我吃了!」小女孩高興壞了,美滋滋地把糖塞進嘴巴,嚼了幾下只覺得滿口芳甜,要知道林成功吃地口香糖都是有講究的,普通人都吃不到。

    林成功也笑了笑,直起身四處看看,只見到處都是密林。自己和小女孩現在在山上,可是林太密,而且還下著雨,看不到山下的情況。

    「小妹妹,你住哪裡啊?」

    「我就住在山下,唔唔,真甜,這糖怎麼越嚼越甜,真好吃。」小女孩已經陶醉於糖的香甜之中。

    「那……你帶我去你家看看好嗎?」

    「不行!」小女孩搖搖頭,斷然拒絕林成功的要求。

    「為什麼啊?」林成功納悶極了。

    「我在放羊,要中午才能回家,不然爸爸會打我的。」小女孩誠實地回答道。

    「哈哈哈!」林成功大笑,伸手撫在小女孩的頭頂,「你不用放羊了,永遠都不用放羊了。走吧,領大哥哥去你家看看,保證你爸爸不會打你的。」

    「真的嗎?」小女孩半信半疑。

    「放心吧,不但是你爸爸,從今天起誰也不敢打你了。」林成功摟著小女孩瘦弱地肩膀,雄赳赳氣昂昂地向山下走去。

    可惜,林成功的英雄沒當多久,就再次要小女孩幫忙,因為他不認識下山的路。這山路七曲八彎的,樹又密,探險裝備又都被葉雪三帶去了,沒有指南針他自己走肯定得迷路。

    小女孩笑嘻嘻地走在前面,她對路太熟了,閉上眼睛也能走出大山,她還順路把她的羊都收了。林成功看到她的羊時,心裡好氣又好笑,一開始他聽說小女孩放羊用鞭子,以為她怎麼也能放個七八隻,沒想到她的羊只有兩隻,不過還算很肥。

    趕著這兩隻羊,小女孩帶著林成功一路向山下走,走了大概有一個小時左右,她突然停下腳步,向前伸出一隻手。

    「大哥哥,你看,那就是我的家。」

    「哦?」林成功急忙順著小女孩的手望去,只見這個角度上,密林有道很大地縫隙,正好能看到山下地情況。

    在大山腳下,有一個小村,村裡人家不是很密集而且不多,大概也就有四五十戶。因為人家不密,所以村裡的路都很寬,還有一些人在路上趕著雞鴨豬鵝之類地在走。林成功皺起眉,他感覺自己像回到了舊社會,那小村裡的人家居然沒有水泥瓦房,清一色的土房,而且很多土房遠遠望去好像還有要塌的跡像。

    小女孩領著林成功繼續走,這山下的村子看似很近,其實下山的路還有好長。又走了半個多小時,林成功和小女孩才總算走出山林,進入小村的外圍。林成功放眼四顧,到處都是破舊的農屋,還有一些已經沒有勞動能力的老人,穿著不知道哪個年代的破衣服,還要在雨中急行。

    小女孩的家就在山腳下不遠,進了一扇低矮的院門後,小女孩先把羊趕回欄中。這時,可以房屋裡面的人聽到動靜,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老男人推門走到院子裡,正好看到小女孩。

    「妮子?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男人冷下臉,聲音挺橫。

    「爸,是,是……這位大哥哥讓我領她回家的。」小女孩看上去很怕爸爸,怯生生地指向站在院子中間的林成功。

    「大哥哥?」男人呆了呆,這才發現自己家裡多了一個陌生人。

    林成功現在的形象很狼狽,雖然他努力地裝出很帥的樣子,可仍然很狼狽。他全身都是黃泥,頭髮亂得像雞窩,一條褲腿還被自己撕壞了,已經變成了褲裙。

    「你是誰啊?」男人皺起眉頭,很沒禮貌地問林成功。

    村子不大,所以每個人之間幾乎都認識,林成功剛一出現就注定會成為「陌生人」。

    「你好,我姓林。」林成功微微一笑,然後走到小女孩身後,還撫摸著她的頭髮,「我在山上遇險了,幸虧這位小妹妹救了我。」

    「你在山上遇險?你去山上幹什麼?」老男人用提防的目光望著林成功。

    「我是遊客,本來想在後面的山裡玩,沒想到昨天遇到泥石流……」

    「什麼?」男人驚叫了一聲,然後瞪大眼睛雙腳還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你……昨天那片山崩……你在那片山裡?」

    「是啊。」林成功聳聳肩膀,不過那些驚心動魄的事他不想說。

    「你為什麼沒死?」男人說話真直接。

    林成功突然沉默下來,男人的話難免讓他想起葉雪三,這個為了保他一命而犧牲自己的保鏢。

    「我……命大福大……」半晌後,林成功聲音變得沉悶。

    男人再次用懷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林成功好幾遍,突然很不耐地對林成功揮揮手,像在哄雞趕鴨子。

    「我不認識你,你趕緊走吧!妮子,你個小死丫頭趕緊給我放羊去,不然晚上不許吃飯。」男人凶著臉衝上來,伸手來揪小女孩的耳朵。

    「啊……」小女孩嚇壞了,下意識地閉上眼準備接受疼痛。

    就在這時候,林成功突然抓住她的衣領,把她向後拖了幾步,讓那男人揪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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