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之嬌女——陳阿嬌新傳 第三卷:青青之子衿,悠悠之我心 第三卷:青青之子衿,悠悠之我心 第五十七章:新年
    不知不覺,已進寒冬。

    一覺醒來,發現屋外特別明艷,讓畫蝶推開窗戶,只見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原來是昨晚下了一夜的雪。

    心中欣喜,把棉被往身上一裹,就跑出了門,從思月閣憑欄眺望,天空細雪紛飛,整個皎月池銀妝素裹,冰凝玉砌,不遠處馨香園風光獨好,梅花高雅芳潔,凌寒綻放,飄來的幽香,令人心神俱醉。

    「畫蝶,我們去那看看吧!」

    「我的好夫人,即使要去,也要先穿上衣服呀!」綺柔追了出來,把我拉進屋。

    穿上了衛青特地叫人送來的白色錦貂斗蓬,揣上暖爐,全部武裝完畢,帶著綺柔和畫蝶,三人興沖沖的去香馨園賞梅。

    一踏進園內,只見香花雪海,連綿成片,寒風微生,捲起落花隨著飛雪,輕盈飄舞空中。

    三人沿著青石小路漫步賞梅,殘雪壓枝,梅潔似玉,相映成輝,正如詩中形容那般,一樹寒梅白玉條,迥臨村路傍溪橋。不知近水花先發,疑是經冬雪未銷。其景奇麗,其情驚喜!

    可惜衛青不在身邊,不能與他共賞。

    一想到此,不禁有些黯然。年關將至,匈奴的活動又開始頻繁起來。

    匈奴人不僅凶悍,而且狡猾,如今衛青鎮守邊關,他們知道想要攻進來實屬不易,但長城邊關延線綿長,難免顧此失彼,他們攻其不備,打起了游擊戰。衝進城裡,搶了就跑,也不糾纏。待衛青派遣增援到達,他們早已人去樓空。令漢軍防不勝防,幾個軍力薄弱的邊郡都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讓衛青很是頭痛。我已經有半個月沒見到他了。

    「後天就是除夕了,不知侯爺趕不趕得回來?」畫蝶和我想到了一塊。

    「是啊!」我悵惆的撫著梅花,思緒飄到他的身邊。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綺柔連忙笑勸:「夫人,多想無益,如有什麼事,侯爺早就派人回來稟報了!不如我們去看看他們年貨準備得怎麼樣了?」

    我想了想,也好,與其無所事事,胡思亂想,不如找些事情做做。

    轉眼除夕到了。

    府裡忙得不可開交,張燈掛綵.1@6@K@.殺雞宰羊,人人臉上喜氣洋洋。

    我站在大廳裡指揮他們大打掃,想借此淡忘心中焦急。

    已經下午了。衛青還未回來,也沒人回來報信。

    難道第一個新年就是放我獨自渡過?

    耳朵一直留意著門外地動靜。每當有腳步聲響起。都以為是他,卻又總是失望。幾乎都有些神經質了。

    恍惚間,大門傳來一陣嘈雜聲,隱約聽到有人喊道:「侯爺回來了!」

    我一聽,忙扔下手中之物,匆匆朝門外奔去。只見衛青一身戰袍銀甲,疾步跨進門來。

    「明月。」他笑著向我招手。

    我歡呼一聲,奮不顧身的衝上去,毫無儀態的投入他懷抱,埋在他懷裡撒嬌。

    半響從他懷裡抬起頭來,才發現還有外人在場,不好意思地放開衛青。

    「夫人好!」幾位英俊的年輕人,青春臉上洋溢著暖味地笑容。

    「這是蘇建,這是趙信,這是李蔡,這是李沮,都是我旗下年輕有為的參將,這次匈奴來犯,他們不能回家,我就把他們帶到府裡來過年。」

    我朝他們笑了笑,轉身吩咐道:「綺柔,畫蝶,招待幾位將軍。」

    綺柔和畫蝶含羞帶怯的點了點頭,帶著他們去往前廳休息。

    我又望向衛青,笑嗔道:「看你,風塵僕僕的,我叫人去放水,給你洗個熱水澡!」

    「好!」他拉著我的手,又悄悄道:「你陪我!」

    熱水騰騰,淅淅水聲,整個浴房霧氣裊裊。

    拿起軟巾幫他擦背,忽然橫眉質道:「怎麼搞地?這手臂上的傷是什麼時候弄的?」

    看那傷疤才剛結痂,他何時受的傷,我竟然不知!

    他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沒事,不小心碰的!」

    見我氣鼓鼓的不說話,又笑道:「好啦,下次若有受傷,一定告訴你!」

    拉了拉我,笑道:「要不要一起來洗!」

    「去你的!」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他們都在等呢!」

    當衛青與我出現在正廳時,裡面已經熱鬧非凡,濟濟一堂了。衛府上下約有兩百多人,往年衛老夫人也會來此過年,今年她卻去了衛長君那,估計是對衛青娶了個莫名其妙地女人心存芥蒂。

    好在衛青這次有準備,主桌上便是衛青、我、芝霜、伉兒,還有那四個年輕小將。

    我暗暗偷笑,這架勢分明是要給芝霜相親。

    其實這四位小將都十分不錯,個個人材出眾,尤其是那蘇建和趙信,蘇建斯文儒雅,趙信長相酷似混血兒,皆十分英俊,連畫蝶和綺柔都不免偷偷看兩眼。

    我轉眸望向芝霜,她顯然也察覺到了,越發侷促不安,只低著頭照顧伉兒,視線根本不與任何人接觸。

    其實自從衛青下令府內操辦我倆的婚事後,這四五個月我很少看見芝霜在府中走動,只在衛青回府時,偶爾喚她一起吃個飯,也怪衛府太大,她存心要躲避的話,可以一年到頭都不出現在我面前。

    可是我不明白,我和衛青已經成親了,衛青又經常不在府內,她總是裝出這副受壓迫地可憐樣給誰看呢?反正衛青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我也沒興趣排擠她。

    再說衛青英偉不凡,位高權重,愛慕他的女人,肯定不止薄芝霜一個,真要計較,估計會從朔方排到長安,如果我草木皆兵,豈不是要累死?

    他若要變心,外面什麼樣地美貌女子沒有?哪裡管得過來!

    所以我最多也就是偶爾給他敲敲警鐘,剩下地全*他自己自覺罷了。

    年夜飯後,衛青吩咐吳伯給全府下人都發放了紅包,大家一聽歡聲雷動,熱鬧非凡。我也笑咪咪的向伉兒招手,「伉兒,過來,我給你壓歲錢!」

    伉兒嚇得撲到薄芝霜懷裡,埋著臉不肯抬頭。

    我不死心,*過去,想要摸摸他地頭,他卻不給面子的放聲大哭,把我嚇了一跳。

    薄芝霜連忙抱起他,輕輕摸他的背安撫他,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漸漸平靜下來。

    我訕訕收回手,有些胸悶,別家的孩子都蠻喜歡我的,只有衛伉,從來不吃我那一套。

    回想自己的小表妹,兩三歲時正是最調皮最好動的時候,而伉兒已經三歲了,仍怯弱萬分,除了薄芝霜,誰都不要,動不動就哭,而且到現在一句話也不會說,府下已經有人傳言,說伉公子是啞

    我不由擔憂的問芝霜:「伉兒還不會說話,有沒有請大夫給伉兒看過?」

    芝霜一愣,半響笑道:「伉兒只是膽小,並不是得了什麼病,何需大夫醫治?這學話本來就有早有晚,無需擔心吧。」

    我歪著腦袋打量伉兒,他瞅瞅我,扁嘴又要哭。

    總覺伉兒有點不對勁,仔細琢磨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伉兒會不會是得了自閉症呢?

    但這麼小的小孩就會自閉症嗎?我吃不太準。

    想了想,好心提議道:「不如讓他跟我住一段時間吧」

    我想試試,能不能糾正一下他。

    芝霜一聽,臉色變得難看之極,口氣中有了惱怒,道:「夫人這是什麼意思?是嫌我薄芝霜帶得不好嗎?」

    我愣愣望著她,不知所措,她的反應未免也太過激吧!

    剛想開口,畫蝶在旁不冷不熱的道:「侯爺的兒子就是夫人的兒子,夫人是我府當家主母,照顧小公子,本是天經地義的事!薄小姐何必如此多心呢?」

    芝霜頓時被徹底激怒了,「住嘴!你算什麼?有你說話的份嗎?」粉臉漲得通紅,一反平日柔弱溫文。

    蝶不甘示弱,正想反駁。

    「好了,畫蝶!」我忙阻止道。

    伉兒從小由芝霜帶大,她有護犢之心,不信任我,也是可以理解。

    「哼!」薄芝霜狠狠瞪了我一眼,抱起伉兒,轉身離去。

    「芝霜……」我想叫住她,向她解釋,她卻頭也不回。

    我閉上嘴,有些沮喪,或許真的是我太冒失了!

    「夫人若真有此意,不妨請侯爺去說,較為妥當吧。」綺柔湊過來輕聲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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