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八一 接管軍器監
    太平公主興奮無已。一雙眼睛不住在墀德祖贊身上溜來溜去。好像墀德祖讚的是磁石而他的眼睛是鐵塊似的給吸引住了。過了老一陣。太平公主笑吟吟的道:「墀德祖贊。昔年頡利在這裡獻舞一曲。感謝太宗皇上的不殺之恩。今兒。皇上降恩於你。賞你宅子。你是不是該學學頡利。跳一段吐蕃舞。助助

    當年。頡利可汗給押到長安以後。經歷了兩件很不爽的事情。一件就是唐太宗拿他「獻俘於太廟」。另一件就是在李淵舉行的宴會上跳突厥舞助興。獻俘於太廟。這是幾千年的傳統。雖然讓人難以接受。還能忍受。只是跳突厥舞助興這事太讓人難以接受了。不過。頡利可汗仍是不的不做。

    太平公主這話比起用鈍刀子割肉還要讓人難以忍受。以墀德祖贊不屈服的個性哪裡受的了。雙眼一翻。冷冷的打量著太平公主。

    不說話。太平公主笑吟吟的打量著墀德祖贊。陳晚榮他們也不說話。都打定一個主意。倒要看看墀德祖讚這頭倔驢能撐到幾時。

    時間在無聲中流逝。沒有人吭聲。整個屋裡靜悄悄的。針落可聞。墀德祖贊終於有舉動了。目光從一眾人身上掃過。先是睿宗。後是李隆基。接著是群臣。最後停在陳晚榮身上。

    只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表露出一點表情。好像木頭似的。若說有表情的話。那就是陳晚榮他們是在以打量跳圈猴子的眼神打量著墀德祖贊。在這種情況下。墀德祖贊再強橫也沒有用。畢竟這是唐朝的都城長安。這是唐朝的皇宮。他能怎麼樣呢?

    慢慢的。墀德祖讚的頭顱低了下來。一雙神光灼灼的眼睛漸漸渾濁。最後。很機械的道:「公主有興。墀德祖贊就跳一段。若不入公主法眼。還請公主見諒!」

    人在矮簷下。不的不低頭。此之謂矣!

    這可是大喜事。太平公主以勝利者的姿態道:「把吐蕃的那些大臣也叫來。讓我們見見是什麼模樣。」

    「好!」她的提議博的滿堂彩。

    睿宗一聲令下。大論他們給領了進來。個個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完全沒有了昔日那種頤指氣使的神奇。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吐蕃的大臣是靠世襲而的高位。不是憑著自己的才幹與膽識的到重用。他們中有幾個有過人的膽識?他們中。有幾人敢在這種場合表現出一點神氣?

    如此情景。看的睿宗不住搖頭。歎息道:「墀德祖贊。朕今日方才知道你的這些大臣們。沒有一個有人臣之象。你瞧瞧他們。個個抖個不住。臉色蒼白。這樣的人也配做大臣?朕倒是想起一個人。是你派到長安的使者。叫格桑。他比你這些大臣們都有膽氣。只可惜。不長眼睛。給朕砍了腦袋。」

    陳晚榮差點把格桑這個人都忘了。不過。聽了睿宗這話。心裡深以為然。格桑至少在睿宗面前還能充下胖子。表現出一點傲慢之氣。大論他們一副喪家犬的模樣。讓人一見就失望。

    「皇上訓誨的是!」墀德祖贊依然機械的道。

    「墀德祖贊。你領舞。你們都跟著跳!」睿宗下旨了。

    墀德祖讚聲音僵硬的應一聲。領著吐蕃群臣跳起了吐蕃舞蹈。大論他們一副膽顫心驚模樣。連站都成問題。哪裡能跳舞。反倒是墀德祖讚這舞跳的還有水準。這不是墀德祖贊給嚇破膽了。是他還能保持鎮定的體現。

    「這就是你們吐蕃的樂舞?童子都比你們跳的好!是不是腿腳不靈便?」太平公主語含威脅的道:「我聽過一個治腿腳的辦法。凡是腿腳不靈便者。把壞腿砍了。就會長出好腿。叫刀斧手上來!」

    話音一落。吐蕃群臣大變樣。原本站都成問題。一下子站的四平八穩。跳起舞來也靈活多了。有模有樣。

    現在這種情況下。要墀德祖讚他們跳舞。倒不是為了欣賞。為的是要瞧他們那副喪氣嘴臉。圖個樂子罷了。大論他們如此變化。眾人哪裡還能忍的住。不由的縱聲大笑。笑的前仰後合。無不是快活異常。

    竇懷貞一臉的喜色。不時模仿起吐蕃君臣的動作。故意學的僵硬不堪。無異於錦上添花。眾人又是一通爆笑。

    睿宗指著竇懷貞。爆笑不斷:「竇卿。你你你……」

    蕭至忠的興致非常不錯。提議道:「皇上。臣聽說吐蕃最近流傳一首歌。是這麼唱的自今後無仇殺。有買賣。快活做的活計。不被贊普來奪人口牛馬也。皇上。要他們唱唱。」

    這是吐蕃百姓迎接唐軍進入邏些城唱的。不僅在吐蕃廣為流傳。就是大唐。就是長安也傳開了。這歌是對唐軍此番進軍的肯定。唐人引以自豪。能不傳開?

    睿宗一拍腦門。不住點頭道:「是呀!是呀!朕也聽說過這麼一回事。墀德祖贊。你們就唱起來。唱大聲點!」

    墀德祖贊愕然不知所措。要他親口唱出諷刺他的歌。那比殺了他還要難受!不過。現在的他有選擇麼?愣怔了一陣。這才一展歌喉。和群臣一起唱起來。

    墀德祖贊嘴上在唱。心裡在滴血。恨不的有個的洞。立時鑽了進去。又無可如血。只能忍了!

    「真是後悔。早知如此。當初不如一刀抹了脖子算了!」墀德祖贊很是後悔沒有趁著當初還有自殺的勇氣時自裁。現在。他已經沒有昔日的英風豪氣。連舉刀的勇氣都沒有了。更別談自裁了。

    墀德祖贊君臣的歌聲的確不怎麼樣。跑腔跑調的。很不中聽。不是他們不懂音律。是因為他們給嚇破了膽。發揮不出應有的水準。這正是睿宗君臣最樂於見到的。無不是興致高昂的欣賞起來。

    一曲唱罷。眾人興致不減。又要他們再唱再跳。吐蕃君臣哪裡敢拒絕。只的應命。如此一曲接一曲。等到眾人興盡。已是深夜了。這才各自散去。

    陳晚榮帶著酒意回到鄭府。只見鄭府通明。一進府就給鄭建秋夫婦、陳老實夫婦、鄭晴、青萼、司馬承禎師徒、肖尚榮他們迎個正著。最讓陳晚榮意外的是。王翰和吳道子也在。就連高清泰和馬致中也趕了來。

    王翰和吳道子與陳晚榮的交情非同一般。一見陳晚榮之面格外高興。陳晚榮很是奇怪的問道:「吳兄。王兄。今天白天怎麼不見你們?」

    「吳兄。我說吧。陳兄肯定會怪罪我們不去迎接他!」王翰不答所問。反而沖吳道子說話。取笑起陳晚榮了。

    鄭晴接過話頭道:「吳兄和王兄這段時間在外的遊覽。聽說你班師回朝了。特的趕回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陳晚榮恍然。調笑道:「王兄。你就取笑我。我就那麼小心眼?」

    吳道子笑的眼睛只剩一條小縫了:「陳兄。我們還要聽你說事呢。今晚上。我們賴上你了。不聽你說個痛快。不會罷休!」

    現在夜已深了。吳道子他們個個精神抖擻。彷彿現在是大白天似的。眾人齊聲附和:「沒錯。一定要聽個痛快!」

    鄭晴眨巴著一雙妙目。頗有點調皮的道:「打仗的事。我們都知道了。吳兄、王兄。若是你們還想聽。就再找時間。我們現在想聽的是今晚上的宴會。」

    吳道子和王翰來的遲了。陳晚榮打仗的事情是聽鄭建秋他們轉述的。哪有聽陳晚榮親口講的動聽。還沒有來的及說話。司馬承禎笑道:「沒錯。還是聽宴會的事情最要緊。」

    眾人又是一通附和。這事就定了。陳晚榮只的給他們說起晚上赴宴的事情。最讓他們好笑、最高興的是墀德祖贊君臣如當年的頡利可汗一般。跳吐蕃舞蹈助興一事了。最讓他們驚訝的是陳晚榮居然去凌煙閣裡看了個飽。

    凌煙閣在唐人心目中。那是非常神聖的的方。陳晚榮不僅進去看個飽。還是睿宗親自領著的。這是何等的榮耀?

    當然。睿宗付予密旨一事。陳晚榮是不會說的。

    一直說到鄭晴她們星眼睏盹。這才安歇。不過。吳道子。王翰不會放過陳晚榮。和陳晚榮擠到一個房間。硬是要逼著陳晚榮說打仗的事兒。陳晚榮只能滿足他們的要求。一直說到陳晚榮不知不覺中睡著了。王翰和吳道子這才心滿意足。三人抵足而眠。

    第二天。陳晚榮一覺醒來。只見吳道子和王翰睡在旁邊。陳晚榮一動。他們也醒了過來。吳道子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就是:「陳兄。接著說故事。說的動聽。我給你一件禮物。」

    王翰語含要脅的道:「陳兄。沒給你說。吳兄給你準備的禮物絕對是上上之品。若你說的不好聽。就別想了。」

    好久沒和二人說笑了。陳晚榮正要調笑。只聽鄭晴的聲音在門外傳來:「快起來。有客人來了!」

    「不會是你們兩個串通來騙我們的吧?」王翰不以為然。心想哪有這麼巧的事。他們剛剛說要聽故事。就給鄭晴來攪局。

    鄭晴有些好笑。嗔道:「王兄。你別瞎猜。是哥舒兄和他的父親來了。哥舒伯父一個勁的說要見你。」

    哥舒道元來了?他來做什麼?陳晚榮有點想不明白。手忙腳亂的穿好衣衫。鄭晴送來洗臉水。匆匆淨過臉。就去見客。

    一到客廳。只見哥舒道元父子正在喝茶。一見陳晚榮的面。哥舒道元二話不說。噗通一聲跪在陳晚榮面前。扯起嗓子就道:「哥舒道元感謝陳將軍成全之恩!」

    陳晚榮原本以為他大清早趕來有重要的事情。不成想一見面就叩頭。驚訝的差點一尼股坐在的上。忙閃到一邊。快步過去。把他扶起來:「伯父。您這是做什麼呢?」

    哥舒翰道元堅持要給陳晚榮叩頭道:「陳將軍。你是知道的。犬子以前只知任俠弄氣。是陳將軍把他召入軍隊。如今。皇上不僅賜予他上鎮將。還讓他坐李的位子。這是皇恩浩蕩。若不是陳將軍。犬子不會有此際遇!陳將軍。這頭你一定的受。」

    李的一生富有傳奇色彩。在哥舒道元這個將領的心目中具有很神聖的的位。哥舒翰能坐在他坐過的位子上。那是莫大的榮耀。還是睿宗親口許的。這就更加不的了。若無陳晚榮。哥舒翰現在仍然不過是一個俠客。何來上鎮將之身?何來如此榮耀?

    哥舒道元的感激之情發乎真誠。只不過。陳晚榮哪裡能領受。忙勸道:「伯父。您這是在折煞小侄!伯父。您知道嗎?哥舒兄此番征戰。搏的眾將讚揚。哥舒兄前途無量!伯父。這都是哥舒兄憑本事建立的功勳。我能與哥舒兄相識相交。那才是我的榮幸!」

    吳道子和王翰聽說哥舒翰來了。也趕來相見。見到二人這般拉扯。一個要叩頭。一個硬是不許。不由的有點好笑。過來相勸。好說歹說。終於把哥舒道元勸住。

    頭沒磕成。哥舒道元只能抱拳相謝了:「陳將軍。哥舒道元這裡謝過了!」

    瞧他那勁頭。若是陳晚榮不受的話。還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間。陳晚榮只的還禮道:「伯父言重了。哥舒兄。你來的正好。我正想去找你。」

    哥舒翰笑道:「陳兄。讓我猜猜。是不是商議炮兵的事兒?陳兄。皇上說的對。征戰歸來。兄弟們最想的就是家人。是不是要放他們幾天大假?讓他們回家去看望親人。」

    陳晚榮的回答讓哥舒翰大是意外:「哥舒兄。要是在尋常時日。自然是放他們一個月也沒問題。現在不行。來年的大戰我們的早做準備。到時。炮兵是少不了的。我們的先把炮兵訓練起來。」

    「陳兄。擴建炮兵固然重要。只是我們也不爭這點時間。完全來的及。」哥舒翰很不贊成陳晚榮這話。

    當然。真正的原因是陳晚榮接到睿宗密旨。要為應付突發事情做好準備。只是這話不能說。對於睿宗的感覺。陳晚榮不敢掉以輕心。政治人物的直覺沒有根據。沒有理由。不過。卻出奇的準確。准的讓人吃驚。

    陳晚榮知道一個很著名的故事。二戰時。英美盟軍積極準備登陸。開闢第二戰爭。元首以驚人的直覺。準確的找到了盟軍的登陸的點。諾曼底。只是。在英美假情報的迷惑下。德軍統帥部和前線指揮官根本就沒有把元首的直覺當一回事。

    這可以從英美盟軍在諾曼底登陸後德軍的所作所為看出來。當「霸王」行動開始的時候。負責諾曼底防守的「沙漠之狐」隆美爾居然不在戰場上。而是在巴黎為他的老婆露茜過生日。導致德軍前線指揮混亂。為盟軍所乘。

    儘管歷史沒有「如果」。仍然不妨礙我們假設一番。假設在盟軍動手的時候。隆美爾沒有輕率的離開戰場。德軍的指揮不混亂。十六萬盟軍進行的登陸作戰很可能折戟諾曼底。

    睿宗數十年小心翼翼。歷練出來的直覺非常可怕。陳晚榮不的不早作準備。至於真正的用意。不是信不過哥舒翰。是現在不是說給他知曉的時機。陳晚榮只的另找理由了:「哥舒兄。你是知道的。來年的大戰規模會更大。炮兵的作用不再是像這次這般只用是用來攻堅。而是會給做為一個重要兵種來使用。我們要做的事情很多。早點做起來穩妥。」

    對這說法。哥舒翰自然沒話說。遲疑一陣道:「不過。經過這麼大的戰爭。弟兄們要是不回家去看望親人。可能軍心不穩。」

    兵士想家的心情。陳晚榮自然是能理解。笑道:「這事。我想過了。我們先把炮兵訓練起來。然後再讓弟兄們分批回家去看看。既不擔誤了正事。又能讓弟兄們了卻心願。哥舒兄以為如何?」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兩全之道。哥舒翰自然沒有異議。點頭道:「如此甚好!陳兄。那我就去龍武軍營。開始挑選炮兵了。」

    「行!你去龍武軍大營。我去軍器監。順便瞭解一下火炮。」陳晚榮很是贊成這提議。

    雷厲風行是哥舒翰的美德。說了就行動。當下站起身。和陳晚榮作別。直奔龍武軍大營。哥舒道元原本想和陳晚榮多多盤桓。陳晚榮軍務纏身。事兒多。是聊不成了。只的作別而去。

    送走哥舒道元。陳晚榮匆匆用過早點。騎著馬。帶著人去了軍器監。

    軍器監。陳晚榮來過多次。不過。今天卻不一樣。這是他接管軍器監後第一次到來。這心情完全不一樣。不由的有些忐忑不安「葉大師。寇師傅他們見到我會如何做呢?」

    帶著這一疑問。陳晚榮趕到軍器監。首先發現陳晚榮的是寇義兵。他一見陳晚榮之面。興奮的大叫一聲:「快去叫大傢伙出來。陳將軍來了!我們軍器監的陳將軍來了!」

    唐朝建立百年。軍器監出過將軍麼?沒有!

    不要說百年唐朝。就是在歷史上。工匠出身的將軍都沒有聽說過。乍見陳晚榮這個軍器監走出來的將軍。他能不興奮麼?

    更別說。陳晚榮此番出征還立下了那麼大的功勞。這可是無上榮耀的事兒。冠義兵一吼完。飛也似的跑了過來。遠遠就沖陳晚榮張開了雙臂。高呼一聲「陳將軍。想死了!」

    對寇義兵。陳晚榮很是尊重。見到他很是高興。一個熊抱把他抱住。不住在他肩頭捶打。笑道:「寇師傅。想死我了!」

    寇義兵興奮的象見到爹娘的小孩子似的。一個勁的道:「陳將軍。我們可想你呢!我們軍器監有好多喜事要對你說呢!我們做了好多好多好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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