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00 闖宮
    哥舒翰和王少華也明白過來了,事情鬧大了!

    「陳兄,先別急,我們先去看看再說。」哥舒翰安慰陳晚榮。

    當這個將軍,陳晚榮本不在意。不過,今天見識了龍武軍的厲害,對這支軍隊很是敬仰,還真想把他們訓練成炮兵。劉福清這事一鬧出來,很可能這願望會化為泡影。要是我不來擔任這將軍,換個人來,說不定就不會有陳晚榮的雄心,火炮未必能真正發揮出應有的威力,豈不可惜?

    無論如何,先查看情況才是正理,陳晚榮的念頭只不過一閃而過,點頭道:「對,我們去看看。」

    在兵士的帶領下,陳晚榮、哥舒翰、王少華、葛福順還有王忠嗣,小跑著出去了。一出屋,只見屋前圍了不少人,這些龍武軍看見陳晚榮出來,眼神很是不善。

    今天,劉福清譏笑陳晚榮,然後兩人離去,緊接著就發生了劉福清自裁一事。很可能是陳晚榮小肚雞腸,逼得劉福清自殺。有這樣想法的龍武軍不在少數,要他們能對陳晚榮有好臉色,那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情況不明,說不定他們早就衝上來質問陳晚榮了。

    哥舒翰在軍營長大,深知危機有多嚴重,這種事一個處理不好,會激起兵變。大聲道:「你們退開,這事自會有個公道。」

    葛福順也知道問題地嚴重性。不等龍武軍說話,臉一板,喝道:「我統領你們一年多,還沒做過一件對不起弟兄們的事情,這事。我保證一定會公正處理。」

    有了他的保證,龍武軍這才退開。

    陳晚榮根本就沒有怪罪劉福清的意思,只是,現在這事說也說不清。說不定,還會越描越黑。更重要的是,現在根本就不是說這事地時機。不管三七二十一,衝進去。只見劉福清躺在床上,胸口上一道口子,鮮血像水一樣向外冒。

    他臉色蒼白,雙目黯淡無神。氣若游絲,隨時都有可能斷氣。

    「快,叫人來給治!」陳晚榮衝到床前,大吼一聲。

    床邊站著兩個手上沾滿鮮血的兵士,正是軍中大夫。一個搖頭道:「將軍,他的傷勢太重,我們治不了。」

    「治不了,給止血總行吧?」陳晚榮沒好氣的喝斥起來:「站著跟木樁一樣!」

    這話終於驚醒了他們,忙應一聲,兩人一陣忙活。暫時把血給止住了。陳晚榮沉著臉問道:「說,他能不能救?」

    兩人互視一眼,不住搖頭:「將軍,請恕小的無能,救不了他。」

    劉福清看見陳晚榮,眼裡有了些神采,輕聲道:「將軍,我對不起您,不該嘲笑您!將軍不治罪。可劉福清不能原諒自己,以死謝罪了!」

    他倒是一番好心,只是坑苦了陳晚榮,惹得將士們起疑,還以為陳晚榮逼他自裁。

    「胡鬧!」陳晚榮少有的咆哮起來:「我哪有怪罪你之心?我沒有參加過訓練,是不行,誰不知道?你要笑就笑,有屁的罪!」

    劉福清笑笑,很是欣慰道:「將軍,您大人大量。不與我計較。可軍法如山。我不能原諒自己!」

    「放屁!」陳晚榮大罵起來:「你是大唐的好男兒,要死。也應該死在戰場之上,而不是死在自己的刀下!更何況,還是為了屁大的事情,犯得著送命麼?」

    劉福清目光游離,頭一歪,暈了過去。陳晚榮一探鼻息,還有呼吸,下令道:「救,給我救,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救活!救不活,軍法從事!」

    陳晚榮是真地火了,要不然不會如此粗聲大氣。兩個大夫臉色大變,小心翼翼的道:「將軍,小的真的無能,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哥舒翰歎息一聲道:「陳兄,你不要發火。這種傷,十之八九會死。要說不死地話,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刺偏了。自裁,要是剖腹的話,死的可能性更大。刺心,自裁的時候,刺偏的可能倒是挺大。」

    自殺與他殺,在力道與方向上很不同。自殺時,有一種心理作用,手也許會發抖,也許臨時偏出,都有可能。因為自殺非常困難,非勇者不能為!

    陳晚榮忙問道:「哥舒兄,他是偏了,還是刺個正中?」

    哥舒翰搖頭道:「陳兄,這事我哪能知曉,這得郎中說了算。」

    「你們真的救不了?」陳晚榮緊盯著二人問道。

    二人忙回答:「將軍,我們已經盡力了!」

    「廢物!」陳晚榮沒好氣地罵一句,吼一聲道:「來,把他抬起來,跟我走!」

    哥舒翰糊塗了,問道:「陳兄,你要帶他去哪裡?」

    「去皇宮,求皇上,找太醫試試!」陳晚榮緊咬著嘴唇。

    「太醫?」兩個軍中大夫眼睛一亮,喃喃道:「說不定能成!」

    葛福順嚇了一大跳:「陳將軍,這事可是重大,輕率不得,還得三思呀!」

    太醫是給皇上和大臣治病的。劉福清一個龍武軍兵士死了就死了,誰也不會關注,他就是再活十輩子,也不見得能得太醫治傷。

    「時間不等人,快叫人來!」陳晚榮非常肯定的道。

    葛福順愣在當地,哥舒翰出去,叫來幾個兵士,叫他們把劉福清抬起來。剛出門,陳晚榮就給一眾兵士攔住了,陳晚榮喝道:「閃開!」

    一個兵士很是不服氣。很不友善地打量著陳晚榮,質問道:「你要把他弄到哪裡去?」

    「你管得著麼?」陳晚榮也沒好氣,怒喝一聲。

    葛福順終於清醒過來了,嚥著口水,喝道:「讓開!陳將軍要帶他去皇宮。請太醫醫治!」

    「太醫?」這個兵士根本就不信陳晚榮有如此好心,嘴角一扯,都快裂到耳根了:「你逼得他自殺,還找借口……」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給陳晚榮一個耳光打回肚裡去了。

    陳晚榮刷的一下拔出馬刀,架在他脖子上,瞪著他,喝道:「你給老子聽清楚了:老子說是去皇宮,就是去皇宮!你要是再給老子亂說,小心你的狗頭!」

    一發起火來。陳晚榮還是挺駭人的,這個兵士不由得愣在當地,作聲不得。葛福順哼一聲,喝道:「來人,把這個不長眼地狗東西給我拉下去!」

    過來幾個兵士。雖是不願,還是把他給拖走了。

    葛福順叫人趕來一輛馬車,眾人七手八腳,把劉福清抱到車上。陳晚榮飛身上馬,兵士趕著馬車,出了校場。望長安進發。

    哥舒翰把兵士打量一眼,提醒一句道:「葛將軍,我和你就留下來看著。這事,就陳兄和王兄去就行了。」

    要不是劉福清死活不知地話,龍武軍肯定早就鬧起來了。要是葛福順和哥舒翰也跟去的話,還真不知道鬧出什麼事情來,說不定兵變也沒問題。

    「有理!」葛福順點頭,和哥舒翰留了下來。

    在王少華率領的龍武軍護衛下,陳晚榮直奔皇宮。沒多久。就看見皇宮高大的城牆,陳晚榮吩咐一聲,直去大明宮。

    來到大明宮,守宮將士攔住,王少華就要說明情況,陳晚榮手一揮,喝道:「進去!」一拍青花,直接闖了進去。

    守宮將士大喝一聲:「大膽!來啊,拿下了!」

    王少華手一揮,龍武軍立時攔住他們。王少華冷冷的道:「沒長眼睛?沒看見這是陳大人奉皇上旨意辦差歸來?擔擱了皇上的大事。看你們有幾個腦袋?」

    守宮將士不由得一愣。有些不服氣的道:「就算是奉旨辦差歸來,也不能這麼橫。總得說一下!」

    王少華眼睛一瞪:「這是你能問的麼?你有幾個腦袋?夠砍麼?」

    宮裡最忌諱的就是打探機密,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守宮將士愣了一陣,退到一邊去了。王少華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打馬跟上。

    「皇上在哪裡?」陳晚榮馬鞭朝一個太監一指,喝問起來。

    這個太監在宮裡職業不高,不敢攖陳晚榮地鋒芒,忙回答道:「大人,皇上在鸞翔閣處理公務。」

    「走!」陳晚榮大手一揮,帶著人直去鸞翔閣。

    來到閣前,陳晚榮跳下馬,飛奔著進去了。王少華手一揮,幾個兵士上前,把劉福清從車上抬下來,跟著陳晚榮進去。

    鸞翔閣門口站著幾個人,一個正是陳再榮。一見陳晚榮,大是意外,忙迎上來:「哥,你怎麼來了?」

    「皇上在裡面?」陳晚榮劈頭蓋腦地問一句。

    「是呀!」陳再榮不明所以,仍是回答。

    陳晚榮二話不說,一把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只見睿宗和李隆基正埋頭處理公務,聞聲抬起頭來,睿宗看見陳晚榮進來,倒沒什麼反應。不過,李隆基卻是臉一沉,喝問道:「陳晚榮,你有什麼事,竟敢擅闖皇宮?」

    「皇上,太子請恕罪!人命關天,臣是不得己。」陳晚榮一邊施禮,一邊回答。

    睿宗眉頭一皺,問道:「人命關天?此話怎講?」

    「抬進來!」陳晚榮也不多說,一聲吩咐,王少華他們抬著劉福清進來。

    李隆基眉頭一挑,霍然站起身,問道:「這是龍武軍?怎麼受傷了?」

    陳晚榮扼要把經過說了,這才道:「臣斗膽,前來見皇上,請皇上讓太醫給他治治!」

    「來啊,傳太醫!」睿宗沒有二話。大步過來,把劉福清檢視一番,歎道:「這人性子真夠烈地。不就那麼一件事,居然如此羞愧。」

    李隆基打量一陣陳晚榮,不無取笑地道:「陳晚榮。你還真能幹啊!今天才履新,就要鬧出人命了!在大唐歷史上,像你這樣能幹地將軍,還沒有一個!你應該滿意了吧?」

    「太子,這事,臣也沒有想到。太子,所有罪責,臣一力承擔!」陳晚榮也不含糊。

    「你還知道罪責?」李隆基在陳晚榮面前走來走去,不時打量一眼:「你的罪責可大了呢,就是砍你的頭也沒問題。」

    王少華忙求情道:「太子有所不知。這事,陳將軍本來沒有打算追究。陳將軍還好言安慰劉福清,哪裡想得到,只一會兒功夫,他就自裁了。」

    「王少華。你站到一邊去,這裡沒你多嘴地地方!」李隆基厲喝一聲:「陳晚榮,你還以為你有功,是不是?你去查查,像你這樣的事情,不要說大唐。就是數千年華夏歷史上都沒有過,你能幹呀,真能幹!這事,不治你的罪,怎麼能讓將士們心服?來啊,剝奪陳晚榮兩階品秩,戴罪立功!」

    睿宗眉頭一挑,就要說話,李隆基在他腳後跟上碰了碰。睿宗臉上地笑容立時不見,聲色俱厲的喝道:「陳晚榮,人,朕可以治!但是,你擅自闖宮,罪大惡極,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來啊,把陳晚榮的罪責宣示於龍武軍!叫兵部尚書親自去!」

    知道有辦法救劉福清,而不去救的話。陳晚榮會於心不安。只要盡了力,即使不能救活。陳晚榮也會心安。

    處罰,陳晚榮早就想過了。以依李隆基嚴格依法辦事的個性,陳晚榮闖宮不治罪就不對了。不過,陳晚榮以為頂多訓斥一番,剝奪一階品秩,沒想到居然是兩階不說,還要宣示於龍武軍,睿宗也夠狠的。

    就是這樣,陳晚榮還是能接受,兩階品秩換得心安,也不錯了,謝恩道:「謝皇上恩典!」

    太醫是個花白鬍鬚的老者,姓葉,叫葉士林,是太醫院裡地療傷聖手。氣喘噓噓的趕來,沖睿宗行禮道:「見過皇上。」

    睿宗一揮手道:「葉士林,這是龍武軍地兵卒,傷了心臟,你看能不能治?」

    葉士林領命,來到劉福清身邊,檢視一番,點點頭道:「幸好偏了半分,要不然神仙也救不了。」

    陳晚榮長吁一口氣,忙致謝道:「謝謝葉神醫!」

    葉士林可不給陳晚榮面子:「將軍請站到一邊去,老朽好為他治傷。」

    陳晚榮應一聲,退到一邊去。葉士林放下藥囊,取出一應工具,開始治傷,手法嫻熟,不愧是太醫。

    看了一陣,睿宗見無異狀,也不再關注這事。沖陳晚榮一招手,道:「過來!」完全是上位者的口吻說話,這是陳晚榮和睿宗相識以來,睿宗第一次如此對待他,都有些不習慣。

    陳晚榮大步過去:「請問皇上,召臣有何事?」

    李隆基把一張紙遞給陳晚榮,道:「你自己看。」

    陳晚榮接過一瞧,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只是這字太怪異,陳晚榮一個也不識得,看得不明所以。李隆基給他解釋道:「這是吐蕃文。是格桑寫給贊普地密信,送信的人在石堡城給我們的軍兵殺死了,這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其中就提到了火炮,說火炮能把臉盆大小的石頭炸碎,真有這麼大的威力麼?」

    「太子,火炮要炸碎這麼大石頭不太可能,這是誤傳。」陳晚榮忙回答。要想炸碎這麼大地石頭,現代大炮能做到,陳晚榮造地火炮,根本就沒這威力。

    李隆基點點頭道:「那就好!火炮地事情已經洩露出去了,近期必有大的舉動,我想你該知道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當然是保護好火炮,不落於外人之手就成。陳晚榮臉一肅道:「一切但憑皇上,太子地旨意辦理。」

    睿宗輕聲道:「軍器監,朕已下令調派了兩千軍隊過去,應該不會有問題。以後,火炮的運送都要加倍小心。」

    「臣明白!」陳晚榮領旨。

    交待完正事,睿宗這才詳問起事情經過,陳晚榮一一說了。陳晚榮話音落,睿宗有些難以置信:「你能負重跑一百里?沒騙朕?」

    李隆基也是難以置信:「你要是說謊,那可是欺君,是大罪,你要想好了。」

    陳晚榮一笑道:「太子,您要知道,這種事我說假話有什麼用?只不過用來說說罷了,又沒人賞我銀子。一點好處也沒有,我犯得著費那麼大的力氣,編造這謊言麼?」

    「王少華,過來!」李隆基一招手,王少華大步過來,李隆基問道:「陳晚榮說他今天負重跑了一百里,是真是假?」

    王少華的回答很有意思:「太子,這事臣也懷疑過。可陳將軍就是跑下來了,臣不得不信是真的!」

    得到他地肯定,睿宗很是驚奇,不住在陳晚榮身上打量起來,點頭道:「難得,難得!」

    李隆基眉頭一皺,略一思索道:「你這個炮兵將軍,要是沒有一身過硬的本領,怎麼服眾?以後說不定還會鬧出什麼事來?這樣吧,從明天開始,你每天負重跑一百里!王少華,你來監督!」

    這旨意太意外了,王少華大吃一驚,嘴巴張得老大,看著李隆基,都不知道如何說話了。

    陳晚榮絕對想不到李隆基會下如此旨意,很是意外,看向睿宗,意在求助。睿宗卻是點頭道:「晚榮,活動活動,對你有好處。你才十八歲,現在不練,將來就沒機會了。每天早上起來跑完一百里,再吃早飯。」

    「要風雨無阻!」李隆基特的加了一句。

    陳晚榮一咬牙,道:「遵旨!」反正,陳晚榮正有訓練一個月的打算,現在睿宗父子有聖旨,不練也得練了。

    王少華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陳晚榮,無奈的搖搖頭。

    葉士林放下手裡的工具,抹著臉上的汗水:「稟皇上,已無大礙,只需要按時換藥即可。」

    「好了,你先下去吧。」睿宗吩咐一聲,葉士林應一聲,退了出去。

    睿宗站起身道:「這人,你先帶回去。朕會派人給他送藥來。」

    陳晚榮謝過恩,叫人抬著劉福清而去。望著陳晚榮的背影,睿宗眉頭一皺道:「三郎,陳晚榮闖宮,雖是無禮,卻也是人情。一個將軍,能為部下不惜獲罪,這很難得,其情可原!你為何反而要治他的罪?」

    李隆基地回答任誰也想不到:「父皇,兒臣這是在幫他!」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