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花泣紅 正文 第013章、情淡轉濃
    一路上玉奴默默不語,心想自己真是自作多情,怕他病體未癒,不顧自己的尊嚴跑到青樓裡去找他,哪知道他溫香軟玉在抱,享受的很,明明是多情公子,不過是漫撒柔情,虧自己還以為自己是他的弱水三千中的唯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

    又羞又憤又恨又怒,恨不得能身生雙翅,離開張藏,離開這裡。

    回到房中,張藏一把將玉奴抵在牆上,問:「你這是做什麼?在生我的氣嗎?」

    玉奴冷笑一聲:「我有什麼資格生你的氣?你願意去哪裡,那是你的自由,與我有什麼相干。」

    張藏說:「還說沒有,你吃醋了。」

    玉奴就是一愣。忽然就尖叫起來,用力推開張藏,說:「你走,你走,我不要見到你。」

    吃醋,自己居然吃一個青樓女子的醋,而且,還是為著不是相公的另一個男人。

    玉奴羞愧難當,又恨自己,眼中含淚,悔之無及。可是自己的心,為什麼會不受控制的淪陷?為什麼看到他和別的女子溫柔繾綣,會心痛?

    張藏卻哎呀一聲,臉色慘白,居然就倒了下去,玉奴以為他又在裝,就恨恨地說:「不用裝,你若是有病,也不會在怡月那裡樂不思歸了。」

    張藏強笑,說:「你這是承認果然在吃怡月的醋了?我去那裡,是為了躲開追殺我的人,我和怡月,不過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而已,對你,我是不同的。」

    玉奴臉通紅,轉了頭說:「我為什麼要信你,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人追殺你?」又聽他說他待她與別人不同,不知怎麼,居然覺得安慰。立刻恨自己毫無立場,堅決不理他。

    張藏道:「你不是不信。是不願意相信。」

    玉奴半信半疑。盯著張藏地眼睛。想要看出來他是不是在撒謊。可是那裡無波無瀾。只有火熱。玉奴不由得低了頭。眼睛觸到張藏地胸部。他地手緊緊地攥著衣襟。彷彿在用盡極大地力氣在克制著疼痛。衣服上已經洇紅了。玉奴驚叫一聲。撲過去掰開他地手問:「你受傷了?」

    張藏歎息一聲說:「本來快好了。剛才一路追你追得急。又被你用力一推。傷口又裂開了。」

    玉奴替他除掉外衣。果然見他地白色內衣被血染紅了一大片。忙顫抖著扶他坐下。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張藏一手攬了玉奴在懷。說:「傻瓜。我怎麼會怪你。」

    玉奴不敢倚靠著他。手顫抖著撫上他地胸。流著淚。問:「是誰傷了你?」

    「是盜匪。」

    「你和他們無冤無仇的,他們為什麼要追殺你?」

    「前些日子,我押著一批貨從附近過,被他們搶劫了貨物,我一時不憤,告了官,用重金賄賂了知府的王公子,就是今天你遇到的那個人。官府派兵剿滅了這幫盜匪,但有一股餘孽留了下來,知道是我告的官,所以來尋仇。前幾日我陪你上山遊玩,被他們現了,所以……我怕他們傷了你,所以躲在青蘿樓。」

    「你要緊不要緊,找個大夫看看吧。」玉奴顫著聲音,不忍看他的傷口。

    張藏握住玉奴的手說:「沒事了,我這裡有外傷的藥。這裡再痛,也抵不上你的誤解帶給我的痛強烈。」

    「你別說了。」玉奴垂下頭,說:「都是我不好。」

    「玉奴,陪著我好不好,哪怕上天只給我們一年的時間,或者一個月、兩個月。我只想要你。」

    玉奴心亂如麻,她低著頭說:「你別逼我,我不知道,我好害怕。」

    「別怕,玉奴,有我在,我會保護你,我會疼你一生一世。」

    玉奴流著淚搖頭,說:「為什麼,為什麼,讓我現在遇見你?」

    張藏拭掉玉奴的淚說:「噓,我感激上蒼讓我在這時候遇見你,在我和你都是最美好的時候相遇,就算將來只有回憶,我這一生也不枉白過了。」

    玉奴破涕為笑,說:「你說話,總是這麼情意綿綿的。」

    「情意綿綿,也只為你。」

    玉奴的兩耳燙,低下頭去。門外小廝敲門,說:「少爺,該換藥了。」

    玉奴開了門,接過藥,說:「我來吧。」

    小廝把藥遞給玉奴,調皮地沖張藏一笑,說:「恭喜少爺因禍得福。」

    張藏把眼一瞪,說:「少油腔滑調,今天的事我還沒和你算呢。」小廝伸了一下舌頭,說:「奴才再也不敢了。」

    玉奴替他求情,說:「看在他一心救你的份上,饒了他吧。」

    張藏喝道:「還不出去。」

    小廝謝過玉奴,逃也似出去,並帶好了門。

    玉奴解開張藏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為他重新上了藥,替他整理好衣服,自己的額頭上已是薄薄的一層細汗。張藏撫著玉奴的長說:「有你如此關心,我就算死了又何妨?」玉奴堵住了他的嘴,說:「不要說這種話,我寧可你不愛我,也要你活著。」

    張藏震動,緊緊擁住玉奴,說:「玉奴,玉奴,我得到你的心了嗎?」

    玉奴微微紅了臉,把自己倚在張藏的懷裡,低垂下兩睫,微笑不語。

    張藏見玉奴情思已動,心內狂喜,輕輕撫上玉奴的脖頸,解開她的衣襟,將她輕輕放在床上。玉奴輕輕阻攔,說:「別,你的傷……」剩下的話被張藏吞沒了,他用他的熱烈導引著玉奴和他一起在天堂裡舞蹈。玉奴笨拙地回應著他的**,像一朵春日裡盛開的花,緩緩地把自己完全的打開,交付給這個讓她驚異、心慌、感動的男人。

    他唇舌肆虐,帶著男性的激烈和滾燙,攻城掠地;他的手游若蛟龍,蜿蜒而下,掀起一**熱潮;他如泰山臨頂,用威猛而堅不可摧的力道打開通向她內心的幽徑。她眉如新月,微皺輕疊,承受著他給的甘雨滴露;她紅唇如朱,絲絲呻吟在唇齒間尋覓通道;她嬌喘微微,彷徨無助,在他的身下化成春水。二人繢綣情深。

    他們交相纏繞,像樹和籐傾訴著彼此的相依;他們剛柔相濟,像山和水疊映出瑰麗奇景;他們共赴巫山,體驗著生命的陰陽相和。

    暖暖的陽光從窗子裡照進來,斜斜的光束,包容著兩個年輕人,抵擋不住他們的熱烈,悄悄地退開去,躲到西山後。夜色朦朧,月光用一份清寒掃除了一室的旖旎。

    玉奴長披散在枕上,眼媚如絲,紅唇嬌艷,白晰如玉的身子被一襲紅色被子半掩,偎在張藏修長而壯碩的懷裡,神情慵懶,說不出來的嫵媚風流。張藏修長的手指沿著嬌美的曲線輕輕流轉,換來玉奴微微的抗拒,她才闔上的雙眼立刻張開,輕喃了一聲「不要」,羞赧地把自己埋進被子裡。張藏一聲輕笑,吻了吻她散著幽香的長,在她耳邊輕喃:「你真美,讓人不忍釋手。」

    玉奴疲憊的搖頭,嬌如弱柳。她沒有看見黑夜裡張藏唇邊的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那笑裡透著徹骨的寒冷,是獵人索取過後的志得意滿,是捕獲之後的憐憫和愉悅。

    李意,如果你知道你的妻在我懷裡,你會怎麼想?

    李意在夜裡驚醒,他恍惚聽見玉奴的哭聲。坐起來,喝了一杯水,撫平心跳,坐在床頭怔。是太想念玉奴了嗎?怎麼會聽見她的哭聲?她出了什麼事?

    隨即搖頭微笑,玉奴是個堅強的人,那麼艱難的境地下,她服侍著病重的母親,疲憊不堪之際,也沒見她哭過。現在雖然和張藏在洛陽,但有他在,不會出事的,自己這是怎麼了?

    一夜輾轉,天已大亮。小夥計開門,看一眼李意說:「李公子,你氣色不大好,昨晚沒睡好嗎?」

    小帳房冷笑一聲說:「說不定根本就沒睡吧。」

    李意聽得出他的譏諷,並不理他,只對小夥計笑笑說:「沒事,半夜有點心慌,醒了一會。」

    小夥計問:「李公子,張公子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

    李意想了想說:「他已經走了有半個月了,還得一個多月才能回。」

    小夥計說:「哦,李公子,昨天官差來催交下半年的稅,您看怎麼辦?」

    李意想了一下說:「交了吧,如果拖欠的話,恐怕會有麻煩。」

    小夥計答應一聲說:「那您去交吧,今天是最後期限了。」

    李意說好,拿了銀子出門。天光很好,陽光溫暖,李意覺得很輕鬆。等玉奴回來。

    他和她,還年輕,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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