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運錦蓮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人本純良
    鴻韻再一次見到衣如風是晚飯時。雖然得到了正太王爺的肯定答覆,但她的心裡還是無法放心,所以不顧正太王爺的強烈反對,讓布丁去前院將衣如風請來一起用飯。

    「見過夫人,舅少爺!」

    衣如風一進飯廳的門就笑意盈盈的對著鴻韻和朱見澤兩人拜了拜。看得鴻韻目瞪口呆,在旖旎園時,她何曾享受過這樣的待遇,沒被他散出來的冷氣凍住就算不錯了,實在很難讓她將這兩個形象重合為一人。

    「坐!」朱見澤淡淡的道。

    但他的冷淡絲毫沒有影響衣如風,他選了個鴻韻身邊的位置坐下,誇張的伸出頭將桌上的菜聞了一遍,才歎息道:「只一聞便知,這些才並非出自夫人之手。哎——要是有昨晚的那種菜吃就好了——」

    朱見澤哼了一聲,冷聲道:「有得吃就吃!」說著,也不等身後的樹德替他布菜,自己夾了一筷子賭氣似的放入口中,嚼的嘎吱嘎吱的亂響。

    鴻韻看了眼朱見澤,無奈的搖頭,然後轉向衣如風,笑道:「扮耿樂累吧?整天冷著一張臉,讓人看了就不敢和你親近。」

    衣如風無所謂的笑笑:「可以嘗試扮不同性格的人,也是一種樂趣。」

    怎麼這句話那麼像映禮上男女主演答覆記者的經典台詞?鴻韻撲哧一笑:「其實你應該去演戲,一定能當名角。」

    衣如風眨了眨他漆黑的大眼睛,一本正經的問:「你怎麼知道?聽說過京劇名角賽嫦娥嗎?那就是我。」他一邊說一邊選了一個鴻韻看不見的角度挑釁的掃了眼朱見澤。

    鴻韻搖搖頭,京劇對她來說無異於天書,所以穿來後從沒有打聽過關於京劇的事情。怕被人誤解她喜歡看,然後拉著她一起去就麻煩了。

    「沒聽說過?」衣如風有些不死心地問。

    朱見澤淡淡地補了一句:「我也沒有聽說過。」

    一餐飯。雖然朱見澤和衣如風處處針鋒相對。可氣氛也算是和諧。

    三人剛用罷飯移到客室飲茶。代替門房地家僕就來報。說於向前地夫人求見。

    不等鴻韻作答。朱見澤就長臂一揮。道:「不見!叫她以後不准出現在張家範圍內。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男僕打了個寒戰。囁喏地應了聲。急忙轉身出去。自從昨晚朱見澤將門房打得只剩下半條命後。下人沒有要緊地事情都不敢現在他地視線內。

    鴻韻皺了皺眉。嘀咕道:「她昨天不是剛來過嗎?怎麼又來了?」

    朱見澤側目,「她經常來?」

    「也不是,以前都是於向前來的,他的夫人只在昨天來過一次。」

    朱見澤點點頭,「可能想從你身上得些好處吧。」

    一旁的衣如風嘿嘿一笑:「想知道她到底來做什麼,見見不就知道了?」

    朱見澤沉吟一下,道:「也好,我和你一起去。」

    衣如風故意風情萬種地睨了朱見澤一眼,「你的身份適合出去見客嗎?還是我去比較好。」

    朱見澤想了一下。沒有表示異議。

    鴻韻到了前院客室的門口,看見一個屋內坐的不是於向前的正牌夫人於李氏那俗氣臃腫的身影,而是他那個淡漠冷艷的小妾。微微愣了一下。

    於趙氏一直望著門外,看見鴻韻來了忙起身盈盈拜下,道:「張夫人,奴家深夜前來叨擾,還請見諒。」

    鴻韻對這個婉約恬靜的女子頗有好感,上前扶了她坐下,自己坐到主位上,衣如風則在她的右手坐下了。

    「不知……這麼晚前來有什麼貴幹呢?」鴻韻開口,才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叫她於夫人吧她又不是,怕傳到於李氏地耳裡又會讓她受罪,叫她其他的吧又有些辱沒了她。

    「奴家在娘家時名叫婉婷,夫人喚我名字就行。」於趙氏看出鴻韻的尷尬,微微一笑道。

    「那麼,婉婷姑娘深夜來訪,不知有什麼要緊事呢?」

    於趙氏微微頷,像似在心中掙扎,過了良久才道:「婉婷有一個不情之請。請夫人成全!」

    鴻韻訝異看著於趙氏,她只見過自己一面,會有什麼事求著自己?

    於趙氏繼續道:「婉婷在於家受盡李氏地虐打……」

    說著撩起薄薄衣袖,一條光滑如玉的手臂上全是青紫的瘀痕,讓人觸目驚心。鴻韻心中酸澀,她早聽說過正妻可以隨意打罵妾室,可從沒有親見過,今天一見之下心中難免憤然。她抽了一口氣,悶悶的問:「我有什麼可以幫到姑娘的呢?」

    於趙氏取出錦帕。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低聲道:「如果光是虐打,婉婷還可以忍受。可今夜婉婷無意中聽到李氏和夫君的對話。說是要將婉婷轉賣,所以才冒死跑了出來,求助於夫人……昨日見到夫人,就覺得夫人是一個正義的人……」

    「那你是要我出面買下你?」

    鴻韻看到於趙氏點頭,為難的看向衣如風,她自己地身份特別,家裡確實不適合留不知根知底的人,可要讓她坐視不管,她又怎麼也做不到。

    於趙氏見鴻韻猶豫,忙從懷裡取出一包飾攤開放在旁邊的小几上,懇切的道:「銀錢方面夫人不用擔心,這些飾變賣之後,足可以買下婉婷。鴻韻沒有看那包飾,而是認真的問:「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不是寒門出身,可是如何弄成現在這樣的呢?」

    於趙氏聽到鴻韻的話,面帶戚色,淚盈於睫,許久才緩緩的道:「我們找家世代書香門第,就因為無意中得罪了當今太后,弄得一家男丁配邊陲,女眷則淪為官妓。母親當時就活活氣死了。」

    看著於趙氏哭的梨花帶淚地,鴻韻心裡也是酸澀難當,衝口而出道:「婉婷姑娘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幫住你,你先將飾收起來,這點銀子我還出的起。」

    衣如風皺了皺眉。插嘴道:「舅少爺在這裡,夫人還是與他商量後再做決定吧。舅少爺的脾氣夫人是知道的,這事如果不先讓他知道,怕一會拿夫人出氣呢?」

    明代女子地位地下,衣如風這番話合情合理,聽在任何人耳中都不疑有他。但鴻韻確實明確地接受到了一個信息,就是衣如風現了不妥當的地方,讓她拒絕。所以她裝作為難的樣子,道:「家弟的脾氣是霸道了一點……要不這樣。婉婷姑娘,我將你的事情回去說一遍,明日再給你答覆。你覺得如何?」

    於趙氏揚了揚明顯失望地臉,聲音哀婉地道:「婉婷知道,夫人也有難處,可……婉婷怕回去之後會於家會有什麼變故……不知夫人方便不,婉婷想當面向舅少爺相求。」

    鴻韻愣了愣,脫口道:「這麼晚了,姑娘又是有夫家的人,傳出去於家弟於姑娘自己地聲名都不好。還是由我代說吧。」不知為什麼,她覺得這個於趙氏似乎很想見到正太王爺似的。所以不等衣如風提示,一口就拒絕了。話出口之後,她又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不該用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拒絕一個如此不幸的女子。

    於趙氏低頭不語,更讓鴻韻覺得有一種罪孽感,不敢正視她迷離哀婉的眸子,只好低頭看著房中地磚的紋路,想著接下來該說些什麼讓她感覺好些。

    「夫人,即使如此。那婉婷便告辭了,怕時間久了會被人現。」

    鴻韻看了看外面朦朧的夜色,道:「你一個女子走夜路怕遇見登徒子,要不我找個人送送你?」

    「不用,婉婷會些防身之術,沒事地。」

    說著站起身給鴻韻行了個禮告辭,逕直的出門去。鴻韻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親自送她出來院門才罷休。

    「這種小事情,你為什麼不讓我幫她?」回轉時。鴻韻問身邊沉默不語的衣如風。

    「你認識她多久了?」

    「昨天剛認識地……」鴻韻低聲答道。

    「永遠不要隨便相信別人!」衣如風歎了一口氣道。「包括王爺包括我,也包括尹直……」

    「就因為這個。所以才讓我拒絕她?」鴻韻有些難以置信,她側頭看了看衣如風。

    月色下的他散著淡淡的平和的氣息,沒有刻意的冷漠,也裝出來的巧笑顧盼,整個人無比真實,卻更有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感覺。

    「她說於家大妻經常虐打她,可你有沒有看見她手臂上的傷痕雖多,可都是新傷。所以我才覺得她的話不足為信。」

    鴻韻愣了一下,她因為剛才被那些縱橫交錯地傷勢震住了,並沒有留意,仔細回想一下那些傷痕,以她在外科工作十多年的經驗來看,造成那些傷痕的時間絕對不會過十二個小時。

    衣如風繼續道:「她如此處心積慮的把自己傷成那樣,必是有所圖。」

    鴻韻低聲辯解道:「就算是新傷,也不見得就是她把自己弄成樣的吧?」

    衣如風戲謔的笑了笑:「所以說你太沒有戒心了。以你這樣的個性,虧得出了宮,要是在皇宮中,還不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鴻韻低聲嘀咕道:「不愧是殺手?」看見衣如風正用殺人的目光看著她,忙問:「那我們該怎麼辦?」

    「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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