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諒,今天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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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總管……紀總管……請留步!」
姐妹兩人剛出清香園就聽見身後有人叫,回頭一看,是吳妃身邊宮女綠竹。
錦繡斥道,「一大清早的,在王府中大喊大叫,成何體統!也不怕丟你們娘娘的臉!」
綠竹長出了一口氣,跪在地上,「奴婢知錯,我們娘娘……又不好了,好多血……被褥都濕透了。」
沒可能啊,吳妃雖然早產,可一切正常,沒道理幾個時辰後還會大出血,錦蓮心裡疑惑。
就在錦蓮愣神的功夫,錦繡已經安排冰清和綠竹去醫館看祭祖的太醫回府沒有,如果沒有回來就讓她們拿了腰牌出府去請幾個大夫回來。做好這一切,她揉揉疼的頭,對錦蓮道,「你趕快回去,吳妃的事你再也不要管!」
有了蹄花湯的教訓,錦蓮確實不想在這些爭風吃醋的女人中摻合,可一聽說吳妃大出血,她的心又硬不起來。
「春花,快扶著你們姑娘回去!快點!」錦繡低聲吼道。
憑著她這在王府中呆了這麼多年養成的敏銳直覺,她知道這次的事情絕對不簡單。
錦蓮和春花都沒有見過錦繡火。一時間有些愣。
錦繡不管愣地兩人。快步折回了清香園。
錦蓮知道姐姐火肯定有原因。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進去看看。她實在是無法做到知道別人命在旦夕後還能轉身離開。
她再次走進吳妃地房間時。屋內充斥著一股濃重地血腥味。屋角堆著被鮮血浸透地小褥子。一屋子地宮女嬤嬤不知所措地望著床上面如死灰地吳妃。有人在輕輕地啜泣。錦繡頹然地站在床前。右手地食指和中指還搭在吳妃地手腕上。
怎麼會這樣?
錦蓮吸了一下鼻子。壓住眼中地淚意。她沒有驚動錦繡。悄悄地回了旖旎園。
晚飯時分,錦繡沒有像平常一樣準時來旖旎園用晚飯,而是她身邊的冰清匆匆來說了句,「紀總管很忙,請姑娘不必等她用飯。」
第二天天剛放亮,錦繡就出現在了旖旎園中。
「昨天又沒休息?吳妃的後事安排好了嗎?秋月,你去讓廚房把早點送過來。」錦蓮一邊吩咐,一邊起身穿衣服。
「不用,你們都下去,冰清,去守住門,沒我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錦蓮看姐姐表情嚴肅,昨天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又爬上心頭,「出什麼事了嗎?」
錦繡坐在床邊,幫錦蓮把衣服披好,「我是來跟你告別的,一會內院門一開,我就要出府了。」
「出府?」
錦繡慘然一笑,「是呀,被王爺調去別院做總管,說是總管,別院就十多個粗實的婆子,哪還要什麼總管。」
「王爺為什麼這麼做?」
「吳妃是被人謀殺的,有人給她下了附子粉,才會產後出血不止。下毒的宮女找到時已經服毒自殺,自然沒有辦法問出主凶,可我作為總管,也難逃罪責,比起清香園那些被杖斃的宮女,我這也算好的。」
昨天心裡也隱隱猜到吳妃是被人害死的,可這時得到證實,錦蓮心裡還是難免吃驚,「誰下的毒?萬妃?」
「從目前的總總證據看,確實如此,可這王府中的許多事,都不能只看表面這麼簡單。」錦繡沉默了一下,再度開口,「就拿你住在這旖旎園的事來說,看起來是王爺借你氣萬妃,可王爺從來就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其中肯定有其他原因。」
錦蓮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些天她也不是沒想過這些,當初姐姐猜測是借她氣萬妃,她就覺得有些牽強,現在看來這個王爺肯收留她,並讓她住進這旖旎園,還是在打她肚裡孩子的主意。
錦繡看著妹妹的臉色數變,心下更加肯定這件事事出有因,既然妹妹不說,她也不便多問,只安慰道,「你也不必擔心,凡事總有解決的辦法,等過些天王爺氣消了,我再求求他,看能不能把你也接到別院去。」
錦蓮想了想,看著錦繡正色道,「姐姐,不是我有意要瞞著你什麼,只是這件事我實在不能告訴你,希望你能理解。我想見見你們王爺。」
這個王爺知道她的身份,並沒有難為她,想來對她沒有惡意,至少在孩子降生前是這樣。她現在擔心的是錦繡,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明白她走到今天不容易,被派到別院她的心裡肯定不甘,而且還是替別人背了黑鍋。
錦繡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現在?」
「就現在。」
……
崇王府前院書房
朱見澤右手握著一冊《中庸》端坐在圈椅上,左手捻起一塊桂花糕放進嘴裡。
沈放抽掉他手裡的《中庸》,哂笑道,「連續三個月的晨讀,你似乎都是看的這本《中庸》。」
「有什麼不可以嗎?讀書就是要讀透,要讀透自然需要長時間的研讀。」朱見澤有向嘴裡丟了一塊桂花糕。
「用三個月來研讀一頁書,還沒有讀透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這三個月來看的都是同一頁。」
「不知道是誰定的規矩,浪費早上寶貴的時間來看這種無聊之極的書!」朱見澤索性將那本《中庸》扔的遠遠的,頓了一下他又問,「吳氏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查?還用得著查?怎麼回事王爺心裡不跟明鏡似的?」
朱見澤收起臉上嬉笑的表情,冷冷的道,「吳氏自己不安分,她那是該死!就算我不出手,那個賤女人也不會讓她活著,我也只是幫那個賤女人把事情安排的更周密些而已!我是想知道那盅蹄花湯裡怎麼會有附子粉!」
「吳妃身邊知道紀女史送了蹄花湯去的人都已經被杖斃,萬妃自己沒有證據,就算她說不是自己做的也沒人會信,查不查對結果也沒什麼影響。」沈放心裡很不以為然,他在王府中十多年,但骨子裡還是有股讀書人的清高,所以心裡對這些事有著本能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