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冊陰陽師 第二部第四卷 鬼點睛 第三章 畫龍
    我躺在床上,腦子裡亂得很,這個傻呆呆的衛震難道也是當晚那群死者當中的一個?可是他為何沒在現場?他又是怎麼進局子裡來的?不管怎麼樣,他跟這幾件稀奇古怪的案子之間肯定有某種聯繫?所有在背上紋了條龍尾巴的全死了,只有這位呆呆的哥們,他背上有一條整個的龍,而他恰恰是唯一的活口,這現讓我激動不已,馬志大劉這幫傢伙還傻了吧唧在外邊查呢,沒想到案子的關鍵就在這牢房之中吧。

    想到了這點我激動不已,甚至開始想像馬志、大劉還有那個陳警官聽到我這個現之後的表情了。我翻了個身,再次仔細觀察了那哥們一會,他自從給我們放到床上之後就再沒動過,呼吸平穩,看不出什麼危險性來,我看了一會,覺得沒什麼不安全的地方,終於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我就跟獄警申請見馬志或者大劉,隨便哪個警官都行,想把我的現告訴他們,獄警態度很好,告訴我他會把我的申請轉告刑警隊的。我滿心歡喜的等了兩天,石沉大海。當我再次找到獄警時,獄警說他已經跟警隊領導匯報過了,負責我案子的警官答覆說時機適當時候他們回來提審的。

    媽的,這叫什麼事啊?

    我就這麼暗無天日的在這裡耗下去?

    終於,當我在310牢房當了第六天老大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了。沒有提審,沒有檢察官來問詢,他們好像把我扔在這之後,就忘了。我無數次的對獄警說我要見大劉或者馬志或者隨便一個負責這案子的警察,獄警的答覆是他們想見你時候,自然會見的。

    媽的,已經七天了?我學過的。公安機關對被拘留的人,認為需要逮捕的,應當在拘留後的三日以內,提請人民檢察院審查批准。在特殊情況下,提請審查批准的時間可以延長一日至四日。我也又不屬於啥流竄作案、多次作案、結伙作案的,不至於延長到七天,也就是說最多拘留我不能過七天,要麼轉逮捕,要麼就得放了我,像這種往號裡一扔就不聞不問了。這算哪門子程序?

    我心態已經算是夠樂觀的了,可是這種毫無希望的等待快把人逼瘋了。有幾次我甚至想哪怕來個人宣佈我罪名成立直接槍斃,那也算有個結果吧,現在這算什麼?等我出去一定上政法委檢舉他們去。

    唉,也不知道老謝他們怎麼樣了,司徒雪知道我被抓進來會不會著急?怎麼一個人也不聯繫我呢?他們想聯繫我很容易的,就算不能來探訪。不能打電話,老謝他們總有法術可以聯繫的吧,怎麼現在好像我被扔進來之後就從這世界上消失似的。這幾天傻子(他從來不跟我們交流,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就是在窗口望天,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所以胖子管他叫傻子)沒什麼變化,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德行,半夜倒沒再往我床上爬過。這期間我沒事就把那哥們叫過來,看看他背後的紋身,越看越覺得有種莫名的感覺。

    又偏偏無從捕捉。最神奇的是,不管頭一天受的傷多重,第二天起來,他居然沒事人似的,實在是詭異得很。胖子也對他生了濃厚的興趣。經常拉著我討論他背後的紋身啥的,探討著各種天馬行空的可能性。胖子他們總想找茬修理他,可是我總覺得於心不忍,每每「命令」他們不許打人,況且這人也沒怎麼威脅到我,有時候看著他,還會莫名的有種親近的感覺,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加上馬志他們根本就不理我的死活,我也惱了。愛他媽什麼案子不案子的,老子不管了,我自身尚且難保呢,哪有閒工夫替你們刑警隊操心!

    號飯自然是日復一日的白菜豆腐就窩頭,好在胖子總能從什麼地方弄點肉出來我倆吃,有時候是火腿腸,有時候是午餐肉,虧得有這個神通廣大的胖子,不然我怕我真的熬不住了。

    即便如此,到了第七天早上,一睜眼,當我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和冰冷的鐵窗時,我就下定決心:我要越獄!

    熬不住了,媽的,老子不管了,老子是誰?執業陰陽師李克啊(當然被吊銷了),茅山傳人!我去過地府,鬥過殭屍,我身體裡有兩**寶嚙魂珠和陰陽玉,我這樣的人,怎麼可以就這麼給埋沒在監牢中?

    不行,今晚我就越獄,管他狗屁法律,逃出去之後跑到江西,找我老爸老媽罩著。

    這幾天出去放風時候,我已經大概勘察過地形了,我們所在是三樓,窗口的鐵條挺粗,不過未必擋得住我的伏魔真火,我的真火雖然比不上司徒雪的那麼厲害,頂多費點事吧,把這鐵條燒斷應該還可以。三層樓高我跳下去勉強受得了,比較難對付的是高強上的探照燈和狙擊手,我可以用個茅山障眼法,雖然這法子我也不大熟,不過支撐幾分鐘的光景應該沒事,幾分鐘光景足夠我跑到牆角了。到了牆角就容易得多了,牆挺高,不過有探照燈的死角,我試試看能不能爬上去,就算我爬不上去,到時候唸咒把我修煉的天蛾飛兒喚出來,應該可以帶我出去了吧。不過自打在言家集那戰之後,它就再沒出來過,希望這次關鍵時刻不要掉鏈子啊。我不顧了那麼多了,我又不是《越獄》裡邊的那個邁克,就算越獄不成,至少讓馬志他們知道,不能就這麼把我扔著不管了!說不定新聞報紙一通熱炒,我老爸老媽也知道了,到時候他們自然會來救我的。

    我打定主意,心裡倒也沒那麼焦躁了。晚飯時候胖子又弄出一盒午餐肉來我倆分著吃,我琢磨著估計這是最後一次跟他們一塊吃飯了,不管我晚上成與不成,都不會在這兒出現了。成了,自然我遠走高飛,失敗了,只怕會換到看守更嚴密的地方。

    「叫大家一塊吃吧。」我跟胖子說。

    他一愣,隨即點頭:「成,老大說了算。」說完招呼其他幾個人過來,把肉分了小塊,到各人手裡,我和胖子一人兩塊。

    這幫哥們有的只怕有的好幾年沒碰過午餐肉了吧,一人一小塊,都捨不得吃,一小口一小口的啃著,一小口肉就一大口窩頭,臉上都露出陶醉的表情。我一眼瞥見衛震在一旁捧著窩頭在啃,胖子還是不喜歡他,分肉也沒給他。我從自己飯盒裡拿出一塊肉來,走過去拿給他。

    「吃吧。」

    他雖然從不說話,從不跟我交流,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肯定能聽能說,只不過不想或者現在不能說話罷了。

    他茫然的接過肉來,剛要往嘴裡放,胖子大步走過來,啪的給了他一巴掌:「你也配吃肉!」肉掉在地上了,他嘴角也滲出血絲,他恍若未覺,伸手去揀地上的肉。

    牢房裡爆出放肆的笑聲:「傻子也知道吃肉好啊。」

    伸手把衛震剛撿起來的肉打掉:「掉地下的怎麼吃?」說完瞪了胖子一眼:「他只是不想說話罷了,你們太不把他當人了吧!」雖然我知道這塊肉很快會被其他人揀來吃掉,在號裡別說是掉在地上的肉,就算是掉在廁所的肉都一樣有人吃的,可是此刻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眼前的人,總覺得跟自己同病相憐一般,我是給冤屈進來的,他呢,只怕怎麼進來的都不知道,唉,我歎了口氣,我把自己飯盒裡的剩下那塊肉遞給他。

    他接過來,塞進嘴裡,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我,灰白色的瞳仁驀地閃出一抹色彩,那是充滿感情的、正常人一樣的色彩,半晌,忽然開口用低得不得再低的聲音道:「謝謝。」

    胖子啪的猛一拍床,震得床板瑟瑟直響:「媽的你不是啞巴啊!」說完挽著袖子又想上來打他,給我喝回去了。

    衛震說完這兩個字,眼中的光彩重又消失,換回那幅茫然的神色,重新去啃他的窩頭。方纔他們都只是聽到聲音呢,那一剎那變故卻只有我一個人看見,我可以斷定,他非但不傻,而且正常得很,只是不知道什麼事情,讓他把自己的心完全封閉起來,從他的眼中我可以看出,那裡邊深藏著無數的秘密,有些甚至是他自己也不想去觸及的,會是什麼?

    當然,不管他有什麼秘密,都不重要了,因為我今晚就要越獄了。

    吃過飯,好容易挨到晚上,獄警巡視過一輪了,我前幾天晚上算過,等他下次來巡視,要大概半個小時時間,這就是我行動的時間。我豎起耳朵仔細聽聽,各個舖位上都傳來平穩的呼吸聲,還有下邊那胖子像殺豬一樣的鼾聲,估計都睡著了,我並不坐起身子,就那麼趴著,先把腳伸出床板,然後留下床來,躡手躡腳的溜到窗前,手捏法訣,祭起一團真火來,對著拇指粗的鐵條燒去。

    這一動手我就傻眼了,我可能高估了我的念力,我的真火在鐵條上燒了十分鐘,鐵條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更別提我預想的顯示變紅、然後變軟,最後燒斷了……

    原來我的念力這麼弱的……

    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當口,猛聽得背後一個聲音傳來:「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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