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愚配 正文 194 第五卷 第五章 比說謊
    王仕峰見出息,梅蘭花心裡高興。調教的方式也由簡單的說歌謠、講故事,向複雜的啟式扭轉。以事例為教材,教他這句話在這個場合怎麼說,在那個場合又怎麼說;這件事怎麼處理,那件事怎麼去辦;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怎麼樣的刁民怎麼樣對付。小兩口在家耍嘴鬥智也成了每日必做的家庭作業。以增強他的應變能力。

    梅蘭花說:「今天咱吃南邊來了一夥子鵓鴿。鍋裡起鍋裡落。

    餃子)」

    王仕峰說:「行!家裡的忌諱(醋)不多了,我去買點兒來」。

    梅蘭花說:「中午給你蒸黃金塔(玉米面窩頭),再做一碗白雲抱日頭(荷包蛋)」

    王仕峰說:「我去草死苗活地暄(鋤地),回來捎把撅腚種(辣蔥)。

    晚上要睡覺了,梅蘭花就說:「咱夢遊瑤台去吧。」

    王仕峰「嘿嘿」壞笑:「今晚牛郎會織女。」

    在梅蘭花精心策劃的訓練中,王仕峰的智能有了很大提高。人也活潑了很多。並且逐漸地融入到成年人的行列。人們天南海北侃大山時,他也能插上一言半語。

    人們見他說話靠了譜,都覺得新鮮。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更願意與他搭腔。一時間,王仕峰成了人們的香餑餑,只要有他在場,必定是談論的第一人選。

    王仕峰也樂得參與。有時為了一句話或是一件事,給人們爭得面紅耳赤。時間久了,也就鍛煉出口才,反倒成了當彎兒裡能說會道的人。

    冬天農閒。農村裡地男人們喜歡在太陽底下聚群兒。邊曬太陽邊啦呱兒。

    這天。王仕峰坐在太陽地兒裡與人說笑。張三和李四湊了過來。

    這張三長地歪瓜裂棗。還一肚子壞雜水。丟奸不露頭。人送外號蔫兒壞;

    李四長地尖嘴猴腮。為人尖酸刻薄。光佔便宜不吃虧兒。人送外號猴兒精。

    這兩個人一過來。就打開了歪注意。猴兒精對蔫兒壞和王仕峰說:「光這麼瞎侃沒意思。咱三個人比賽吹牛。無論比什麼。都得順著桿子往上爬。誰說不上來。罰今天中午請客。怎麼樣?」

    眾人覺得有趣。都鼓動王仕峰應承下來。王仕峰只好點頭答應了。

    比吹大

    猴兒精幹咳一聲說:「我倡導的,我先說個大的:我有一個天那麼大的盤子!」

    蔫兒壞乾咳一聲,壞笑著說:「我也說一句:我有一個地那麼大的碟子!」

    王仕峰想了想說:「你們說地都不算大,俺有一個蘿蔔,切了你那天大的盤子裡一盤子,又裝了你那地大的碟子裡一碟子,俺這蘿蔔還剩下半截子。」

    猴兒精和蔫兒壞平時為非作歹。人們都恨透了他倆。見王仕峰說的大話壓住了他倆的,都高興得給他鼓起掌來。

    比吹窮

    猴兒精見這次沒分出輸贏,而王仕峰還更勝一籌。心裡不服氣。小眼兒一眨巴。伸了個懶腰說:「世界上數我窮。我現在鋪著席片,蓋著麻袋片,頭底下枕著坷垃塊。」

    蔫兒壞不服氣地說:「我比你還窮。我鋪著地,蓋著天,頭上枕著半塊磚。」

    王仕峰「咳」了一聲說:「我比你倆都窮。我現在鋪著脊樑,蓋著胸膛,頭上枕著巴掌。」

    這一輪又沒分勝負。

    比吹小

    猴兒精又說:「我再說個小的:說有這麼一個矬老婆,矬地簡直沒法說,蹬著凳子去做飯。踩著梯子來刷鍋。」

    蔫兒懷接著說:「那一天不見了矬老婆,一家人把家裡的土過了粗籮過細籮,也沒找著這個矬老婆。」

    王仕峰「哎」了一聲說:「她沒在土裡,再怎麼籮也籮不出她來!」

    「你說她在哪裡?」猴兒精見說,以為他回答不上來了,就追問了一句。

    「她在眼藥瓶裡絮被窩哩。」王仕峰不緊不慢地說。

    眾人大笑。都為王仕峰鼓起掌來。

    比吹奇

    猴兒精見小段說不住王仕峰,就想以奇制勝,說:

    「傳說有艘大船出海時被鯨魚吞入腹中,鯨魚又被大鳥吞食。後來船隨鳥糞落在一個巨人頭上。巨人梳頭時才現木梳中間夾著一隻船。」

    蔫兒壞說:「今年夏天。清河南岸有一頭牛,伸頭吃了清河北的玉米苗;清河北的人跨過河,將牛提到清河北;清河南的人不幹了,又伸手將牛奪過來提到了清河南。」

    王仕峰想了想說:「也是夏天裡的事:我出門曾遇到三千士兵,都滿身大汗。見路旁邊有一隻大木盆,便爭先恐後地跳進去洗澡。木盆未放平,側向了一邊。三千人也都隨著木盆側轉滾到一個角落裡。」

    這一回合又打了個平交。

    比說謊

    猴兒精小眼滴溜一轉,詭譎地說:「我先給你們說一件事,村東那眼好甜水井。昨夜裡有賊盜了去。被人現。就追,眼看快追上了。盜賊把井扔在地上跑了,井被摔成三截。」

    蔫兒壞接著說:「怪不得我覺得夜裡有人背著重物從我屋後走過去了。」

    王仕峰一時沒轉過彎兒來,聽後把頭一搖說:「水井豈能偷了走?笑話兒!」

    猴兒精和蔫兒壞立時笑道:「賭哩,認輸吧!今天中午我倆到你家吃酒席去!」

    王仕峰不服,爭辯說:「你們說的是比賽吹牛,並沒有說比說謊啊?」

    猴兒精說:「說謊也是吹牛。咱們比賽前已經說好了,無論比什麼,都得順著桿子往上爬。」

    眾人也都給王仕峰解釋說應該算數。

    王仕峰鬱鬱不樂地回到家裡,把賭的事對妻子梅蘭花說了。梅蘭花說:「賭就是出其不意,趁其不備。這有什麼,不就是一頓飯嘛!」

    王仕峰噘著嘴說:「這兩個人不是什麼好鳥兒,我不願讓他們到家裡來攪和!」

    梅蘭話聽了心裡高興: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他有對象地對人的品德進行評價呢!激動地說:「你要彆扭,咱還贏回來。你只管到屋裡炕上躺著去。我來對付他倆!」

    到了中午,猴兒精和蔫兒壞真到王仕峰家赴宴來了。進門就喊「王仕峰」。

    梅蘭花從屋裡迎出來,說:「別喊了,他正躺在炕上腰疼呢?」

    猴兒精說:「怎麼搞得?上午還好好地呢?」

    梅蘭花說:「咳,別提了。他為了預備今天中午招待你們的酒菜,到菜園裡拔蘿蔔。不小心掉進蘿蔔坑裡跌傷了腰。這會兒疼的一動也不敢動了。」

    蔫兒壞說:「蘿蔔坑豈有這般大?糊弄人吧!」

    梅蘭花笑道:「賭哩。扯平了。我看你們還是自個兒吃自個兒地飯去吧!」

    猴兒精和蔫兒壞一琢磨:還真是的。沒想到敗在一個女人的手裡!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梅蘭花這一參與不要緊,卻給自己埋下了禍端。此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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