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非千金 一百零六章、冒天下之大不韙
    季謙神色凝重的半跪在地上,希望皇上能撤回這道旨意,可是他卻忘了君無戲言,說出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不可能再收回來,他女兒的名聲可是真真要被他們這對任性的父子給累了。

    「愛卿請起,朕已答應了太子怎可出爾反爾,再說太子大婚於天下百姓都是一樁喜事,再加上太子大婚之後不急著沉醉溫柔鄉而去解救雲州百姓這於雲州百姓也是一個交代,愛卿你說朕之言對嗎?」齊國皇帝最先就有這樣的私心,新婚的太子前去解雲州之危對於雲州的將士來說是天大的榮寵,在這樣的榮龐下他們還不拚死保家衛國?

    季謙一向能言善辯的口才在此時完全揮不了作用,皇帝如此問他讓他連半個不字都不敢說,你說說你能說皇帝的話不正確?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他砍啊,所以季謙沉默下來,腦筋迅運轉,想起季優重傷的事來,他已進宮瞧了她好幾回,卻仍不見她清醒過來,說不定這也是一個推托的理由。

    「皇上所言甚是,只是小女重傷未癒,至今仍未清醒,而且她孱弱的身子不適合太過勞累,還請皇上體恤一下將婚期延後,到時太子凱旋歸來再與她共結連理也不遲啊。」季謙是萬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成了禍國妖姬的,如果讓天下百姓知道雲州危難之際太子不思震救雲州於危難之中,而一心想要成親,說不定雲州之危也不用解了,大家就會打著清君側的旗號來聲討他女兒。

    齊國皇帝的眼光並不是如此短淺,他也清楚這之間的利害關係,但清楚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在他心中他認為這也是激勵士氣的一種方式,「愛卿且不要擔憂,小優已清醒過來,在皇宮之中有最好的御醫為她調理身子。三日後必定能夠參加婚禮,再說只不過是婚禮而已,朕想她應該不至於如此脆弱吧。」

    季謙的話再次被堵了回來,他還想再力薦但是皇帝已不耐煩的揮揮手道:「今日的事已議完,朕有些累了,愛卿們就回去吧。」

    縱使季謙還想再說什麼也說不出口。他無奈的看了一眼齊國皇帝與鎮南大將軍行禮後齊齊退出御:「恭喜宰相大人榮升國丈了。」

    季謙看了他一眼,對他語氣中的嘲諷只是笑了笑道:「大將軍的恭喜在下還真是不敢當,怎麼,還在氣惱我剛才攔下你不讓你說完?」

    鎮南大將軍被踩住了痛楚,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般跳了起來,但意識到旁邊的宮女太監們遞過來的好奇眼神,他又勉強壓下來,他指著季謙怒氣沖沖地道:「你不說我倒忘了。你憑什麼攔下我?」季謙壓根不當他是一回事,繼續向前走著,「大將軍。你我官場數年,你在我手上從未討到便宜吧?」

    鎮南大將軍不明白他為何提起陳年舊事,他一愣之後隨即反應過來季謙這是消遣他,他臉漲得通紅,指著季謙的手指顫抖不已,「好你個老小子,你不過就是會耍耍嘴皮子,有本事我們真刀實槍的絕鬥一番。」

    「大將軍。」季謙苦笑著搖搖頭,鎮南大將軍這魯莽的性子還真是讓人受不了。就像剛才一樣,如果他任他在殿內大放厥詞,現在他恐怕已被皇帝盛怒之下治罪了,這人不感念他救了他還責怪他,他這好人真真是白做了,「大將軍別氣惱,你聽我慢慢道來。」

    鎮南大將軍還想說什麼。但季謙已開始說道:「今日大將軍說地話沒錯。在下也是這樣認為地。但是此番話聽在皇上耳裡他會做何感想。太子雖無戰事經驗。可他人卻是非常聰明地。雲州之危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而你再三在聖上面前貶損太子托大自己。聖上心裡會對你無怨言?

    鎮南大將軍臉色漲得更紅了。他連忙申辯道:「我沒有托大自己!」

    「我知道。可是聖上知道嗎?你剛才那番話無疑冒犯了天家尊嚴。若不是我擋住你。今日你怕是怎麼死地也不知道。」季謙點明他地錯處。見他還似有忿忿不平。他接著道:「你也不用不高興。這就是為人臣子。不管你立了再大地功勞。一句話觸怒了天子他一樣治你地罪。你聽沒聽說過功高蓋主?你平日征戰沙場對這朝堂上地應對這策不清楚這不怪你。但我勸你一句。以後說話一定要三思。」季謙算是看在同僚一場地份上把話都說盡了。他只希望鎮南大將軍能改了他這魯莽直率地性子。以後在朝堂上多個心眼兒。別什麼事都直來直往。天子地耳裡是聽不得忠言地。

    鎮南大將軍還想說什麼。但細細想來卻已是滿頭冷汗。他也並不是沒有腦子地人。剛才他只是一心想讓聖上收回成命。倒沒想過自己地話太過直率會侵犯到聖上。現在想了想自己那番話。他才明瞭季謙地用心良苦。他抬頭就尋季謙地身影。想要跟他道謝。其實季謙為人正直。不過處事圓猾了些。所以他看不過眼。現在他卻非常感激他地圓猾。要不剛才自己肯定就會在聖上地盛怒下被治個大不敬之罪。

    看季謙走遠。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上去。「多謝季大人提醒我。這官場還真不如戰場來得直接。大家有什麼都真刀實槍地對決。看來還是戰場上要光明磊落一點。」鎮南大將軍皺著眉頭道。看來自己真是不適合待在官場啊。還是找個機會外放好了。那樣至少不會頭疼如何說話才不會得罪人。也不用擔心什麼時候被別人算計了去。

    季謙笑了笑。「大將軍不必多禮。我如此做只是憐惜人才。而且你我同官多年。我可不希望哪天就少了能相鬥地對手啊。」季謙如此說是憶起他們地過招。幾乎每次都以平手收場。這一來兩人都沒有用盡心思要對方地命。不過是斗給朝堂上地那些官員看而已。此時他又想不通了。看鎮南大將軍與他相鬥時明明也是權術地個中好手。怎麼有時候做起事來卻如此蠢笨。

    鎮南大將軍不好意思了,但他生性爽朗,一拳捶在季謙的肩上道:「你這老小子,休要再打趣我。」季謙被他捶得踉蹌了幾步,他畢竟是文人雅士,哪經得起他這一拳地重擊,硬是向前走了幾步才止住身子,大將軍見狀尷尬的摸摸頭,「我忘了你老小子弱不禁風了,實在對不住。」

    季謙穩住身子瞪了他一眼,然後一臉沉重的瞪著東宮所在方向,鎮南大將軍見他並沒有責怪自己,心裡反而更沉重了,再見他盯著東宮方向呆,憶起了剛才在御控制力道了,「哎,這太子殿下做事從來不按牌理出牌,老小子你也不要擔心,我看他喜歡你家丫頭得緊,必不會虧待於她的。」大將軍先還氣憤來著,現在見季謙一臉沉重,他忙寬慰道。

    季謙收回視線落在鎮南大將軍身上,「我並不擔心此事,而是擔心消息一旦走露,這雲州城恐怕就要失陷了,太子殿下一直想著娶了我家丫頭,可是也不用這麼著急吧,待他日平復了戰亂,奪得天下再娶也不遲,為何非得要在此時這樣做讓天下百姓寒心呢?」季謙想不通的是聖上為什麼也跟著瞎胡鬧,難道他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麼?

    大將軍剛才是氣怒非常,現在見季謙苦惱,也許是感念他剛才替自己說話,所以他安慰道:「老小子,這也是喜事一樁,說不定就像聖上所說太子殿下在新婚之時趕去援救更能震奮士氣,所以你也不用擔心,這不是還有我麼?」大將軍經歷過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戰役,每次都是完勝,所以他也是齊國地常勝將軍,有他在衛國多少也忌憚幾分地。

    季謙沒再說什麼,向大將軍拱拱手道:「大將軍,在下先告辭了。」說著向後宮的方向走去,自從季優被帶回宮中醫治,皇上就賞賜了他可隨意進出後宮地令牌,他剛才聽皇上說季優醒來了,他不放心想去看看,免得回去再被夫人念叨。

    鎮南大將軍連追了幾步,見他腳步匆匆的向後宮走去,知道他是心焦自己的女兒,他便停下腳步,看著他漸行漸遠,他低低的歎了口氣,然後向宮門處行去。

    話說齊淵得到皇帝的允許後心情愉悅的向東宮行去,自從那日季優被太醫們醫治後,就移入太子東宮中靜養,雖說這與禮不合,但皇帝皇后也當做沒瞧見默許了,今日眼見著季優醒過來了,他的心就放鬆了不少,而現在又被父皇親口允了婚禮如期舉行,他的腳步就更加輕快,心快樂的都要飛上天了。

    一路上宮女太監們向他行禮,他也微笑著回應,再不似前幾天的陰沉,宮女太太監一愣,有些摸不清太子殿下有何喜事,但是只要不是前幾天的低氣壓,他們也樂得輕鬆。

    齊淵快樂的真想大叫幾聲,將自己心中的喜悅傳遞給每一個人,他的眉高高的揚起,轉了一個彎,看著就在眼前的太子宮,他的一顆心都要飛進去了,但此時背後卻傳來一聲:「太子殿下請留步。」

    他有些惱怒,回過頭去看見來人微微一愕,然後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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