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非千金 章五十八、黯然神傷
    馬車裡三人各自想著自己的事,季優現在完全是六神無主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不能再去西域,她現在要趕回齊國救她的親人。書

    想來真是可笑,半年前自己星急火燎原離開齊國,現今她又要快馬加鞭的趕回去,這是老天對她的報應嗎?如果早知道會如此,她是不是會安安分分的待在齊都,等著嫁給淵哥哥,等著自己的生命慢慢枯竭。答案現在她已不知道了,如果她有先知,或許還是會走這一趟,或許所有的事一樣會生。

    「黑曜,我們回齊國吧。」哭過之後,季優立刻做了決定,一切禍事皆因她而起,她要回去面對。如果救不了家人,她寧願與他們共生死。

    黑曜見她淒淒惶惶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問道:「小優,你到底怎麼啦,昨天會什麼會突然失蹤了,是誰擄走了你,還有你為什麼要哭,這兩天到底生了什麼事?」黑曜像倒豆子一樣將心中的疑問全部倒了出來,也不管季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黑曜,此時說來話長,以後再說,衛都的戒嚴已經撤了嗎?我們立即動身回齊國。」季優不想說昨天生的一切,那是她永遠都難以忘記的惡夢。

    黑曜見她眉宇間又籠上一層悲傷,只好不再問,他點點頭道:「好吧,我們去客棧接回西媛就立即起程。」

    原齊是知道季優為何如此焦急想要趕回齊國的,但臉上還是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他殷切的道:「既然你們要回齊國,我正好也要回去,不如我們同路,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季優擦掉脆弱的淚水望了他一眼,淡然的道:「原公子,我現在是罪人,你還是跟我保持距離比較好。」

    原齊心裡突得一跳。看季優眼神茫然的直視前方,他心裡突然感覺被貓抓了一樣難受,感覺她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他倉皇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可伸到一半卻被黑曜冷冷的隔開,「小優,到底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成了罪人了?」原齊明知故問,但眼底的擔憂是實實在在的。

    季優卻不再說話。淡淡地看著窗外不斷飛逝的街景,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永遠不曾來到這裡。想到奉御殿裡,那個男子雖冷酷看著她的眼神卻是溫柔的,對她更是好的沒話說,如果這段日子都是虛假的。她…,想到這裡,她的心就像被兩隻爪子狠狠的撕扯著生生地疼。想到自己即將遠離,她剛止住的淚又滴滴滾落下來。

    馬車恍悠悠來到黑曜他們暫時下榻的客棧前,原齊率先走下車來,黑曜見季優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聲音稍稍高了一點的道:「小優,我們到了,先吃了鈑我們再上路。」

    季優聞言茫然地搖搖頭道;「我不餓。你們去吃吧。我就在車上等你們。」

    在車下地原齊聞言忙道:「這怎麼行。不吃飯怎麼有精力上路。」黑曜第一次跟原齊站在同一戰線上。也跟著勸道:「是啊。多少去吃一點。你地身子本來就很虛弱。再加上路程漫長。你身體會吃不消地。」

    季優再三搖頭。突然像是想起什麼沖黑曜道:「黑曜。我去雇三匹馬回來。這樣在路上就不會耽誤太多時間。」說完鑽出馬車。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向市場跑去。

    原齊與黑曜面面相覷。然後有志一同地跟上季優。試圖勸她。「小優。你地身體不適合在烈日下趕路。還是坐馬車穩當。」

    季優卻充耳不聞。徑直向市場而去。黑曜見她頑劣地樣子。恨不得拿把大捶敲開她地腦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兩日地光景。人就有了天差地別地改變。「小優。你到底生了什麼事。說出來讓大家幫你想辦法啊。你這樣憋在心裡。你自己不好受。讓我們也跟著擔心。」此時黑曜再也忍不住。雙手攀著她地肩前後搖晃著她。

    季優強忍地眼淚再也克制不住。順著搖晃地動作飄落在大理石砌成地街道上。她哽咽地道:「我做錯了事。害了我地家人。」說到這裡她已泣不成聲。

    黑曜仍是一頭霧水,她離齊國這麼遠,怎麼可能會害到自己的家人,「你做錯了什麼事?」

    原齊早已知道她所說地錯事是什麼,他千算萬算漏算了這一層,季優的孝心是至真至純的,她得知自己如此做之後會造成的後果反應會這麼大也在他預料之中,他走過去拉起她的手認真的看著她道:「小優,別擔心,你的家人會沒事的,我們去買馬,我陪你日夜兼程趕回去,現在別哭了好嗎?」

    季優看他無比真誠的臉,心裡湧起一陣感動,她別擦眼淚邊點頭道:「謝謝你,原公子。」

    原齊瞥了一眼黑曜有些黑沉地臉色,心底無比得意,他伸手替她揩掉殘留在臉頰上地淚珠道:「那我們現在就去,不過你得答應我要吃點東西,這樣我們才不會耽誤時間。」

    優微笑著點點頭,只要他們肯陪她炎趕回齊都,讓她做什麼都行。原齊見她又是哭又是笑,刮刮她俏挺的鼻樑道:「又哭又笑,真像個孩子。」語氣中有無限地寵愛,季優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眼角餘光瞥見路人對他們一陣側目,俏臉微紅,侷促的道:「我們快走吧。」說完也不管他們有沒有跟上來徑直向市場方向走去。待季優選好了馬去往客棧與西媛重逢之後,季優有些歉意的看著西媛,她曾許諾只要西媛陪她到西域找到那個擁有水晶球的老婆婆後,她就將紫金玉鐲送給西媛,現在看來這個承諾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兌現,再說自己若回了齊國,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再去西域,想起那個老和尚說的話,她心裡又一陣陣的疼,當時那個老和尚來找爹爹,應該是有辦法能挽救自己的性命的。可是自己卻什麼都不問就離家出走,現在想想自己真是太魯莽了,如果不是這樣,自己現在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還連累了家人跟她一起受罪。

    念及此,季優眼裡的淚水又開始洶湧起來,眼淚花花的拉著西媛的手,西媛看著心疼地問道:「小優。怎麼啦?這兩天你去哪裡了,急死我們了。你別哭啊,有什麼話好好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了你,告訴姐姐,姐姐替你出氣。」

    季優看她揮拳霍霍的樣子。忍不住又綻開笑顏來,她拉下西媛的手真誠的道:「姐姐,謝謝你,我沒辦法去西域了,曾經答應過你的事也沒辦法做到,不過若有一天我不幸……,我會讓人將紫金玉鐲帶給你。」季優想到自己此去不知是生是死,心下又是一陣惶然。

    西媛聞言大驚,見季優一臉淒苦的模樣。她焦急的問道:「小優。到底生了什麼事,你怎麼說這種話?」

    「我沒事,西媛姐姐,我看你還是別跟我們一起回齊國了,我怕到時會牽連到你。」季優這話其實還想跟黑曜說的,可看黑曜一臉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地堅決。她怎麼都無法將這話說出口,可西媛畢竟是一個局外人,讓她跟著一起牽連受罪,她的良心會不安的。

    西媛知道再問也從季優嘴裡問不出什麼,但看她一臉凝重也知道她心裡確實藏著心事,所以也不繼續追問,「小優,我不問你生了什麼事,但是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回齊國。我不管你說的什麼狗屁牽連。我只想確認你是平安的。」

    季優心裡很感動,但想到她有可能是為了紫金玉鐲才這麼強烈堅持的。心裡又湧起淡淡地失落,「不用了,姐姐,回齊國的路程遙遠,我不想讓你跟著我們一起遭罪,再說我回去是請罪的,你跟著一起出了什麼事,我死也不會安心的。」

    西媛聽她越說越嚴重,忍不住想起剛才路人談論的事,再看季優一臉的灰敗,身上破粹的紅衣尚未換下,她驚聲問道:「難道昨日在祭祀上出現的神女真的是你?」

    季優沒想到她地心思思竟然轉得這麼快,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西媛臉色一下變得蒼白,彷彿見到什麼可怕地事物般,身體輕顫搖搖欲墜,她抓緊季優的手,就好像抓住唯一的救命草般直愣愣的盯著季優看,把季優看得心裡一陣毛。

    「姐姐,你怎麼啦?」季優害怕的閃避著她的眼神,不明白西媛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可怖地。

    黑曜是知道西媛為何會這樣的,曾有人預言這次百花祭出現的神女就是小公主轉世,所以西媛才會如此驚訝,其實他覺得西媛早就在懷疑季優的潛在身份,只是一直沒得到證實,現在聽說難免會很驚訝。

    「你是神女,那這麼說你就是小公主了,可是那份詔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祭祀上宣讀出那樣的詔?」西媛驚訝之後就辟哩叭啦問個不停,怪不得季優會說什麼牽連她的話,現在她就算是小公主的轉世,也還是凡人身份,有自己的爹娘,在別國說出這樣的話等於置自己國家地安危於不顧,這要在凡間可是抄家殺頭地大罪呢。

    季優聞言臉色一沉,變得悲傷至極,如果可以,她也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日擄走自己的人是誰,真是白鳳宇他們嗎?想到白鳳宇,她地心又開始止不住的疼,他為人雖冷酷近乎無情,但同時他又是一個極其驕傲的人,驕傲到不肯做半點卑劣之事,這樣的他讓她既心疼又心痛,現在更是神傷。

    黑曜見季優的模樣,用手肘撞了撞西媛,暗示她別再問下去,西媛立即意會過來,拉著她笑道:「算了,事情過都過了,現在我們吃飯,咆完了就立即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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