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大間諜 正文 二十二、承諾,有時效性嗎
    方紀新受邀出國留學的消息在同學間也傳開了……

    人們議論紛紛。

    這幾天,韓雨的心情很亂。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處置這個問題。

    好友吳娟試探了她幾次,弄得她心情更煩。

    漩渦中心的方紀新卻像沒事人一樣,該幹什麼幹什麼。

    原來他也想清楚了,自己不管是身體還是生命,都不屬於自己,自己根本無法也無權做出決定。

    國家、上級的決定就是他的決定,他只有服從的份,無條件服從是他的天職。

    想想國家費盡周折,把自己這個死刑犯,變成活生生的人,多活了近兩年,已經賺了。更何況自己也品嚐了人生最美好的東西,愛情。雖然它還不完整。但那種心跳感,腎腺素激盪的衝動感,可以說對於目前的方紀新,已經是至善至美了。

    夫復何求,人不能太貪婪!

    下課鈴一響,學生們開始收拾書包,準備走人。韓雨沒有動。她的目光停留在教室前排的方紀新身上。

    吳娟推她。韓雨說了一句:你先走。就沒再理她。

    吳娟很識趣地看了方紀新的背影一眼,轉身走了……

    方紀新沒有動,他還在為教授剛才講解的一個理論思考著。課堂上的事情課堂上消化,剩餘的時間才能擠出來,自我充電,這是他養成的好習慣。

    想通了之後,他收拾書包起身,這才看見韓雨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邊,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教室裡除了幾個看熱鬧的同學,已經沒有了人。

    跟我走。

    韓雨語氣中沒有任何情感色彩,但又不容置疑。

    方紀新不自覺地就照辦了。

    一路上他還納悶,自己怎麼就這麼沒有主見。

    兩人走進一家麥當勞店,在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韓雨要了兩份套餐。整個過程,她沒有讓他動手。

    兩人沒滋沒味的吃著,誰也不說話。韓雨吃得很慢也好少,氣氛很沉悶。

    最近怎麼樣?

    還是韓雨打破了沉寂。她知道她不開口,方紀新是永遠不會先說一個字的。

    上課、圖書館、睡覺。

    回答得簡單。

    有沒有干其他事。比如想起某些人?

    韓雨在暗示。說這話時她有些臉紅。

    有,爹媽,姐姐,還有……你。

    當然最多的還是你。

    方紀新實話實說。他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特殊含義,以及在情竇初開女生心底產生的轟動性連鎖效應!

    真的!

    韓雨心裡甜絲絲的,臉上紅潮湧動。

    這小子還不木,我看他裝,還能裝多久,我就是不信嗎,本姑娘就那麼次,沒有一點吸引力。

    她開始有些得意了。

    為什麼想我,你想我經過我允許了嗎?

    一得意,小女生的刁蠻勁就顯出來了。

    好,不想就不想。我聽你的。

    方紀新老實得近乎白癡。這不能怪他。誰叫他此前沒有一點點的經驗。如果有,他的表現會好得多。

    看你老實,就允許你想一下,記住哦,只能是一點點。

    韓雨耍了個小滑頭。

    有了個好的開頭,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兩人接下來的氣氛就好多了。

    不知不覺中兩個小時過去了。韓雨刻意迴避這今天的目的。

    但是,有些事是無法迴避的,最終還是要面對的。

    她忍了很久。最後還是說出了口。

    那件事是真的嗎?

    什麼事?

    你,你是不是要出去?

    我,我不知道。

    方紀新眼裡有一絲迷茫。

    你怎麼想的?

    我……

    方紀新不知怎麼說。

    如果說以前,我不會猶豫。可現在……

    現在怎麼了?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嗎?

    以前無牽無掛的,打起背包就走人,現在,有個人讓我……放不下。

    一直言語木訥的方紀新並沒有意識到,他自己的真心表露對女孩子的殺傷力。

    韓雨有些眩暈。幸福感通遍全身。

    那個人有那麼重要嗎?

    是,她是我的第一次。

    說這話時,方紀新也有些迷醉。

    再不需要什麼表白了,此時無聲勝有聲。

    這是一個浪漫的夜。

    這是個在方紀新生命中時時想起的夜。

    月色、星光、清風還有身邊的女孩,兩人默默地走在北京城各條大道上,一夜。整整一夜!

    韓雨累了的時候,兩人也沒有停下腳步。

    每每這個時候,方紀新就很自覺地蹲下,讓她伏在他身上,背著她,給她唱著兒歌,像哄小孩子一樣,讓她在自己的歌聲中,在自己並不寬厚的肩膀上消除疲憊。

    他願意這樣做。在韓雨主動將小手放在他手中,讓他握著,讓他知道什麼是女性的柔弱無骨時,他就下定決心,陪她這樣走一生。

    比起現在動不動就開房,直奔主題的裸,這種古典的戀愛方式更具刻骨銘心的感染力。

    這一晚,注定成為兩個人生命中永恆的記憶。

    頂著露水,把韓雨送到女生寢室門口時,惜別之情瀰漫在空中。

    轉身進門的瞬間,韓雨突然返回,給了方紀新一個重重的擁抱。然後,紅著臉衝進了大門。

    周圍響起了口哨聲,不只是誰看到了這一幕,用這種方式出了自己的驚歎,也許是祝福……

    如果說整個夜晚還有什麼遺憾的話,就是,方紀新還差她一個擁抱。韓雨不想留下殘缺。在那一瞬間,她放棄了女性的矜持,用自己的行動把這份殘缺補上。

    如果說她知道這是自己生命中的最後機會,她會把這擁抱持續的更長,也許是一生一世!

    我要留下。我一定要留下!

    一種自內心的呼喊刺激著他的神經,方紀新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主意。

    剛回寢室,方紀新就接到指示。有人要見他。國安局的領導要見他。

    北京香山。

    一座老舊的別墅內,徐福見到了自己的領導。中國特工的總頭頭,黃光。

    說實話,戴著金絲眼鏡黃光,怎麼看怎麼不像特工,倒像某個大學的教授。如果不是他眼神中時不時閃現的精光。徐福鎮懷疑對方用了替身。

    會談沒有多的複雜程序。在簡單得問了問徐福學習情況之後,黃光直截了當的說明了總局的意見。

    徐福必須出去。

    徐福心裡很疼。那種說不出的疼痛感讓他臉色煞白,疼,比受刑還疼。這是自己最不願意聽到的消息。

    你有什麼意見嗎?

    黃光看出了徐福的變化。他的語氣與其說是關心,不如說是威懾。在任務分配上,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這是紀律。鐵的紀律。

    沒有。

    徐福回答得有氣無力。

    徐福最近的情況黃光是知道的。

    這小子好像最近在談戀愛,讓他走,無異於棒打鴛鴦。可這有什麼辦法。

    從內心裡講。熟知徐福情況的黃光,還是很同情徐福的。

    如果不是命運的捉弄,也許眼前這個小男孩,正在武漢過著自己平靜安穩的小日子。他不缺錢,也許什麼都不缺,他就是缺愛,缺少關懷。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份溫暖擺在了眼前,卻轉瞬之間就要失去。

    由人到鬼,再由鬼還原到人,已經很大起大落充滿了顛簸了,現在,還要讓他面對更大的挑戰,不可預測的生死的挑戰,自己是不是太殘酷了。

    但是沒有辦法,國家利益為重。借用一句電影台詞,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如果當初不是一時衝動,讓人瞭解到他的強能力。

    原本,他完全可以不用這麼辛苦!

    衝動是魔鬼!這道理他要懂。

    我什麼時候走?

    徐福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只想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

    後天。

    徐福眼前一黑,太快了吧!

    兩天後,一架飛往美國的飛機上,一個中國男孩靠窗座著。他眼中有淚。

    在走進機艙,回頭望最後一眼養育自己多年的土地時,徐福哭了。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哭。

    父親嚴格得近乎殘酷的訓練時,他沒有哭;

    巨大的人生起浮裡,他沒有哭;

    和心愛的女孩離別時,也強忍住了眼淚;

    但是,此刻他哭了,哭得洶湧澎湃。

    遊子,從此以後,自己就是異鄉的遊子了,遊子的心情,能讓每一個念家的中國人,情難自抑。

    沒有人送別。

    他沒有通知韓雨。也沒有告訴自己的離開。他無法想像在心愛女孩的眼淚下,自己還有沒有離開的勇氣。

    他會背叛的,為心愛女孩的眼淚,他會背叛自己的責任。去他娘的狗屁任務,讓它見鬼去吧。

    他腦海中曾閃現過這樣的念頭,最終還是被壓制住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個高尚的人,無私的人,放棄了低級趣味的人。他只想做一個常人,平常的人。可是不能,因為自己不是一個平常人。過平常人的生活,對他來說是個不可得的奢求!

    也許,幾小時之後。自己托人轉交的那份禮物,就會送到韓雨的手中。一枚指環,他很想親手替她帶上,然後看著她一臉陶醉,一臉幸福。

    這場景在他腦海中反覆設想了多次。一枚指環,一個承諾。《愛和承諾》中的歌詞歷歷在目。「愛和承諾,像指環和花朵……」自己是在給她一個承諾嗎?

    不知道。承諾是要經過考驗的,時間的考驗的,它是有實效性的。自己能等一年兩年,甚至一生,她能嗎?!讓一個女孩子等一個未知數,是不是太殘酷了!

    徐福開始為自己的衝動後悔了。如果讓一女孩子幸福,就不應該這樣做的。

    唉,自己真自私!

    徐福的表現引起了空姐的主意。這些年,像他這樣奔赴那個號稱黃金之國的年輕中國人多了,每個人都是一臉的歡天喜地的,不像他,哭鼻子,像個小男孩。有趣!

    也許是出於女性的母愛本能,機組的女孩們對他還挺照顧。噓寒問暖的替他打理。告訴他一些今後在異地生活的注意事項。這讓徐福很是受益。

    短暫的特工培訓期間,這些都是他的弱項。不過這也有點好處,就是和他的身份很相符。一個學生太老練了,反而容易露出馬腳。

    出於對他安全的考慮,徐福在美國生活期間,不會由任何人和他聯繫,也沒有任何人知道國安局裡有他這麼一號人。他只對黃光一個人負責。

    離開之前,在一個秘密地點,曾經給他洗過一次腦,刪除一些有可能暴露他身份的記憶。

    令黃光驚奇的事,在整個洗腦過程中,徐福的腦電波圖像上,是一條直線。也就是說外界的物理刺激對他的腦部產生不了任何作用。換成藥物控制時,也是如此。

    怪物!黃光直扎舌。

    他不知道,徐福在整個過程中,催動了龜息法。他不想讓自己生命中的美好或醜陋的記憶被人強行抹去。他的人生已經不完整,他不想更殘缺。他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

    黃光的聯繫代號母狐,並給徐福一組衛星電話號碼。緊急情況下,他可以直接聯繫他。他永不關機。除非他死了,這組號碼對徐福永遠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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