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土樂土 【第174章】鬧事的「如夫人」
    這個時候,衛曉曉已回到公主府。

    安寧派來保衛她的侍衛們在中途就已經追上了她,她也懶得叫他們別跟著她。管他們要幹嘛,她沒有力氣理。

    倦意,一重一重的湧上來,彷彿要將她沒頂。

    原來他們對她的好,都是假的。她曾經那麼喜歡和信任的朋友,全部辜負了她的信任。

    她以後都不要那麼天真了!什麼以心換心,什麼以誠待人,行不通的!

    一起打拼的夥伴可以為百方玉璧出賣自己。捨身救她的場景,卻只是早已精確算計下針對她心性出演的一齣戲。她最信任的那個人,居然扮演的角色是行刺自己的刺客,真諷刺。

    還有聶定,他怎麼可以這樣腹黑。他究竟是愛她,還是愛她身後的權勢富貴?現在她對自己、對跟他之間的愛情,已經沒有了信心。

    原來她只能欣賞小說中的腹黑男主。當她自己遭遇腹黑的算計,那種痛,一重重的瀰散開來,她討厭連愛情也要用這樣的手段來算計來獲取。

    意冷心灰。

    不想下馬,她示意侍衛直接上前喊開大門,準備直接馳進府裡。

    旁邊的巷子中,卻突然出現了一隊娘子軍,咋咋呼呼的湧過來,一下子堵住了門。

    這是誰家地女眷?衛曉曉淡漠地對面前地鶯鶯燕燕們掃了一眼。吩咐身邊地侍衛之一:「小王。去叫她們讓開。」

    小王應聲而去。緊接著。喧攘搔動開始。十餘名娘子軍湧了過來。推推攘攘地圍著小王爭論著什麼。不多時小王狼狽地回來了:「殿下。她們說要見您。」

    與此同時。不遠處地一幢小樓上。黑衣地男人伏在窗前。已經上好弦地針筒正對著公主府前方地人群。

    這是一項一石三鳥地計劃。暗殺衛曉曉;嫁禍給這幫被唆使來鬧事地女人及其身後家族;甚至還可以牽扯到聶家。

    不過要實在這三個目標有個前提條件。就是衛曉曉得下馬。跟這幫女人有近距離地糾纏。否則。這幫女人暗殺衛曉曉地說法將沒有說服力。

    他在準備著。只要衛曉曉接受了這幫女人地挑釁。與她們稍有接近。他就可以射出針筒中地毒針。

    這真是個美妙的計劃。不是嗎?

    可是衛曉曉沒有配合這個計劃。

    「不見。」她沒有表情地對傳話過來的小王道。「讓她們讓開,告訴她們這裡已經屬於公主府的私地,按律擅闖者可直接打出。小呂小吳,你們跟門房說,調幾個人出來,棍子伺候著。」

    小呂小吳領命而去。小王卻像牙疼般絲絲的道:「殿下,使不得,這些都是聶府的女眷。」

    這正是這項計劃中最絕妙的一點。制定計劃的人知道衛曉曉與聶定隱秘的關係,所以她一早料定衛曉曉再惱再怒。也必然會接見這批自稱「聶府女眷」的娘子軍。

    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衛曉曉現在地心情是對誰都不想理會。也沒耐性敷衍。

    尤其是跟聶定有關係的人!

    「聶府的女眷?聶府地女眷就這樣的教養?」她冷哼一聲,眼中滿是諷刺。

    說話間公主府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排家丁拿著長棍魚貫而出,分左右在府門前站定。

    威懾的意圖非常明顯了。娘子軍的大部分都被這陣仗嚇到,不自禁的向後退縮。

    「我是安樂侯的如夫人,你敢傷我,就是與安樂侯過不去!」眾娘子軍退縮間,一個女郎卻是越眾而出,杏眼圓睜的向著家丁們吼過去。

    她這一聲吼。家丁們氣勢為之一滯。

    衛曉曉在馬上,卻晃了晃身子。

    安樂侯?這可不就是聶定的爵位嗎?好啊,如夫人都有了呢。

    抬眼,她向這位自稱聶定如夫人地女郎看了過去。

    是屬於艷若桃李的那種類型,瓜子臉,柳眉,杏眼,櫻唇,顴骨微高。看上去是個厲害角色。

    聶定瞞她瞞得可真緊。不過,也是她自己笨吧,跟聶定在一起這麼久,從沒過問過他這方面的事。

    心中,灰黯的天空,再劃上沉重濃黑的一筆。衛曉曉死死的咬住下唇,感覺不到痛,只有淡淡的鹹腥。

    「還不請我進去奉茶好好伺候著!」那如夫人顯然是個悍辣的角色,一步逼到攔路的家丁跟前。揚手一記耳光便摑了上去。「沒眼色地東西。」

    啪,好清脆的一聲。

    很好很強大。這年頭連如夫人都居然敢打上門來對付她的下人了。

    衛曉曉眼神一冷。揚聲道:「謝五,你是死人啊?這麼多刁民擅闖公主府,你還不叫家丁們趕人,杵在這裡裝門神麼?」

    謝五是當班的門房小頭腦。

    面對這麼一隊娘子軍打上門來,打又不好打,攔又攔不住,他也是為難到了十分。此刻聽到自家主子下了指令,精神一振,當即毫不猶豫的下令:「給我把這幫女人轟開讓殿下進府。」眾家丁得令,揮著長棍向娘子軍們壓了上去。

    那位如夫人冷笑道:「不要怕,他們不敢真傷我們……」話音未落,肩上早著了一棍子,不禁慘呼起來:「你,你竟敢打本小姐!」

    其它尋事的人拖著她向旁邊巷子急退。不多時公主府門口清爽一片,稍遠處的街巷中卻是聚起了大批人流,積極的加入看好戲的行列。

    衛曉曉根本不顧旁人地目光,面無表情地一提韁,縱馬入府。

    眾侍衛魚貫而入。朱漆的大門在眾多八卦者意猶未盡地目光中,砰然關閉。

    遠處小樓上的黑衣人微微一怔,收起了手上的針筒,眼中泛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她居然連敷衍一下這幫「聶府女眷」都不肯,倒教他地計劃難以實現了。

    再望向公主府門前,那位如夫人已再次衝了過去,用力捶打著已經關閉的大門:「公主就了不起啊?公主就可以強佔人夫啊?你出來跟我說清楚!」

    黑衣人眼中露出遺憾的神色。

    公主既然已經進了府。她再鬧,對他的計劃也沒有半分幫助了。就算她能鬧得府內的人開門迎她進去,但是以公主的身份也絕不可能迎到大門口,所以他今天已經沒有了機會。

    想了想,他悄然地從小樓窗邊消失了。

    而公主府門口,仍然很熱鬧。好事者們站在遠處指指戳戳。如夫人在砸門,其它娘子軍們有幫砸門的,有幫叫罵的,有在旁邊勸慰的,亂得不成個樣子。隨後趕回來的安寧和曲頌看到的,正是這麼一幅讓人啼笑皆非的場景。

    「放肆!公主府是什麼地方,可是由得你們胡來的麼?」安寧上前兩步,怒聲喝道。

    那如夫人雙眸一冷,道:「你就是給我們家爺出了不少壞主意的那條閹狗麼?不乾淨地東西。也配跟我說話!」

    「咦,這不是秋家大小姐嗎?我倒不知道小聶什麼時候娶了你了呢,居然就稱起我們家爺來了。有趣,有趣。」曲頌懶洋洋的走上前來,站在安寧身邊諷刺道。

    那如夫人秋素容看了曲頌一怔:「你……你這小魔女……」

    「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會這般不要臉,明明還沒出閣卻要冒充聶定屋裡人的問題呢?」曲頌好整以地提醒她。

    「我……我跟表哥本就是過了明路、大老爺、夫人和姨娘都親口允婚的,我當然是表哥的人。」秋素容一挺胸,努力要表現出兩分氣勢。

    「這還沒嫁過去呢,就在外頭惹事生非了。嘖嘖嘖,不得了。」曲頌繞著她轉了一圈,有趣的說,「我要去問問聶叔叔,現在聶家討妾的規矩怎麼竟這麼鬆了,要討一個無德亦無色的醜女。」

    「你!」秋素容想飆,可是以前在聶府時跟她幾度照面都吃足苦頭,又知她在聶家地位十分然,一時不知是該啞忍還是該出口怒斥,反將自己窘住了。

    「是誰教你到公主府來鬧的?」曲頌很感興趣的問她。「而且你還能知道公主今天回府,不容易啊。說吧,誰唆使你的?你坦白地話,我就不去跟聶叔叔告狀去。」

    「你……」

    「不說?」曲頌撥轉馬頭,「我問聶叔叔去。」

    秋素容馬上屈服了:「別,我說我說。是……是彩紋。」

    「彩紋?」曲頌瞪大了眼睛。「公主府的逃奴彩紋?」

    秋素容心虛的低頭:「是……」

    「這位小姐,你莫非不知道收容他人的逃奴,按深明律,主人當負窩藏逃奴、知情不舉等罪麼?」安寧冷然道。

    秋素容把頭垂得更低了。

    這些她都知道。可是當初彩紋來投奔她時所說的話對她實在太有吸引力。彩紋當時說:「秋小姐。殿下早就知道了你這個人。也知道你想嫁給小侯爺作妾。知已知彼您知道麼?殿下的為人心性,只有我最清楚。你若是想平平安安的嫁過去。或是想嫁過去後不受殿下欺壓,便一定要留下我。」

    那時聶定還跟公主締有婚約在身,她一直為這事煩惱不已。所以,她留下了彩紋。今天來鬧這場事,也是彩紋的授意。

    可是怎麼就偏偏碰上了在聶家身份然的曲頌?她們曲家可不是聶家地附庸家族,據說跟聶家是合作的關係。曲頌整人的手段又狠,她對其它人可以凶可以小姐脾氣,在曲頌面前,她不敢……

    好想回去打彩紋一頓。都是她出的餿主意叫她來鬧什麼公主府!

    安寧沒理會秋素容的自怨自艾,冷然道:「這位小姐,彩紋是公主府逃奴,她現在在哪裡?我公主府要把她擒回來!」

    秋素容自見到曲頌後便聲勢大減,這時安寧一板臉,她更是完全被嚇住了,嚅囁著說了一個地址。安寧再不多話,叫開府門,馬上傳了一撥侍衛家丁前去緝人。

    曲頌似笑非笑的望著秋素容:「嗯,表小姐,你看你是不是跟我進公主府坐坐,說說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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