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霖銀月 始 第一章 心之蛻變
    「要是老被它這樣的盯著,咱們可就永無寧日了,你爺爺的,差點成烤熟人了。」在我旁邊的燃亟臉上黑一塊,白一塊,一頭烏黑的長髮也已經參差不齊,發出陣陣的焦味,此時的燃亟哪還有一絲仙界帝君的模樣。

    躲開了火焰的攻擊,並不意味著他就脫離了危險,一獸一鳥分別從天上地面進行攻擊,配合的天衣無縫,燃亟又經歷了幾次凶險,若不是身上有寶衣護持著,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我並沒有袖手旁觀,藉著林木的掩護,我悄悄的*近了它們,由於手中沒有任何的武器,我只好揀了幾顆稍微粗大點的石頭作為攻擊的武器了。

    即便我現在衝出去,恐怕也於事無補,一方面是因為我並沒有燃亟一樣的寶衣護身,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我躲著,至少還能成為一件秘密武器,萬一出去了,恐怕只能和燃亟一起亡命了。

    我真怕燃亟等不到我需要的機會,好在,老天還算開眼,儘管我並不怎麼的相信老天,一直等待的機會終於出現,此時的燃亟就在我的身前不足五米的地方,地上的怪獸朝著他正面撲來,那兩隻銅鈴一般的眼睛泛著黃光,十分的顯眼。

    我早已蓄勢的石塊瞬間拋出,準確的砸在了怪獸的左眼上。「噗」的一聲,眼睛彷彿氣泡一般瞬間幻滅,濺出的黃色汁液頓時灑了燃亟一身。

    怪獸大吼一聲,強烈的劇痛讓它的攻擊頓時失了準頭,我緊跟著另一塊石頭扔出,狠狠的砸在了空中的怪鳥頭上,怪鳥嘶叫一聲,身體一陣晃動,差點從空中掉了下來。我不由一陣失望,趁機解決怪鳥的念頭不得不打消。

    「快走。」我從樹後跳出,招呼燃亟一聲,和他一起竄進了密林,逃命去了。「你爺爺的,我們又沒掏了它的鳥窩,這小鳥老跟著我們幹嗎?」我四腳朝天的躺在密林內的一塊乾燥泥土上,望著頭頂不斷盤旋的怪鳥,忍不住咒罵道。

    「要是老被它這樣的盯著,咱們可就永無寧日了,你爺爺的,差點成烤熟人了。」在我旁邊的燃亟臉上黑一塊,白一塊,一頭烏黑的長髮也已經參差不齊,發出陣陣的焦味,此時的燃亟哪還有一絲仙界帝君的模樣。

    聽見燃亟的抱怨,我頓時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堂堂的仙界至尊也會說出這樣的粗話來,忍不住轉頭望了他一眼。他也正好看著我,兩人眼對眼,突然相互指著對方,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聲中充滿共患難後的知己感覺。「快閃。」感覺到了空氣中的灼熱,我和燃亟同時向兩旁滾開。「轟」原先橫躺的土地上,頓時變成了一團焦黑。

    等我們跳起來時,天空中的怪鳥已經呼嘯著飛到了高處。「這扁毛畜生倒是學乖了,輕易不下來,咱們也奈何它不得啊!」我頹然的歎氣道。

    「自從力量被禁錮之後,連飛行都不可能了,我現在才體會到鳥兒的暢快,這種感覺已經許多年沒有體會到了。」燃亟感慨起來,當年他還是在初修真第一次飛行的時候體會到那種飛天的感覺,只是隨著日後修為的提高和境界的攀升,那種感覺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咱們還是快走吧!讓這鳥兒盯上,就如同附骨之蛆,甩都甩不掉,要是讓別的怪獸找上來,那就完蛋了。」我盯著天空,恨恨的道。

    無奈,我們兩人只好再次踏上逃亡之路,此時的太陽早已下山了,天空中偶爾的出現幾顆星光,連月亮都沒有,還好,我們總算暫時的擺脫了那隻鳥兒的糾纏。密林好像十分的龐大,奔跑了半天,居然還在裡邊。

    此時的我們由於之前被怪鳥追的慌不擇路,早已經是不辨東西了。「估計那隻鳥兒也餓了,找東西吃去了,咱們也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好了。」我提議道。

    「先等一下,你看前邊那是什麼?」燃亟指著我身後道。我大吃一驚,連忙轉身,還以為又是什麼怪獸躲在我的身後呢?

    只見身後不遠處的有一個隆起的黑影,看不真切。「那不會又是什麼怪獸吧!」我疑問道。「應該不是,是怪獸就不會一動不動了,很可能是個小山岡什麼的,咱們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燃亟提議道。

    隨著距離的拉進,我們終於摸到了黑影的旁邊,還真的是讓燃亟給說對了,這個黑影是一個斜坡,坡上全都是各種的岩石矗立著,斜坡不是很高,若不是這塊地方是一片的空地,還真難以發現。

    站在斜坡之下,我這才發現這裡居然有個山洞,黑忽忽的,也不知道深淺。「這倒是個好地方,我們今天就在這裡過夜了。」我忽然提議道。

    「我看還是算了,這洞中也不知道危險與否,我們貿然的進去,可不是明智的選擇。」燃亟反對道。我點點頭,明白他的小心不無道理,我思忖了片刻,說道:「那咱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等等看,如果確定沒有什麼危險了,那咱們再進去,畢竟咱們總得先找個藏身之所,然後在從長計議。」

    「也好。」燃亟說著,在洞口旁的一棵旁坐了下來,將身體*在了樹幹上,我依樣在他的對面坐下。調整了一個自認為是最舒服的姿勢,這才朝燃亟道:「老哥是怎麼到這裡來了,路上沒遇見他們嗎?」由於一路就顧著亡命了,根本沒仔細的相互詢問對方,對於雙方的情況,也就是知道了一個大概而已。

    「沒有啊,當初我們四人進入了這條通道之後,我就與你們失散了,我記得當時自己被禁錮在了一個獨立的空間之內,好不容易破開了這個空間,當我來到這裡的時候,就被一道莫名的光暈給封印了全身的力量,後來的情況你也知道了。」燃亟簡單的許敘述道。

    「也許盤天兩位老哥也到了這裡,只是暫時我們沒有發現而已,咱們必須要找到他們,只有團結的力量才是最大的。」我推測道,按照燃亟的說法,恐怕我們四人的遭遇都將是大同小異的,這也就是說,盤天兩人,可能也沒有什麼樣的危險,當然,這只是一種推測。

    「希望是這樣,我到現在依然不明白,禁錮我們的到底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它居然如此的強大,而且無聲無息,恐怕就是神人,要同時對付我們四人,都不是那麼容易的吧!」燃亟鬱悶的道。

    「我留意了一下,也不能確定那就是神禁力的力量,不過,我的心中有個大膽的推測?不知道是不是。」我突然說道。

    「哦,老弟有什麼推測,儘管說出來好了。」燃亟鼓勵的道。「我在想,咱們是不是中了犰狳族王的圈套了,你想,是她在最後提議讓我們闖這第四層的,還記得咱們所看見的那副圖案嗎?真神曳鞅,我想,咱們在這裡所發生的一切,也許都和這個人有著很大的關係。」我一字一句的道,腦中的思路一下子變得清晰了起來。

    「真神曳鞅,那不是犰狳一族的圖騰嗎?」燃亟驚訝起來。「沒錯,一個人居然可以成為一族的圖騰,這本身就說明了這個人的不平凡,更何況,他還是犰狳一族的圖騰,從之前族王和王師孤注一擲的態度上,他們顯然對於這個真神有著十分強大的信心,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們那盲目的崇拜了。」我頓了一下,進一步分析道:「我現在不能確定的就是,之前咱們所遇到的這些阻力力量,是否都是來源於這個真神的手筆?」

    「不管是與不是,咱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持平常的心態,我不相信咱們的力量就這樣的莫名消失了,時間會讓我們找出答案的。」燃亟滿有信心的道。

    「轟隆」彷彿是地動山搖了一般,整個大地突然搖晃了起來,只聽見密林外,突然接連的響起震天的吼聲,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

    我們處身的大地之下,也起了變化,以斜坡為中心,方圓一里的地面突然無端脫離地面,向上升起,升起的速度不快也不慢,我和燃亟紛紛抱著斜坡前的一棵樹幹,避免掉下去。

    隨著整個斜坡的升高,我們可以看見地面之上的樹木開始成片成片的倒下,彷彿地震了一般,整個大地開始慢慢的龜裂開了。

    密林之外,圍繞著密密麻麻的各種怪獸,也不知道它們都是從哪裡鑽出來的,就在此時,我在怪獸的前方,看到兩個人影在不斷的跳躍,在躲避著大地裂開那吞噬人的縫隙。

    我的眼中頓時亮了起來,朝著他們大喊道:「兩位老哥,快朝這邊跑亟轉頭望去,儘管星光微弱,卻還是依稀著可以分辨,不是盤天和厲原,那還有誰。

    現在四周的大地都在崩塌,惟有正中的這個斜坡才是最安全的,如果盤天兩人不能及時的趕到,並爬上這個斜坡的話,那麼兩人很可能就被地縫所吞噬,這可不是鬧著玩著,要知道兩人如今都失去了一身大神通,一旦掉進裂縫,那可真的要面臨死亡了,在這個詭異的地方,發生任何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許是失去力量之後,來自凡人的那些情緒也突然湧了上來,燃亟也跟著喊了起來。雖然失去了力量,但是盤天兩人的身手還算的上敏捷,連續的跳躍,驚險的躲過一棵棵倒下的樹木,兩人終於來到了坡下,只是如今斜坡的高度已經達到了五米以上,以兩人的彈跳力顯然是不夠了。

    這個時候就見到盤天的智慧了,他將厲原托在自己的肩膀上,厲原縱身一跳,剛好夠著斜坡上,我和燃亟連忙將他拉了上來。

    經過這一耽擱,斜坡又往上升了少許,以盤天一個人顯然是不可能上來了。他也不敢停留在原地,因為斜坡周圍的地面也已經裂開了不少的縫隙。

    「怎麼辦?大哥一個人可能上不來了?」厲原焦急起來,剛剛盤天讓他先上來,也是因為盤天跟他保證說,他自己有辦法的,看現在的情形,顯然盤天是打算犧牲自己來成全他了。

    我望著斜坡旁的一棵參天大樹,突然有了主意。「老哥,你爬到那棵樹的頂端,從樹頂跳過來。」我朝他大喊道。

    盤天也不猶豫,跑到那棵大樹下,雙腳盤樹,兩手交替著往上,刷刷的功夫,他就爬到了樹頂。「劈啪」大樹底下的土地也裂開了一道縫隙,大樹開始傾斜。

    要命的是,它居然朝外面傾斜,而不是朝著我們的方。「老哥,快跳。」我知道時間緊迫,一邊喊著,一邊就去扒燃亟身上的衣服。

    燃亟一愣,馬上便明白了我的用意,他主動的將藍衣脫下。我接過藍衣,一手抓著一頭,將另一頭朝盤天的方向甩去。

    幾乎在同時,盤天也從樹頂上跳了過來,明顯的距離不夠,還好我事先有了準備,盤天飛出的身體,一把將我拋出的藍衣抓住。

    隨著他身體下墜,我的腳步也不禁被拖出了好幾步,幾乎到了斜坡的邊緣,就在我要跟著掉下去的同時,我的左手已經被燃亟抓住了。

    「轟」的一聲,盤天之前踏腳的那棵大樹轟然倒下,掉進了大地那無底的深淵,盤天的身體在藍衣上來回的晃蕩,腳下是吞噬一切的無底裂縫。

    我勉強回頭,只見,厲原拉著燃亟,燃亟拉著我,我拉著盤天,四個人形成一個整體,「大哥,堅持住,馬上就安全了。」燃亟在後面叫道。

    「瞎叫什麼,我這不是上來了嗎?」說話間,就見盤天的頭顱在斜坡底下露了出來,原來,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沿著藍衣,他已經自己爬了上來。

    由於燃亟之前隔著我的身體,因此他並不能夠看見盤天已經上來了。「累死我了。」一爬上來,盤天就趴在了斜坡上,一動不動了。

    他這一趴下,我們也跟著趴下了,倒不是累的,主要是心頭上一塊石頭落了地,放鬆了心態。「大哥的速度還真是快啊!尤其是爬樹時的速度。」我們四人一字排開,處於最後的厲原說道。

    「就是,大哥什麼時候藏了這麼一手,也不教教我們。」燃亟隨聲附和道。「你們倆小子,直接說我像猴子得了,想當猴子啊,那屁股可是紅的啊!唉,我估計你們的屁股是癢了。」盤天煞有介事的歎氣道。

    「哈哈,有盤天老哥的親身教導,相信沒有什麼學不會的技藝了,到時候小弟也湊一份熱鬧得了,就是不知道盤天老哥肯不肯教啊!」我也跟著打趣道。

    「今天倒是奇怪了啊!你們三個小子難得的聯合起來了啊!唉,看來日後我的身邊就要跟著三隻紅屁股的小猴子了,真是鬱悶啊!」盤天重重的歎口氣,一副埋怨老天不公的哀怨表情。

    「哈哈」四個人同時大笑起來,狀極歡快,在經歷過生死驚險之後的這一刻,我們四人難得的體會到了一種共患難的兄弟之情。

    笑聲突然停歇,四人你望我,我望你,出奇的保持了一種沉默。半響,還是盤天首先打破沉默道:「我盤天從成仙至今,也快有幾千萬年的時間了,這些年,我的心裡想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不斷的提升自己的功力和境界,這本身沒有錯,錯的是我的行為,當這種心態成為一種習慣,我就開始忘記了,忘記了其實仙人也還是一個人,也有所謂的七情六慾。」

    「是啊,成仙得道並不一定要絕情絕性,但是成仙之後,不可避免的,讓我們大家都變得理性起來,考慮問題都從全方位的方向著手,很多事情都是想當然的就決定了,因為我們都認為自己的決定都是最正確的。」厲原天尊沉思道。

    「也許我們太想超脫了吧,總想著成為更高一級的存在,卻往往忘了自己其實也是從最低級走過來的,提升的是境界,只是屬於我們的心也變的更冷漠了。」我心有所感,無奈的道。

    「直到剛剛,這一聲大哥,我才聽的是那麼的真心實意,老實說,若不是今天的這種情況,燃亟,你和厲原還認為我們會回到當初的那種交情嗎?」盤天直言不諱的道。燃亟愣了一下,思忖片刻,肯定的道:「不會的。」

    厲原也搖搖頭,顯然是贊同了燃亟的意思。只聽見燃亟說道:「我一直認為一個人不能沒有自己的目標和傲骨,一個堅定的目標可以讓人產生動力,同樣的,一身傲骨可以讓你變的與眾不同,總之,我是不甘於平凡的。」

    「我與燃亟的觀點基本一樣,只是我的出發點卻略有不同,他是不甘於平凡,我則是嚮往自由,不受拘束的自由,對我來講,自由也是需要有基礎的,那就是自身的強大。」厲原也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看法。

    「燃亟是不甘於平凡,以此為動力,這才有了今天仙界帝君的威名,厲原是為了自由不被束縛,因此努力修行,也才有了如今天尊的名號,呵呵,相比於你們兩個,我的理由可就簡單了許多了,我不斷的修行,其實也是拜了當年的一個人所賜。」盤天微笑道。

    「這我們可沒有聽說過了,大哥快說說。」燃亟頓時被引起了興趣。「這個人其實你們都該聽說過的,他就是諾源。」盤天直說道。

    「諾源,居然是他?」「怎麼可能是他?」燃亟和厲原兩人同聲驚呼了起來。「這個諾源是什麼人啊?怎麼你們都那麼驚訝啊!」我忍不住好奇道。

    「諾源當初也是我們仙界的仙人,他飛昇成仙已經很多年了,只是境界卻一直只停留在真仙的層次,多少萬年了,都沒有長進,平時就看見他不時的在仙界晃蕩,總之他是個很平常的仙人。」燃亟回憶道,對於這個諾源,他可是相當的煩心,當一個人有事沒事的天天老在你面前晃悠,你想不煩都難。

    「我還記得當初這個諾源也沒少與人打架,結果卻總是他輸,號稱千敗仙,意思是碰到誰他都要落敗。」厲原也補充道。

    「沒錯,我可是沒少接到仙人對他的告狀,理由居然是要我傳下旨意禁止諾源去騷擾他們。」燃亟想起當初這些莫名的罪狀,就感到可笑。

    「後來,我聽說諾源失蹤了,很奇怪,不知道他跑哪裡去了。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厲原天尊疑惑道。

    「呵呵,你們都看走眼了,這個諾源不但是個高手,而且還是仙界有史以來,最傑出的頂尖高手之一。他是個不喜歡出風頭的人,因此,他的境界全都是偽裝出來的。」盤天微笑著解釋道。

    「怎麼可能?」燃亟和厲原同時叫了起來。要知道當時的燃亟他們境界都到了天仙之境,如果連他們都看不出來諾源的境界,那豈不就是說諾源的境界比他們還要高一級。「沒有錯的,當年燃亟初掌仙界之時,他的境界就已經達到了大乘仙之境。」盤天進一步的肯定道。

    「我記得大哥當時的境界也到了大乘仙之境啊!難道大哥也沒察覺出來嗎?」燃亟反問道。「我當時確實感覺出來了,只是還不能確定是他,你們也知道,我當時的情況是鋒芒畢露,幾乎所有仙界的高手都被我挑戰了個遍,我既然懷疑他,又怎麼會放過他呢?」盤天理所當然的道。

    「這一戰結果怎麼樣?」這次輪到我發問了。「我敗了。」盤天坦然的說道。「什麼?」燃亟再一次驚訝起來。「我還沒有出手,就已經敗了。我還記得當時,我滿懷戰意的去找他拚鬥,可他卻好像早知道我要來一樣,早已經恭候多時了。我們進行了一番關於仙道的談話,然後我就敗了。」盤天淡淡的道,似乎對於當年的事情看的十分平淡。

    我若有所悟的道:「想來是那諾源對於仙道的理解上要比老哥高上許多,老哥一定很服氣吧!」盤天點點頭道:「並不全是如此,諾源當時對於仙道的理解就如同我現在所理解的層次一樣,這一點,我是很佩服,我之所以沒有出手就敗了,是因為等我聽完他的話,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出手了,因為在我們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出手了,我的內心難以反駁他的觀點,戰意已經完全消除了,更何況他已經不動聲色的在我身前身身後,布下了一萬零三道禁制,這場架,還沒開打,我就已經輸了。」

    燃亟倒抽了一口涼氣道:「諾源居然如此的厲害,我們真的算是有眼無珠了。」「想不到一直對我們必恭必敬的諾源,修為竟然超過了我們這麼多,可笑的是,我們還擺出一副前輩高手的樣子,現在想想,真是莫大的諷刺。」厲原不由苦笑起來。

    盤天接著說道:「我曾先後三次找上過他,每一次都是大敗而回,而且敗的方式都是同一種,你們說,我受到如此的打擊,如果再不努力的話,豈不是要羞愧的一頭撞死得了。」「難怪,當年,有一段時間大哥突然鋒芒收斂,大改往日咄咄逼人的脾氣呢?」燃亟露出恍然的神色道。

    「不提這些陳年舊事了,老弟,我們三個都發表感想了,該輪到你了啊!」盤天突然拉著旁邊的我道。「我?」我頓時愕然,誰想到聽的好好的,居然扯到了我的身上。「是啊!難得今天咱們兄弟幾個暢所欲言,怎麼能漏了你這個老ど呢?」燃亟也附和道。「看來三位老哥是想拉我下水啊!」我頓了一下,說道:「其實我走上修真之路完全是個意外,最早的時候,我的內心還不甚堅定,甚至有些迷茫,當時我的想法也不外乎是追求強大的力量,直到後來我經歷了許多的事情,還有無數的生死輪迴,我這才知道自己真正所追求的是什麼東西?」

    我見盤天三人都露出傾聽的神色,微微一笑道:「那就是享受生命。」「享受生命?」厲原的眼中頓時出現迷茫的神色,只有燃亟和盤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對,其實不管是什麼生物,都要面臨著生死這兩個極端的輪迴,即便是我們這些仙人,甚至神人,更高的層次也有著更高的未知事物,生死並不能真正的完全為我們自己所掌握,就彷彿我們四個人,修為足夠橫行三界了,其間也度過了多少的劫難,可是在這裡,我們卻全身的力量卻都被禁錮了,甚至連禁錮我們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所謂的不死之身,在這裡顯得是何等荒謬啊!」

    盤天點點頭道:「我有點明白老弟的意思了,所謂的不死之身,其實是相對的,生死我們也不能完全的掌握,即便我們是強絕天下的仙人,世間的萬物,都有其一定的命數和天運,就好像是一滴朝露,如果在朝陽下,那麼它的生命就是短暫的,但是選擇在陽光下消失,至少人們能夠看到它的美麗晶瑩,它的最後歸宿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所不同的也許只是到達歸宿的這段路程而已。」

    「享受生命!果然是十分精妙的一句話,這些年,我在身為帝君的日子裡,確實有些著相了,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思想已經受到了一點侵蝕,帝王之間的平衡之術,生殺大權的如何把握,都分散了我的許多經歷,若不是這些事情,相信,我早已經突破天仙之境,也不用等到今天了。」燃亟感慨的道。

    「呵呵,仙道沒有盡頭,不是還有神嗎?誰敢說神的上面沒有更高的存在呢?想想吧,探索這些未知,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有意義的事情,咱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厲原拍著土地,終於醒悟了過來。

    「原來就是這麼簡單的,簡單多好啊!」我意味深長的道。「哈哈」眾人再次大笑了起來,經過一番長談,我們四人都感到彼此的心靈修為都提升到了另一個層次,那是一次蛻變,由內而外的蛻變。

    我相信,只要我們恢復了自身的力量,境界上必然有和翻天覆地的變化。看著身旁的浮雲,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忍不住叫了起來道:「糟糕,咱們這是要去那裡啊!」一句話頓時將大笑中的其他三人驚醒。

    三人探頭望著身旁,都愕然了起來,只見斜坡已然升到了空中,坡底相連的大地早已與之斷開了,從斜坡上往下望去,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畢竟相隔的太遠了,斜坡還在不斷的向上升起。

    「這個東西好像有變化了?」盤天指著斜坡突然叫了起來。我低頭看著坐在身下的斜坡,只見上面的泥土正在開始鬆動,唯一的兩棵樹木也已經掉了下去。「大家快向中間連忙提醒道。

    就在四人集中到正中時,原先坐立的地方,泥土突然開始滑動,一大片一大片的開始往下掉,最後輪到了正中的泥土,沒辦法,我們只有在上面盡量的移動了。

    等到斜坡上表面一層的泥土全都掉下去,我們的腳下所踏著的已經不是土地了,而是一塊暗紅的圓形平台,平台上佈滿各種奇特的花紋,觸手十分的光滑,在平台的正中位置,突起一個暗紅色的弧形,弧形之下,居然也有一個小洞,裡邊隱約的可以看見光華閃動,並不時的飄出陣陣的香氣。

    「奇怪,這是什麼東西?」即便以燃亟的見多識廣,也無法辨認出這個平台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這個小洞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我摸摸看。」盤天主動請纓道。

    「也好,那大哥你還是小心一點好了。」厲原叮囑道。盤天點點頭,頓時趴在平台上,將手探入那弧形之下的小洞,盤天的臉沖外,我們可以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開始的時候,是一副認真的表情,然後是迷惑,最後他的表情則是古怪的。片刻的功夫,他站了起來,緊握的右手開始張開。

    隨著五指張開,他的掌心中赫然出現了三顆血紅色的果子,每顆果子只有拇指大小,果皮上佈滿七色的光點,不時的有流光閃動。

    「這是?是朱爰神果嗎?」燃亟盯著這些果子,忍不住叫了起來。「恐怕是的。」盤天點點頭道。「朱爰神果?這是什麼東西?」我問道。

    「當年我們共闖衍天神殿的時候,我曾經得到過一本植神卷,上面記載的全是各種各樣的神界植物,其中就包括了這朱爰神果,據說這種神果對任何的生物都有脫胎換骨的功效,對了,它還可以用來重塑肉身。這東西對於散仙來講,可是真正的寶貝啊!」望著我疑惑的眼神,燃亟繼續解釋道:「植神捲上說,失去肉身的散仙,只要有半顆這朱爰神果,就可以肉身重塑,從而可以突破散仙這個極限,進修更高的修行層次,就算對於我們這些大乘仙來講,作用也是非常大的,老弟就更不用說了。」「奇怪,既然這東西這麼珍貴,就應該在神界才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我皺著眉頭嘀咕道。

    「我剛剛摸了一下,這個小洞裡只有這三顆朱爰神果,沒有其他東西了。」盤天開口道:「既然天賜神果,那咱們就不能浪費了,這三顆,你們一人一顆就分了吧,說不定吃完,就能恢復自身的力量了也說不定。」

    「不行,我是仙界帝君,什麼好東西沒有吃過啊!這朱爰神果雖然珍貴,卻也不見得好吃多少,你們也知道我的嘴叼,這東西我不吃了,大哥你就替我嘗嘗得了。」燃亟也開始反對道。

    「喂,燃亟,你這話就不對了,就你當帝君的吃過好東西啊,告訴你,我那梵原天,什麼沒有啊!我可聲明啊!這東西我今天還真就看不上了,你們看著辦好了。」厲原天尊也開始賭氣起來。

    「喂,你們三個都不吃,難道就給我一個人吃啊!」我衝著三人喊道。「還真是啊,老弟,我們四人中,你最小了,我看這三顆朱爰神果就由你吃最合適了。」盤天望著我點頭道。

    我心裡一動,朝著三人鄭重的道:「三位老哥當真要把這三顆神果都送給我不成,不後悔嗎?」「老弟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們說話還能不算數不成,燃亟、厲原,你們兩個自己說。」盤天瞪了我一眼道。

    「大哥的意思就是我們的意思,老弟,你以為我們真的稀罕這東西啊!你自己就看著辦好了。」燃亟毫不猶豫的道。

    「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好辦了。」說著,我從盤天的手中抓起三顆朱爰神果,並沒有塞進嘴裡,而是揚手從空中扔了下去。

    看著我的舉動,三人都沒有阻攔,只是都以詫異的眼神望著我。對於扔出的神果,我看也不看,望著三人,我微笑道:「老實說,這三顆神果來歷不明,先不說是否真的有所功效,只看它出現的時機就值得我們懷疑,三位老哥,別忘了享受生命啊!那是一種灑脫自然的心態,咱們又怎能為了這區區的三顆小果子而讓自己的心有掛礙呢?」

    「好,說的好,還是老弟看的透徹,老實說,剛剛老弟扔出三顆神果的時候,我確實感到了一絲的可惜,現在聽老弟這麼一說,老哥我真是慚愧啊!」燃亟老實說道。「我哪有那麼偉大啊!我可是巴不得將三顆果子塞進自己的嘴裡呢?只是我們身處險境,許多事情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三顆神果雖然不凡,誰又敢保證我們吃了它們之後,不會帶來什麼別的意外呢?」我反問道。

    盤天頓時歎服道:「我平時總是教導別人修行要心胸開闊,豁達。可是這種性情卻是不能夠刻意的去做的,而是要發自內心的,沒有半點勉強的,都說修行即是修心,所修的就是這顆心的真,惟有真才能灑脫超然,不滯於物,老弟可是很好的給我們上了一課啊!」

    「老哥沒事就知道誇我,我要是驕傲了怎麼辦?咦,這東西好像停了下來了啊!」我望著腳下的平台,這才感覺出來。

    此時的星空已然大放光明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黑夜已經悄然的散去,白天又露了出來,這晝夜交替的時間,在這裡變的十分的短暫。

    我們的周圍都是漂浮的白雲,正在奇異天象的變化時,圍在我們周圍的白雲也開始了異常,只見我們的正前方位置,白雲突然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條寬敞的甬道,甬道一節一節的延伸,與我們處身之地的平台對接了起來。

    「呵呵,看來這雲橋是想讓我們過去了啊!」厲原天尊微笑道。「既然如此,咱們何妨去見識一下呢?」盤天說完大笑起來,當先邁步跨下平台,朝雲橋上走去。

    燃亟跟上,其次是厲原,最後才是我,踏上雲橋,感覺到腳下的白雲十分的鬆軟,卻又有著一股韌性,彷彿實質一般。

    當我最後一個踏上雲橋的時候,身後的暗紅色平台突然急劇的旋轉起來,體積開始越來越小,當縮小到只有巴掌大小的時候,化做一道暗紅的光芒消失在了雲層當中,當然,這些變化,我們並沒有察覺到。

    雲橋之上,我們四人一字並行,朝前走著,我們的心裡其實都很清楚,此行顯然是有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操控著,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我們都希望這次就是攤牌的時候,至於結果,我們卻無所謂了,有時候無謂的擔心不但多餘,反而會影響你自己對於事物的正確判斷。

    每走完一段的雲橋,位於我們身後的雲橋就有一段要崩塌,到後來雲橋崩塌的速度越來越快,沒辦法,我們只好在雲橋上面奔跑了起來。

    跑了足有幾千米的距離,終於到達了雲橋的盡頭,這裡有著四塊漂浮著的四方形藍色薄板,大概有一米的長寬,只夠一個人站立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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