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 第五集 河東太守 第四十四章 大漢天威
    「我?」皇甫岑用手指著自己,輕輕一笑,淡淡回道:「我嗎?遼東皇甫岑!」

    「遼東皇甫岑。」

    五個字頓時驚得本是混亂不堪的營地寂靜一片。

    皇甫岑沒有說自己是安定皇甫氏,也沒有說自己是河東太守、使匈奴中郎將,而是輕輕地吐了一口氣,鎮定自若的承認自己是遼東人。

    誰都清楚,皇甫岑起家昌黎城,雄霸遼東。

    三部鮮卑臣服,諸位烏丸大人競相效勞,高句麗更是為其附屬,遼東之地,再也沒有人能比得皇甫岑的名聲。

    從古至今,都沒有這樣一人。

    以西域有班定遠的傳說。

    以漠北有霍驃騎的威名。

    即便涼州河套之地,也對身死的涼州三明敬畏不已,偏偏遼東,今日才出了他——皇甫岑自己的傳說。

    瞧見眾人驚異的目光,皇甫岑平靜的回道:「對了,也就是你們口中的白馬都尉!」

    「白馬都尉。」

    蹋頓輕咬嘴唇,目光極遠,看著手扶丘力居的淡定自若的皇甫岑,他真的就是昔日昌黎城那個人,只是昔年一臉的稚嫩早已不見,換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他,一身君臨天下的霸氣,披靡遼東。

    在遼東,他就是大漢的神話!

    場內的烏丸人有吃驚的,有驚慌的,有恐懼的,也有畏懼的,形形色色,各色各樣的表情盡展面前,剩下的也只有皇甫岑掛在臉那抹淡淡的笑意。

    夜裡,火勢越來越大。

    各部烏丸卻反而異常安靜,他們屏住呼吸,靜靜地瞧著面前的皇甫岑。

    接下來,該出現什麼?

    誰他媽的又能清楚。

    今夜死了烏延、能臣氐、難樓,各郡烏丸的糧草一瞬之間化為灰燼,面前丘力居奄奄一息,只剩蹋頓和面前的皇甫岑。

    兩個人就如同山巔之的高手,彼此四目相視,等待著對決的來臨。

    身為小卒的他們只有靜靜凝視。

    奄奄一息的丘力居努力的睜開雙眼,抬了抬雙手,輕輕地觸碰著皇甫岑的衣襟,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吱吱嗚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目光之中飽含諸多情感。

    皇甫岑似乎能理解丘力居想說什麼,輕輕的一點頭。

    丘力居卻彷彿明白一般,嘴角微露一絲笑意,然後閉目而逝。

    這丘力居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今天竟然會落得這樣的結果,他的一切打算竟然接二連三的出現變故,先是被蹋頓生生擊碎,然後竟然會出現了皇甫岑,那個讓遼東人抱有複雜感情的人。

    他——皇甫岑,竟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沒有人意料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而丘力居最後投遞給皇甫岑的目光也很簡單,身為梟雄的他心中明瞭,身處皇甫岑這種地位的人,決然不會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放過他們,而皇甫岑又很合適宜的出現在這裡,就注定了皇甫岑已經掌握了一切,蹋頓究竟是弱了皇甫岑兩分。憑借皇甫岑在遼東屬國的施政,還有他一貫的「義」字當先,是能重用烏丸人的,這種時刻也只有把族人托付給皇甫岑了!

    遼東皇甫岑,忠義無雙!

    能讓臨死的丘力居很欣慰的是,他看到了皇甫岑的回應,雖然只是輕輕的一點,可是那一點,彷彿就斷定了遼東烏丸人的前程。

    皇甫岑當然會答應丘力居,因為在這之前,他就曾帶領著遼東烏丸發過同樣的誓言,不誅鮮卑,不立白馬!

    這種被他自己強化的仇恨,今日依舊是同樣有用。

    火勢如龍,各處的糧草再無半點能存留。

    皇甫岑高舉手臂,環視眾人,把那封信箋輕輕放在自己的胸口,迎著風勢、火勢,輕輕高呼,道:「我皇甫岑不會忘記曾經昌黎城的誓言,也不會忘記建立白馬義從的目的,跟不會忘記你們大人臨死的囑托,我以此信箋和我的血發誓!」

    言盡此處,皇甫岑猛然劃破掌心,鮮紅的血跡在火光的照射下越顯鮮艷。

    即便身為仇敵的蹋頓也被皇甫岑的決心,震撼的五體投地!

    早就埋伏人群之中的田疇衝著身旁的白馬義從偷偷使著眼色。

    「不誅鮮卑,不立白馬!」

    「不誅鮮卑,不立白馬!」

    「不誅鮮卑,不立白馬!」

    人群之中,無數高喊聲趁勢而起,緊接著便是通天的火光,緊接著便是從人群之中匯聚到皇甫岑身旁的烏丸白馬義從,他們都曾是遼東屬國的烏丸人,圍聚的烏丸人有太多認識他們。

    「看,那是李察!」

    「還有庫卡大叔,庫卡兄弟,你還活著?」

    ……

    絡繹不絕的問候聲,讓有些失去主心骨的烏丸人開始有了些興奮,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昔日的鄰居、同鄉、親戚、朋,就在皇甫岑的身後。

    「這支部隊,真的就是從昌黎城帶出來的白馬義從嗎?」

    隨著這些問號,白馬義從的身影自覺的朝著皇甫岑的身後走去,慢慢地,皇甫岑的身後排起了長長的巨龍,此等震撼的場景,讓在場六神無錯的烏丸人自覺的跟在白馬義從的身後。

    「蹋頓弒父殺君,勾結鮮卑殘害我烏丸人,娘希匹的!今天老子就跟著白馬都尉一起干了!」

    這樣的聲音不絕於耳,已經無人能阻擋他們投靠皇甫岑的勢頭。

    這絕不是皇甫岑幾句話就能鼓動的,在外界環境下,在內部環境下,在諸多因素下,注定,他們必須跟著皇甫岑,否則,今夜注定會身死此處。

    蹋頓表情僵硬,已經沒有了憤怒,而今能有的便是不甘!

    致死都不甘的心,他不明白,明明事情將成,為什麼會被皇甫岑利用,難道,遼東注定是皇甫岑的天下!

    慢慢所有混亂的烏丸人自覺的站在皇甫岑的身後。

    而站在皇甫岑身前的只有蹋頓一人。

    皇甫岑把剛剛割破的手掌心用力的張開,掃視著面前的蹋頓,低聲吼發誓道:「蹋頓小兒,勾結鮮卑,意圖滅我烏丸種族,挑起兩族爭執,實乃狼子野心之輩,而其弒父殺君,此等人不誅,不能明我烏丸忠義,不能明我大漢天威。」

    一席話,說的蹋頓身子直冒冷汗。

    他知道自己沒有辯解的借口了,他沒有自己的部族,即便連難樓都不如,現在這些烏丸人的頭目全部都死了,難樓的死,注定自己沒有支持者了。

    隨著皇甫岑的手掌心狠狠落下,風氣,火光沖天!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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