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親王府的貝勒要出嫁 【番外】(TXT全文字手打) 第一百六十四章 這個結果太沉重
    第一百六十四章這個結果太沉重

    十五年春正月庚子,大赦。詔曰:「帝王孝治天下,禮莫大乎事親。比者皇太后聖躬違和,朕夙夜憂懼。賴荷天眷,今已大安。遘茲大慶,宜沛殊恩。其自王公以下,中外臣僚,並加恩賚。直省逋賦,悉與豁免。吏民一切詿誤,鹹赦除之。」

    壬寅,停祭堂子。以多羅信郡王多尼為安遠靖寇大將軍,率師征雲南。

    辛酉,皇第四子薨。

    十五年,正月辛酉,將軍府。

    「額裡,四爺呢?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近日裡來,金珠的心情大好,連續好幾日帶著穆丹在府邸門前恭迎當家的回府。可是眼見著天色黯然,暈黃的天際已隱隱露出了群星璀璨的影子,娘倆等回來的卻是府邸的侍從。

    額裡神情嚴峻,下意識的壓低了嗓音:「回福晉的話,四爺讓奴才給福晉捎個話,今兒他怕是回不來了——」

    「什麼?!回不來了??」不等額裡說完,金珠大驚,衝口而出打斷了他的話。

    朝廷險如戰場,「回不來了」四.個字,豈能隨便亂說,額裡跟在葉布舒身邊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什麼大場面沒見過。他這慌慌張張的神情,措辭可疑的話語,是發揮失常,還是葉布舒遭遇了什麼禍事?

    「不不不!是奴才嘴笨!讓福晉誤會.了!奴才該死!!」額裡反應了過來,忙不迭的解釋到:「四爺沒事兒!!是皇上的小阿哥夭折了,皇上大發雷霆,要將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處以極刑,現在宮裡鬧得不可開交,四爺為此脫不了身吶!」

    「小阿哥??那位小阿哥?」金珠預感不妙,立刻追問。

    「回福晉的話,是還未取名兒的四阿哥」

    「什麼!!!」

    這一聲驚呼,引得額裡和穆丹.都詫異起來。兩人一俯一仰的悄悄打量著她,不知道她的反應為何如此強烈!

    「姨娘,您這是什麼了?可別把小dd嚇唬著了」穆丹.牽起金珠的手,輕輕晃了晃。

    「沒,沒事兒!咱們穆丹真懂事兒!」怔怔的回過了神來,.金珠恍恍惚惚的說到,一邊心有餘悸的抬手護著小腹,一邊摸了摸女兒的頭,臉色煞白的再次陷入了呆滯中。

    「丙子生人」一說,不過是想引起婆媳不合,母子紛.爭,並未起過殺機,更為料到會暗藏殺機。都說虎毒不食子。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丙子生人竟然夭折了??!

    這是巧合?是謀害?

    倘若是後者,那.麼始作俑者就是她!這份震驚和愧疚將金珠死死的捆綁了起來。她自己也是為人父母的人,她身旁站立著可親可愛的小女兒,肚子裡還懷著可期可待的「兒子」。奪去無辜生命的壞事竟然極有可能是她唆使的,這情何以堪!?

    「福晉?」

    「姨娘!!」穆丹和呆立一旁的額裡,愕然的開口喚到。鬧不懂她到底是怎麼了。

    「噢??」金珠猛然抬起眼簾,懵懂的掃視著二人,那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的打著哆嗦:「沒事兒!咱回吧!」說罷她抬手攬著穆丹的肩頭朝內走去。臨了,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叫住了額裡:「額裡,給我備轎,我要進宮去!」

    「福晉,四爺一早料到您會這麼做,讓奴才一定得留住您!」額裡面露難色,欠身說到。

    「為什麼?」

    「福晉有所不知,皇上聽聞小阿哥的死訊,悲痛不已!一時怒急攻心,將照顧小阿哥的四十名乳媼全部賜死。連四爺去勸阻,都讓皇上一劍砍傷了胳膊,其餘人等見狀,哪裡還敢勸阻,紛紛退出了內廷。如今皇宮內人心惶惶,福晉身懷六甲,萬萬不可前往!」

    「什麼?!四爺受傷了?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什麼?!阿瑪讓皇阿瑪給砍傷了?」母女二人頃刻間瞪起了一模一樣的丹鳳眼來,非常有默契的開口問到。

    「這——奴才該死,剛才——」額裡不是個擅長撒謊的主兒,猶豫了片刻,乾脆合盤托出:「是四爺交代了,能不說則不說,不過奴才嘴拙,不知道該怎麼勸阻福晉進宮,所以」

    「罷了罷了!四爺的傷勢怎麼樣?!」金珠低下頭去寬慰了女兒一番,隨即抬起頭來擔憂的問到。

    「皇阿瑪怎麼回拿劍砍阿瑪呢!!?他們不是兄弟嗎?!」

    「噓!皇上是天神的兒子,你阿瑪是他的臣子,不是兄弟!這話可別瞎說!」

    那稚嫩的聲音夾帶著迷茫和擔心,讓金珠心裡發緊。她趕緊蹲身而下,卻顧不上安慰,將糾正孩子的措辭放在了第一位。

    語落,她發現讓穆丹待在跟前兒,一點好處也沒有,這些事,孩子知道得越少越好。便差人將穆丹領回蘇勒居去了。

    眼見著孩子一步三回頭,苦著一張小小的臉走遠了。金珠這才帶著紛亂而憂慮的思緒拾起了先前的話來:「四爺到底怎麼樣了,你給我說實話!他是因為傷勢太重,回不了府,還是因為確實脫不開身?」

    「福晉請放心,現在善太醫已經往宮裡去了,四爺受的是皮外傷,稍加處理即可,沒有大礙!若不是皇上大有將紫禁城付之一炬的架勢,讓皇太后為此驚恐不已,四爺也不至於留宿宮中!」

    「噢?四爺今夜留宮,是皇太后的意思?」金珠細細的咀嚼著額裡的話,聽聞「皇太后」三個字,她無不憤恨的咬緊了牙關,竭力佯裝著平靜,低聲問到。

    這些皇室的家務事,皇太后不忘扯上葉布舒。晉陞爵位的時候,卻老是拖他的後腿。且不說小阿哥的殞命到底是不是她所為,就看她對葉布舒的態度就讓金珠感到惱火不已,恨不得幾耳刮子給她扇去。這不厚道的行徑,橫豎是又要馬跑,又不給馬吃草!!

    「回福晉的話,確實如此,皇太后主要是怕皇上鬧個不休,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留一些親信大臣在宮中,不但能對皇上加以勸阻,更能對皇后和被廢的前皇后靜妃起到安撫作用,所以——」

    「怎麼?她們——這是幹嘛?」額裡的回話,讓金珠錯愕的揚起了眉梢。

    「博爾濟吉特氏的娘娘們,人人自危,唯恐禍事降臨。皇后和靜妃更是驚弓之鳥,躲在慈寧宮啼哭喊冤。皇上看樣子是氣糊塗了,打算——打算將——『可疑人等』一一治罪,他死活覺得這事兒跟科爾沁的人脫不了干係,愣是想將她們都給——給——」

    「給什麼呀!!你倒是利索點啊!」金珠跺起腳來,大聲催促到!

    「辦咯」額裡吞吐了半天,好容易才從嘴裡蹦出了個武夫常用的詞兒來。

    「啊!!」

    「皇上就像是瘋了似的,也不見得給誰面子,不過四爺沒讓他給扔出乾清宮,已經不容易了。如今還有一些大人,也留宿宮中,以防萬一。不過沒敢讓皇上知道,更不敢進乾清宮。」

    「都是哪幾位留下了?」

    「回福晉的話,顯親王富綬,簡親王濟度,都統輝蘭,蘇太保,還有傳教士湯若望,他們進不了乾清宮,被安置在了景陽宮的配殿裡。」

    「蘇克薩哈都留下來了??那貝子爺泰博兒奇呢!!」金珠聽罷這強大的陣容,心間的包袱更沉了,這動靜也太大了吧!既然如此,為什麼皇上最信任的領侍衛內大臣不在此列?

    「回福晉的話,皇上鬧騰了一番,在四爺受傷之後,好歹是安靜了下來。怕是被那鮮血一刺激,給回了魂。不過,皇上似乎遷怒於所有姓『博爾濟吉特』的人,皇太后不敢留貝子爺在宮中!」

    金珠眨巴著眼睛,為這場巨大的鬧劇感到咋舌不已。怪不得葉布舒害怕她摻和進去,皇上似乎已經進入了狂暴的狀態,理智這個詞兒,已經不在他的字典裡了。他甚至對昔日的親信拔刀相向,倘若在這種情況下,用自己這張臉孔去刺激他,恐怕會將他癲狂的情緒,推向難以預料的境地。

    額裡轉即還將進宮去,不過是回來傳個話。金珠茫茫然的交代了他幾句。拖著沉重的步伐回了舒雲閣。

    不多一會兒,府邸中輕微的喧囂起來。焦承惠聽聞額裡帶回的話,立刻召集了所有奴僕,遵從主子的安排,即日起開始服喪。其規制等同於王侯駕崩。

    叩門聲輕起,恭兒在門外輕聲稟報到:「福晉,咱們將軍府即日起要開始服喪了!奴婢這就為您準備喪服去!」

    「得了,去吧!不用來詢問我的意思,既然四爺說了話,咱就得按他說的辦!」金珠心領神會的將話說了個明白:「你只管去置備,我沒意見!」

    「是!福晉這樣體恤四爺,奴婢真替四爺感到高興!奴婢這就準備去!」聽聞主子沒有異議,恭兒安心的離去了。

    室內沉寂了下來,金珠呆滯的望著燭光,重重的閉上了眼。照理說,當年太宗連連夭折了二個兒子,也不見得有這等規矩。而且,就連他最為喜愛的八阿哥不幸殞命,也沒讓宗親帶過孝。

    不過,葉布舒自然有他的道理,對一個暫時性瘋癲的「病人」來說,勸慰他別繼續發瘋,可能不如陪著他發瘋來得合適。

    指不准,這麼誇張的搗騰搗騰,那憋在「瘋子」心頭的鬱結,因此而得到紓解,慢慢就好起來了呢!?再說這個討好皇上的機會,不是時時都有的。當家的腦袋瓜子比她夠用,照他說的辦,橫豎是錯不了!

    再說,此時她的心頭縈繞著無邊無際的惶惑,服不服喪都是小事,小阿哥的死因才是她關注的大事。如此離奇的夭折。離她進宮給皇太后請安的時間,如此的相近。這不得不讓她浮想聯翩,挫敗而悔恨的感到自己難辭其咎。她想要看到的家庭大戰未能如火如荼的打響。降臨人世才一百多天的小阿哥卻陡然離世了。

    這種聯想,不但讓她感到痛苦,也讓她感到害怕。如果連「虎毒不食子」的千古諺語,都能被打破,那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蘇克薩哈當年那失口而出的話,詭秘的爬上了她的心頭。父親的死因成謎,漸漸將她從愧疚的情緒中拖拉了出來,新的疑慮和設想,翻滾在腦海中,讓她渾身顫抖,上下顎的牙齒碰撞得「卡卡」作響。連她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是憤怒還是膽寒。

    如果父親不是死於墜馬引起的外傷,那麼,他的死因,會不會跟那頭吃人猛虎有關呢?。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